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這樣的情況醫生見得多了,手立即挪開了我的肚子,說:“那好吧,你最好想想清楚,這針打了下去可就是,再沒有迴頭的餘地了。”


    一秒,兩秒......


    時鍾滴滴答答地敲打著我的心。


    之前下定決定所有的勇氣和決絕,都在這個時候徹底消失,留下的隻是各種糾結和不安。


    忽然,手術室外麵傳來一陣鬧哄哄的爭吵聲。


    “先生裏麵在手術,你不能進去。”


    “先生,你不能進。”


    “去你媽的。”蘇墨辰那熟悉的聲音,仿若就像是從遙遠的天邊飄來,他還在試圖朝著手術室裏麵衝,大喊著說:“何恩璐你大爺,你敢打掉這個孩子,我就能讓讓你死在手術台上。”


    “何恩璐你開門!你憑什麽自己決定孩子的生死,給老子開門。”


    隔著門,我也能夠想象的出來蘇墨辰此刻的暴怒狀態,如果不是生氣到了極點的時候,他是絕對不會說這麽多粗話的。但是現在,他似乎已經暴怒得失去了理智,隻想要一心阻止我做手術。


    他撞擊門的聲音,和護士阻攔他的聲音,以及他辱罵和威脅我的聲音,不絕於耳。


    我終於下定了決心閉上眼睛,說:“好了醫生,我準備好了,動手吧!”


    醫生愣住,“你要不要再想想?”


    “不用。”反而是外麵蘇墨辰的阻攔,讓我更加的下定了決定義無反顧的,讓醫生幫我做手術。因為他的出現,讓我又想起了那些,我這段時間反複在琢磨的事情,讓孩子留下來,對他是殘忍的是不公平的。


    因為,他有蘇墨辰這樣一個,貪心的父親。


    但是醫生顯然也聽到了蘇墨辰在外麵不停叫喊我的名字,大概是怕給自己惹上什麽麻煩,有些躊躇的遲遲不動手,說:“我看你先生,好像也不是很願意,我去把門打開,你們再好好商量一下吧。畢竟孩子,也不是你一個人的,就算是因為一些客觀原因必須要做手術,那也要征得你先生的同意,是吧?”


    說著,醫生轉身就開門去了。


    蘇墨辰踉蹌著衝進來,抓住醫生的胳膊就搖晃著大喊:“何恩璐呢?孩子呢?”


    醫生指了指我這邊,蘇墨辰隨機衝上前來,趴在我的手術台上紅著眼睛,用壓抑著低沉得近乎要絕望的聲音,問我“孩子呢?何恩璐,我的孩子呢?”


    蘇墨辰緊激動而又害怕的心情,赤、裸裸的表現在臉上。我看到他的表情,完全有理由相信他剛才說的話,如果我真的堅持做了流產手術,恐怕他是完全可能讓我,就真的死在手術台上的。


    在醫生告訴了他事情的緣由以後,蘇墨辰忽然將我從手術台上抱起來,激動的在我臉上吻著說:“還好何恩璐,你的心不完全是被狗吃了,還有一點點留下來,讓孩子能活下來!”


    說著,抱著我就朝著手術室外麵走去。在快要到門口的時候,轉過頭來對於醫生說:“對了醫生,稍後我讓人送過大紅包過來,感謝你對她的手下留情!”


    然而蘇墨辰抱著我離開醫院,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順利,我們走出去就碰到剛抽完煙迴來的白墨恆。看蘇墨辰抱著我要離開,果斷上前來攤開雙手,目光堅毅地看著蘇墨辰,說:“放下她?”


    蘇墨辰的臉上,一副你算老幾的表情,抱著我上前就要推開白墨恆的手。然而白墨恆,就像是下定了決定不讓我離開似的,手像是注入了鋼筋那般,紋絲不動。


    蘇墨辰準備將我放下和白墨恆兩人對決,卻招來醫院保安的勸阻,讓他們有什麽事到樓下去說,不要在這兒影響其他的病人。白墨恆這才垂下手來,走在前麵示意蘇墨辰跟上他。、


    在蘇墨辰的車門外,白墨恆停了下來,保持著阻攔的姿勢不讓蘇墨辰上車,說:“墨辰,你有多娜為你生孩子,不是已經夠了麽?為什麽你總是要這麽貪心的,什麽都想要?”


    蘇墨辰這才將我放了下來,二話不說一拳就朝著白墨恆的臉揍了過去:“我他媽是什麽都想要,你管得著嗎?你的帳,我晚點再來找你算,滾一邊兒去!”


    這一拳打得白墨恆連連後退,跟著就靠在了車門上麵,頓時鼻子裏鮮血不停的往外流。但是白墨恆,隻是佛手輕輕擦了下血跡,上前抓住蘇墨辰的手臂一個漂亮的反轉。


    蘇墨辰定然沒有想到,白墨恆在挨揍以後的反應會如此的迅速,沒有太多準備的他,立即就被白墨恆按到在了地上。但是他依然不服輸的抬起頭來,氣急敗壞地朝著白墨恆大吼:“姓白的,你想搞事兒是不是?”


    “是,如何?”白墨恆說著,帶著挑釁的目光看著蘇墨辰,說:“孩子是何恩璐的,她有選擇生和不生的權利。她也有選擇她自己生活的權利,既然她現在選擇了我,你又有什麽資格再來過問?你有多娜,還不夠?”


    “去你媽的。”被白墨恆壓製的蘇墨辰,整個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像是用了全身所有的力氣翻身,從地上站了起來。又是一拳重重的,朝著白墨恆給打了過去。


    這次,白墨恆閃躲開得避開了蘇墨辰的拳頭,昂著頭說:“蘇墨辰,別以為現在你還有可以拿捏到我的東西!我白墨恆現在一身清白,你已經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威脅到我了!”


    “噢?是麽?”蘇墨辰饒有興致地挑了下眉頭,湊近著白墨恆。


    白墨恆似乎以為他要動粗,接著又閃躲了下,說:“我不相信一個女人,可以絕情到三個月了還要引產,但是恩璐既然這樣選擇,隻能說明問題出在你的身上!到底為什麽,你應該逼我更清楚!所以蘇墨辰,你可以不用再這麽霸道的,去幹涉恩璐的人生了麽?她......”


    “可是白墨恆。”蘇墨辰提高聲音打斷了他,附在他耳邊小聲地說了句話。


    我沒聽清楚,但是白墨恆的臉色,卻是瞬間就變了。搖著頭大喊著:“不可能,蘇墨辰這他嗎的不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你好好打聽下,不就知道了麽?”蘇墨辰趁著白墨恆還在發愣的間隙,拉著我打開車門上車。


    汽車駛離出醫院大門的時候我迴頭,看到白墨恆依然還愣在原地,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你跟他說了什麽?”我問蘇墨辰。


    “閉嘴!”蘇墨辰對我的態度,顯然不及之前溫柔的半分。


    各種厭惡和厭煩的情緒,很清晰的表現在他的臉上。我想他的心裏,一定是對我之前的行為深惡痛絕,我想如果我現在沒有懷孕,他大概會用我從沒有見識過的方式,來懲罰我犯下的錯誤。


    因為在迴去的一路上,他那烏雲密布的臉上,就像是隨時都會發作一般。隻是因為我現在的特殊情況在隱忍,隱忍到他緊緊地握住方向盤的手,青筋暴出。


    到了家,lucy匆忙迎出來,不停的跟蘇墨辰說著對不起對不起,她沒想到我會坐遊艇離開的話。蘇墨辰對我沒有爆發的怨恨,全部發泄在了lucy的身上,他冷著臉說:“lucy,你收拾下東西,滾!”


    “對不起先生,我真的......”


    “滾!”蘇墨辰大聲地嗬斥。


    lucy不敢再有懈怠,連忙進屋收拾好東西,拿上蘇墨辰給她的銀行卡,就卷著鋪蓋走人了。看著她的離開,我心裏有些過意不去,因為自己她一個在蘇墨辰家裏,做了好多年的保姆,就這樣被蘇墨辰遷怒在她的身上被開除。


    但是我確實又沒有辦法,站出來為她說半句好話。


    屋子裏的氣壓,低得就像是狂風暴雨來臨前的樣子,連唿吸都感覺到密閉著的難受。蘇墨辰站在客廳玻璃門外麵,關上了門一根接著一根的抽煙,我能隔著玻璃清晰的看到,他那愁容滿麵的臉。


    我鼓起勇氣上前,推開了玻璃門,說:“墨辰,我們談談吧。”


    “滾!”蘇墨辰轉身,將我拉開一條縫隙的門又給關上,繼續站在那吞雲吐霧。


    我第一次,感受到蘇墨辰身上散發出來的,如此低壓的氣場。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第一次覺得無比的害怕!


    害怕,來自於根本不知道,接下來到底會發生什麽,讓我預想不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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