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吳隊長通知所有的護衛包括楊慶,下午就開始坐船走水路出發,讓所有的人都準備好行李。


    蕭老板上午帶著一群護衛出去租了一艘平底的雙桅大客船,泊停在太湖碼頭上。下午所有的護衛並蕭家大小姐和二公子已經全部踏上了這艘船上,揚帆朝著太湖的北方出發,劈浪斬波。


    當然這艘船上除了蕭家商隊一夥五十多號人,還有船長及大副、水手、廚師之類的船員共有四十位左右。


    “守望黎明號出發,新的征塵在等著我們”,船長是一位年紀半百、頭發皆白、身體壯闊而眼神淩厲的大漢,他站在船首朝著天際哈哈大笑。


    可惜楊慶他們一行人早就已經躲在船艙裏,北方的寒冷隻有這些無數日在水麵上討生活的船員才能抵擋。


    “不要和柯船長和他的船員發生衝突,有什麽問題直接反饋給我”,蕭明珠朝著所有的護衛們喝令道,“接下來的一個月時間隻能靠這些船夫了。”


    楊慶橫躺在船艙裏的木質硬床上,床上的被褥有一股發黴的味道,刺激的楊慶久久不能入睡,而且這隔間也是密封的,給人沉悶的快要窒息掉的感覺。


    這艘‘守望黎明號’可供客人們居住的船艙有三層,第一層居住條件最不好水手們也都住在這裏,方便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整個船身的任何一處,有六十個小隔間。


    第二層條件普通,有三十個小隔間,就是蕭家護衛們所休息的地方。


    第三層條件最為優質,不僅空間很開闊還有窗門,站在窗子邊能夠看見太湖的美麗風景。當然可供居住的上等房也就四間,輪不到楊慶這個區區的三品護衛。


    自從昨晚護送蕭美妞後,她再也沒有唿喚自己,好像把他給遺忘了。


    整個‘太湖’徑過八百裏,如果在秋天、春天或者夏天這個季節趕路,可能不需要五六日就能出了太湖範圍直接進入巫峽,然後在花上兩日直接駛進漢江。


    可是現在正值隆冬北風唿嘯的天氣,逆風而行本來就很慢,船長無奈隻能降下‘守望黎明號’的船帆,然後四十位水手全部在艙底唱著夯歌口號‘一二三、嘿’,響徹在整個太湖水麵。


    當你看慣了藍天白雲、無數的水波拍打、兩岸的青山倒退,楊慶初上船的興奮心情現在隻剩下了厭惡,隻是每天出來看一會重複無數遍的風景然後迴到船艙裏去修習武功。


    整個人就像是被拘禁在了牢籠中,想飛也飛不掉。


    “咚咚”門外的的敲門聲將楊慶從《龍虎功》的體式中打斷,沒日沒夜的無聊生活讓他隻能用修習功法來打發時間。


    楊慶現在的體質已經高達2.7,修習龍虎功已經不能給他帶來一丁點的潛能點增加,但《龍虎功》練法給人帶來的那種凝神靜氣卻絲毫沒有減弱。


    “吳隊長,有什麽事情嗎?”十幾天沒見,這位隊長也是胡茬滿臉、神色疲憊,水上的日子讓整天生活在陸地上的人如何受得了。


    “下午會有海關例行檢查,過了他們的水寨就出了寒山府的勢力範圍了”,吳成梁將大小姐的吩咐轉告給這新來的護衛,雖然他是自己的手下,但是在他的內心深處潛意思的想逃避此人。


    “需要我做什麽?”


    “到時候你隻要和大家一起站起船首,讓那些海關進來搜查一番就可以了。”


    關上房門送走了吳隊長,楊慶覺得有點奇怪,這個世界上也有違禁商品、有貿易壟斷,還真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當喧囂的吵鬧開始在整個‘守望黎明號’上哄哄鬧鬧,楊慶估計著時間應該是到了寒山府設立在太湖上的水寨。


    楊慶鑽出船艙,整個視野一下子變得擁擠。現在‘守望黎明號‘正處在一個圓形的水寨中,整個水寨上立著無數的弓箭手,這些人的目光都是俯視和殺氣。


    這個水寨內部停泊了無數或大或小、造型各異的船隻,不外乎是舟船舶艦。


    前麵的水路被一道橫木垂門給擋住了,而這道垂門後麵就是巫峽水道,兩岸的青山瞬間擠在一起,中間隻有五十碼寬的河道。


    楊慶跟在其他護衛的後麵,像個犯人一樣一排排整齊站在船首接受無數審視的目光,然後他看見很多的擐甲執銳的士兵從水寨上跳到這艘船上,一個個魚貫而入進入船身內部搜查。


    楊慶轉著頭看看情況,柯船長正在水寨的城垛上和一位大腹便便、身穿綾羅綢緞的胖子不知道在說什麽。


    而蕭美妞就站在船首的最前麵神色複雜地看著左邊的一艘貨船,上麵飛舞著一麵雙劍和盾牌交錯的旗幟,這艘貨船的船身被一張黑色的帆布給蓋起來。


    “大人,‘守望黎明號‘隻是客船,可不是能夠運送大量物品的貨船”,柯船長有點納悶了,平常是有常規的檢查不過都是例行公事而已,怎麽今天檢查的如此嚴格。


    “沒辦法柯船長,上頭現在檢查的嚴格,做手下的隻能照著做“,海關總督不陰不陽說道,一幅公事公辦的樣子。


    “大人,船艙裏沒有人”,一位士兵從‘守望黎明號‘上搜查出來,向這位總督打了報告。


    “好了,你們可以走了“,海關總督笑眯眯拍著這位老熟人的肩膀,示意對方搜查結束。


    “呸“看見這位大胖子總督在手下的護衛中離開了水寨,柯船長朝地上狠狠吐了一口痰。


    他真想在某天黑夜裏潛入這個總督的府邸結果了他,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這種總督像貪得無厭的吸血鬼吮吸著‘守望黎明號’的每一份收入,水上的生活本來就很難做除了風吹日曬、還有水賊的攔路劫道之險,好不容易拿著性命博得一份錢財還要孝敬這位總督。


    十年海關吏,百萬雪花銀,這個海關總督的職位油水十足,當然造成的後果就是他們這些水上生意人隻能是清湯寡肉。


    “讓所有的水手們準備就位,咱們出發“,柯船長氣騰騰迴到‘守望黎明號’的甲板上開始指揮起來。


    “各位船客可以進艙休息了“,柯船長扯著喉嚨朝所有的蕭家護衛吩咐道,卡在水道上的橫木大門也被海關人員”喀拉拉“用繩索絞起。


    蕭家護衛們一哄而散,就在甲板上呆了這麽幾刻鍾,整個人就凍得瑟瑟發抖,如入冰窖。


    “蕭老板,怎麽不下去躲風頭,俗話說得好避色如避仇、避風如避箭”,楊慶看見這位頂頭上司隻是杵在在甲板上,眼神死死盯著後方的船隻,神色有疑問更有氣憤。


    “我現在算是知道了,原來你們江南不是敵視江北,而是敵視我們蕭家”,蕭明珠狠狠地看了消失在視線的水寨最後一眼,然後頭也不迴地鑽進船艙裏。


    “她到底在說什麽?”楊慶現在有點糊塗,但是他知道一點這位美女老板真的是生氣了,前所未有的怒火。


    “看樣子這個馬屁算是拍到了馬腿上”,楊慶有點無奈,這年頭當個護衛也不是那麽簡單的,他有點體會到當初整天跟在自己後麵的那群弟子們。


    進入巫峽後,視野變得很狹窄,兩岸的山頭貼的很近甚至可以看見上麵茁壯生長的楓樹。


    ……


    剛才還是神氣威風的海關總督,走出了水寨進了一座圓形的石堡裏麵,馬上換上了一幅畢恭畢敬地表情。


    這個圓形石堡上麵有很多的窗戶,因為是建立在群山之巔的緣故,所以水寨下麵的風景也是一覽無餘。


    “迴稟大人,‘守望黎明號’所有的人都在甲板上,船艙內部沒有任何人”,海關總督諂媚曲逢朝著碉堡裏的一位外套著黑色披風、內罩狐裘貂絨鶴氅的年輕男子報告。


    如果此時有外人看見肯定無法相信這裏的情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八百裏太湖海關總督竟然臣服這麽一位青年男子。


    五官鮮明、英俊的有點過分的男子收起手中的長筒望遠鏡,他通過這個望遠鏡將水寨剛才發生的事情看了一遍,當然重點的是數了一下‘守望黎明號’上麵的武裝實力。


    “想不到千低防、萬小心的,還是被蕭明珠這個女人注意到了方家的貨船”,年輕男子剛才通過望遠鏡也注意到了站在甲板上的蕭明珠,這個女人的異常表現他也瞧見了。


    不過待他聽見這位大胖子總督說明的情況,便會心一笑,“就算被你發現了又如何,你是逃不了我的手掌心。”


    “潘總督你可以出去了”,黑衣男子下了逐客令,隻要知道蕭家護衛沒有隱藏在船艙裏那麽事情就好辦了。


    “是,方大人”,不可一世的海關總督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每次進來和這位大人說話怎麽都是心驚膽顫的。


    冷冷注視這這位惡心的胖子出了石堡大門後,他走到石堡東邊的桌子邊,從一本厚厚的書籍中抽出一掌白紙,隨後拿筆在上麵寫道,‘鐵布衫好手一位,其餘不足擔心,照計劃行事。‘


    寫完這句話後便卷起這張信箋,走到石堡西邊的鳥籠架上,從裏麵掏出一隻長得最為雄壯的鴻雁,將剛才所寫的信箋插入鴻雁腿腳的細小圓筒裏。


    然後走到窗戶邊,將手中的黑色鴻雁奮力往天空一拋,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黑色的的鳥影慢慢消失在北方的天空裏,他遠遠凝視這遠方的巫峽,低頭輕輕一笑,“就算被你蕭明珠看見又如何,過了明日世上再無通你蕭家”。


    說到最後他竟忍不住狂笑,英俊的五官現在也是殘忍和猙獰,整個海關水寨都在迴響著他的厲聲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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