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洲輕歎了一口氣,便也離開了竹林小倌,隻是剛踏出門口幾步,便遇到了月初。


    兩人對視一眼,總覺得對方在哪裏見過,卻又想不起來。


    月初迴到竹林小倌的時候,看見夏歡正在院子裏,臉色有些蒼白。


    便擔心的問道:“阿歡,你怎麽了?”


    他可是記得她上一次病倒的事情,所以他有些擔憂。


    隻是她卻什麽也不肯告訴他,這讓他有些難過。


    夏歡朝他輕輕一笑,搖了搖頭隨後便說道:“阿初,你迴來了?”


    月初揚了揚手中的冰糖葫蘆,然後朝夏歡說道:“阿歡,這是你最愛吃的冰糖葫蘆。”


    月初將手中的冰糖葫蘆放到夏歡的手裏,輕聲的說道。


    夏歡隻覺得眼睛有些濕潤,她伸手接過月初的手中的冰糖葫蘆。


    她不過隨口說的一句話,他居然一直記得,她有些感動的抱著月初然後說道:“阿初,謝謝你。”


    月初隻是迴抱著夏歡,輕輕的拍了拍他的後背,嘴角微微一揚。


    他總覺得夏歡對自己太客氣了,總是動不動便同他說謝謝。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望著滿天飛舞的桃花,夏歡的思緒漂遠,她總覺得自己的身子越來越差。


    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似的。


    望著他們窗外正在忙碌的身子,她的嘴角微微揚起,然後在心裏暗道:“阿初,若是有來生,我一定要先找到你,這樣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


    她這一世錯過了太多,遺憾的太多。


    若是當初她努力的追尋自己的心,今日的結果會不會改變呢?


    “阿初,若是有一天我比你先離開,那你會怎麽樣?”夏歡躺在月初的大腿上,然後望著滿天的桃花,問道。


    她真的有些疑惑,若是她離開了,那她會如何呢?


    月初聽到她的話,神情微微一愣,儼然沒有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望著她那帶著期待的小眼神,也不知道為何,他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若是阿歡比我先離開,我便找別的女子來氣阿歡。如果阿歡難過了,便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這些日子的朝夕相處,他已經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深深愛上了她。


    望著她那張有些天真,迷糊的小臉蛋他的心底總覺得有什麽東西在觸碰自己,癢癢的。


    或許,他這一生已經輸了,輸給了一個叫作夏歡的女子。


    那個總是帶著一臉崇拜的模樣望著自己的女子,他大概真的是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吧。


    才會放棄遊山玩水的機會,帶著這竹林小倌。


    若非真愛,又怎麽會待在這裏呢?


    聞言,夏歡隻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什麽東西狠狠地割了,有些疼痛,她伸手緊緊的抱著月初然後說道:“阿初,真壞,就知道欺負我。”


    月初確實變壞了,明知道自己喜歡他,卻總是變著法子欺負著自己。


    一想到這裏,她便覺得跟她初見時的月初有些不一樣。


    那時候的月初臉上掛著,生人勿近的模樣,讓人看見了全身不由的發冷。


    可是如今的他雖然還是有些冰冷,單手讓人卻覺得平近易人。


    “就要欺負你,誰讓你是個小迷糊呢?”月初捏了捏她的鼻子然後沉聲的說道。


    她難道不知道自己最大的愛好,便是欺負夏歡了。


    慢慢江湖路,若是沒有她的陪伴,那他豈不是很無聊呢?


    聞言,夏歡的臉色不由的一紅,他當然知道月初口中的小迷糊到底是怎麽來的。


    都怪她喝酒誤事,居然跑到他的床上睡覺,還將他踢下床,然後嘴裏還不斷的唱著歌。


    那叫一個尷尬呀。


    跑錯房間不說,居然還做出如此丟臉的事情。


    果然喝酒誤事。


    隻是後來月初便一直拿著這件事情嘲笑她。


    “咳咳,都是過去式,阿初幹嘛總是提起這樣的醜事呢?”夏歡有些尷尬的咳了一聲,然後朝月初輕聲的問道。


    她真的已經反省自己好多天了,她都不敢……


    望著滿天的飛花,夏歡隻覺得男人心海底針。


    月初沒有說話,隻是俯下身子吻住她的嘴唇,然後在她的耳邊輕聲的說道:“因為阿初喜歡看著阿歡那生氣嘟嘟的模樣,可愛極了。”


    說罷,便也不給她喘氣的機會,便又加打大力氣吻住她的嘴唇。


    這一日閑來無事,夏歡正在園中為月初繡一個腰帶,那模樣特別認真。


    若不是當初他們兩個人一起去逛街,在街上看到一對情侶正在互送腰帶,她恐怕還……


    隻是後來月初便也要讓她給他送一條腰帶,說是願意讓她揣住自己一輩子之類的話。


    夏歡隻覺得月初的情話越來越多,心底藏著事情也越來越多。


    她不知道該如何跟他開口。


    她怕自己會無形之中傷害了他……


    突然手動傅西洲的渡我信件,說是有事情要她說,希望她能去哪個有名的茶館。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夏歡眉頭微蹙,儼然不知道傅西洲找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麽事情。


    當她來到茶館的時候,便看到那坐在窗前的傅西洲。


    “傅西洲,你找我何事?”夏歡看著正在飲茶的傅西洲問道。


    他可以去竹林小倌找自己呀,為什麽要道茶館來呢?


    傅西洲望著夏歡朝她溫和一笑,便說道:“怎麽?有了情人就不要我這個老朋友了?”


    這丫頭典型的就是見色忘友,有了情人卻把他拋在了腦後。


    夏歡的眉頭一皺,隨即便朝傅西洲認真說道:“嗯,是該忘了你這個沒用心沒肺的老朋友,居然為了一個女子,然後拋下我。”


    想當初傅西洲為了一個女子居然拋下她,將她一個人孤零零的留在這裏。若不是她命不久矣傳信給他,也不知道他還在那裏流浪呢。


    傅西洲聽到夏歡的話,便她尷尬的笑了笑,然後說道:“咳咳,那個阿夏,你不要這樣子……我其實很擔心你的,這不給你賠禮道歉了。”


    那一日太匆忙了,不能夠表達他的歉意,所以今日他特意請她喝茶賠不是。


    夏歡沒有說話,隻是坐在他的對麵,然後望著他說道:“你與那個女子到底怎麽樣了?”


    夏歡其實對於傅西洲和那個女子的事情,他停感興趣的。


    隻見傅西洲的神色黯然,隨後便輕歎了一口氣,說道:“她是個有夫之婦。”


    她那時候原以為她隻是一個普通的姑娘,可是卻沒有想到她背後居然有那麽大的勢力。


    且她已經成婚孕有一子一女。


    她明明看起來就跟個二九年華的小姑娘,卻沒有想到居然已經……


    一想到這裏,傅西洲便有些失落。


    夏歡見他那模樣,便也輕聲嘖嘖幾聲,然後有些嫌棄的說道:“傅西洲,我怎麽發現你的口味越來越重了,居然喜歡良家婦女呢?”


    傅西洲原本沉侵在自己的悲傷之中,可是卻被喜歡的這一句玩笑話,嚇得含在嘴裏嘴裏茶水嗆到,然後一副驚恐的看著夏歡。


    這個女人,果然還是跟從前一樣,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總是喜歡損自己,也不知道前世遭了什麽孽,竟然遇到了這個女人。


    “夏歡,你還不是女人,你難道不知道要安慰我嗎?”傅西洲眉頭微蹙,朝夏歡說道。


    夏歡神情淡漠,在傅西洲的年前優雅的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茶,然後說道:“我是不是女人不勞煩你知道,隻要阿初覺得我是就可以了。”


    傅西洲聽到她的話,氣得差點吐了一口老血,他都遭到那般感情挫折了,她不安慰自己就算了,居然還在自己的麵前撒了一把狗糧。


    這個世界還能有愛嗎?還能不能好好的相處了?


    果然交了一個沒心沒肺的損友。


    傅西洲在心裏哀嚎道。


    殊不知他們這樣有說有笑的模樣落入了某人的眼裏,隻見他的眼底帶著嫉妒,拳頭緊緊的握著。


    差點沒有上前揪住他們。


    傅西洲沒有在說話,隻是靜靜地喝茶,隨後便也隻是朝她問道:“你打算以後怎麽辦?”


    他若是在繼續剛剛那個話題,他怕自己遲早要被夏歡給氣死,索性便轉了一個話題。


    夏歡聽到他們的話,愣了一下,想來是沒有想到你傅西洲會問出這樣的話來,轉頭望著窗外沉聲說道:“走一步算一步吧。畢竟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從十年前,她知道自己的生命快要結束的時候,她便已經做好準備。


    她本以為她這輩子注定會是一個人,可是沒有想到居然還能遇到他。


    或許正因為他的存在,所以她不甘心自己的生命會是如此的短暫吧。


    畢竟她想要跟他廝守,想要在一起……


    傅西洲的眉頭微蹙,然後輕歎一聲,看著夏歡說道:“他知道這件事情嗎?”


    從他見到這個女人的事後,她的容顏便從來都沒有變化過,那時候他也才知道她與常人不一樣。


    夏歡聽到傅西洲的話,搖了搖頭然後說道:“我不想讓他知道,與其多一個痛苦,不如讓他現在沒有顧慮的活著,這樣多好呀。”


    她不想月初是因為同情自己,可憐自己,所以才留下來的。


    她希望他可以愛上她。


    或許她是自私的,明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可是她卻偏偏要招惹月初,甚至還要對他說出那些膩歪的情話來。


    明知道自己給不來他未來,卻還要…所以她自己都覺得她很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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