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眾人驚愕不知所措之時,便聽那人道:“好個鑄劍穀,先是車輪戰不成,便要群體上,這未免也太有失江湖道義!這小兄弟分明對你們手下留情,卻絲毫不知感念,反倒以怨報德,這未免太無恥了吧。”

    眾人爬將起來,仔細一看那人乃是一個滿臉虯須的黑大漢,隻是須發已有斑白,卻是一身戎裝,不像是江湖中人。

    “你是何人,敢管我鑄劍穀的閑事?”眾人卻無人敢再攻上。

    “哼!天下人管天下事,鑄劍穀便如何,如此無恥的行徑,老夫今天還就管定了。”說著自地上扶起了章恆,“小兄弟,你沒事吧。”

    章恆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唉,哪裏話,小兄弟小小年紀,掌法了得,隻是未能純熟,稍欠火候,不過你的內力卻是厲害的緊啊,卻為何對這群無恥之徒手下留情?”

    “前輩慧目如炬,我這掌法方學會不久,不曾熟練,至於內力,我也說不清為何時靈時不靈,恐怕也是晚輩不懂揮運所致。”

    “果然如此?”

    “晚輩不敢欺瞞前輩。”

    “哈哈,好!就衝你這份膽識就十分對我老戚的胃口,好!好!哈哈、、、、”

    正在這時,隻聽得數聲駿馬嘶鳴之聲,緊接著便見五六個身著戎裝之人走進人叢,幾步來到那大漢身前道:“戚副將軍,手下來遲,請將軍贖罪。”

    “行了,都退下吧,我還有事要處理。”一揮手,來人便分列兩旁,站在那人身後。

    此時郭山青已然平定了情緒,振作精神衝那人道:“在下鑄劍穀穀主郭山青,敢問閣下高姓大名?”

    “你就是鑄劍穀穀主啊,適才這小兄弟多有留情,你卻得寸進尺,不知抬舉,這也是身為穀主所為的嗎?”

    郭山青聽完心中一陣憤怒,但見對方武功實在了得,自己定然不是對手,況且今日穀中已經亂作一團,不要另樹強敵、節外生枝的好,於是便壓下這口惡氣,道:“將軍說的是,是郭某的不是。不知將軍到敝穀有何見教?”

    那人見他好顏相對,反倒不好發難,便道:“見教不敢,在下戚斷崖,在西蜀金鼎鹿元帥帳下作一員副將,我因事來到貴地,聽說我的小侄女,李穹將軍的千金正在穀中,特來相見,不知玉兒姑娘現在何處?”

    郭山青見問心中犯難,這李姑娘來過穀中不假,可她有勾結外人掠走繼兒的嫌疑,現下人也不見了蹤影,不知該如何迴話,隻得支支吾吾道:“原來是人稱賁龍手的戚將軍,久仰久仰,這、、、、李姑娘、、、、、”

    正在郭山青支吾難言之時突然有人來報:“啟稟穀主,掠走繼少爺的人已經被發現了行蹤,婦人正和那人打在一處呢,請穀主快去相助!”

    郭山青一聽,心中又驚又憂,連忙問道:“繼兒怎麽樣了?繼兒怎麽樣了?”

    “繼少爺安然無恙,隻是仍在那婦人手中,夫人正極力營救呢?”

    “青青?青青怎麽會、、、、、快帶我去!快帶我去!”

    說著穀中弟子紛紛隨著郭山青而去,雖然眾人心中仍舊惦念著章恆手中的寶劍,但相較於繼兒少爺,還是救人要緊。

    章恆聽說眾人發現了葉紅燭,知道有場惡戰,自己也甚想看看結果如何,畢竟是郭繼引領他入穀才找到了玉兒和治好了自己的傷,也算對自己有恩,如若能幫上忙也算對他的報答,於是便對戚斷崖道:“戚前輩,這郭穀主的兒子被人挾持了去,此刻發現了那人,眾人正要前去相救,這少穀主對在下有恩,在下也想前去相助。”

    “相助?方才他們還拿你當賊,要害你性命,你還要去相助他們,你不怕到時他們再為難於你嗎?”

    “不瞞前輩,我雖未救人而不得已盜劍,但畢竟不對在先,眾人遷怒也是情有可原,到時他們果然不肯善罷甘休,劍還他們便是。大丈夫當有所為,有所不為,豈可瞻前顧後。”

    “哈哈,好!好!好一個當有所為,有所不為!小兄弟的胸襟老夫很是佩服,那就讓老夫陪你走一趟。”

    “好,多謝前輩了。”

    說著二人便隨著眾人而去。

    一眾人等隨著郭山青出了鑄劍穀,沿著山道向山上而來,眾人擔心郭繼和柳夫人的安危,腳下加快,走了約大半個時辰,便已來到山頂之處。

    此時天已大亮,旭日在天邊地平線上半露著笑臉,正蓄勢待發,隨時可能噴薄而出,整個天際及世間萬物皆被旭日的霞光染成了紅色,就在晨曦的霞光中眾人正見兩人戰在一起,一灰、一白兩個夫人,拳腳交錯之聲曆曆可聞,而在二人不遠處的懸崖邊正立著一個小童,不是別人正是郭繼,此事的郭繼卻麵帶淚痕,一連疲憊和恐懼,而郭繼的旁邊則蹲著一條全身長毛灰毛的猛犬,正是麒麟獅,此刻麒麟獅安靜的坐在那裏,口中吐著紅紅的舌頭,眼睛緊緊盯著互相打鬥的二人,似乎隨時都有可能躍起攻上。

    “繼兒,繼兒,你沒事吧!”

    郭繼看到郭山青及眾人到來立時大哭起來道:“爹,爹,快來救我,爹快來救我、、、、”

    “繼兒莫急,爹一會兒就來救你,待那不要動。”郭山青見麒麟獅守在繼兒身邊,知道它已經背叛了繼兒,此刻自己若貿然救人恐倒傷了繼兒,因此投鼠忌器,不敢擅動,讓眾人亦不可亂動。

    隻見那打鬥的二人正是葉紅燭和柳青青,一個是人稱懸壺公主的妙手神醫,一個是摘葉飛花的穀主婦人,二人具是半老徐娘,風華依舊, 且身姿曼妙,葉紅燭一麵使用針花灸葉手進行躲避,一麵使出一套“暖絮亂紅腿”攻擊對方,這“暖絮亂紅腿”本就是一套女兒家專用的腿法,講究的是腿法的精妙和繁複多變,不重蠻力,而葉紅燭秀腿修長,長袍飛舞,這一套腿法又使得十分嫻熟,因此看來動作十分舒展,煞是好看。

    而柳青青本是精研暗器,能夠摘葉傷人,飛花奪命,因此內力根基十分了得,手上功夫亦是是頗有造詣,此刻她使出一套“蓮花漫倚拳”,此套拳法主要手行便是鳳眼拳、蓮花掌變化使用,配合挫手、撩手、左右破排手及黏打等手法,動作敏捷、快速,剛柔相濟。柳飛花雖然多年避世,久未與人動手,但這套拳法使來已然揮灑自如,讓人賞心悅目。

    兩個風華依舊的女子,於崖頂晨曦的霞光中,身形飄動,長袍飛舞,腿影掌形連成一片,不時傳出嬌喝之聲,加上二人行雲流水的打鬥,盡顯一種陰柔之美,竟好似一曲絕妙的舞蹈一般,看得眾人一時愣在當地。

    二人又都得數招,柳青青看準破綻,一掌拍在葉紅燭肩頭,葉紅燭身子不由自主向後飛去,一個燕子翻身,雙腳尚未落地,隻見她廣袖一抖,便聞無數嗖嗖之聲自她袖間發出,柳青青心知不好,一個縱躍來到一棵樹旁,纖手一揮,便見無數綠葉應身飛出,隨後便聽得二人隻間的空中好似有無數細小金屬撞擊之聲,緊接著地上落沙一般窸窸窣窣響成一片,柳青青身後數人一聲慘叫,摔倒在地。

    葉紅燭身後的郭繼也一聲慘叫,大哭起來,眾人看時,卻見郭繼臉頰已被一片飛葉劃傷,流出了鮮血,葉紅燭、柳青青、郭山青以及眾人不禁同時叫了聲:

    “繼兒,你沒事吧?“

    “繼少爺?”

    、、、、、

    郭繼已經哭哭啼啼一天一夜,早已苦累了,此刻臉上吃痛,又大哭起來。

    “好個柳飛花,真是名不虛傳,竟能以樹葉擋住我的銀針!”

    “懸壺公主不去醫病救人,卻來修煉這陰險的殺人伎倆,我還真是高看你了。”柳青青一甩長袍道。“哼!小賤人,若不是你,我怎會有今日下場,我這銀針就是為對付你而練得!”

    柳青青被一陣搶白,立時臉頰氣得緋紅:“你、、、、你、、、、、真是不知羞,你害的我七年來妻不像妻,夫不成夫,好端端一個家竟如同冰窖一般寒冷,你卻說我害了你,當真、、、、當真、、、、、無恥。”

    “哈哈,我無恥?若我當真無恥豈會讓你白白逍遙這數年?若我無恥這穀主婦人的位置豈會讓你白白占了這數年?!”

    柳青青氣得臉色青紫,口唇發抖,一句話也說不出,而後猛然迴身對郭山青道:“郭山青,你做的好事?!卻沒來由讓要我來受著冤枉氣,我柳青青前世當真虧欠於你嗎?”

    郭山青一直看著二人,不知該如何是好,此刻知道避無可避,便硬著頭皮道:“青青,莫生氣,都是我郭山青的不是!”

    “郭山青,你終於肯來見我了?”葉紅燭道。

    郭山青又是一臉窘態,硬著頭皮道:“珠兒,我郭山青求你了,放了繼兒吧,你要求什麽我都答應你?”柳青青見他“燭兒”兩字一出口,心中一陣算難受,但終是未說什麽,隻恨恨的看了郭山青一眼。

    “是嗎?我要求什麽都會答應?”

    “這是自然,隻要你放了繼兒。”

    “那好,你把這個賤人給我殺了,然後娶我為妻,我變放了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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