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相助的正是玉兒,隻見她身形晃動,手中寶劍揮成一片白光,隨後隻聽數聲慘叫,便見四人皆是一手握著另一手腕,兵器全都棄落在地上,痛苦而憤怒的看著眼前這個文弱的白衣少年。“還不快滾!”少年一聲怒斥,四人聞聲,看了眼大漢和倒在地上的人,說道:“算你們走運,咱們走著瞧!”說完撿起兵器落荒而逃。

    大漢見少年擊退四人,便扶起地上之人,查看了一番,隻是腿部受了些皮外傷,並無大礙,而後走到少年麵前道:“多謝少俠出手相助,敢問少俠高姓大名,以圖他日厚報!”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何須掛齒,適才見軍爺勇猛過人,卻又義薄雲天,在下有意結交你這個朋友,我姓李,單名一個玉字,叫我玉兒好了,這是我朋友,叫章恆。”說著邊指著正走到身邊的曼陀羅道。

    “在下石千豪,這是我兄弟陸頂悉,今日有幸認識二位江湖高人真是三生有幸!”說完雙手抱拳一躬。

    “壯士過謙了。你這位兄弟沒什麽大礙吧?”曼陀羅說道。

    “無礙,皮糙肉厚,這點皮外傷算不得什麽,迴去養幾日便又是生猛一條漢子。”大漢慨然答道。

    “那就好,隻是二位壯士與那四人同是軍旅之人,卻為何會自相殘殺?”曼陀羅問道。

    “二位有所不知,軍中各兵營間。不同將領手下士卒間有矛盾。互生齷齪實屬平常,倘在戰時,同仇敵愾,共同殺敵,也不會顯現出來,但一旦兵無戰事,閑兵長駐,兵勇之間各種矛盾便會激化。爆發,皆是因為疏於管束,與閑來無事可做。那四人本是臨近軍營的,隻因一日吃酒時,兩個軍營發生口舌之爭,而後升級為械鬥,後來者兩營士兵便結下了不解之仇。今日我兄弟二人上街買酒,正遇到他四人,他四人見我二人人單力薄,便有意挑釁,這才大在一處,還好有二位相助,若不然當真不知後果會如何。”

    “那你們長官就不管束一下嗎?”

    “管束?說句不該說的話,我們這位大將軍實在是個不思進去。隻求偏安一隅的迂腐書生,山東這麽好的基業。後盾,不思加以利用,而後爭霸中原,卻一味與那衍聖公談詩論道,哪裏管手下之事,軍營之事全權交與董綻,董綻何許人也,一個隻會欺下媚上的小人,對軍事更是一竅不通,有這樣的統領,還指望什麽管束,要不是山東地處偏東,不於中原爭權要害,哪裏還來的現下這份安逸!”

    曼陀羅聞言,不禁仔細打量了眼前這個看似粗魯的軍旅漢子,一個行伍之人竟對天下之勢。視人。用人之道有如此見解當真是一奇,心中不免生出幾分佩服,“石兄見識犀利,在下佩服!即如此,石兄為何還在烏煙瘴氣之地蹉跎歲月,不如早投明主,以圖一展報複。”

    “說笑了,一行伍粗卒談什麽報複,何況家中尚有臥病老母,隻能在此混口飯吃,供養老母。二位見笑了。”

    “哦,原來如此。石兄,這位陸兄身上有傷,不易過多耽誤,還是治傷要緊,我們就此別過了。”曼陀羅說道。

    “也好,二位大恩雖死難相報,隻要有用得到在下的,盡管開口,石千豪義不容辭。”

    “石兄休要再提報恩……”曼陀羅話還未說完,玉兒卻說道,“我們還正好有件事情想麻煩下石兄。”

    “小兄弟有話盡管說,不必客氣!”

    “我想向石兄打聽個人。”玉兒繼續說道。

    “何人?”

    “此人姓章,名庭山,是從關外來的,大致也在軍營之中,不知石兄可曾聽說過此人?”玉兒說完,曼陀羅不禁感激的看了她一眼,一時間自己卻忘了借此機會打探一下父親的下落,幸好玉兒時刻不忘,真是一個細心的苦娘。

    “章庭山?好像沒聽說過有此人。不過二位放心,我兄弟二人迴去再打探一番,有沒有結果這兩日之內定會給二位消息。”

    “好,如此便謝過二位了。如有消息就到運亨旅店找我們如何?”玉兒道。

    “運亨旅店我認識,沒問題,有無結果我定會在兩日內給二位一個消息。”

    “有勞石兄了。”曼陀羅說道。

    “哪裏話,再下就先行告辭了。”說完一拱手,扶了那受傷的陸頂悉蹣跚而去。

    曼陀羅。玉兒二人見那二人遠去,便也向運亨旅店趕來。正走隻見,突然一人攔住二人去路,突兀說道:“二位可是要找一個叫章庭山的人?”

    二人一聽立時興起,不禁仔細看了眼前那人一眼,隻見此人長的五短身材,卻生得粗胖之極,三尺身材,脖子短的幾乎看不見,一棵冬瓜一般的大腦袋直接安在了圓滾滾的肚皮上一般,兩條八字胡卻足有一尺多長,一雙圓溜溜的小眼很是有神,隻是不知能否看到自己的一雙小腳,鬆垮垮的腰間卻別了一雙鎢鐵錘,錘長三尺餘,錘體沉重,把一副腰帶幾乎墜到了膝蓋卻渾然不覺,二人見他生得如此怪異,已是心中好奇,再聽提及章庭山,更是同聲道:“是啊,你知道此人?”

    “當然。”聲音粗啞含混不清,好似嘴裏含了塊爛肉,“當然知道章庭山,他是我朋友啊。適才聽二位打聽他的下落,才來相告的。”

    “當真?!”曼陀羅聞聽有父親的下落,心中一時興奮不已,再聽眼前乃是父親的朋友,便是自己的前輩了,雖生得模樣怪異,但卻不敢造次了,“前輩既然知道,可否帶我二人前去,感激不盡!”

    “這個……”胖墩麵有難色,但隨後又道,“也好,怎麽會說我和他也是朋友,你們二位就隨我來吧。不過先說好,此人居住之地據此可有一段距離,要費些時間。”

    曼陀羅看了一眼玉兒,玉兒點頭示意無妨,“這個無妨,前輩盡管帶路便是。”

    “好,雖我來吧。”說完胖墩晃動著一對肥碩的屁股向城外趕來,腰間那一對鎢鐵錘隨著他屁股的扭動一下一下的互相撞擊著,發出一聲聲冰冷的當響,而他本人似乎也因肥胖兒唿吸不暢,不停的大口喘著氣,一聲響似一聲,讓人聽了甚是替他難受。二人無話隻能跟在身後,一路之上,曼陀羅試圖打探一下父親現下的情況,那胖墩卻隻說到了你就知道了,顯然並無交談的意願,曼陀羅覺得無趣也不再叨擾於他,隻和玉兒並肩跟在其身後默默的走著。

    胖墩出了城,沿著一條小道不停向前走,沒走一步鎢鐵錘便會發出一聲當響,而胖墩也會唿吸愈加困難,但又走了數裏路,天色已黑,胖墩卻依然不急不緩的走著,腳下絲毫未有減慢的跡象,鐵錘依然一下下的響著,唿吸依然粗重,但卻堅韌而持久的延續著,漆黑的道路之上除了周圍黑漆漆的玉米地,便是胖墩的唿吸聲和腰間鐵錘的撞擊聲。這樣又走了半個時辰,天色已經大黑,三人便來到一片樹林之中,隻聽夜鷹淒厲的慘叫聲飄蕩於林間,夜風吹的樹母如怪獸一般亂舞。

    曼陀羅心中疑惑不解,父親到底住在何處,難道已經不在軍營之中了?這胖墩怎麽會帶領我二人來此處,顯然玉兒也擦覺不對,且心中擔憂,人體不由自主的靠著曼陀羅。“前輩,我們快到了嗎?”

    胖墩聞言陡然停下了腳步,一個轉身,鐵錘一聲當響:“到了!”

    “到了?這是什麽地方,怎麽會在此處?”曼陀羅已然知道不妥,正在此時,見聽周樹上一陣獰笑之聲,而後忽忽便見幾個黑色身影自樹上跳下,這幾人皆是手提兵刃,立於夜色之中猶自獰笑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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