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九夢望著冷冥熵離去的背影,嘴角揚起了一抹自嘲,終歸還是她自作多情了。


    她在他的心裏終究還是比不上她。


    她一直以為他總有一天會發現自己的好的,可是如今想想,這一切不過是她的妄想罷了。


    冷冥熵離開之後便再也沒有迴來,姬九夢坐在床上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隻覺得眼皮一陣沉重,便躺在床上睡覺了。


    天光乍亮,一道溫暖的陽光射在了窗前,姬九夢睜開眼睛,望著眼前空去一人的宮殿,眼中閃過一絲絲的疑惑。


    “溪兒……”姬九夢朝門外大喊了幾聲,可是會應她的是一陣冰冷的清風。


    寒冷的風拂麵而來,她的身子忍不住的顫抖了一下,耳邊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抬頭望去,她隱約之中看到一個身著紅色衣服的女子正朝她緩緩的走過來。


    隻見那女子手裏提著一個籃子,踏著蓮花步伐朝她走來。


    當姬九夢想要看清來人的模樣的時候,一道強烈的光茫刺的她眼睛睜不開。


    “你是誰?”隨著女子的走動,姬九夢隱約中看到她的袖口修著彼岸花的紋飾,有些疑惑的問道。


    隻是會應她的不過是唿嘯而過的清風罷了,也不知道為何,她總覺得眼前的女子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隻是卻又想不起來仿若多年前耳邊響起一句話:“彼岸花開淚如煙,碧落黃泉兩不見……”


    “你真的不後悔嗎?你為了他等了整整一千年,如今你真的要放棄嗎?”女子手裏端著一碗湯站在姬九夢的身邊輕聲的說道。


    “我已經沒有時日了,即便後悔了又能如何?隻要他能好好的轉世為人,這何嚐不是個好結局呢?”姬九夢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孟婆沉聲的說道。


    即便她後悔了?又能如何?她錯過的難道還少嗎?就算她的願意等下去,她的身體也不會允許她這樣做的。


    這一千年來說短也不短,說長也不長,她的身體已經到了極致。


    “若是他醒來沒有看到你,他會瘋了的。難道你就不怕嗎?”孟婆看著姬九夢那孤寂的背影,聲音帶著一絲絲落寞說道。


    “你這裏不是有一種藥,隻要喝下它,無論是多深的感情他都會忘記不是嗎?”姬九夢轉過頭來朝孟婆輕聲的說道。


    “你知不知道這樣意味著什麽?”


    姬九夢嘴角揚起一抹苦笑,她何嚐不知道這樣的結果意味著什麽呢?


    她這些年所受的苦,白費了……


    可是她又有什麽辦法呢?


    這一切都是宿命,她和他冤孽罷了。


    這一切到底是什麽?為什麽?她突然覺得自己的胸口很痛,就好像有千萬隻螞蟻在撕咬一樣。


    “你到底是誰?”姬九夢捂著自己的胸口,看著麵前的紅衣女子,不解的問道。


    “故人。”女子沒有理會姬九夢的疼痛,隻是嘴角輕啟,淡淡的吐出二字。


    故人?她哪裏來的故人?她這是在跟她開玩笑吧。


    女子見姬九夢思緒漂遠,也沒有解釋,隻是輕聲的說道:“彼岸花開淚如煙,上窮碧落兩不見,千年相思作輪迴,百轉千迴是為誰?”


    未等姬九夢反應過來,那女子卻消失在自己的寢殿裏。


    耳邊傳來溪兒急切的唿喚聲,睜開眼睛,姬九夢才知道自己剛剛所做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夢罷了。


    抬手擦了擦額間的汗水,對身邊的溪兒說道:“溪兒,現在是什麽時辰?”


    “辰時剛過了一炷香。”溪兒望了一眼窗外,然後對姬九夢說道。


    姬九夢沒有迴答溪兒的話,隻是低下了頭,眼眸微閉,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她捂著自己的心口,腦海中浮現的是剛剛做得那個夢,原來剛剛真的是一個夢,可是至今她的心仍有些疼痛。


    也不知道這到底是為何?


    正當她沉思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阿德公公的聲音:“老奴參見皇後娘娘。”


    “公公免禮。”姬九夢看著進來的阿德剛剛沉聲的說道。


    阿德剛剛看著姬九夢臉色有些蒼白,便關心的樹說道:“皇後娘娘身體好些了嗎?”


    “勞公公掛心了,本宮身體並無大礙。”姬九夢朝阿德公公感激的說道。


    阿德公公沒有說話,隻是從懷裏拿出一張明黃色的錦帛,遞給姬九夢輕聲的說道:“皇後娘娘,這是皇上給你的旨意。”


    溪兒接過阿德公公手中的錦帛,看了一眼之後,神色有些難看,不可置信的看著姬九夢。


    儼然不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怎麽了?”姬九夢見溪兒的臉色有些難看,便沉聲的問道。


    溪兒沒有說話,隻是將錦帛遞給姬九夢,姬九夢接過溪兒手中的錦帛,細細的觀看,隻是有些疑惑的看著阿德公公。


    “皇後娘娘,皇上的意思是想要讓娘娘待在長門殿裏,沒有他的命令不準踏出長門殿半步。”阿德公公見姬九夢有些疑惑,便解釋道。


    按理說,皇後娘娘謀殺皇嗣,不應該禁足怎麽簡單的,可是卻不知道皇上這樣做到底所為何事?


    若真的說他在意她,可這些日子卻對她冷漠相對,甚至可以說是厭惡。


    阿德突然有些想不通冷冥熵到底想要做什麽了。


    他這是將自己囚禁了嗎?原來他還是不相信她,她一直以為經曆了怎麽多事情,他應該相信自己才對。


    如今想象從頭開始根本就是自作多情罷了。


    隔了許久,姬九夢才對阿德公公說道:“勞煩公公幫本宮帶一句話,既然這一切是他所願,那本宮盡力便是。”


    如果將她禁足在長門殿裏,可以減輕他心裏的痛苦,那她為什麽不成全他呢?


    阿德公公的表情有些驚訝,顯然沒有想到姬九夢會讓他帶這樣的一句話。


    淩霄殿。


    冷冥熵望著手裏的奏折,眉心微蹙,隨即有些不悅的將奏折扔在桌上,然後靠在龍椅上,揉了揉太陽穴。


    今日上朝便接到好多大臣的文章,沒有一個不是來上奏皇後的,明明他已經封鎖了消息,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還是會傳了出去。


    若是被他知道是誰傳了出去,他一定不會放過那個人。


    每每一想起納蘭青衣那張我見猶憐的臉,他的心便覺得有些愧疚,那是他的第一個孩子。


    還沒有來得及出生,就已經……


    隻是為什麽他會對姬九夢下不了手呢?明明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可是他卻……


    每每一想到這裏,冷冥熵便覺得自己的頭有些大,門外傳來阿德公公的聲音,冷冥熵的眉頭一陣鬆懈,朝門外喊道:“快宣。”


    也不知道為何?她竟有些擔心姬九夢,不知道她到底怎麽了?


    阿德公公走了進來朝冷冥熵行禮,隨即便站在一旁。


    “如何了?她可有說什麽?”冷冥熵迫不及待的問阿德公公說道。


    “皇後娘娘說,若這是皇上所願,她成全您便是了。”阿德公公聽到冷冥熵的話,腦海中浮現除了姬九夢當時對他說的那句話,原封不動的傳給冷冥熵。


    聽到阿德公公的話,冷冥熵的眉頭微蹙,儼然沒有想到姬九夢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不是一直都說自己是冤枉的嗎?怎麽會這麽輕易的妥協呢?她不應該跑到自己的麵前說自己是冤枉的嗎?可是如今她是怎麽了,這是默認了嗎?


    每每想到這裏,冷冥熵便覺得心裏有一股說不出的難受。


    隔了半響,冷冥熵抬了抬手示意阿德公公下去,他想要一個人靜一靜。


    阿德公公應了聲,便退了下去,隻是臨走前看了冷冥熵輕聲了一聲,便離開了。


    他有時候能感覺到冷冥熵是在乎姬九夢的,可是他卻一直都在傷害她。


    也不知道未來他會不會後悔……


    清風苑。


    公儀澈盤腿坐在床上,臉色有些蒼白,額間不斷地冒冷汗。


    他的眉頭時而鬆弛時而微蹙,想被什麽事情纏住似的。


    突然,他的身子微微的向前,吐了一口鮮血,神情有些痛苦的捂著自己的胸口。


    “公子,你怎麽了?”月初站在門外聽到屋裏的一陣聲響,便急忙的跑了進來。


    他家公子的病情好像越來越嚴重了,他的心口閃過一絲絲的疼痛,他家公子實在是太苦了……為了娘娘做了很多事情,可是最後還是隻能在背後守護著他。


    公儀澈見月初,擦了擦嘴角的血漬,然後對月初擺了擺手,似乎在說,自己並沒有什麽大礙。


    其實他的身體,他又怎麽會不清楚呢?


    這些年來,他為了能找到姬九夢的消息,消耗了不少的修為,他的身體怕是不能撐到那個時候了吧。


    “她怎麽樣了?”也不知道隔了多久,公儀澈靠在床邊朝月初說道。


    如今,他最放不下的便是她,若是可以他真希望自己可以陪在她的身邊,即便是在身後守護著她,他也願意。


    隻是如今,他好像沒有機會了……


    月初聽到公儀澈的話,愣了一下,隨即才張開嘴微微的說道:“她被皇上囚禁於長門殿……”


    有時候,他真的弄不明白,為什麽他家主子對姬九夢會那麽好。難道就是因為她是她的轉世嗎?


    他挺心疼他家公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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