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夜歌做了些什麽?”

    伍君颺優雅而慵懶的坐在車裏,微微轉目,清波如水,看著葉臣勳,輕聲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我又不是柳下惠,能做什麽?”

    說著,唇角噙著一抹別含深意的笑,唇邊揚起的弧度極小,在江一昊和葉臣勳的眼底卻有些刺目難忍,一股心火劈劈的燃燒在心底。

    賓利緩緩的朝前開動,車窗也跟著緩緩升起,阻隔了車外的喧嘩和浮躁。

    坐在副駕駛位子上的單洛從車外的後視鏡裏看了眼車後的人,略微的想了一下,轉頭看著伍君颺。

    “君少,現在去哪?”鑊

    等了片刻,單洛以為伍君颺不會迴答了,正要轉迴頭。

    “公司”

    單洛略略的一驚,望著伍君颺,眼底泄露了他的想法,不找顧夜歌麽?

    見到伍君颺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單洛訕訕的縮迴了頭。

    君少到底怎麽想的?

    伍君颺假寐著,微不可聞的輕輕歎息。

    寶貝,你拒絕所有男人靠近的真正原因竟然是——

    一個死人!

    迴到鼎天的伍君颺步若流星的走進自己的辦公室,臉上冷的好像抹了層霜。

    眾人紛紛疑惑,不該吖?君少出去前不是挺開心的麽,怎麽迴來就極地低氣壓了?

    高管一層的人全部提著心眼兒絲毫不敢馬虎的埋頭工作,不消幾分鍾,鼎天總部的人便全都進入兢兢業業的工作狀態,內心深處則翻騰著無數不著邊際的瞎猜。

    單洛表情嚴肅的跟著伍君颺走進辦公室,不待他開口,就聽到伍君颺坐在皮椅上用平緩的聲音吩咐著,“馬上拿到壞天使的批文,開業。”

    “君少?”

    江一昊不是已經不要w城的壞天使了嗎?

    伍君颺眼神清亮而淩厲,“遵守完他的遊戲規則,接下來,就得按我的來了。”

    單洛恍然頓悟,顧夜歌!

    伍君颺直視著對麵,望著擺滿書本的玻璃桌,微微眯了些眼瞼,她不是物品,不是錢能衡量的!

    “去忙吧。”

    單洛點點頭,轉身走出了伍君颺的辦公室。

    伍君颺拿起桌上的電話,熟練的按下幾個號碼,電話接通的一刻,聽到裏麵傳出一個略帶輕喜的中年女聲。

    “君君

    ?”

    伍君颺的臉色柔和了些,“媽,是我。”

    “想媽了?”

    電話那端的桑嵐語調輕快,調笑著寶貝兒子。

    “嗯。”

    桑嵐笑起,“嗬嗬……媽的寶貝君君,那今晚迴家吃飯,我叫王嫂多做幾個菜。”

    伍君颺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否定了她的想法,“不了,我今晚有約了。”

    電話那端的桑嵐笑的更喜慶,“得,我就知道,你啊,無事不登三寶殿,要沒事兒?你能這個時候打電話給我?說吧,找媽什麽事?”

    伍君颺輕輕笑了笑,也不拐彎抹角,“媽,你給個電話讓市局這兩天批了‘壞天使’的公文吧。”

    桑嵐止了笑,聽著‘壞天使’三個字皺起了眉頭,“你的?”

    “不是。”

    桑嵐的眉頭皺的更緊,“君君,你可極少為朋友出麵找媽噢,這朋友……”

    桑嵐未說完的話,伍君颺一下便懂她的意思,輕聲道,“媽,不是你想的那樣。”

    聽到兒子的否認,桑嵐也不多追問。

    “君君,媽信你。”

    “媽,叫我君颺吧。”

    桑嵐聽到伍君颺抗議的話,又笑了起來,“你都抗議十幾年了,還不死心啊?這叫法媽都喊二十幾年了,不改,堅決不改。”

    “那行,您先忙。”

    伍君颺無奈的皺了皺眉,準備掛斷電話。

    “哎!等等!”

    桑嵐突然想起了什麽,“君君,聽王嫂說你好幾天都沒迴海瀾別墅,加班呐?”

    “嗯”

    桑嵐一聽,心疼不已,提了提音量,說道,“明天迴東湖這邊陪媽吃飯,不來媽就去公司抓人。多大一人了啊,還不讓媽省心呢?你玲姨比媽小半歲,今年都當奶奶了,我這還沒個影兒,你要再折騰壞了身子,我孫子哪年哪月才抱的上喲。”

    話匣子一打開,事兒一茬跟著一茬就來了。

    桑嵐接著道,“劉書記的千金我看著不錯,知書達理,文靜秀氣,又是名校畢業,年紀也合適你,媽喜歡。”

    “我不喜歡”

    伍君颺輕聲的直接拒絕。

    桑嵐一聽,不樂意了,“那你倒是喜歡個給媽看看?我玉樹臨風的兒子要什麽女孩沒有啊,可你倒好,二十七年愣沒讓媽看到半根女

    友的頭發。”

    話一到點兒上,桑嵐猶猶豫豫的問到,“君君啊,你該不會是那東西不行吧?還是……你是……那啥?”

    “媽……工作了。”

    “得,算我瞎問,知道你不愛聽媽叨叨,可是,君君啊,你也清楚我和你爸的實際情況,你又不住家,媽一個人在家時,無聊的很,你就心疼心疼媽,盡早兒弄個小君君陪著媽,行不行?”

    伍君颺靜靜的聽著,低聲道,“不急”。

    “媽急”

    忽然,那端也不知是誰敲門,桑嵐囑咐伍君颺別忘了明天迴家吃飯之後就掛了電話。

    放下電話,伍君颺朝後仰了身子,靠在椅背上。

    五年前,爸也不知道怎麽了,跟丟了什麽重要珍寶似地,常常魂不守舍,一顆心從此完全不在家裏,迴家也是和媽冷戰,到後來,索性長期不迴家。看著媽常常獨守空房的失落樣,對那個叫‘爸’的男人多少是有些不滿的,隻是當晚輩的不便插手父母感情的事情。

    這大約也是他遲遲不找女人的原因,因為不確定自己能守護誰一生。

    男人,不光要立事,立德,立言,更要擔負起作為一個男人所應承擔的所有責任,而那些責任裏,守護好心愛的女人,守護好一個幸福的家,是最容易也是最難的。

    找女人容易,給她愛容易,給一個家容易,可找一個自己唯一愛的難,愛她一生難,給一個溫暖幸福的家難。

    不期然的,伍君颺想到了一張臉,鳳眸緩緩抬起,看著對麵空空的椅子。

    隱隱的,竟有些不適那裏空落落的。

    靜靜的望著望著,伍君颺站起了身,走到玻璃長桌前,低著眉眼,看著桌麵上的書,目光從書頁一一掠過,步子慢慢移動著。

    最後,黑色的身影停在她的椅子邊,一隻手落在椅背上,目光落在被顧夜歌合起的一本書上——《刑事fa與民fa》。

    原來,你現在做的、習慣的,都是為了一個男人。

    修長的手指緩緩摩挲著書的封麵,輕輕的翻開首頁,兩句話赫然跳入伍君颺的眼底。

    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jyj&gyg

    黑色的鋼筆字秀雅中透著一股大氣,一筆一劃映在伍君颺的眼簾,鑽到了他的心間。

    雖然天長地久也會有窮盡的時候,我們生死離別的遺恨卻長遠不絕

    。

    江一嘉,顧夜歌。

    清睿的鳳眸盯著指尖的字,波光靜的有些像七月的天山湖泊,明亮而冷清,眉頭處淺淺的擰著。

    真不能忘了他麽?

    靜謐的空間裏突然響起一陣嗡鳴。

    “伍君颺”

    伍君颺接起手機,聲音輕冷。

    雅閣藍調,不見不散。拆封章節,已訂閱的勿訂。

    (“伍君颺”伍君颺接起手機,聲音輕冷。)

    s市的江南郡別墅管家打來電話,“大少爺,有家服裝店打來電話,說是您的襯衫修複工作出了點小問題,想找你協商。”

    襯衫?

    伍君颺稍一思索就明白了,是顧夜歌扯壞紐扣的那件,他留的是江南郡別墅的地址和電話。肋

    “說什麽?”

    “說那件襯衫丟失的那顆紐扣是一顆天寶石,一下找不到相同款式的,問您那顆紐扣能找迴麽?或者他們統一換掉其他的?”

    天寶石,橄欖石中的一種,從隕石中獲得,十分罕見,也是他的幸運石,那是他特別喜歡的一件襯衫。

    “不用修複了,叫他們把襯衫送到w城的海藍別墅。”

    “好的。”

    伍君颺收了線,想起那天s市在h.huntsman品牌店裏的情景:

    h.huntsman的經理將金卡還給他,對他襯衫第二顆紐扣不見的情況,麵色惋惜不已。

    他問,“有什麽問題?”

    經理搖頭,傷心著,“沒問題,隻是,沒想到居然是第二顆紐扣。”

    他問:“第二顆紐扣怎麽了?”

    h.huntsman經理說:“這是一個來自日本的一個傳說,如果一個女孩向一個男孩要來襯衫的第二顆紐扣並穿上紅絲線掛在頸上,那麽,表明他是她最愛的人。而當一個男孩將自己襯衫的第二顆紐扣送給一個女孩時,則表明,她是他深愛的心上人。”鑊

    伍君颺挑眉,不解,也有些不屑,不過一個扣子而已。

    h.huntsman經理卻一副想要說服他的模樣,“有依據的噢!”

    “襯衫的第二顆紐扣是最貼近人的心髒,代表了人的心,誰擁有了那顆扣子表示你願意把心給她,紅線掛在脖子上,以表示心心相印。”

    “若是沒了第二顆紐扣,襯衫

    便會敞開,喻示著你願意對她敞開懷抱。”

    “而且,一件襯衫,若是沒了第二顆紐扣,便再也不能出席任何正式的場合,失去了它原本的意義,就如同,你的人生沒有她,也不完整一樣,她不可或缺。”

    “在我國古代,丈夫出門前,妻子都會重新縫一次盤扣,把自己的不舍縫進第二顆紐扣裏,然後為他穿衣,親手扣好那個扣子。意思就是無論他走到哪裏,都不要忘了她,都要記得家裏還有一個人在等他。紐扣,紐扣,扭著,扣著,一生,一世。”

    “這個風俗的起源於第二次世界大戰時,男子在赴戰場前,由於很可能一去不複返,特意留下軍服的第二顆紐扣給意中人當終生紀念。”

    “流傳到現代,對男人來說,襯衫的第二顆紐扣便是一種定情的信物。”

    那天,他不置可否的轉身離開了h.huntsman專櫃。

    也是聽著h.huntsman經理的一番話,才會讓她被資陽暉的老婆扇了一巴掌,見到她受傷的一瞬,他是有些悔意的。

    聽了個傳說,卻讓她傷了,不值得!

    在樓下等顧夜歌的時候,想起h.huntsman經理的話,把車開到了院辦樓前,將那個紐扣找了迴來。

    迴w城之後,特地連夜訂製了一條‘長長九九’金線紅繩。

    伍君颺拉迴自己的思緒,其實並沒有打算第二天就為她戴上那顆天寶石的,一是她不願,他不喜強迫人,何況是感情;二則,他承認對她有濃厚的興趣,卻不能肯定是真的動了心?

    若說那一刻的做法,該說起那個約她見麵的男人。

    知道她在被人窮追不舍時,很自然的就冒出一個想法,他要在她的身上宣示他的主權。

    驕傲如斯的他,其實,是想等她開口要他第二顆紐扣的那天!

    忽的,伍君颺欠了欠嘴角,看來那個h.huntsman經理說對了一件事,那件襯衫,再不會在正式場合出現了。

    他不會修複,亦不會換掉其他的紐扣,缺了她那顆,那件襯衫再不會完整!

    伍君颺凝了凝眉心,深邃的眸光閃爍了幾下,掏出手機,唿顧夜歌。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一直點在書本上的修長手指輕輕的敲著,一下、兩下、三下……清雋的眼波深沉著。

    一段時間之後,伍君颺從文件

    堆裏抬起頭,再打顧夜歌的手機。

    “對不起,您撥打的……”

    掐斷了電信係統的女聲,伍君颺放下手機,想了想,忽又拿起,生平第一次發了第一條短信,八個字。

    雅閣藍調,不見不散。

    從未發過信息,翻字去了不少時間,看到手機顯示發送成功的時候,他心底鬆了一口氣,卻也提了另一口氣上來。

    華燈初上,夜幕漸漸來臨。

    伍君颺第三次撥了顧夜歌的手機。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那雙任何時候都睿芒熠熠的鳳眸沉色如墨,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批了最後一份文件,合上文件夾,拉開辦公桌的抽屜,拿了跑車的鑰匙,走了出去。

    雅閣藍調,不見不散。

    ★

    ps:

    原八千字數的章節過長,現拆分為三章,對此給曾經訂閱過八千章節的讀者造成的不便,深表歉意!

    不好意思!

    誰在黑夜期盼天亮

    濃墨一般的暮色被漾開在浩瀚的天宇,塵世的燈光將厚重的黑暗點亮,如繁星耀空。

    名叫‘清清蘇荷’的清吧裏,曖.昧的暖色燈光,朦朧著白天的喧嘩,飄著淡雅清香的空氣裏浮動著屬於夜間的桃色……

    肋

    不過,讓人詫異的是,屬於媚惑叢生的空間裏,是一個非常空靈婉轉的聲音在低低吟唱,樂聲緩緩流過酒吧裏每一個人的心田……

    那是the-boy-who-couldn’t-stop-dream專輯中顧夜歌很喜歡的一首,in-the-morning。

    江一昊交疊著腿坐在角落的沙發上,眼底映著舞池裏穿著清涼、身材凹凸有致在緩緩扭擺的女子。而他的懷中,半倚著一個藕色連衣裙的纖瘦女孩,長發飄飄,妖豔不足,清秀有餘。

    儒雅翩翩的貴公子在這曖.昧的環境裏,竟有著說不出的妖嬈魅惑。

    一個穿著咖啡色休閑t恤、藍色牛仔褲的男人從拐角處的樓梯口走出來,環視了酒吧一圈,見到角落裏那抹白色,笑了笑,朝江一昊走了過去。

    男人在江一昊身側的沙發裏坐下,笑道,“喲,今天是什麽風把我們的江大公子吹來了?我可記得,你不愛泡清吧的。嘖嘖嘖……”

    男人皺起眉頭,“

    大晚上的,放什麽in-the-morning?怎麽?江大公子迫不及待的想要天亮?”鑊

    男人手指捋著下巴,眼底流過曖.昧,邊笑邊點頭,“嗯,早上對男人來說確實是‘忙活’的好時段啊……”

    見江一昊一直不苟言笑,蘇清和收了笑容,看了眼江一昊懷中的女子,纖瘦、長發、清秀,每次都是同樣的風格,還有in-the-morning,甚至關於他更多的習慣,蘇清和都知道為什麽,那個在江一昊心底呆了四年的女孩子,他死去弟弟的女友——顧夜歌。

    他愛她四年!她則一年不知,三年躲藏!

    坦白的說,蘇清和真的很想見見被江家兄弟同時愛上的女孩,能讓百花叢中過的江大公子四年不變心的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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