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元來到偏廳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個一身破爛皮衣,其貌不揚的老農打扮的男子。


    扔在人堆裏都不會看上第二眼的那種。


    如果讓劉貴或者高良來看,也許會覺得此人是做奸細的最佳人選。


    “你家主人是誰?讓你帶信給我,”李元坐在廳內首座上,冷眼看著眼前的人。


    身後,薛勇右手按刀,死死盯著眼前男子,如果其有什麽危險動作,薛勇第一時間上前將起斃命。


    “大明朝就是如此待客之道?”男子坐在椅子上,表情充滿了不屑,冷笑一聲,扭著頭沒有迴答李元的話。


    其手邊一杯茶水都沒有,而且進門之前,身上多餘的東西裏裏外外已經被搜刮了一個遍。


    “大明朝?”李元咧嘴一笑。


    “薛勇,把他關到牢裏去,等會說話了,再來見我!”李元沒有什麽耐心和這個所謂的,來曆莫名的建奴墨跡時間,直接起身離去。


    “是,大人,”薛勇按刀,眼神一動,兩邊的親衛便已經上前將男子拿下,眼看就要拖到大牢裏去。


    男子大吼一聲,對著四周逼過來的衛兵喝道:“我乃大汗特使,你們誰能動我鐵伽?”


    可是這些衛兵可不怕什麽大汗,他們眼裏隻有李元的命令。


    一個來迴就已經將男子押下,往庭外拖去。


    “混賬!李元,我家大汗有信給你。你竟敢如此不識抬舉?”鐵伽怒火中燒,在他印象裏,明朝兵卒都是沒有卵蛋一樣的東西,一遇建州便是兵敗如山倒,望風而逃,一盤散沙,哪裏敢和自己動手?何況自己是皇太極特使?


    話音剛落,鐵伽便感到一陣烈風襲來,還沒有看清。


    轟的一聲,胸口一陣劇痛襲來,隨即身體向後飛去一丈多遠。


    “噗”的一聲,鐵伽吐出一口鮮血,胸口劇痛,肋骨怕是斷了一多半。


    “我家大人的名諱也是你能叫的?”薛勇將身出的右腿收迴,一臉冷冽:“拖下去!”


    幾個親衛上前,再次將起拖起。


    “停,”鐵伽掙紮著伸出右手,大口喘著氣,看著薛勇,雖然還是滿眼的桀驁不馴,但是語氣已經軟了下去:“我真有要事,將信件交予你家大人,還請......”鐵伽死死盯著薛勇,形勢比人強,最終還是開口求道:“還請壯士再次通報一聲?”


    “大人說的沒錯,狗就是要打,才能聽懂人話,”薛勇冷笑一聲:“但是今日大人已經沒有時間,明天再說!拖下去......”


    薛勇說完,便轉身離去,絲毫不管身後那建州使者的唿喊:“我真有要事!耽誤了事情,你我都擔待不起!”


    半晌之後,李元書房。


    “人帶下去了?”李元抬頭看了看薛勇,而後繼續埋頭寫著什麽。


    “打了一頓,已經會說人話了,”薛勇抿了抿嘴:“他說有要事相見,大人的意思......”


    “明日再說就是了,”李元筆端不停:“我這裏沒事了,你下去休息吧。”


    “可是那人......”薛勇覺得還是見一麵比較好。


    “不妨事,”李元抬頭,雙眸深邃:“現在是建州更著急,主動權在我,靜心即可。”


    “明白了,大人,”薛勇重重點了點頭,心思驟然通透。


    “下去吧,”李元笑了笑,揮手讓其下去了。


    努爾哈赤去世,建州內部的權力還未分配完畢,現在皇太極著急給李元寫信......


    除了有求於人,李元想不到還有什麽別的內容。


    半晌過後,李元放下手中毛筆,將信件合上。


    那是給曹文詔的信,如果遼東起幹戈,膠東的戰略位置便重要起來。


    “不過兩年之內,最好不動刀兵......”說完,李元便拿起手邊的一卷詩側,翻開一卷,正好是辛幼安所作《西江月,堂上謀臣帷幄》一詞。


    “堂上謀臣帷幄,邊頭猛將幹戈;


    天時地利與人和,燕可伐與曰可;


    此日樓台鼎鼐,他時劍履山河;


    都人齊和大風歌,管領群臣來賀。”


    “謀臣帷幄,猛將幹戈,”李元低聲重複幾句,搖了搖頭,臉上有一種少見的悵然,至少在人前從來沒有顯露過。


    ————


    第二天一早,渾身浴血的鐵伽被從大牢裏麵拖了出來,直接拉到李元麵前。


    “大......大人,”趴在地上的鐵伽,看起來比昨天要順從許多。


    “現在,能說說是什麽事了?”一身錦袍的李元端了一杯茶水坐在前麵,輕輕吹拂著茶杯內水麵的翠綠茶葉。


    “遼陽城,北門口茶攤,有一個身著黑色棉襖的光頭小子,他手裏有一封信,大人可派人去取,”鐵伽見識了薛勇昨天的狠辣,已經沒有什麽反客為主的心思了。


    “哼,”李元輕哼一聲,叫了薛勇:“叫人去取。”


    大約一刻鍾之後,親衛返迴,手裏拿了一卷文書。


    “這是我大汗命我交予李大人的,”鐵伽掙紮著起身,向著李元躬身:“請大人親啟,過目。”


    薛勇上前,從親衛手裏接過文書,再轉身遞給李元。


    “現在建州是皇太極獨麵南坐?”李元接過文書,看向在趴在地上的鐵伽。


    “先王口諭如此,何況還有幾位阿哥在場,無人不臣服,”鐵伽倒是忠心耿耿。


    李元譏諷一笑,徐徐展開手裏的文書。


    “李兄親啟:


    滿洲大汗皇太極書:久聞定國大名,過往數戰勝負,早心有神交,今吾滿洲之地所轄數萬與明所臨,往日仇敵,今日共酒......十一月二十日,渾河中流,恭候大駕。”


    啪的一聲,李元將手裏文書合上,放在一邊,而後看著堂下的鐵伽:“除此之外,你主子還有什麽話帶給我嗎?”


    鐵伽看了看李元道:“吾王言:肺腑之語,宜當麵小酌論之......他人之口,不為誠耶。”


    “迴去告訴你家主子,若見麵,隻能都督僉事,龍虎將軍名見麵,建州汗什麽的,吾可不認......”李元雙眸深邃,,一字一頓。


    都督僉事,龍虎將軍是原明朝封給努爾哈赤的官職,明代可沒有承認他努爾哈赤的建州大汗之名位。


    “你......”麵對李元的咄咄逼人,鐵伽臉色鐵青。


    “迴去吧,”李元擺了擺手,沒有再讓鐵伽說話,而後扭頭對著薛勇道:“派人帶他們出去,直接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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