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我看你還是不要太過固執為好,以免不必要的麻煩。”付謫傷繼續勸道。

    “付幫主好意在下心領了,士可殺不可辱,何況我堂堂七尺男兒,今日除非我死在這,他休想拿走這對蛇角!”章恆掙紮著站起身說道。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你又何必如此執拗。倘若他來硬搶如何?小心性命為好啊。”

    “哈哈,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他難道沒有來強嗎?我章恆雖然人小身微,但又何懼於什麽鑄劍穀,就是天王老子來了,我章恆也就一句話,要角沒有,要命一條。”

    付謫傷見其說的如此決絕,毫無迴轉的餘地,知道再說無益,心道:“好一個難纏的小子,不於鑄劍穀蛇角,如何打發得了他們。看來今日非得我箕山派和鑄劍穀撕破臉不可了。”想到這,打定主意,轉迴身來到白一風麵前道:“白大俠你也看到了,這位小兄弟實在不肯割愛,你又何必強求呢?”

    白一風聞言說道:“付幫主此言差異,我鑄劍穀的行事規矩想必幫主一定也有耳聞,還望不要為難在下為是。”

    付謫傷聞言麵有怒色,聲調立刻變得生硬起來說道:“白大俠這話說得不對吧,不是我為難你,是你在為難在下啊。我已經說過這個少年和我箕山派淵源頗深,他的事今天我是一定要管的,難道我箕山派在白大俠麵前這點薄麵還沒有嗎?”

    白一風一聽也語氣生硬道:“鑄劍穀為鑄真劍,何懼於任何艱險,今日這蛇角鑄劍穀是要定了。”

    “好你個鑄劍穀別給臉不要臉,搶角在先,比武輸了不認賬在後,竟然還有臉站這大言不慚,真是天下不要臉你家數第一!”說話的是付謫傷身後的瘦高個,手提一對鎢鐵爪,隻見這對鐵爪有四隻人手樣鐵指連在爪手上,其間有關節,爪指可上下活動,爪尖寸許長,鑄著倒刺,爪尖倒刺皆是鋒利無比,抓手連著二尺長一爪柄,整隻鐵爪在月下泛著寒光,讓人看了不禁脊背發麻。

    此人正是被那使鐵錘的矮胖墩成為三杆子的瘦高個,原名侯甘正,卻生得高挑瘦弱,因此被同門喚作三杆子,他與那喚作朱宏寶的矮胖墩乃是箕山派的一對活寶,沒事就愛在一塊嬉笑打趣,又生的牙尖嘴利,最是能挖苦刻薄人的,今日見箕山派如此不識抬舉,又仗著自己人多勢重,因此首先忍不住發話了。

    “不得無禮!”付謫傷迴頭製止了他,侯甘正隻得無奈的住口不言。一旁的朱宏寶卻抱了一對鐵錘小聲陰笑著嘀咕道:“多什麽嘴,挨罵了不是!嘿嘿、、”

    侯甘正豈肯相讓,反嘴小聲說道:“死胖子,死一邊去,管你什麽事?”

    沒想到對方的黑臉狄豹此時也忍不住發話了:“混賬東西你敢侮辱鑄劍穀,老子非宰了你不可、、、、”

    “老子就侮辱你鑄劍穀了怎麽樣,有種來試試老子的奪命勾魂爪、、、、、”侯甘正亦不甘示弱。

    白一風到:“師弟休要多言!”

    付謫傷亦道:“侯師兄稍安勿躁!”雖然付謫傷是幫主,但畢竟年紀輕,比侯甘正等人仍小了幾歲,因此付謫傷雖為幫主仍舊以師兄弟相稱,非但沒折損了幫主的威嚴,反倒更顯得謙虛低調,更贏得了幫眾支持。隨後付謫傷繼續說道:“白大俠,既然如此我們隻能以江湖規矩辦事了。”

    “這自然最好,鑄劍穀雖然武功低微,但也不怕對方人多勢重!”

    “哈哈,好,免得人說我箕山派以多欺少,今日你我先立個約定,你我雙方各出一人比試武功,輸的一方便自動罷手,你說如何!”付謫傷道。

    白一風道:“好,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不過醜話咱先說在前頭,如若今晚再有人言而無信、出爾反爾,我箕山派對這種無信無義之人也不會講什麽道義的!”付謫傷暗指前麵鑄劍穀與章恆玉兒二人比武輸了卻賴賬。

    白一風聞言臉上一陣紅熱,欲出言相辯,卻又理屈詞窮,隻有沉默不語。這時狄豹卻按捺不住說道:“好,比就比。師兄讓我來!”

    白一風聞言心想,狄師弟武功雖然不及自己,但自己身為首席大弟子,如若輸了就太下不了台麵,正好狄師弟先比一比再說,因此白一風點頭道:“也好,師弟小心為是。”說完把自己的寶劍遞給了狄豹,順便接過了狄豹手中被玉兒砍斷的半截短刀。

    “放心吧師兄。”狄豹說完,晃動著一身橫肉來到中央,一舉手中長劍指著侯甘正道:“剛才胡亂放屁的瘦小子,你敢上來跟大爺比試比試嗎?”

    侯甘正聞言立馬怒不可遏,大聲道:“我去你個大爺的,仔細老子的爪子要你的狗命!”說完也不待付謫傷答言,挺奪命勾魂爪上前便與狄豹戰在一處。

    兩人一交手,狄豹便心中暗暗叫苦,一來他從未與使爪的人動過手,對方招式路數完全不熟,隻能沉著防守,不敢貿然功上,二來他原使的是一柄大環刀,招式多以剛猛狠辣見長,此刻卻換了柄長劍,自是不能適應,一來而去,瞬間便落於下風,隻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隻見侯甘正一雙鐵爪便如一雙魔爪一般整個將狄豹罩住,隻見雙爪上下翻飛,爪鉤劃破空氣發出陣陣令人膽寒的嘶嘶聲,這爪尖極是鋒利,又鑄有倒刺,如若不小心被抓到,那肯定要被扯下一塊皮肉,歹毒之人,通常爪尖都會喂有劇毒,皮肉傷是小事,小命搞不好都要不保。而這侯甘正平日在這對鐵爪上很是下過功夫,加之招式怪異迭出,早就逼得狄豹招架不迭,眼看就要落敗了。

    箕山派眾人見狀不停叫好,為侯甘正加油助威,眼看著狄豹就要吃個大虧了。不想此時卻聞得員外人生吵雜,火光映天,聽見有人指揮著:“你們去那邊,你們去那邊,把這給我圍起來,把這些亂賊全部抓起來,一個都不許放跑了。”

    眾人聞言皆道:“不好,官兵來了。”

    原來章恆玉兒夜遊將軍府,智盜綠綺琴,早已是鬧得滿城風雨,幸而借著孔廟聖地外人不敢擅入他二人才得以暫避棲身,可畢竟少年心性,又合奏《鳳求凰》,最後引來鑄劍穀與箕山派大打出手,早就弄得是沸反盈天,官兵也早已集結人馬,請示了衍聖公,舉兵到這孔廟開門緝盜。

    正在眾人慌亂不知所錯之時,隻聽有人喊道:“快看,那兩個小子跑了!”

    眾人迴頭觀看,隻見玉兒扶著章恆的身影閃入一個角門便不見了。

    “快追!”付謫傷一聲令下,眾人便向角門追來。

    卻說玉兒扶著章恆轉過角門,並未急著逃跑,玉兒卻將章恆向門後陰暗處一靠,待章恆藏好,自己便轉身向著院牆邊的一棵古樹奔去,隻聞古樹一陣沙沙作響,人便不見了蹤影。

    眾人穿過角門,追至此處,見古樹尤自晃動作響,料定他二人必是攀樹翻牆逃了,於是眾人腳下並不停步,個個急奔至牆下,暗提真氣,施展輕功魚貫越牆追了出去,隻有那矮胖的朱宏寶托在最後,來到牆下,來迴轉了兩圈,便先將手中的一對鐵錘扔出牆外,又費力的攀著樹才翻過了院牆。

    隻聽牆外麵侯甘正說道:“死胖子,你倒是快點,磨磨蹭蹭的。”

    朱宏寶操著含混不清的口音道:“我這不是夠快的了嗎,又沒讓你等我、、、、”

    過不多久便沒了聲息,隻聞遠處官兵砸門喧嚷的聲音。

    章恆見眾人走遠,自角落中走出,輕聲喚道:“玉兒?玉兒?你在哪?”

    喚了幾聲,不見有人迴答,章恆心中開始著急,又加大了聲音叫道:“玉兒,玉兒、、、、”

    仍是無人迴答,章恆急道:“傻瓜,你不會真的引他們跑了吧。”一麵說一麵急走幾步便欲翻牆去追趕眾人,以免眾人傷了玉兒,不想自己傷勢過重,腿一軟,一個踉蹌人便摔倒在地,口中尤自叫著玉兒的名字。

    正當章恆欲掙紮著爬起之時,腋下卻多了一雙手,將他扶起,一個柔和的聲音在耳邊道:“我不是在這的嗎!?跟你鬧著玩呢。”

    章恆迴頭一看正是玉兒,一把將其抱在懷中,口中卻說道:“嚇死我了!我以為、、、、、”

    隨即又將他自懷中推開,雙手扶著玉兒的肩膀正色道:“以後不準開這種玩笑!”說完又一把將玉兒攬在懷中,好似不小心丟失了的一件心愛之物失而複得一般。

    原來,就在箕山派與鑄劍穀爭論比武之時,章恆便想定了脫身之計,她暗暗告訴玉兒,看準機會,二人便從離自己不遠的角門逃走,而後將受傷的章恆暗中藏好,玉兒再假裝逃走,玉兒攀上古樹上了院牆不假,卻並未翻牆而逃,而是用力晃動一下樹枝,然後再翻身落入院中,找了一隱蔽處藏好,眾人追至院中以為二人翻牆逃跑,便未加自習查找,匆匆追了出去,哪想二人竟合演了一出金蟬脫殼。

    章恆摟著玉兒柔軟溫熱的身體,隻聞鼻中陣陣幽香飄入,人瞬間便有些陶醉了,他之前從未接觸過女兒身體,方才由於激動一時未顧忌太多,一把將玉兒攬在懷中,此刻突然意識到不妥,立馬鬆手將玉兒推開,人羞愧的不能說一言,玉兒也是羞愧難當,說不得一句話。不想章恆傷勢頗重,一鬆開玉兒,人便向後退去,腳下一拌蒜便又摔了下去,玉兒見狀趕忙上前來扶,但章恆身體沉重,加之一摔之勢,玉兒吃力不住,二人一起摔倒在地,身體便又多有接觸,兩下便又同時羞愧的閃到兩旁,如此一來,二人相視,不禁同時哈哈笑了起來。

    章恆嘴上受傷,笑聲怪異,玉兒淘氣,故意學著章恆的聲音嗬嗬的笑,章恆聽了,更是笑得開心,越笑聲音越是怪異,二人聽了竟越覺有趣,竟笑個不停。

    笑了多時,玉兒將章恆扶起,偌大的孔廟,二人隨便找了個藏身之地,哪些應景抓賊的官兵便不能找到,二人待官兵退去,又在孔廟中隱藏了一夜,待天明便伺機逃離曲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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