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後,張家口城內傳來了陣陣濃鬱的肉香,那是範家為了流水席而準備的,如今卻是都要進義軍將士的肚皮了。


    趙勝看著瘋狂吃喝的兄弟,對著宋獻策道:“道長莫要笑話,我這些兄弟,都是窮苦人家出身,這樣好的席麵,好多人都是第一次吃呢!”


    宋獻策微微笑道:“大帥說笑了,莫說這些兄弟們,就連我也沒吃過這樣的席麵呢!”


    趙勝聽了這話,笑道:“哈哈哈,這樣不錯,大家都是苦出身,以後大家榮華富貴共享之!”


    宋獻策年聽了這話,隻是一笑了之,他一個走南闖北的老江湖,自然不會信什麽榮華富貴共有之這樣的話。


    “大帥,張家口非是久留之地,不知接下來做何打算?”宋獻策問道。


    趙勝並沒有直接迴答,而是反問道:“道長以為,這張家口如何?”


    宋獻策聽了這話,有些不解趙勝此話何意,因此說道:“在下愚鈍,請大帥賜教!”


    趙勝隻是微微一笑,然後道:“張家口是北方邊貿之樞紐,因此商賈雲集,乃是天下少有的富貴之所!”


    “大帥難道想在張家口立足不成?”宋獻策有些驚訝。


    “哈哈哈,如此寶地,那個不想收入囊中,可惜,可惜呀!”趙勝頗為惋惜的說道。


    宋獻策疑惑的問道:“不知大帥為何事覺得可惜?”


    趙勝道:“道長有所不知,本帥欲把榆林建立成北方邊貿之中心,這張家口在下隻能忍痛毀之了。”


    宋獻策聽了這話,心中疑惑頓解,他一直不明白,趙勝的根據地在榆林,為何不遠千裏,到了張家口這處地方。


    “大帥高瞻遠矚,在下佩服之至,隻是眼下乃是刀兵相爭之際,在下以為商賈之事,不值得讓大帥耗費如此之多的精力。”


    宋獻策覺得士農工商,商賈不過是四民之末,趙勝的做法有些不值得。


    趙勝看了看宋獻策,然後道:“道長謬矣,天下之爭,看似是刀兵之爭,其實是綜合實力之爭。


    本帥以道長熟悉的漢高祖為例,昔日高祖多次敗於霸王之手,可最後卻能反敗為勝,霸王之刀兵豈不利乎!”


    趙勝接著又道:“本帥欲以商賈之事,外聯林丹汗,內蓄財力,以之與天下英豪相爭!”


    宋康年又道:“草原部族,多為善變之徒,以其為依靠,恐非良策!”


    趙勝道:“本帥又豈能不知道,這些人多為善變之徒,曆來是畏威不畏仁!


    本帥欲練三萬鐵騎,如此便可威懾草原諸部,盡得貿易之利。”


    宋獻策聽了這話,隻得道:“是在下杞人憂天了,原來大帥早有部署!”


    趙勝笑了笑,然後道:“所以這張家口,本帥欲毀壞之,城內之民願隨我者,便遷於榆林,不願隨我者,可自去,義軍絕不阻攔!”


    宋獻策道:“大帥高義!”


    隨後趙勝又將田原與趙賁以及羅威叫到一處,吩咐接下來如何行事。


    宋獻策由於熟悉張家口之環境,被趙勝任命為遷民毀城之主事。


    田原由於身上有傷,不便繼續統帶騎兵,便命他統帶剛剛收編的官軍降卒。


    這一戰,趙家口投降的官軍,最後統計死傷高達兩千餘人,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義軍遠離榆林千裏之遙,身邊可用之兵不足,便隻能用降卒的生命去換取勝利了。


    對於死傷之人,趙勝給予了厚厚的撫恤,因此官軍降卒之家人,雖然傷心,可終究也沒有什麽怨恨。


    降卒雖有死傷,可是城外一戰,又抓了一千餘人的俘虜,因此城中降卒,依然有七千餘人。


    趙勝並沒有滿足這樣的人數,反而要求田原繼續募兵,要使城內步卒達到一萬之數。


    趙賁則是負責帶領親衛去查抄城內晉商財物,由於義軍剛剛進城,又馬上和官軍作戰,因此城內有多少錢,有多少糧,並沒有一個具體的數字送到趙勝跟前。


    羅威作為天字第一號暗衛,趙勝自然讓他負責情報工作,官軍突然殺到城下的事,趙勝不希望再次發生。


    就在趙勝安排各項事務之時,早已離開張家口的鼇拜一行人來到了一處墩堡之前。


    “此處叫宣平堡,乃是左衛城下屬,按軍法,應有一個百戶的軍士,如今至多不過五十餘人。


    而且這五十餘人,多為老弱病殘,每日做的事情隻是為百戶官種地而已。”範永鬥對鼇拜說道。


    離開張家口後,鼇拜讓範永鬥找一處落腳之地,範永鬥便帶著後金兵來了宣平堡。


    鼇拜看著早已關門閉戶的宣平堡,然後對範永鬥道:“此處堡墩雖不高大,可要拿下此處,後金勇士怕有死傷!”


    哈哈哈!


    範永鬥笑道:“將軍說笑了,有我範某人在,怎麽會讓後金勇士枉送性命!


    將軍隻需派兩名勇士與我,在下便讓這堡墩之門,自己為將軍打開。”


    鼇拜笑道:“此處守軍雖然懈怠,可畢竟還是明軍,一言一行還是要守軍法的,夜裏不可隨意開門,這是軍法!”


    範永鬥卻也不爭辯,有些得意的道:“我們漢人有句話,叫做有錢能使貴推磨,區區軍法算得了什麽,將軍且拭目以待!”


    說完這話,範永鬥便拍馬來到了宣平堡之前,然後大聲道:“吳百戶可在,在下乃是範家管事!”


    範永鬥喊了好幾聲,堡墩上才有燈火閃爍,然後出來一個老軍,向下看了看,才道:“管事老爺且等上一等,我這就去為你喚百戶大人來。”


    宣平堡還是講究軍法的,老軍沒有權利放範永鬥等人進來,因此他還需要去請示百戶。


    百戶被老羅喚醒,本欲怪罪老軍,可是一聽說是範家管事,便立刻向著堡墩大門而去。


    範家經常有商隊經過宣平堡,有時也在這裏留宿,夜間開門倒也有幾迴,因此吳百戶並不覺得意外。


    範永鬥在堡墩下等了一柱香的時間,堡墩之門便開了,吳百戶臉帶微笑的跑到範永鬥馬前。


    “不知來的是範家哪位管事,我是吳濂之呀!”吳濂之百戶笑著道,活像一隻哈巴狗。


    “哈哈,原來是吳濂之百戶,路途上耽擱了,今夜想在這裏歇歇腳,不知到方便不!”範永鬥一邊說,一邊拍馬走到吳濂之身旁。


    “動手!”範永鬥一開口,身後的兩名後金勇士,便下馬將吳濂之給擒拿了。


    那個老落見狀,立刻舉起雙手,跪在地上求饒。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吳濂之有些害怕的問道。


    範永鬥冷冷的道:“吳百戶,好好配合,報你性命無憂!”


    範永鬥說完,也不管吳濂之反應,便催馬往鼇拜處而去了。


    “鼇拜將軍,帶後金的勇士們進去休息吧!”範永鬥諂媚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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