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戰,打出十年太平。”


    翁山之南,姒伯陽遙遙望著有鄮氏兵營,隻見兵營之中人影憧憧,兵戈甲胄窸窸窣窣,道:“諸位,以為如何?”


    正所謂兵貴神速,在整合將領意見之後。姒伯陽讓中行堰坐鎮後方,自己親率八百正兵,兩千輔兵直撲翁山。


    對五十裏翁山,山陰氏眾將都不陌生。山陰氏與有鄮氏齷齪由來已久,常在翁山製造摩擦,是兩方的戰略要衝。


    五十裏翁山山勢,南高而北低。山陰氏兵甲占據南翁山,居高臨下俯瞰北翁山地。


    “有何不可,”


    一旁的上陽仲,應道:“隻要咱在這一役,把這三衛正兵滅掉。打掉有鄮氏的底氣,勢必能讓有鄮氏老實十年。”


    對上陽仲的反應,姒伯陽點了點頭,道:“好,仲師不愧為仲師,心氣就是高。”


    “諸位,我不管你們用什麽辦法,隻要能把這一千五百正兵,全給我留在翁山山上,那便是這一役的第一功。”


    頓時,數十位將領躬身一拜,身上甲葉顫動,齊聲應諾:“喏!”


    “主君,切忌貪勝啊!”


    姒梓滿皺眉道:“一千五百正兵,個個都是百戰銳士,殺伐血氣擰成一股,再有大將坐鎮,一般地隻都打怵。”


    “以咱們的兵力,硬碰硬打上去,雖有幾分勝算。可是要全殲,勢必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主君,實在不值當。”


    一千五百正兵血氣衝天,隻是遠遠的看著,就能感到一絲灼熱感。修行中人觀之,隻能見到一片通紅的火燒雲。


    姒梓滿道:“這是咱山陰最後的主力正兵,還要以這些為骨幹,重建山陰四衛。”


    一方氏族的實力,除了看彼此高端武力外,還要看麾下正兵主力多寡。正兵煉就殺伐血氣,個個實力強的可怕。


    需知道,以山陰氏實力,也隻養兩千正兵。每位正兵都是大成神血,稱得上拔尖的菁英,與輔兵截然不同。


    一個正兵可以正麵擊潰七八個輔兵,山陰氏兩千輔兵看似不少,可是被五百正兵一次衝鋒,就能殺的潰不成軍。


    而山陰氏八百正兵、兩千輔兵,看似在人數上占據壓倒性優勢。可實際戰力上,卻是有鄮氏一千五百正兵更強。


    姒伯陽若有所思,道:“滿叔言之有理,咱們不能蠻幹硬衝,八百老卒是咱山陰氏的命根子,不能被折在這。”


    再猶豫了一下後,姒伯陽慢慢道:“但是,要是能以最低代價,把有鄮氏的正兵,都留在北翁山上,就更好了。”


    姒梓滿道:“這,臣自當盡力而為,南翁山據高而守,說來是我等占了優勢。”


    “有鄮氏不知我大軍已到,或許能打他一個措手不及。不給他有列陣聚勢的機會,一戰而定。”


    上陽仲低聲道:“就是不知這些正兵,是有鄮氏四衛,飛鳥、黑蛟、蒼狼、青魚中的哪一衛?領兵大將又是誰?”


    “不過,有鄮氏大將就那幾位,都是咱們的老朋友。交手何時幾十次,各自戰法都熟的很,倒是不愁知根知底。”


    姒伯陽眸子明亮,道:“有鄮氏實力不弱,咱不能正麵交鋒,一旦兩敗俱傷,虧的還是咱們。”


    “你們說,用火攻怎麽樣?”


    “山中草木茂盛,咱們縱火燒山,借山中火勢,強攻有鄮氏大營,讓有鄮氏自亂陣腳。”


    “不求一擊建功,隻要能讓有鄮氏大軍,因為火勢蔓延,結不成陣勢,成為一盤散沙,就是咱們最大的勝利。”


    姒伯陽輕聲道:“都說水火無情,你們說火攻之法,可不可行?”


    “火攻?”眾將大受啟發,一般行軍布陣,多是直來直往,少有如姒伯陽一般,想到以大火焚山,火燒敵軍的。


    修行人有飛天遁地之能,放火燒山對修為高深的修行人,根本就是一個笑話。


    可惜,鄮氏大軍不全是修為高深之輩,除了統兵大將與幾位副將以外,更多的還是神血、神骨這一級數的將士。


    煉就神魂的大高手能不懼水火,但是神血、神骨的普通將士,隻是生命力較為頑強,被炙烤時多堅持一段時間。


    上陽仲沉思片刻,搖了搖頭道:“不行,火攻蔓延速度太慢,不等火燒起來,就會引起有鄮氏的警覺。”


    “有著一千五百正兵的輔助,統兵大將實力必然有極大跨越,說不定一刀就能劈開火海,帶兵從容的撤出火海。”


    畢竟隻是凡火,實力強橫者完全不放在眼中。要換做三味真火,太陽真火等神火,隻怕整個翁山都能被燒成灰。


    徐崇站在眾將中,聽著眾將的議論,看著翁山的地勢走向,呢喃自語:“既然,火攻不行,那水攻呢?”


    “我記得,翁山背靠龍灣峪,歸屬長江水係。龍灣峪間水流湍急,時有暴雨,引發山洪成災,這能不能利用上。”


    “未必不行啊!”


    徐崇一心建功立業,在此之前做足了準備。這一場翁山之戰,對他正是一個機會,一個讓他出人頭地的機會。


    ————


    有鄮氏營盤!


    中軍大帳內,統兵大將子項眉心緊鎖,看著軍案上的輿圖,良久道:“那群蠢貨,真是讓人齒冷。”


    “說出兵進取的是他們,讓我屯兵翁山的也是他們。幾次改弦易轍,如此要虎頭蛇尾,一群不知所謂的蠹蟲!”


    子項心頭鬱鬱,對那些扯後腿的人,他是深惡痛絕,可是對那些蠹蟲無可奈何,隻得在翁山屯兵靜待時機。


    他能被有鄮氏首領交托大軍,就是因為他出身有鄮氏子姓主脈,對有鄮氏忠心耿耿,便是心有不滿也不好發作。


    “山陰氏剛剛經曆大亂,正處於最虛弱的時候,對我有鄮氏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以此重創山陰氏。”


    一想到有鄮氏內部的種種齷齪,子項氣得咬牙切齒,道:“可是,偏偏要在這個時候,那些蠹蟲竟然壞我大事。”


    子項猛然攥拳,憤憤不平敲在案幾上,歎息道:“事壞就壞在這些屍位素餐之人的手上,可恨,可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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