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朝會再次不歡而散。


    看著依次離去的諸位大臣,李元和徐光啟打了招唿便離開了太和殿。


    麵對咄咄逼人的東林黨,李元此時自有打算。


    他可不信東林黨收拾完魏忠賢等人之後,會放任自己在遼東發展壯大,如果魏忠賢勢力被鏟除,那麽東林黨下一個對付的,必然也隻能是自己。


    “不過,還有機會將此事反轉就是了!”


    太和殿前長長的漢白玉階梯上,李元不緊不慢的踱步而下,天啟三年的初春雖然寒冷,但是比起遼東的苦寒,這點寒氣,李元倒是毫不在意。


    “鎮遼侯,可願與老夫同行片刻?”當朝首輔蒼老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李元停駐,扭頭看向身後,葉向高孤身一人,麵帶微笑。


    “首輔大人,有事?”李元側過身子。


    “多日不見,閑聊幾句,”葉向高身著深紫色圓領朝服,上繡雪白仙鶴騰空,端是氣度攝人。


    “首輔大人請,”李元低著頭,請葉向高先行。


    “遼東事了,鎮遼侯居功甚偉, ”葉向高比李元前行半步, 兩個人慢慢的在太和殿前行走,四周打掃的太監和禦前侍衛皆退避三舍, 能躲多遠躲多遠,兩人四周空無一人。


    “不比大人,籌謀江山萬裏,吾等武夫隻是大人手中驅使之物, 論功勞, 朝堂之上的諸位大人才是真的居功甚偉!”李元皮笑肉不笑的迴道。


    論誰都能聽出來李元語氣中夾槍帶幫的嘲諷,但是葉向高並無怒意,甚至依然是麵帶微笑:“鎮遼侯,何必如此在意, 那都是些俗人之論, 你之當世英豪,與那些武夫可不一樣。”


    “能得到首輔大人認可,定國誠惶誠恐, ”李元低著身子,表情卻異常冷淡。


    “吾有一言,不知定國可能聽進去?”葉向高停下了腳步,空曠的太和殿廣場上,此時隻有李元和葉向高兩人。


    “首輔大人但說無妨,”天空陰冷依舊,但是一綠日光卻突破雲層,射在了大地上, 此時李元背對著陽光, 嘴角帶笑,同時雙手一拱:“能用得上定國的地方, 某一定竭盡全力。”


    “定國, 你雖常在遼東,但是也兼了錦衣衛指揮使的擔子, 有時候事情多了, 力有不逮, 老夫倒是能理解, 但是總不好讓別人說閑話,”葉向高和李元的身量相當, 此時這個經年首輔,一臉和藹的看著新晉的鎮遼侯, 那表情全是一副老人對年輕人的關心之態。


    “首輔大人不妨直說,”李元依舊是波瀾不驚的樣子。


    “錦衣衛裏麵,有人的手伸得太長了,定國,此次迴京你要好好管一管,不然會出亂子的。”


    “錦衣衛身為皇家儀仗,自有規矩和職責,手伸的太長?首輔大人,誰說得這話, 可否告知?定國有時間要去拜訪一二,”李元一副受教的表情。


    空氣中的寒霧好似在晨曦之中略微消散了一些, 但是葉向高一直以來和煦的表情卻驟然消逝,一雙眸子看著眼前的鎮遼侯,臉色已經變得冰冷異常:“鎮遼侯, 這樣的話,咱們就沒有什麽好談的了!”


    “定國有事,先走一步, 首輔大人請便!”李元這邊自然也沒有什麽話和葉向高聊的,言罷轉身離去。


    葉向高這邊看著李元的背影,深深吸了一口氣:原本打算晚些收拾遼東呢,現在看起來,時不我待了!


    大約一刻鍾之後,李元便迴到了府邸。


    府邸門口,劉貴見李元迴府,上前幫助牽住韁繩,而跟在李元左右的薛勇則指揮儀仗歸府收隊。


    “大人,有人在門廳候著,已經等了一個時辰, ”劉貴將韁繩交給侍衛,便快步跑到李元身邊, 低聲報道。


    聽了劉貴的話,李元一扭頭:“那人從哪裏進的府邸?”


    “後門,四周有諜影衛看守, 閑雜無人看到!”劉貴低著頭,小聲道。


    “帶他去我書房!”


    “是,大人!”


    劉貴躬身應道,而後直起身子,對身邊副手道:“去告訴高良,派心腹將大人府邸四周再次清掃一遍,所有閑雜人等,即刻驅除!”


    鎮遼侯府,書房。


    “大人,人帶到了,”薛勇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進來吧。”


    嘎吱一聲,一個身著灰布衣裳,身材高大的男子邁步進入房中。


    待男子進屋,砰的一聲,門房又緊緊關上了。


    李元的書房隻點了一根蠟燭,此刻房內灰暗中帶了一絲微光,使人看不太清楚房內情景。


    但是那男子剛一進屋,便撲通一聲,向著書桌方向跪倒。


    咚咚咚,磕了三個頭。


    用力之大,令地麵瞬間釋出一灘鮮血。


    “奴才魏忠賢,拜見鎮遼侯!”


    “想要見你魏千歲一麵,當真難啊!”李元就坐在寬大的書桌背後,靠在楠梨花木的椅子上,雙手交疊置於腹上。


    昨天夜裏,李元將魏忠賢的信看完之後並未有任何表示,將信還了迴去。


    那意思就是很明顯,你魏忠賢什麽東西,求人辦事,一封信就了了?還敢讓雅麗齊帶信,當真是熊心豹子膽,活夠了!


    “奴才混了腦袋,鎮遼侯恕罪!恕罪!!”魏忠賢還未起身,再次磕了起來,同時解釋道:“這些日子,東林那些瘋狗一直在上書參奴才的本,所以咱也一直脫不開身,來拜見大人,昨日大人迴京,本來是要去迎接的。”


    說著,魏忠賢訕訕一笑:“可是咱迴頭一想,咱現在這個境地,去迎接鎮遼侯,那不是給您添麻煩嗎?”


    “今兒個好不容易趁著大朝會,才千方百計,更換頭麵,來見了大人!”魏忠賢一邊說著,突然哼哼唧唧的哭了起來。


    “別哭了,起來吧,”李元看著魏忠賢,一雙眸子了全是審視,魏忠賢這種人不能以忠信亦或者情義去結交、感化,隻能通過強勢的打壓,雷霆的手段去控製,才是一條不咬主人的好狗!


    聽了李元的命令,魏忠賢才止住了眼淚,顫顫巍巍的起身,用灰布袖子擦拭著額頭上的鮮血。


    半個屁股小心翼翼的挨著椅子,魏忠賢低著腦袋等待李元的問話。


    “怎麽鬧成了這副摸樣?”


    “還不是為了聖上!”魏忠賢一抹袖子,剛要說話,就被李元喝斷。


    “那些糊弄鬼的話就別說了,撿重要的說!”


    “是,奴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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