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好。”


    出門前, 卓承興猶豫了會還是多問了句:“身體可好些了?”


    江餘看他一眼,答道:“好多了。”


    廂房的門被輕輕掩上,江餘等著外頭的腳步聲遠了才上去將門拴上,迴到桌子旁,伸手撫過那件做工衣料都還不錯的衣裙 。


    江餘不懂為何宋瑜會讓人準備了女子衣衫與他,又是想要戲弄他?


    若是別的哥兒,怕是覺得受了侮辱, 就算穿上, 麵上不顯, 恐怕心了也不會舒服。


    那麽到底是為什麽呢?


    江餘想不明白, 並且他也並沒有什麽羞憤之感。


    他偶爾會想, 若是當初,他姨娘生的不是他這樣一個哥兒,而是個女兒的話, 是不是一切便會有所不同?


    那些個同他一般身份的庶出姐妹, 在他爹麵前討好賣乖時, 江餘便常常會這麽想,他若變成女子,若是能變成女子......


    將衣衫從包裹中拿出來,繡著花枝的裙擺緩緩從桌麵上拖拽而下,江餘轉身之時,瓷瓶相碰的叮咚聲輕輕響起, 原來衣衫下麵竟然還放著胭脂, 水粉盒。


    這些東西江餘不懂, 但是看外頭的的盒子他便能猜到,這些個東西定是不便宜。


    如此一來,倒是越發的奇怪了。


    宋瑜到底是為何叫卓承興給他準備這些?


    江餘手裏握著盒子上粘著“驚喧齋”字樣的青色胭脂盒,滿腦子混亂。


    隻是,如此也好。


    江餘目光一閃,若是讓人以為他是個女子,或許江家之人見了就算懷疑,也不會貿然前來問詢。


    轉身進了屏風後麵,脫下一身男子衣衫,換上粉色的衣裙,打理好滿頭青絲,江餘沒有挽發髻,隻是用白色的發帶在腦後隨意綁了一個結,為了掩蓋眉見的孕痣,他沾了紅色的胭脂在眉間畫上簡單的花鈿。


    那件衣衫並不算太合身,大約是買的成衣。


    江餘起身看向銅鏡。


    眉目盈盈,身姿楚楚,除了他眉中帶了些許少年的英氣,見了他的人該是絕對不會懷疑他女子的身份,隻是到底長相在那,或許,江餘看向被他棄之一旁的胭脂水粉...


    不,那也太過了些。


    隻是如此,江餘依舊不敢出門。


    直至外頭傳來幾聲叩門聲。


    “是誰?”


    “小僧給施主送素齋。”


    聞言,江餘將門開起一點縫隙,見外頭確實是個拿著食盒的小沙彌,這才鬆了口氣開了門。


    小沙彌抬眼看江餘,原本微笑著表情在看清門中人的麵容之時,露出一絲訝異,甚至疑惑地轉頭看看來時的路,又看看江餘的臉。


    江餘心中疑惑,接過小沙彌手中的食盒,問道:“小師父可是有什麽疑惑?”


    小沙彌搖搖頭並不多說,不得背後妄議他人,這是主持□□時說的話。


    “小師父,你們寺何時換的主持,臨濟主持可還在?”江餘想了想問道。


    小沙彌奇怪地看了江餘一眼,說道:“大昭寺主持一直便是了塵師叔,並不曾換過。”


    “是如此嗎?”


    怎麽會呢,江餘驚訝又疑惑,半年前,他來大昭寺之時,主持還是臨濟和尚,方才宋瑜說了了塵主持,江餘便以為大昭寺換了主持。


    雖是疑惑,隻是到底他的目的不在此,轉了話風說道:“那也許是我記錯了,小師父,我向問你個事兒。”


    “施主請說。”


    “今日貴寺法會,江府女眷可來了?”


    “確實。”小沙彌看江餘的目光又變得奇怪。


    “你可知他們何時走,可是要在寺裏住上幾日?”


    待江餘問出這個問題後,他的目光更加奇怪了。


    “這,小僧不知,隻是,女施主不就是與裴夫人一道來的,怎會不知裴夫人何時離開?”


    “什麽?”


    覺得江餘實在奇怪,小沙彌雙手合十施了一禮,便轉身匆匆走了。


    什麽叫與裴夫人一道來的?


    江餘不解,看著小沙彌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中。


    “三...妹妹?”


    帶著一絲猶豫的清朗男聲從江餘左側傳來。


    大昭寺是大同府附近最大的寺廟,待客休息的廂房確實許多,但是,獨門獨院的院落卻不多,江餘此時所呆的便是普通待客的廂房。


    廂房之間以拱門和長廊鏈接,方才那個小沙彌往右去了,江餘滿肚子疑惑,也未注意左邊有人過來。


    一聽到聲音,江餘下意識便轉頭朝聲音傳來處看去。


    說話的男子一身青色衣衫,長相清雅俊秀,江餘不認識,但是卻剛剛見過。


    這不就是方才跟在裴氏身邊的青年!


    江餘看向青年的目光非常的驚訝,這倒是讓裴澤覺得有些奇怪,隻是一時也不知哪裏奇怪。


    隻是看他孤身一人,皺起了眉說道:“三妹妹,你為何跑到這處來了,今日法會人多眼雜,你一個女子出來也不帶個丫鬟,要是被人衝撞了該如何是好。”


    江餘雖有些驚慌,卻依舊抓住了青年話語中的問題,擰眉道:“你,叫我什麽?”


    “你...”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江餘接著問道,“你又是誰?”


    裴澤是江家主母裴氏兄長之子,裴氏是裴家庶出之女,與本家嫡子兄長並不親厚,此次裴澤是奉他父親之命來大同府給遠山書院山長送賀禮的,順路才拜訪江家。


    裴澤祖父一係不過江南裴氏旁支,身份地位並不算高,不然就算個庶女也不會嫁個商戶,裴澤父親倒是有些才華,年紀輕輕便中了進士,這才在族裏有些臉麵。


    裴澤對江家的那些個表妹們雖然客氣卻也不主動親近,說起來也就三表妹玉娘還能入他的眼,畢竟是商戶之女,再美貌他也並不怎麽上心。


    何況,女子到底還是矜持端莊些才好。


    江餘一開口,裴澤便發現不對了,他與江玉娘並不算多熟悉,但是江玉娘容貌著實出眾,他一眼便記住了,雖自認不會認錯,但是兩人嗓音確實不同,眼前這女子聲音清冽平淡,並不似江玉娘那般清甜婉轉。


    裴澤一時有些訝異,再細看眼前的粉衣女子之時,倒是注意到了些不同。


    眼前女子雖與江玉娘極其相似,膚色比不上江玉娘白皙,隻是因著容貌實在是嬌美而一點瑕疵顯得無傷大雅,到底遜了一籌。


    隻是,世間竟會有如此相似之人。


    “姑娘,可是姓江?”裴澤沉默一會,開口問道。


    江餘既是不想與江家有何瓜葛,而眼前的男子他之前也並未見過,喊他也隻是叫三妹妹,一時便以為他是將自己錯認成江家哪一個姑娘了。


    隻是,江家三姑娘江玉娘雖與他有兩分相似,到底是同父異母,差異擺在那也不該認錯。


    瞬時,江餘看向男子的眼神更是帶了防備,“小女子姓宋,並不姓江,公子恐怕認錯人了。”


    若是真正毫不相識的陌生人,一個女子麵對陌生男子之時,恐怕絕對不會道出自己的姓氏,隻是江餘到底心虛,為了撇清自己,不僅直接說了自己不姓江,還多此一舉地說自己姓宋。


    這聽在裴澤這個陌生人耳中倒是沒什麽不妥,隻是聽在背後那兩個人耳中便有些耐人尋味了。


    宋瑜剛從拱門出來,便聽到江餘的如此說道。


    站在門內的女子一身粉白衣裙,清新秀雅,不施粉黛,眉心一點花鈿,側過臉看向那個陌生青年帶著明眼人可見的防備,等那青年因著陌生人的出現將目光轉向他們之時,那女子也轉眼看來。


    那點兒毫無威懾力的防備一瞬間便在那雙眼裏消匿,看著來人的目光透出些亮晶晶的驚喜與信賴。


    “公子!”


    宋瑜聽到那女子喊道,聲音與麵容都熟的很。


    他是貌若女子,但也不到全然像女子的地步吧。


    哥兒長成他這樣不多,但也不是沒有吧,有什麽好懷疑的!!


    江餘不高興的鼓起了雙頰。


    一直作壁上觀的宋瑜,唰地一聲抖開手中的折扇遮住了自己忍不住彎起的嘴角。


    也不知是誰,前些個日子非要扮成女子,這會兒倒是知道不高興了,未免晚了些。


    裴澤記性可不差,他還是清楚地記得當初在大昭寺時,眼前自稱宋小魚的姑娘可是一身的女子裝束,還是粉色的裙衫,如今又如何會相信她不是女子的這種說法。


    隻是轉頭看看邊上一個嬌俏,一個明豔,卻都有些氣勢淩人的女子,再看江餘一副隨時都有可能落荒而逃的模樣,裴澤倒是有些明白了。


    撇清關係也不該說出如此拙略的謊言不是。


    “宋姑娘不必害怕,”抬眼看了那個毫無半點插手之意的俊美男子,裴澤溫聲道,“珍表妹不過是將你認錯成江家三妹妹而已,並無惡意。”


    江珍娘隻在邊上上上下下打量這江餘,隻想找出一點不同來,天下真有如此相像之人?


    杜姨娘當初生的真不是雙生子?


    “大姐姐,這個真不是三姐姐嗎?”


    江珍娘不吭聲,站在身後的妹妹卻忍不住湊上前輕聲問道。


    “澤表哥都說不是了,那,大概當真不是吧。”


    江珍娘心不在焉地迴答道,一雙眼眨也不眨地盯著那個自稱姓宋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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