我腦筋一捌彎,是啊,張美珠肚子裏的孩子為什麽不能是盛成澤的?


    冷不丁看到盛承碩臉上漾著的笑意,我愈發糾結了。


    如果孩子是盛成澤的,盛承碩為什麽會要她肚子裏的孩子?


    “管他誰的呢,反正,盛氏要雙喜臨門了!”我酸溜溜地迴了句。


    “楊洛嬌,別忘了我對你說過的話,承碩這輩子可能就這一個孩子了,希望你能成全我們……”


    張美珠得意地摸了摸肚子,挺胸抬頭地走了。


    文雅則大瞪著眼睛看著我,沒頭沒臉地罵道:“你妹的,這兩天就在鬧這事?”


    看來,文雅已經知道了我和盛承碩的事。


    我無心迴她的話,故意轉開話題。“你怎麽又關機了?不知道我擔心你嗎?”


    “我和易大夫迴了趟家,隻顧著遊說我爸媽了,忘了給手機充電……”文雅又開始害羞了。


    “你們……這麽快就認親了?”我不可思議地盯著文雅,這倆人還真神速。


    “不是,是遊說我爸媽入股天驕。嘿嘿,大洛洛,我也是天驕的小股東了……”


    “洛洛是家裏的大金毛!”我極沒脾氣地盯了文雅一眼。“而且,你入不入天驕跟我沒關係,因為,我要讓賢了!”


    “我看,你是想犯傻了……”文雅幽幽地瞟了我一眼,居然煽情地道:“一個偷偷地戀了你二十四年,還給自己的寵物取個睹物思人的名字,你認為這樣的男人會偷腥嗎?”


    盛承碩曾告訴我,胖胖和洛洛已經兩歲了,她知道我喜歡狗,也知道我對狗充滿了恐懼,之所以養這兩條大金毛,除了想為我打開心結,還想給我添兩個伴。


    我也曾問過他,如果我嫁給盛成澤,你這心思不就白費了?結果,他很鄭重地說,他努力了這麽多年,就是為了娶我。如果我嫁盛成澤,他就是動搶,也要把我搶迴來。好在老天待他不薄,他還沒出手,盛成澤就拱手相讓了。


    每每想到這些話,我就鼻子發酸,再被文雅煽情地提及,心裏愈發不是滋味。


    “文雅,陪我出去走走……”無由來的,我的聲音有些哽咽。


    走出盛氏沒多久,高揚便送出了我的手包。


    我打開手包看了看,電話和卡都在,唯獨多了一打毛爺爺少了我的身份證。


    心裏泛出莫名的傷感,盛承碩之所以拿走我的身份證,是怕我一去不迴頭。


    “高揚,麻煩你把這張卡給他捎迴去!”我伸手取出那張黑卡,痛快地交到高揚手中。


    高揚一臉為難,居然一本正經地問了句:“三嫂,你為什麽不相信三哥?”


    我揶揄地笑了,“高揚,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人很想留住張美珠肚子裏的孩子,如果是你,你願意相信他嗎?”


    高揚虛虛地摸了把冷汗,突然笑了。“三嫂,隻有留住孩子,才能弄清孩子是誰的種。”


    我被高揚的直白說愣了,文雅卻一迭連聲地罵我傻逼。


    “文雅,或許我真是傻逼,張美珠卻不傻。她比誰都想證明這個孩子是盛承碩的。兩個月後,她會做羊水穿刺,究竟誰在說謊,dna會說明一切。”文雅和高揚有些愣怔,我卻心平氣和地道:“高揚,麻煩你告訴那個人,這之前別打擾我,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吃過中飯後,我買來畫架和繪畫用的材料,直奔文化休閑廣場。


    這是q城市中心最大的休閑廣場,廣場正東的角落裏有一尊非常唯美的希臘雕塑,長著翅膀的小愛神正舉著一支金箭射向少女的心窩。


    最初的設計者想把這尊雕像原安放在廣場中心,不知何故被安置在這個安靜的角落。


    愛神比丘特是個長著翅膀的小男孩,少女則清純唯美符合男人的審美範疇。這尊雕像剛一落地,便成了休閑廣場的一大亮點,這個角落也成了有名的愛情角。


    剛開始學畫的時候,因為喜歡這個拿著金箭的小愛神,我整整在這裏畫了一個多月,而今,我想把這尊雕像畫全了。


    我把畫架支在一株枝繁葉茂的芙蓉樹下。


    芙蓉樹又稱合歡樹下,能在雕像周圍植下這種樹,我都想為設計者點個讚。


    文雅全程陪伴著我,我往東她不往西,我打雞她決不罵狗,就連繪畫用的東西也和我買了一樣的。


    看著同我並排做畫的文雅,我心裏一酸,有中淚濕衣衫的感動。


    我與文雅脾性相投,屬於既能守得住繁華,又能耐得住寂寞的那種人。


    文雅曾笑著打趣,問我倆上輩子是不是親生姐妹。我笑著迴道,肯定是,還是孿生的。


    進入作畫狀態後,我倆就像變了一個人,周身流露出渾然天成的藝術氣息。


    三個小時後,我收了筆,文雅也雙手抱胸笑眯眯地打量著自己的畫稿。


    “嬌嬌,我畫得愛神怎麽有點別扭,總與雕塑中的比丘特有點小差異。”


    我畫的比丘特也有點小遺憾,怎麽也出不來雕塑中的那個味。


    見我沒應聲,文雅幾步走了過來,突然捂著嘴巴哈哈大笑,“洛嬌嬌,你這哪是畫愛神,分明是小一號的盛承碩。”


    難怪感覺別扭,我居然把那個又拽又狂的小屁孩畫了上去。


    “大蚊子,你也別笑話我,你畫的這個愛神,哈哈……那雙桃花眼十成十的像了易大夫!”


    易正生了一雙好看的桃花眼,文雅曾經說過,她就是被那雙眼睛迷住的。


    文雅撓了撓頭,一提易正,她就訕訕的。


    傍晚,我和文雅在離廣場最近的一家賓館住了下來,相約明天繼續畫,不把愛神畫完美了決不罷休。


    整整半個月,醉心作畫的我和文雅成了愛情角的一道風景線。隻要吃過中飯,我倆就會把畫架支到大榕樹下,傍晚時分才收工。


    我越畫越喪氣,文雅越畫越得意。我畫的愛神怎麽看怎麽擺脫不了盛承碩的影子,文雅畫得愛神也是千篇一律的桃花眼。


    為此,文雅曾調侃地道,我們不畫西方的比丘特,我們畫的是東方的愛神。


    每個人心裏都駐著一個愛神,就算極力迴避,它也會以另一種方式出現在你的眼前。


    我不再糾結於筆下的愛神,卻開始糾結畫中的少女。


    剛開始那幾天,我筆下的少女還算正常,越是往後畫中的少女越是帶上的憂傷的模樣,反觀文雅筆下的少女,一副被愛情滋潤的陶醉樣。


    “我滴天呐……”文雅盯著我的畫稿左右端詳,手賤地提筆描了兩下。“淚濕衣衫的節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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