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子知道落白這樣的懲罰已經算是很輕了的,若是換做以往怕是會以命抵命吧。


    畢竟是他辜負了落白的囑托。


    落白望著小童子離開的身影,朝身邊的方既淵說道:“既淵,你派人尋找半夏,挖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出來。”


    不知從何時起,他的心裏似乎已經被一個叫作半夏的女子填滿。


    他再也容不下任何一個人了。


    方既淵聽到落白的話,便知道他已經中毒太深了,輕歎了一口氣說道:“大哥,放心小弟定不會辜負大哥所托。”


    方既淵拍了拍胸口對落白承諾道。


    他一定會找到半夏的,一定不會讓他難過的。


    畢竟這一也是怎麽多年來他第一次見到落白除了芍藥以外,對一個女子怎麽認真。


    “有你在,大哥便放心了。”落白聽到方既淵的話,嘴角揚起一抹笑意,輕聲的說道。


    待方既淵離去的時候,落白終於忍不住的輕聲咳嗽,血液順著他的指尖流了下來。


    想來,這次出行他受了很嚴重的傷。


    半夏已經離開策劍山莊七天了,這七天來她一直待在裏麵,沒有出去。


    無論她如何的抗議冷冥燁還是沒有想要將她放走。


    “冷冥燁,你放我走吧,小軒不能沒有娘親。”半夏朝冷冥燁說道。


    夜路隻要想到小軒那張臉,半夏便覺得有些自責。


    他還那麽小,他不能離開自己的。


    “不放,你是我的。”冷冥燁一聽半夏要離開的聲音,便遊戲人激動的抓著她的手說道。


    他不會讓她離開的,她是他的,她怎麽可以離開呢?


    “我們已經不迴不去了,冷冥燁,你收手吧。”半夏將他情緒有些激動,歎了口氣,聲音有些無奈地說道。


    她不想他在做一些無謂的掙紮,他們的結局早在三年前便已經定了。


    他們又何必做一些無謂的掙紮呢?消耗時間罷了。


    冷冥燁聽到她的話,眼底閃過一抹落寞,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執著什麽,他明知道覆水難收,可他就是不甘心。


    都說世間沒有後悔藥,若真有的話,他一定不會毫不猶豫的喝下去。


    半夏望著冷冥燁消失的背影,眼底閃過一抹悲傷。


    “半夏,你看這是你最喜歡的紙鳶,我們一起玩好不好?”冷冥燁手裏拿著一隻紙鳶走了過來,朝半夏說道。


    半夏沒有迴應他,隻是起身從他身邊路過,直接往自己的房裏走去。


    她以為這樣冷冥燁就會像從前哪樣厭惡,然後放她迴去吧。


    隻是她大概錯了吧,他沒有想到冷冥燁會如此的執著,跟她當年比起來,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


    冷冥燁望著手裏的紙鳶,隨即便低下了頭。


    半夏,到底要怎麽做,你才能原諒我呢?


    到底要怎麽做你才不會離開我呢?


    醉花樓。


    冷冥燁望著台上正在跳舞的舞姬,手裏拿著酒杯不斷地往嘴裏灌去,他隻覺得心口特別的痛。


    彼時,老鴇帶著一群姑娘走了進來,朝冷冥燁輕笑道:“公子,你看看我們這些姑娘,可還滿意?”


    冷冥燁忘了一眼那些女子,隨即便從懷裏哪裏一遝銀票扔給老鴇,說道:“姑娘留下,你離開。”


    也不知道為何,冷冥燁看到老鴇那張掐媚的臉,他便覺得有些不舒服。


    “誰若是能說出逃女孩子歡心的辦法,小爺我重重有賞。”冷冥燁指這麵前的七八個姑娘,說道。


    他就不信他冷冥燁會掙不過天命。


    他一定要讓半夏重新愛上他,一定……


    “這討女孩子歡心,說簡單倒也簡單,無非就是送她一些喜歡的東西。”黃鶯身著黃色衣服,自告奮勇,起身朝冷冥燁說道。


    冷冥燁聞言沉思了一下,便說道:“她不是一般的女子,還有別的辦法嗎?”


    雖說黃鶯的想法很普通,但是冷冥燁還是言出必行的從懷裏掏了一錠銀子給了她。


    隻見黃鶯接過銀子高興的笑了,將銀子放在嘴裏輕輕的咬了一口。


    大家見黃鶯拿到了銀子,便紛紛像冷冥燁進言。


    冷冥燁望著他們爭先恐後的身影,眉頭緊蹙,不耐煩地說道:“一個個來……”


    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


    他們見冷冥燁神色不佳,便紛紛排好隊伍,一個個朝冷冥燁出主意。


    “我先來。”身著綠色衣服的綠萼,臉上掛著笑容,舉手超冷冥燁說道。


    冷冥燁將手裏的杯子放下,指著綠萼說道:“你來說吧。”


    “要我說討女孩子還不簡單,若是有了孩子,那她肯定離不開你呀。”綠萼十分自豪的說道。


    天下沒有那個女子舍得離開自己的孩子,除非她真的恨透了那個男子。


    否則又怎麽會呢?


    當然這隻是綠萼的想法罷了。


    冷冥燁聽到她的話陷入了沉思,隔了半響,他才抬起頭來看著綠萼,將講桌上的銀子給她。


    “謝謝公子。”綠萼接過銀子,超冷冥燁感激道。


    “你來說。”冷冥燁指著身著藍色衣服的藍姬說道。


    “公子想要討女子歡心,倒不如試一試這個女子心裏到底有沒有你。”藍姬扭著蛇妖朝冷冥燁走去,聲音軟綿綿的說道。


    聽到藍姬的話,冷冥燁的眼眸瞬間放得很大,他好像一直忽略了一個問題。


    那便是,他和半夏分開怎麽多年,他不知道她還是當初那個愛自己,愛得無法自拔的女嗎?


    他一直以為她會同他一樣,可是後來他卻發現她有了孩子,甚至變得有些陌生。


    因為藍姬的話,他突然迷茫了……


    若是半夏不愛他了,那他該怎麽辦?


    隻要一想到半夏會離開自己,他便覺得心口的位置有些疼。


    也不知道多了多久,冷冥燁才對藍姬說道:“那你說說要怎麽做。”


    雖說他是個帝王,處理朝政那是一流的,可是對於感情這事,他就是個小白紙。


    若非如此,他和半夏也不會鬧到這個地步。


    藍姬坐在冷冥燁的旁邊,拿起桌上的酒飲了一口,朝冷冥燁說道:“如果那個女子真的愛你恐怕是不會看著你與別的女子曖昧的,你何不試試。”


    “你說的是你嗎?”冷冥燁朝他冷聲的道。


    “公子,難道覺得奴家不夠資格嗎?”藍姬將身子靠在冷冥燁的身上,聲音有些曖昧的說道。


    他是她唯一的希望,她一定要把握好。


    “哼,說吧,你想要什麽條件?”冷冥燁冷哼一聲,端起杯子飲了一口酒,冷聲說道。


    他就知道她沒有那麽好心。


    藍姬風情萬種的朝冷冥燁勾了勾手指,然後帶著笑意看著她。


    冷冥燁眉頭微蹙,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我的時間有限。”


    藍姬見冷冥燁那模樣,便知道他並非是個容易製服的人,便也不在做作。


    附在冷冥燁的耳邊輕輕的說道:“幫我贖身。”


    她累了,她在這煙花之地十年,這十年她是真的累了,心累了,身子亦是累了。


    而他也離開了。


    說到底她活著不過是一個笑話罷了。


    若是可以她想要跟蕭郎在一起,一輩子也不分開。


    冷冥燁沒有說話,隻是起身朝門外走去,弄得藍姬有些不明不白的,以為自己剛剛的舉動惹怒了他。


    可是到了夜晚,冷冥燁便派樓一來給她贖身,她才知道原來冷冥燁沒有欺騙她。


    隻是她也同他做了一個交易,便是幫著他試探那個女子。


    也罷,送佛送到西,徒當報答他了。


    半夏,望著外麵有些熱鬧的人,有些疑惑。這好像是她第一次看到這裏出現很多人,還有滿府邸的紅燈籠,看起來就像是要辦喜事一般。


    耳邊突然傳來丫鬟們的聲音:“聽說了嗎?公子納妾了。聽說是醉花樓裏的藍姬姑娘,雖談不上傾城,但是長得極其的嫵媚。”


    乙丫鬟聽到了甲丫鬟的話,想到來的住在後院的半夏,便有些同情的說道:“公子,當真如此做呀?那後院的那位豈不是很可憐?”


    她有些同情半夏。


    “後院的那位算什麽?又沒有什麽名分,跟青樓曆得姑娘又有什麽區別呢?”甲丫鬟看著乙丫鬟說道。


    隻是話一剛落,便聽到一道怒聲:“你們兩個還不快點將東西送過去,居然還在背後嚼舌根。也不怕公子知道了,將你們的舌頭割掉。”


    隻見管家指著兩個丫鬟,狠狠地教訓道。


    半夏覺得有些無聊,便轉身往自己的屋裏走去,明明是夏至她卻覺得異常的冷,冷到了身體不斷地發出一陣陣惡寒。


    她的耳邊一直迴響著,那丫鬟的話,細細想來,她說的也沒有道理,她確實連青樓的女子都不如。


    他納妾了,她應該高興才對呀。


    為什麽她會覺得心裏有些難過呢?


    她不是一直都想要擺脫冷冥燁嗎?為什麽?隻要一想到他跟別的女子在一起她覺得唿吸都是痛的。


    這些年來,她總是強逼自己不要想他,這樣她就會隨著時間忘記。


    如今這般情景,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冷冥燁一身緋紅色的衣裳,站在院中,望著遠處。


    突然聽到一陣腳步聲,冷冥燁聲音有些沙啞,落寞的問道:“她有什麽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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