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凝剛喝完藥,正在園中散步,突然聽到冷冥熵的聲音。


    轉過頭來看著冷冥熵,眼底隱隱閃著淚光,看著冷冥熵激動的喊道:“熵兒,你迴來了,這些日子擔心死母後了……”


    這些日子以來她一直都在盼著他迴來,外麵傳言他已經不在了,可是她不相信,她不相信自己的兒子會就怎麽沒了。


    所以她一直等待冷冥熵的到來,沒有想到他真的迴來了,真是皇天不負有心人。


    “兒臣不孝,讓母後擔心了。”冷冥熵跪在地上朝南宮凝說道。


    望著她兩鬢斑白,眼中閃過一絲的自責。


    若不是因為他,她也不會一把年紀了還怎麽操心。


    “迴來就好,母後沒有怪你。”南宮凝將冷冥熵扶起來,然後輕聲地說道。


    她沒有怪他,隻是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若是她可以替他分擔一點,他也不會冒然行動。說到底,這也是她的錯。


    冷冥熵起來扶著南宮凝朝屋裏的椅子坐下,然後為她湛了一杯茶,然後坐在她的身邊陪她聊聊天。


    或許,這也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吧。


    不遠處的謹秋看著眼前的情景,嘴角微微揚起,有些欣慰。


    她家小姐終於如願了,她再也不用深夜裏還在院子裏盼望,擔心了。


    南宮凝拿起桌上的茶水,飲了一口,然後朝冷冥熵說道:“對了,夢丫頭怎麽樣了?怎麽沒有來看哀家呢?”


    她好像很久沒有看到姬九夢,突然間有些想念。如果她記得沒有錯的話,她好像和冷冥熵是一起掉下懸崖的,如今冷冥熵迴來,她怎麽沒有迴來呢?


    “九九正在長門殿梳洗,不久便會來探望母後的。”冷冥熵聽到南宮凝的話,隨便扯了一個理由朝南宮凝說道。


    聽到冷冥熵的話南宮凝嘴角揚起一抹笑,恐怕連冷冥熵也不知道自己喚姬九夢的稱唿都變了吧。


    看來這一次雖說危險萬分,但好歹也有意外的收獲。


    長門殿。


    “公主,你終於迴來了,擔心死溪兒了。”溪兒一早便坐在門口哪裏等著姬九夢的身影,突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跑過去抱著她激動的說道。


    她知道不知道她有多擔心她?自從聽到她掉下懸崖的消息,她就特別的擔心她。


    恨不得掉下去的是自己……


    如今她迴來了,懸著一顆心終於放下了。


    姬九夢望著抱著自己的溪兒,有些自責,她好像一直都讓這個丫頭擔心。


    她似乎從來沒有讓她不操心的,她真的是一個沒有責任的主子。


    姬九夢抬手輕輕的拍了拍溪兒的後背,然後在她的耳邊輕聲安慰道:“傻丫頭我現在不是沒事嗎?不用擔心了。”


    想她姬九夢真是命大,掉下懸崖也沒有死,看來是老天不收呀。


    “那公主以後去哪裏都要帶著溪兒,好嗎?”溪兒睜著一雙紅潤的眼睛看著姬九夢說道。


    她決定了,今後無論姬九夢去哪裏,她都要跟著她,不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


    姬九夢伸出右手將她臉上的淚水輕輕的拭去,笑道:“就連我解手也要帶著你嗎?”


    好吧,她承認自己不正經了,可是她就是忍不住想要調戲一下溪兒,不然總覺得生活太過於單調。


    “公主,我是認真的。”溪兒聽到她的話,麵色一紅,有些害羞的大聲的說道。


    “我也是認真的。”姬九夢捏了捏溪兒的包子臉,認真的說道。


    她像是會開玩笑的人嗎?


    溪兒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姬九夢低下了頭。


    幾日不見,她家公主怎麽變的越來越不正經了呢?總是愛拿她尋開心呢?


    姬九夢見溪兒的臉色一紅,便攬住她的肩膀柔聲的說道:“溪兒,你幫我打點水來好嗎?你看我這一身髒的……”說罷還張開袖子看著溪兒。


    “公主,你等我一下,溪兒這就給你備水。”溪兒看著姬九夢說道。


    說罷便沒有再看姬九夢便朝廚房走去。


    姬九夢望著溪兒離開的的身影,原本彎彎的嘴角,突然抿緊。


    眼中閃過一絲絲落寞,隨即抬手扶了扶額間的碎發,然後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姬九夢坐在床邊將盒子裏的玉佩拿起來看了一眼之後,便又看著右手中的繩子然後陷入了沉思。


    閉上眼睛許久,手緊緊的抓著床單像是在掙紮什麽東西似的,隨即睜開眼睛帶著一股堅定,然後起身將手裏的玉佩放在床底下的一個箱子,將他放在裏麵。


    或許她現在是真的放下了吧,至少此時想起阿斐她的心好像不會痛了。


    反倒是冷冥熵,她現在還弄不清楚她對於冷冥熵到底是什麽樣的感覺,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想起他自己的心便會有些痛,甚至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就當姬九夢還在沉思的時候,耳邊傳來溪兒的聲音:“公主水已經備好了。”


    “稍等一會,便來。”姬九夢應道。


    煙霧繚繞,清風隱隱。


    站在浴桶邊,抬手褪去身上的衣服,蹲在浴桶旁邊用手輕輕撩撥了一下水,然後起身踏進浴桶。


    將頭上的玉簪扯下,三千青絲披散下來,閉目養神。


    於此同時,阿德公公來到了長門殿裏,看到溪兒正守在門外,便朝她輕笑道:“勞煩姑娘稟告你家娘娘,皇上請她到福德宮小敘。”


    “諾,公公。”溪兒應道。


    “那咱家先走了。”阿德公公對溪兒說道。


    “公公慢走。”溪兒說道。


    大約半柱香的時間過去了,姬九夢起身隨意披了一件衣服,便坐在梳妝台上望著鏡子裏的自己。


    溪兒端著一碗桃花羹走到桌前將它放下,準身朝姬九夢說道:“公主,該用膳了。”


    她知道她從迴來之後便一點東西也沒有吃,所以為她準備了桃花羹給她吃。


    姬九夢沒有說話,隻是轉過頭來朝溪兒一笑,起身走到桌前端起桌上的桃花羹,便吃了一口。


    站在一旁的溪兒,突然想起了剛剛阿德剛剛的話,便對姬九夢說道:“公主,剛剛阿德公公過來傳話,讓公主去福德宮小聚。”


    姬九夢聽到溪兒的話,有些疑惑,福德宮是南宮凝的寢宮,就算要敘舊,那也不是阿德公公來傳話,如今想來大概也就是冷冥熵想要讓她過去,所以才會派阿德公公來吧。


    隻是他要見她,為什麽是在福德宮呢?這讓她有些想不明白。


    “太後娘娘近日來身體可好?”姬九夢放下碗,然後對溪兒說道。


    或許是南宮凝想要見她,所以讓冷冥熵傳她吧。


    “自從公主和皇上掉下懸崖之後,太後的身體便一直不好,大概是因為太想念皇上吧。”溪兒將這些日子南宮凝的身體狀況同姬九夢說道。


    這事在宮裏並不是什麽秘密,所以大家都知道。


    平日裏也會將它動作八卦來打發時間。


    聽到溪兒的話,姬九夢神情微愣,說起來她好像也很久沒有見到南宮凝,倒有幾分想念。


    “溪兒,為我綰發吧,我要去一趟福德宮。”姬九夢起身朝溪兒說道。


    她想於公於私她都因為去一趟福德宮,畢竟南宮凝是真的將她當做親女兒一樣來疼愛的。


    所以她必須要去探望她。


    福德宮。


    南宮凝同冷冥熵聊了一會天之後,便一直望著門外,然後對冷冥熵說道:“那夢丫頭,怎麽還不來呢?”


    明明才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她卻感覺過了一個世紀一般。


    看來她真的是老了,竟然怎麽沒有耐心……


    “母後,總得讓九九好好梳妝打扮一下吧。”冷冥熵見南宮凝那一副吃不到糖的模樣,便輕笑道。


    隻是他這一句話被正趕來的姬九夢聽到,有些驚訝,或許除了在朝堂上狠厲,他其實就是個幽默的孩子。


    幽默這個詞對於姬九夢來說,真的有些陌生,又有些覺得不符。


    可她卻找不到任何詞來形容冷冥熵。


    除了那一段時間,他好像從來都是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模樣。


    踏進門口,看到冷冥熵正位南宮凝倒了一杯茶,兩人坐在桌前瞎聊。


    這樣的畫麵雖然很普通,但在姬九夢看來卻很溫馨,她最向往的不就是這樣嗎?


    “老奴參見皇後娘娘。”謹秋看到門口的姬九夢,身子微傾,朝姬九夢行禮道。


    姬九夢朝謹秋一笑,柔聲的說道:“姑姑不必多禮。”


    “諾。”謹秋應道。


    姬九夢走到南宮凝和冷冥熵的麵前,雙手搭在腰間,身子微彎準備朝南宮凝和冷冥熵行禮的時候,耳邊傳來南宮凝那和藹的聲音:“夢丫頭來了,哀家都給你說了,來這裏不用太多的規矩。”


    說罷還不等姬九夢反應過來,便拉著她坐在自己的身邊,細細的打量著她的模樣。


    良久,才說出一句:“夢丫頭瘦了,是不是這些日子吃不好呀?”


    姬九夢聽到她的話,有些尷尬,隨即便低下了頭。


    她總覺得自己的伶牙俐齒在南宮凝的麵前總是不堪一擊。


    而,冷冥熵看到姬九夢站在門口那一身紫色的便服,三千青絲隻是隨意的綰了一半,插了一支木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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