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時折花寄相思,一點一滴染流年,兩鬢如霜笑顏舊,最是昔年難迴憶。


    “想要本皇答應你也不是不可以,隻要你答應本皇一個要求,本皇便答應你的請求。”冷冥熵看著姬九夢雙手摸了摸下巴,沉思了一下,神情有些認真的說道。


    “什麽要求?”姬九夢有些疑惑的看著冷冥熵不解的說道。


    著實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麽。


    冷冥熵走到姬九夢的身邊,附在她的耳邊,也不知道說了什麽。


    隻見姬九夢的臉像塗了一層胭脂似的,手中的絲帕緊緊的抓著,恨不得將它當做冷冥熵,以泄她心頭之恨。


    她真沒有想到冷冥熵居然會怎麽不正經,居然讓她取悅他,居然……真是衣冠禽獸……


    冷冥熵看著姬九夢那滿臉氣憤,卻又不能做什麽的模樣,嘴角微微揚起,然後說道:“愛妃若是不願意,可以選擇放棄。”


    說完,也不等姬九夢會應,便打算朝門外喊阿德公公進來收拾的時候,姬九夢竟然朝他大聲的說道:“希望皇後說到做到。”


    “本皇一言九鼎,決不食言。”冷冥熵看著姬九夢應道。


    姬九夢咬了咬牙看著冷冥熵思緒漂遠,隔了半響,伸手勾住冷冥熵的脖子,像是做什麽什麽重要的決定似的。


    一夜溫存,等到姬九夢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晌午了,伸手摸了摸身邊的位置,早已一片冰涼。


    想來他一驚離開很久了,姬九夢起身看著眼前的情景,腦海中浮現出昨夜裏冷冥熵那張臉,姬九夢臉一陣滾熱。


    姬九夢甩了甩頭,起身收拾東西迴到長門殿。


    “公主,你可算迴來了,你知不知道擔心死了溪兒了。”溪兒看著姬九夢毫發無傷的迴到長門殿,有些歡喜的跑到她的身邊,說道。


    “我沒事,讓你擔心了。”姬九夢看著溪兒輕聲的說道。


    於此同時,阿德公公走了進來,朝姬九夢行禮道:“老奴參見皇後娘娘。”


    “公公免禮。”姬九夢走過去將阿德公公扶起來,輕聲的說道。


    “謝皇後娘娘。”


    姬九夢知道此時阿德公公為何會來,想來也是冷冥熵答應了自己的請求。


    看來他並沒有耍她,如此便好。


    “老奉皇上口諭,準娘娘迴樓蘭省親。”阿德公公將冷冥熵對自己說的話,朝姬九夢說道。


    “勞煩公公替我跟皇上說謝謝。”姬九夢聽到阿德公公的話之後嘴角微微揚起,然後輕聲地說道。


    他果然沒有食言,她終於可以迴去樓蘭了。


    隻要一想到她可以迴去,她便覺得自己心裏忍不住的一陣喜悅。


    “這是應該的。”


    隨即姬九夢便讓溪兒取了一些銀子給阿德公公,順便聽他說,辛苦了。


    阿德公公本來不想接受的,可是後來在姬九夢的勸說下便也就接受了。


    她記得自己前些日子在花園,聽到幾個小太監說,他家中老母親病重,正在四處借錢。


    “娘娘,若沒有什麽事情,老奴便先行告退。”阿德公公朝姬九夢輕聲的說道。


    “溪兒,幫我送送公公。”姬九夢朝身邊的溪兒輕聲的說道。


    “諾,公主。”溪兒應道。


    “公公跟我來吧。”溪兒走到阿德公公的身邊溫和地說道。


    “有勞姑娘了。”


    阿德公公在溪兒的帶領下離開了長門殿,姬九夢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半響,便迴到自己的屋裏。


    入夜,姬九夢正在園中散步,突然遇到月初。


    “娘娘,我家公子聽說娘娘要迴樓蘭,特意讓我來給娘娘送東西。”月初看著姬九夢然後從懷裏拿出一個小瓶子,遞給姬九夢輕聲的說道。


    月初覺得他家主子,這輩子怕是會栽在她的手裏了,恐怕這輩子都逃不開了。


    姬九夢接過他手裏的青花瓷瓶,有些疑惑的看著月初問道:“這是?”


    說起來她好像沒有見到公儀澈了,也不知道他怎麽了,他是她在這宮裏唯一的朋友呢。


    “安胎藥。公子說路途顛簸怕娘娘有些不適,特地製作了一些安胎藥讓娘娘隨身攜帶,以防不便之時用。”月初將公儀澈交代自己的話,同姬九夢說道。


    有時候他真的覺得自家主子很傻,有什麽事情總是一個人承擔,一人承受所有的痛苦。


    真是傻……


    聽到月初的話,姬九夢久久不能迴神,她一直都知道公儀澈對自己很好,可是沒有想到他居然如此的細心。


    她總覺得她虧欠了他很多,怕是這輩子都無法還給他了吧。


    有時候他一直都在想,若是當初她,先遇見的人是他,那該多好呀。


    隻是從來沒有如果,命運齒輪早已經將他們的緣份撰寫,她已經無能為力了。


    “他還好嗎?”姬九夢突然想起桃花樹下那襲白衣,俊美的容顏帶著一抹淡淡憂傷的男子,有些心疼。


    “公子他……很好。”月初的神情閃爍了一下,朝就姬九夢說道,隻是說道那個他的時候,月初的聲音有些停頓了一下。


    月初覺得隻要還沒有死,就一定是好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姬九夢的錯覺,她總覺得月初似乎有什麽事情在瞞著她似的,隻是她卻又說不出來到底是什麽。


    清風苑。


    公儀澈坐在太師椅上目光一直注視著桌子上的畫,突然覺得喉嚨一陣癢,拿起桌上的手帕捂著嘴,輕聲的咳嗽。


    許是情緒有些激動,原本蒼白的臉有些紅潤。少頃,公儀澈將手帕拿下來,望著上麵的幾朵妖豔的紅梅,眼眸低垂,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公儀澈連忙將手帕藏進自己的衣袖裏,望著門外輕聲的說道:“進來吧。”


    得到公儀澈的迴應,月初推開門,走了進來。隻見公儀澈一襲月牙色的衣服坐在太師椅上,許是因為生病的原本臉色有些蒼白,眼睛有些無神。


    “公子。”月初朝公儀澈喊道。


    隻是他的眉頭微蹙,若不是他的嗅覺靈敏,恐怕就聞不到空氣中那若有若無的血腥味了。


    月初的眼神微暗,想來他的病情又加重了幾步。


    “東西交給她了?”公儀澈將桌上的畫收起來,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道。


    “嗯。”月初朝公儀澈應聲道。


    “她可有說什麽?”公儀澈盯著桌上那副侍女圖,思緒漂遠,聲音有些沙啞的問道。


    月初聽到公儀澈的話,神情恍惚,迴憶了一下姬九夢對自己說過的那些話。


    隔了半響才對公儀澈說道:“她讓我替她向你問好。”


    公儀澈聽到這話之後,便再也沒有說什麽,隻是看著窗外,發呆。


    他以為她會對自己說什麽嗎?


    月初知道他的心情不好,本想說些安慰他的話,卻不想到了嘴邊又收了迴去。


    “她什麽時候離開?”


    於此同時,公儀澈那沙啞的聲音又在月初的耳邊響起。


    月初想了一下,隨即便對公儀澈說道:“明日便離開。”


    他知道公儀澈問出這個話是什麽意思,他大概是想要去送她吧。


    公儀澈聽到月初的話,便沒有再說什麽,隻是一直盯著桌上的花像看得入神,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姬九夢站在門口望著林中開得正盛的桃花,抬手攏了攏身上紅色的襲裘,伸手接住那落下的花瓣,思緒漂遠。


    似乎是在等著誰來這裏……


    溪兒看著姬九夢的背影,眼眸閃過一抹心疼,她總是有什麽事情總是埋在心裏,一個人默默承受那麽多的事情。


    隔了半響,姬九夢才對不遠處的溪兒說道:“溪兒,走吧。”


    誰也沒有來,誰也不迴來。


    溪兒點了點頭,走過來扶著姬九夢的手,然後往門走去。


    雖說是一國的皇後迴樓蘭探親,可是行程卻是極其的簡單,看著眼前的馬車,姬九夢迴頭又望著身後的城門,然後附身上了馬車。


    “皇上,既然惦記娘娘,為何不下去送送呢?”阿德公公看著站在城樓上的冷冥熵,有些疑惑的問道。


    明明很擔心她,可是他卻一直在強忍著什麽似的。


    著實想不通這是為何……


    “如果她恨本皇,那就恨著吧。至少她的心裏還有本皇。”冷冥熵的聲音極其的落寞,荒涼,夾雜著一股淡淡的憂傷。


    他又何嚐不想去送送她呢?隻是他不能,因為他想要保護她。


    她走了也好,如此一來,他就可以沒有牽掛了。


    阿德公公沒有說話,隻是有些心疼冷冥熵,他為姬九夢做了那麽多事情,她卻一點也不知道,甚至還恨他。


    突然,冷冥熵覺得自己的心口有些疼痛,抬手捂著胸口,一臉的痛苦,身子有些發軟,若不是阿德公公反應過來將他扶住,冷冥熵恐怕就會摔倒在地上。


    “皇上,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阿德公公看著冷冥熵有些擔心的問道。


    冷冥熵沒有說話,隻是緊緊的抿著嘴,隔了半響,才對阿德公公說道:“迴寢宮,拿藥……”


    冷冥熵說完這一句話之後,便覺得眼前一陣黑暗,便暈了過去。


    冷冥熵暈過去的時候,耳邊傳來阿德公公的喊聲:“皇上……”


    阿德公公喊了冷冥熵一聲,發現他沒有出聲,便看著“快來人呀,傳禦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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