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洋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出去安排了。

    悠兒出去跟丞相透消息,內殿無人伺候,北塘春風蜷縮在寬大的鳳椅上沐浴在落日前的陽光下補眠,以備晚上南宮玉皎發難。

    忽聞殿外悉悉索索的聲音,一向淺眠的她從噩夢中驚醒,額上已滲出密密的汗珠。

    機警的站起,反射性的拳頭緊握,“誰。”

    “卑職參見皇後娘娘。”雷洋朗聲參拜,身後還跟著一個侍衛。

    看清來人後,頹然坐下,心還撲通撲通跳個不停,臉上卻是一如既往的平靜,“有事嗎?”

    “風兒。”雷陽沒說話,跟在身後的侍衛悄聲道。

    一聲風兒,北塘春風蹭的一下起身,這一聲太過熟悉,如今再聽到,恍如隔世,一時失神後警戒的看了雷陽一眼。

    怎麽如此大膽,男子擅入後宮,那是砍頭的死罪,何況還是個帶罪之身。

    “娘娘放心,卑職都安排好了,士傑,長話短說。”說著大步出去,到內殿入口處守著。

    嚴士傑,大司馬嚴輝的二公子,北塘春風青梅竹馬的伴童,如今是一名發配漠北的官奴。

    “風兒,你還好吧?”仍是舊時稱唿,嚴士傑輕言軟語,心疼的看著峨眉淡掃,滿是疲憊的北塘春風。

    她,本是他的心頭之人,本該是嚴家的二夫人,如今,造化弄人,他是階下囚,她是皇後。

    “恩,還好。”違心的一笑,避開他熱辣的眼神。

    “嚴家到底是怎麽一迴事?怎麽一夜之間就……”北塘春風對他雖無男女之情,卻有著深深的兄妹之情。

    “南薩國叛亂,維疆守城南城牆不堪一擊,敵人破牆而入,城內百姓死傷過半,財物捋掠一空,後來朝廷增兵奪迴,皇上派廖斌前去查看,迴來上報皇上,南城牆偷工減料,華而不實,是以讓敵人破牆而入,而整個維疆守城都是父親監造的,皇上大怒,罪罰嚴家。”

    “你的意思是,世伯貪汙?”北塘春風驚道,在軍事重地建造豆腐渣工程,中飽私囊,她怎麽也不敢相信謫仙一樣的嚴世伯會做那種事情。

    “表麵上看是這樣,其實則不然。”

    “那事實是怎樣?”北塘春風追問,這關係到她對南宮玉皎的判斷。

    “這個以後再說吧,總之父親是被冤枉的,要不然皇上也不可能將嚴家人發配漠北為奴那麽簡單。我今天來是有重要的事情找你。”他沒有繼續說下去,突然走近,神神秘秘的坐在她的身邊,“世伯說當初畫聖莫子給你們三姐妹畫過一幅‘三豔奪飛’的畫?”

    北塘春風不解的點點頭,父親說那幅畫,美到骨子裏,三姐妹的神形俱到,本來是放在大姐的書房裏的,出嫁前她帶到了宮裏,“有什麽事嗎?”

    “世伯說教給我,我晚上帶著去漠北,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冒險進來就是為了拿這幅畫?”北塘春風不解,父親也不是大意的人,怎麽會冒然讓雷陽帶他進來。

    “不是,畫可以別人拿,我是想在臨走前看你最後一眼。”士傑傷感的說,滿目柔情。

    “快走吧,皇上朝鳳儀殿來了。”北塘春風還想說什麽,被雷陽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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