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可以重來,冷冥燁大概不會那麽做,可惜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後悔藥。


    無論他說什麽?半夏都已經決定要離開了。


    “冷冥燁,我們倆之間隔了太多東西了,我們再也迴不去了……”半夏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道。


    她隻要一想起小軒離開的畫麵,她便忍不住的像要傷害他,雖說他不是兇手,但他卻是個劊子手。


    冷冥燁知道現在無論他說什麽,半夏都沒有聽進去,便在他的耳邊說道“半夏,我今日就當你說的那些話是氣話,我不會在意的。”


    冷冥燁這樣自欺欺人的對自己安慰道。


    半夏沒有說話,隻是望著他離去的背影,良久才說出這一句話:“冷冥燁,我是認真的。”


    她這一次並不是跟他開玩笑,他總是以為自己不會離開,可是他卻不知道她的底線是小軒。


    所有人都可以傷害她,可是卻不能碰了她的底線,否則……


    後來,無論冷冥燁如何說,她終究還是沒有理會她。


    望著窗外的小雪,她的眼眸低垂,不知不覺染上了一層淡淡的憂傷。


    若是她當初沒有跟他迴雁城,今日的結果會不會改變呢?


    也不知道她從哪裏拿了一壺小酒,她竟然坐在台階上,飲酒。


    若是醒來之後,這一切不過一場夢境,或許是個不錯的結局。


    隻是這一切不過是他的奢望罷了。


    不知不覺中她的眼中留下了一滴清淚,落在了地上,與那白色的雪融入了一起。


    終歸,是她的錯,她錯在不該愛上冷冥燁,錯在不該強要哪個孩子。


    這樣就不會害了他……


    朦朧見,她仿若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正緩緩的朝這邊走來,她的嘴角揚起一抹苦笑。


    “半夏,不要喝了……”冷冥燁將她手中的酒拿開,沉聲的說道。


    他知道她心裏難過,若是可以他真希望自己替她承受這些。


    她是他此生最愛的女子,他怎麽可以讓她傷心呢?


    冷冥燁的心裏自責,有些難過。


    “冷冥燁,你來做什麽?你是來同情我的嗎?”半夏見自己的酒杯冷冥燁搶走,便望著冷冥燁輕笑道。


    他不是恨她背叛了他嗎?那他為什麽又要這樣做呢?


    若是她就這樣離開了,那他不是應該開心嗎?


    “半夏,你若是難過你可以打我,可以罵我,但是不要在這樣傷害自己的身子好不好?”冷冥燁蹲下身子朝半夏輕聲的說道。


    若是她能不在傷害自己的身子,她要他做什麽都可以……


    “冷冥燁你為什麽不死在那場瘟疫,為什麽?為什麽我的孩子走了,你卻能好好的活著……為什麽?你還我的孩子……”半夏指著冷冥燁聲音沙啞,痛哭道。


    冷冥燁聽到半夏的話,眼底帶著沉重的哀傷,他沒有想到她對他的恨意竟然如此深。


    他竟然恨不得他死去。


    他的心……猛地一疼。


    半夏……


    “半夏,這些是你的心裏話嗎?你就這般恨我,恨不得我死嗎?”冷冥燁望著半夏,不可置信的問道。


    他不相信那些話,是從她的嘴裏說出來的,他不願意相信……


    她不是愛他嗎?她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呢?


    “對,冷冥燁我恨不得你死……”半夏看著冷冥燁神情認真,朝冷冥燁一字一頓的說道。


    殊不知道,說出這話的時候,半夏覺得自己的胸口醫有些疼痛。


    她隻覺得唿吸有些困難……


    聞言,冷冥燁的眼底帶著一抹沉痛,他儼然沒有想到她居然說出這般傷害他的話。


    冷冥燁沒有說話,隻是盯著半夏看了許久,才拂袖而去。


    半夏望著他那背影,眼角留下了兩行清淚,神情憂傷。


    青兒望著正流著眼淚的半夏,拿了一個手帕遞給半夏,有些不解的問道:“娘娘,您那麽喜歡皇上,為何要說出哪樣的話來傷害他呢?”


    她明明可以感覺得到半夏是喜歡冷冥燁的,可實在是想不通她為什麽要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難道不知道,她這樣隻會將冷冥燁越推越遠嗎?


    半夏接過青兒手中的手帕,沒有迴答她的話,隻是神情恍惚,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禦書房。


    冷冥燁正在批閱奏折,他的眼中帶著一絲絲的疲倦,甚至不耐煩。


    他將奏折狠狠地扔在地上,然後不悅的說道:“這黎大人野心真是越來越大,居然敢私吞兵糧。”


    一旁的劉公公聽到冷冥燁的話,便連忙跪在地上,低下了頭將地上的奏折拿了起來。


    然後遞給冷冥燁,說道:“皇上息怒。”


    冷冥燁沒有說話,隻是揉了揉眉間,隨後便又看著劉公公問道:“樓一迴來了嗎?”


    劉公公搖了搖頭,然後說道:“迴皇上,樓侍衛還沒有迴來。”


    樓一已經離開三天了,一點消息都沒有。


    冷冥燁的眉頭鄒得更加的厲害,沉聲的說道:“劉公公,你先下去吧。”


    這些日子發現了很多事情,他顯然是有些疲憊,他想要靜一靜。


    冷冥燁剛躺在床上的時候,耳邊便傳來劉公公那急切的聲音:“皇上,不好了……夏妃娘娘自盡了……”


    冷冥燁眉頭微蹙,起身隨手披了一件衣服,便離開禦書房。


    他滿腦子的都是半夏那血淋淋的模樣,他的神色慌張,腳步不由的加快。


    他實在是不敢想象,若是她真的離開了,那事情到底會怎麽樣呢?


    當他趕到裕德宮的時候,便看到半夏臉色蒼白正躺在床上,頭上纏著一層白色的布條,若不是那微起伏的胸口,他大概真的會相信她已經離開了。


    望著正在為半夏診脈的劉溫,輕聲的問道:“半夏的身子如何?”


    劉溫迴過頭來,望著冷冥燁輕聲的說道:“迴皇上,娘娘鬱結於心,切忌大悲大喜。”


    冷冥燁聽到劉溫的話,神色微變,他自然知道這些日子半夏因為孩子的事情,便整日飲酒醉夢。


    他當然知道她這些日子不斷地踐踏自己的身子,為的就是離開他。


    “劉溫,本皇命你一定要治好半夏。”冷冥燁沉聲地說道。


    他失去了很多東西,如今他不能再失去她了……


    “皇上,心病還須心藥醫。”劉溫輕聲的說道。


    劉溫有些同情的望著躺在床上的半夏,眼底帶著一絲絲的同情。


    這半夏身子太弱了……三天兩頭的身子不適。


    他當然也知道她是因為那個孩子,對於半夏來說到底有多重要。


    冷冥燁眼眸低垂,沒有說話,隻是朝劉溫和守在寢殿裏的人擺了擺手,讓他們下去。


    待那些人走遠之後,他便坐在床邊,手輕輕的撫摸著半夏的臉。


    他的動作輕盈溫柔,仿若她是她的珍貴寶物似的。


    半夏……


    突然,他俯下身子吻住了她那蒼白的嘴唇,然後附在他的耳邊聲音沙啞低沉道:“半夏,我愛你……”


    他今夜就會放手,他……不想要看著她繼續痛苦。


    若是倆開這個皇宮,她可以幸福,那他願意放手。


    但是半夏,我隻給你三個月的自由時間,三個月後你依舊是我的。


    你這輩子都是我的,隻能是我的。


    夏兒……


    三日後,半夏醒來之後便聽到冷冥燁下旨讓她搬去別苑居住的消息。


    她嘴角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他終歸還是放手了,應該開心才對呀,為什麽他的心裏有些疼痛呢?


    若是可以她這輩子希望不要在踏進這個地方,這裏有著太多的悲傷,有著太多痛苦的迴憶了。


    “娘娘,就要離開皇宮了,您不應該開心嗎?”青兒見半夏站在雪地裏發呆,將狐裘披在他的身上,不解的問道。


    半夏攏了攏身上的狐裘,看著青兒語氣淡淡的說出了兩個字:“開心。”


    她自然是開心,隻是她隻是覺得心裏空嘮嘮的。


    半夏離開的那一日,雪下得特別大,路上鋪了一層厚厚的雪。


    半夏伸手接住了雪,便說道:“暗香疏影落無痕,一杯濁酒斷情根。”


    這世間的情愛,大概與他一點也不著邊吧。


    青兒聽著她口中的話,有些疑惑的問道:“娘娘念著這是什麽詩?青兒竟然從未聽過。”


    半夏沒有迴話,隻是望著那雪,微微一笑。


    那算什麽詩句?不過是她隨口念了一句話罷了。


    她隻覺得今日的雪,與她有些相似。


    冷冥燁沒有來送她,隻是躲在不遠處遠遠的望著她,眼底帶著一絲絲的不舍。


    他其實是不舍的,隻是他沒有辦法。


    夏兒,等我把所有的事情辦好,我便接你迴來。


    你一定要等我。


    到了別苑之後,半夏便一直由劉溫把脈調理身子,雖說別苑沒有皇宮那般大。


    但她覺得比較實在。


    望著桌上的藥汁,半夏的眉頭微蹙,端起來連忙往嘴裏灌去。


    大概是已經習慣了那藥的滋味。


    彼時,耳邊穿來青兒的聲音:“娘娘,劉夫人求見。”


    半夏一聽是櫻兒,嘴角便輕輕的揚起一抹好看的笑。


    大概是冷冥燁覺得她在別苑裏有些無聊,所以才讓櫻兒來這裏陪著她聊天吧。


    “讓她進來吧。”半夏朝青兒溫和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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