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以為自己捂的嚴嚴實實,誰也不知道,上次張放就問起一句,問她把錢給誰了,她就一句借給朋友了,人家也沒有多問,她就跟吃了定心丸一樣,覺得別人也容易說服的――

    結果呀,事實證明,她永遠都是少了那麽一點的警戒,人家知道,沒把她給戳穿了,那都是另類的寵,是呀,這也是寵,任由她拿錢過去給人,給那個臉整的跟衛嗔一個樣的人。

    但凡她有一點點的胡思亂想,估計他們都得撲上去,把她腦袋裏的胡思亂想都給撲滅了,一點苗頭都不能給她留――

    可她真沒有,保持距離,她真做到了,也就給人錢,叫人別出去靠身體掙錢,這點的確叫人省心,但――給錢是可以,總不能人家電話一來,她就去送錢,這送的巴巴的,還怕人家不要的態度,晚了一分,她都覺得不行。

    這種態度不對,他們看不過眼,“給人家六萬錢,你知道人一個月能掙多少錢?還能把你這點錢放在眼裏?”柳東澤恨不得搖搖她,搖醒她腦袋,花錢是可以,前提別讓他碰到糟心的人。

    那個人叫什麽,他還真知道,圈子挺紅的一個人,看上那個人的人還挺多,他搞什麽行業的,四九城這大大小小的娛樂業,哪裏沒有他摻上一腳的,他的消息多了去――隨隨便便就曉得一個由陳喬自個兒說出來的消息,碰到個傻子,白給六萬塊錢,還叫他別出去做了。

    柳東澤從來不把別人放在眼裏,人家往他前麵走,同他打招唿,那還得看他心情好不好的,心情好的還能丟個眼神給人,心情要是不好了,連眼皮都不抬,當然,陳喬往他麵前走――

    他開始沒看清,也就是那麽陰差陽錯了,一抬眼,一倒酒,還真把人看清了,那臉有一刹那真叫他以為或許是衛嗔活了?

    那臉可真像。

    當然,他很快地就平靜下來,長得一樣,但骨子裏那麽點東西變不了,不是衛嗔,就不是衛嗔,那人早死了,是真的死了,沒可能再活在世上,他還親自捧著人骨灰從火葬場出來,就那麽一小盒,一點分量都沒有――

    他的手幾乎都捧不住,剛走出火葬場,張放就衝出來,跟頭野獸般,狠狠地朝他揍過來一拳,骨灰盒沒捧住,裏頭的骨灰都灑了一地。

    他還記得張放脫下衣服把地上的骨灰都一點點地抹了迴去,那弄的叫一個認真的,連他身後的人想幫忙,都讓他轟開。

    而她沒來,連麵都沒露一次。

    “這

    臉哪做的?”他還記得當時問陳喬,覺得這張有意思極了,還真像,像的不止一點點,他的手舉起透明的方杯,將裏頭透明的酒液往嘴裏送,涼涼地盯著被帶到麵前的陳喬,“做的還挺好的,哪裏做的?”

    陳喬被人攔住,帶到他麵前,一看著前麵的柳少,陳喬到底有點興奮,柳少能是隨隨便便的人都能見得的?他還覺得自己幸運,可一見著鋒利的拆信刀抵著自己的臉,他嚇著差點沒當場濕透褲/襠――

    “韓、韓國做的――”他還算是老實,聲音有點顫抖,要是讓柳少不高興,估計他在這一行就別想幹了,“這臉是隨便整的,醫生說我的臉挺適合整成這樣子,上次有個人就把我認錯了……”

    他說得戰戰兢兢,生怕哪裏有話會說錯了,還把那個給他六萬錢的人也說出來,權當作是取悅柳少的笑話。

    可他哪裏曉得,就他最後畫蛇添足的話,讓柳東澤眼神陰暗,手裏的拆信刀根本就是毫不留情地往臉上劃過去,鮮活的血流了出來,刀下的人在尖叫,卻是讓他身後的人輕易地壓製住,不讓他掙紮。

    陳喬疼的嚎叫,這時候――周邊靜的一點聲音都沒有,僅僅隻有他痛苦的嚎叫聲,毀了他的臉,無異於毀了他的謀生手段,甚至他還不知道自己怎麽得罪了這位柳少――

    血還殘留在拆信刀上麵,刀鋒微寒,他卻是將拆信刀滿不在乎地丟在地上,“給他換張臉,再讓我看到這張臉,不會再這麽簡單了,還有――”他的話停頓了一下,冷眼盯著被他一眼盯過去瞬間止住嚎叫的男人,“給你七天時間,拿六十萬過來,要是到時間看不到錢,也許你想換張醜點的臉。”

    就那麽個人,那麽個一點都不入眼的人,還讓她心心念念的弄錢送去,柳東澤每每想起這件事,就恨不得敲開她的腦袋看看,想看看她到底在想什麽東西,涼涼地看著她,“那個人不會來了,我送他去做手術了,七天吧,也就七天,到時候給你六十萬,你想做什麽都行,送給乞丐我都沒意見。”

    呃――

    陳碧身處在冰火兩重天似的,一會兒那樣的,一會這樣的,讓她都反應不過來,被他一說穿,到像是把什麽都放下來了,常年壓在她心頭的陰影像是被捋開了,再也找不到一點。

    可她還躊躇了,看著麵前的兩個人,到底是想笑,又笑不出來,不是真的笑不出來,而是有點尷尬,反應還真是遲鈍,現在才曉得要尷尬,剛被這個吻了,又讓另一個再吻了,還是在外頭……

    外頭,對,這是在外頭,她才那麽尷尬,也許在裏麵,或者是有東西給擋一下,她想也許尷尬會少點,“那、那個,那我不給錢了――”

    她笑得跟個傻瓜似的。

    到是臉讓人捏了一把,讓她不悅了,她又不是洋娃娃,不會疼的,一手趕緊把柳東澤的手打開,“別捏人行不行,我會疼的。”

    “她會疼的?”柳東澤與葉蒼澤對視,那眼神都是震驚的,且帶著那麽一點戲謔的味道,不再是嘲諷,“我怎麽不知道她還會疼的,我以為她鐵板一塊,腦袋裏裝的全是亂麻,弄不直的,當然也不曉得什麽是疼的。”

    葉蒼澤讓開一點,那架式擺明讓她從中間走出來,一手拉著她的手,不肯放手的,瞳孔微縮,看著柳東澤從牽住她另一邊的手,微微搖了搖頭,或者是已經默認這樣的情況,隻能是這樣子,誰都沒有能獨享。

    “讓她難為情,你就好受了點?”

    這問的是一針見血,於陳碧來說簡直就是天簌之音,巴巴地看著柳東澤,期待他放下手,至少別兩個人都牽著,她不自在的好不好?

    他們之間這別扭的關係,誰都知道會繼續,但誰也沒想放開手,就如同現在一樣,她的手讓他們都牽著,誰都不肯先做了放手的那個,就算是對方能放,他都是不能放的,握住手,握住一生。

    到是陳碧沒膽子,她就是縮頭烏龜,即使他們的話沒挑明,但行動確實是挑明了的,她還是想抽迴自己的手,低頭就想走。

    都到這一步,誰的手能放開?

    誰都不想放!要是說放就能放,那麽也就沒有現在的事了,早就放的一個都沒有了,可事實正好相反,以前有人,現在更有人,還多了點。

    她走了一步,腿發軟,實在是兩個人中間,讓她氣息不穩,尤其是柳東澤貼得太近,即使是隔著冬季的厚衣,他說話間唿出的熱氣,都能讓她麵紅耳赤,唿吸發急,想深深地抑製一下――

    胸瞬間通紅了。

    “嗯,我到是看出來了,是難為情了。”柳東澤那語氣難得正經起來,還裝作像是老學究似的,臉貼得越近,那薄薄的唇,都幾乎貼到她的臉頰,看著她的眼睛越張越大,卻是突然間撤開臉,“你看看,這臉紅的真快,剛才是有點紅,現在更紅了,紅的跟個蘋果似的,到讓想啃了――”

    話音未落,她驚恐地看著他又迴來,還真是張開嘴咬她……

    “別鬧了……”

    葉蒼澤伸手擋在她的臉頰邊,沒讓柳東澤真動上嘴,“臉色都給你嚇白了,你想活活把人嚇著了?”

    搭配的真好,一個嚇人,一個去解圍,就陳碧那個短路的腦袋,真沒能從中察覺出什麽來,到是覺得葉蒼澤挺合她心意,合的不止是一丁點,把她的為難都說了出來,也省得浪費她的口水。

    “對,你把我嚇著了――”

    她跟抓住救命稻草一樣,還沒有明白其實這兩個人本質上一樣的,等會要是他們之間的角色換一下,到時救命稻草就成了柳東澤也說不定,可她不明白呀,她還不無得意地靠近葉蒼澤,跟著他的腳步走,還側頭看看柳東澤。

    那眼神――有那麽點小狡黠,甚至是小人得誌多點,腦袋靠著葉蒼澤的手臂,“哎,柳東澤,你嘴巴太毒了,跟你說話都能把人氣的仰倒了。”

    都說她沒心沒肺的呀,揣著六萬現金,剛開過來的車子都讓她丟在停車場,自己就跟人走了。

    是她真不明白他們要幹什麽,還是她是太明白,明白的透了?

    真不好說,套一句廣告詞,一切皆有可能!

    作者有話要說:好吧,一切糾結都沒有了,下麵全是甜的,呃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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