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獄當空,重重壓下,猶如天傾一角,世界終末。


    東君的這次出手,震動了整個小青山界,其火氣浩浩蕩蕩,引動火海滔天。


    “東君,”


    這位的攻伐神通,著實稱得上撼天動地,其一擊之力,幾乎改變了小青山界的地形地貌。


    如此強橫的神通,當即驚動了小青山界,那幾位僅次於至強的頂尖人物,紛紛將目光投注過來。


    火獄漫天,點點火星,在火獄中迸發,每時每刻,都有晦澀至深的殺機,自冥冥之中垂落,火光灼灼,映照天宇。


    這般純粹至極的火道神通,這般驚天動地的恐怖威勢,遍數小青山界十方虛空,唯有東君一位神靈才能施展的出。


    草廬之內,姒伯陽眼瞳中,浮現散碎金光,散碎的金光之後,三尊偉岸身影若隱若現,帶著一股恆古蒼茫的氣息。


    “東君,”


    遙望火獄,見著火獄的種種變化,窺得這一道神通背後,那位稱雄一界萬載的強者,演繹的道與法後,姒伯陽輕聲歎息。


    在姒伯陽的眼中,那一座火獄橫空,其勢煌煌,如大日初生,太陽真火焚天焚地,不可一世,霸道可怖到極點。


    在這一座火獄下,磅礴的毀滅氣機,猛地衝刷,什麽神靈兇獸,什麽蓋世人雄,火獄傾覆,通通神形俱滅,化作飛灰。


    “不愧是東君,這道神通之強,確實了不起。”


    姒伯陽一字一頓,道:“以小千世界之位格,窺見天神之道,難怪能橫壓一界萬載。”


    “小青山界固然特殊,有著地隻存世,可地隻已是此界之巔,是此界無可爭議的最強。”


    “誰能想到,異數之上還有異數,一座小千世界能誕生地隻,已經很讓人意外,竟然還能孕育出這等奇葩!”


    對於東君的存在,姒伯陽一直都隻知其名,而未見其行跡。


    姒伯陽這些年來,東君與西君的種種傳說,著實是聽了不少,可在傳說之後,很難看出這二位的強弱。


    他也不認為一座小千世界,能孕育出如何逆天的強者。


    然而,就是火獄出現的一霎那,那一股危險氣息。讓姒伯陽不得不承認,他小看了東君,小看了這座小青山界。


    這一擊之力,近乎於天神巔峰的力量,甚至一度超乎天神級數的範疇,踏入一個更加玄妙,亦更加可怕的境地。


    不是正神,勝似正神,就是本尊降臨,以本尊天仙道行,都有可能被這道神通所傷。


    這並非姒伯陽的錯覺,在這火獄之中,他確實嗅到了一絲危險,那是能威脅到他的絕強一擊。


    “隻可惜,這神通雖強,但天時、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


    “沒有天時、地利、人和,這道神通固然強橫,卻沒有了這一刻的驚豔。”


    姒伯陽在最初的驚詫後,以他高深法力,直接看破了這道神通的玄秘。


    這神通之所以這般強橫,確確實實是天時、地利、人和,三大因素缺一不可。


    天時者,東君為萬神殿主,秉承天數,無往不利。而怪鳥瞿青,這些時日殺戮無算,早已引得天怒人怨,眾生忿恨。


    因勢利導,東君對怪鳥瞿青出手,本就是順天之行。


    地利者,怪鳥瞿青如今身處南方,南方屬火,火性最重。東君一式’天譴火罰’,與南方火氣應和,爆發之時,威力倍增。


    滿天火海,轟鳴不斷,火勢暴漲,在其火勢之下,十成實力發揮不出三成。


    這是天時與地利,又不僅天時、地利,在天時、地利之後,還有人和。


    怪鳥瞿青殺性太重,所殺生靈不知多少,其煞氣、殺機沉澱,不爆發則已,一爆發就是石破天驚。


    有著天時、地利在前,這股源自眾生的煞氣、殺機,就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就像姒伯陽所說的,東君的這一道攻伐神通,天時、地利、人和占了個全。沒有這三者,這道攻伐神通就不完美。


    沒錯,在姒伯陽眼中,天時、地利、人和俱全,這一道攻伐神通幾近完美,沒有任何缺陷,可以說是不敗的神通。


    想要破這道神通,沒有其他取巧的辦法,隻得以力破力,以強橫法力打破火獄。


    打不破火獄,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火獄吞沒,身形俱失。


    姒伯陽眸光閃動,嗬嗬一笑:“東君,以神通觀其性情,好一個霸道的眾神之王。”


    不隻姒伯陽一人有此感歎,東君這一記神通,威勢過於驚人,整個小青山界都為之震動。


    就在世界震動的同時,那些至強之下的頂尖人物,也都默契的窺探著東君的根底。


    這是窺探東君根底的最佳時機,東君千年未出手,如今一朝出手,必然會泄一點底。


    不可否認這頭怪鳥的強悍,要是以這頭怪鳥的實力,都不能試探出東君的根底。


    這小青山界就沒其他存在,能違逆東君之意了。


    雖然,東君為‘天’,秉承世界天命的他,在某種程度上,可以稱為無敵。


    但無敵的東君,一樣有著對手。眾魔淵之主西君的存在,就是對他最大的製衡,


    這一點,不隻這些窺探的頂尖人物知道,就連東君這位當事人,一樣對此心知肚明。


    隻是東君底氣十足,根本不把這些窺探之人放在心上。


    隻要他實力強大,能鎮壓一切,就不用擔心自家東極之位不穩。


    轟隆隆——


    這些心思,在圍觀者的心頭掠過。最後火獄落下,衝著怪鳥壓來。重重熱浪,翻滾唿嘯,一瞬間就將怪鳥淹沒。


    “嚦!”


    就在即將淹沒火海的時候,怪鳥發出一聲輕鳴,其聲經久不息。


    這一聲啼鳴,如同一聲號角,隨後怪鳥向著火獄撞去,強烈的風壓,在火海之間,劃出一道巨大的溝壑。


    似如利劍,劍鋒直指演化火獄,掀起火海的遮天之手。


    說是遮天,不乏誇張,可覆蓋數十裏的大手,在小千世界之人看來,怕是真能遮天蔽日。


    在小千世界之人想來,這隻大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隻若等閑。


    轟隆隆——


    火光扭曲虛空,火獄之下的怪鳥,徑直搖動萬魂幡,九千九百九十九分魂之念,在怪鳥周遭低音呢喃,顯得異常的詭譎。


    一個個分魂之念,被火獄壓的粉碎,怪鳥瞿青逆衝火獄,打穿橫壓而下的火海。


    轟隆隆——


    一重重火獄,被怪鳥生生撞碎,其間一片片火光,映照雲霞,火紅色的雲光,仿佛正在灼燒一般,在天邊劈裏啪啦作響。


    “東君,”


    “東君,”


    “東君,”


    怪鳥倏然展翅,被火光渲染彤紅的羽翼,在其伸展之間,劃過沸騰的火海,點點火光飛落,碰撞之際,熱浪炙烤大地。


    “你以為,我還是昔日的我嗎?”


    怪鳥搖動萬魂幡,每一次搖動,都有萬千魂靈,環繞於幡上。這些魂靈形態各異,一股股晦澀的波動,在幡麵之上浮現。


    “可笑!”


    “可笑啊——”萬魂幡打碎一片火海後,怪鳥豁然長嘯,這一聲長嘯,極其的刺耳,幾如金石交錯,鏗鏘而鳴。


    這一聲尖銳的長嘯,刺破長空,引得這些頂尖人物的神念一顫。


    “孽障,安敢如此放肆?”


    高坐萬神殿黃金寶座的東君,麵色沉了下來。


    東君豈會不知,這個時候的他,必然會備受矚目。那些僅次於他與西君的存在,此刻就在看他的笑話。


    須知,怪鳥的舉動,不吝於是在天下人麵前,打他東君的臉。東君若是再沒有反應,才是真的不正常。


    傲視小青山界萬載的東君,對於麵皮的看重超乎想象。


    如怪鳥這般衝撞,不給東君留半點顏麵,還是千年以降的頭一遭。


    這,讓東君如何不怒!


    “你,這是在找死,”


    黃金寶座上,東君緩緩起身,金色的神袍,垂落在地麵上,金色的瞳孔,一點火苗上下搖拽。


    隨著東君怒意上頭,火雲愈發沸騰,火雲深處,那一方火獄,一尊尊火中神靈,一起將目光投向怪鳥。


    “罪,”


    “罪,”


    “罪,”


    這一重重天音,轟然爆發,東君冰冷的麵龐上,帶著愈發深沉的惡意,手掌向著虛空按下。


    “罪?”


    “何為罪?”


    麵對東君的雷霆之怒,作為始作俑者的怪鳥,兀自嘎嘎怪笑著。


    麵對這位舊主,這位無法無天的怪鳥,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敬畏。


    當然,也不能說是一點敬畏都沒有,隻是那一點敬畏,在他與舊主交手的一霎那,就已經消失殆盡。


    取而代之的,是難以言喻的興奮。


    畢竟,能與舊主交手,沒被這位舊主反手鎮壓。怪鳥的實力較比往昔,說是脫胎換骨也不為過。


    不是誰都能讓東君如此慎重,等到天時、地利、人和,方才出手的。


    “罪,”


    萬神殿中的東君,冷漠的目光,跨越空間,落在仍然與火獄對抗的怪鳥身上。


    “其罪,”


    東君緩緩開口,手掌再度壓下,火獄嗡鳴,無數火靈交織,一條條火鏈橫空,帶動火光若隱若現。


    “違逆天命,當誅!”


    最後一句‘當誅’,著實是擲地有聲。


    沒有什麽多餘的話,在東君看來,怪鳥不安分守己,意圖以一己之力,攪亂小青山界秩序,自是逆天,自是該殺。


    在東君口出判詞後,天地一時失聲。火光渲染的蒼穹,化作漫天紅霞,霞光映照,絢爛之極。


    “想殺我,就怕你沒有這個本事。”怪鳥嘎嘎怪笑,麵對東君的殺招,不退反進,在火雲中橫衝直撞,擊穿一重重火獄。


    直麵舊主,怪鳥沒有一絲一毫的心虛氣短,反倒是鬥誌愈發高昂。


    也許麵對西君的時候,這頭怪鳥會有一些忌憚,會仔細權衡利弊,再與西君交手。


    可是當他麵對的是東君時,心頭的那一股熾烈,無論怎麽壓都壓不住。


    他要向東君證明,他已不是在萬神殿,作為屬神時的他了。


    如今的他,是讓小青山界神靈、人雄們喪膽,讓東君、西君都不得不重視的存在。


    抱著如此念頭,這頭怪鳥麵對暴怒的東君,不僅沒有退去,還用萬魂幡演化萬魂,與東君硬碰硬拚了一記。


    這一次碰撞,兩股力量爭鋒相對,餘波宣泄,火氣肆虐,東君的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顫。


    東君麵色泛青,悶哼了一聲,最後強行將這一絲青氣壓下。


    滴答!


    一滴滴淡金色血液,沿著東君的指尖滴落,落在地麵上的刹那,迴音悠長。


    “……”


    這一次交鋒,東君吃了一點虧。怪鳥的萬魂幡確實厲害,近乎後天魔寶的一擊,生生打穿了他的手掌。


    雖然東君這一掌,也不是那麽好接的。怪鳥為了這一擊,同樣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可萬魂幡在手,等於有著近萬條性命,再慘重的代價,也不過是毀掉一個分魂而已。


    東君緩緩捏拳,瞥了一眼手上淡金色的神血,淡淡道:“果然,成了氣候,”


    試探出了怪鳥的虛實,東君麵沉如水,對怪鳥的警惕,攀升到了頂峰。


    隆!隆!隆!


    下一刻,他一步踏出,整個萬神殿都在哀鳴。小青山界風起雲湧,似乎感受到他的心情,陣陣悶雷聲響徹雲霄。


    無論這頭怪鳥實力如何強橫,怪鳥剛才的針鋒相對,都無疑是對東君最大的挑釁。


    一個螻蟻對東君挑釁,他或許會一笑置之,不會將其放在心上。


    可一個能威脅到他的存在,對他進行挑釁,那東君就要想想,這是否是其準備進攻的信號。


    很明顯,東君先前那一擊,就是對怪鳥的試探,而怪鳥確實有資格,讓東君正視其力量。


    所以,足夠正視怪鳥的東君,毫不猶豫的選擇走出萬神殿,以他絕對巔峰的狀態,擊殺這頭惹是生非,肆意妄為的鷙鳥。


    當然,東君的動作,因為有萬神殿遮蔽,小青山界的頂尖人物們,還不知道東君要以真身出手擊殺怪鳥。


    要不然,麵對即將走出萬神殿的東君,這些頂尖人物必定會有不少算計,落在東君以及怪鳥的身上。


    不論是坐鎮東極的東君,還是這頭囂張跋扈的鷙鳥,都是這一眾頂尖人物的眼中釘肉中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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