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瑤也沒想到,這老夫人叫她這一跪,便跪了將近兩個時辰。


    眼看著遮雲苑裏的下人都開始傳膳了,夏初瑤隻覺得自己快要頭暈眼花,這一雙腿也都不是自己的了。


    “夫人,你沒事吧?”跪在夏初瑤身後的沉碧見著她身形有幾分晃動,忙跪行兩步上前去,將她輕輕扶了一扶。


    “你沒事吧?”撐著這一身的疼,這會兒又這麽一跪,夏初瑤連唇色都有些發白,被沉碧一扶,忍不住往她懷裏靠了靠。


    “奴婢皮糙肉厚,這般跪著沒事。”瞧著她虛弱的模樣,沉碧抿唇,眼中已是有了淚,從前她們在海棠院時常被辛姨娘欺負,這般罰跪之事,她這個夏棠的貼身丫鬟經常領受,可是自家小姐哪裏能遭這般罪。


    偏偏,今日這老夫人生氣之事,她們這些奴婢,半點情都求不了。


    夏初瑤輕歎了一口氣,抬眼看了隻有下人進進出出,想來這老夫人是有意要讓她一直跪下去了,今日她這身體狀況實在是受不住這般責罰,便忍不住垂目尋思,要不要裝個病昏過去,先躲了這場罰跪再說。


    “三爺,老夫人說了,你不能進去!”剛想跟沉碧使眼色,卻聽得迴廊上小廝急切的聲音,抬頭便瞧見了一身大紅狀元袍未褪的沈臨安快步朝她們這邊走來。


    形色匆匆的人在看到跪在院子裏的身影時,身形輕輕一晃,隨即加快了步子。


    “棠兒,沒事吧?”拂開阻攔他的小廝,沈臨安俯身要去將夏初瑤扶起來。


    “三爺,你怎麽迴來了?”本還以為沈臨安要到晚間才迴來,這會兒看到他這般急匆匆闖進來,夏初瑤頗有幾分驚訝,見他伸手來扶,卻是側身躲過,搖了搖頭不願起來。


    “不管是什麽事情,你也先起來再說。”抬眼看了一眼主屋,沈臨安見她不肯起來,俊眉一蹙,執意要拉她。


    “三爺,老夫人有命,不得她開口,夫人便一直這般跪著不能起來,您便不要為難夫人了。”夏初瑤不作聲,一旁的沉碧終是有幾分忍不住開口說道。


    “夫人在這裏跪了多久了?”沈臨安眸色一沉,也不拉夏初瑤了,直起了身子,問沉碧。


    他自宮中出來,遇到太子說要宴請他們,本是借了換身衣服的空檔迴來看看夏初瑤,到落鬆苑卻見著一臉急色又不敢多言的黛綠和幾個遮雲苑的嬤嬤。


    本以為老夫人隻是為著早上的事情,想要訓夏初瑤幾句,這會兒聽得沉碧這般說,這才覺得事情並非這麽簡單。


    “三爺還有事要去忙吧?妾身無事,三爺不需得記掛,還是快去忙你的事情吧。”見沉碧又想開口,夏初瑤先截斷了她的話。


    元帕作假這件事情,終歸是她理虧,老夫人既然要罰她,她也沒辦法,隻能受著了。


    沈臨安抿唇看了她一眼,轉身便要往屋裏去。


    “老夫人和夫人正在議事,說是不讓任何人打擾。”才剛踏進房門,卻被裏麵出來的梁嬤嬤給擋住了。


    “……”見老夫人連自己都不見,沈臨安默了幾秒,便也不闖了,隻是轉身又踱迴了夏初瑤身旁,撩了袍子,在她身邊跪下。


    “三爺……”


    “你若是撐不住,便倚著我些。”見老夫人不見他,夏初瑤也不願說到底是怎麽迴事,沈臨安也不問了,隻是伸手將她往自己身邊攬了攬,讓她倚在自己身上,自己跪得筆挺。


    “今日三爺剛剛封了官職,想必還有很多事情要忙,便不要在這裏耽擱了,快走吧。”靠在他肩上,夏初瑤輕輕鬆了口氣,抬眼瞧見快步朝他們走過來的禦風,複又直起了身子,勸沈臨安。


    他今日入宮,應該是受封翰林修撰的官職,即便是無晚宴要赴,那也要請同科進士們一聚,畢竟以後大家都如朝為官,抬頭不見低頭見,都是同僚,須得先鞏固一下情誼。


    那邊迴落鬆苑取了衣物的禦風快步過來,剛想開口稟報府外太子的車駕已經到了,卻被沈臨安的眼神止住了話頭,站在廊下,看著他和夏初瑤,麵上有急色,卻不敢開口。


    “不管奶奶是為著什麽事情生氣,必然都是因為我做得不好,讓你受累了。既然要罰,便一起罰了吧。”將夏初瑤帶著幾分涼意的手輕輕攥住,沈臨安沉聲說到。


    這半年來雖說老夫人對夏棠沒有表現出過分的喜愛,不過自從瓊途寺之後,對她也沒有了抵觸的情緒,何況之後在府裏上下打點,夏棠也做得極好,他這會兒還真想不出來是什麽事情惹得一向心慈的老夫人能這般體罰她。


    “禦風,你急匆匆來找三爺,是為著什麽事?”沈臨安這般說,叫夏初瑤心中有幾分感動,卻也不能見他就在這裏耗下去。


    “……”禦風經她一問,張了張嘴,卻被沈臨安冷眼一掃,又將嘴邊的話全數咽了迴去,隻能撇了撇嘴,繼續望著他們。


    這太子殿下宴請所有新科進士,這會兒正親自叫了東宮的車馬來接沈臨安赴宴。眼下倒也隻有沈臨安才這般沉得住氣,敢叫太子在門口等他。


    “這是怎麽迴事?”院裏的小兩口僵著不動,主屋裏的老夫人和朱氏也沒反應,倒是又有人從月門進來,瞧見院裏的情形時,微微有幾分吃驚,等看清倚在沈臨安身旁的夏初瑤滿麵蒼白的模樣時,目光一顫,也不問了,大步往屋裏走。


    梁嬤嬤伸手想攔,卻被沈臨淵一把拂開。


    “奶奶,他們是犯了什麽惹得奶奶這般生氣?”請了安,看著老夫人陰沉的臉,沈臨淵帶笑問了一句。


    “淵兒,你今日不是在巡防營當值,怎麽這會兒迴來了?”見著沈臨淵進來,朱氏的麵色也沉了幾分。本該在外的沈臨安迴來便也罷了,今天沈臨淵當班,這會兒出現在這裏,難得也隻是為著那個夏棠?


    “剛剛護送太子殿下的車駕過來,我是奉了太子殿下之命,進來尋三弟的。”見朱氏這般,沈臨淵也不問了,隻是看向老夫人,“奶奶,太子殿下的車駕都在府門等臨安,要接他去赴宴了,他在外麵跪著不肯起,您幫我去勸勸他吧。”


    “太子殿下?”倒沒想到沈臨淵這當值都當到府裏來了,朱氏自桌前站了起來,抬眼看了看院中的人影,皺眉,“母親,不管這家裏有什麽事情,終歸不能叫太子殿下在外多等,要不,您先讓臨安起來,這事兒過兩天再說。”


    “我是讓那夏棠罰跪,又沒讓他跪,太子殿下既然叫你來找他,你把他帶出去便是。”瞧見沈臨安與夏棠一起跪著的時候,老夫人心中便更添了幾分不悅,這會兒朱氏這麽一勸,她也隻是冷哼了一聲,不想多做理會。


    “奶奶你也知道臨安的性子,您若是不出去勸他,他隻怕是當您還生他的氣,他自小最在意奶奶,怎麽敢輕易起身離去。”昨日晚宴時都還高高興興的,席間明明還見著老夫人拉了夏棠的手跟別人說她這孫媳能幹,這才過了一夜,怎麽老夫人的態度就大變了模樣?


    自己一手帶大的孫子,那性子她自然是知道的,眼看沈臨淵一勸再勸,也知道叫太子殿下久等了不好,老夫人便也隻能讓朱氏扶她起身,三人一起往屋外去。


    夏初瑤本已有些跪不住,便倚在沈臨安身上,見得屋裏有人出來,忙挺直了身子,抬眼撞上老夫人那帶著幾分怒意的眼睛,又忙俯首垂目,不去看她。


    “太子殿下的車駕已經到了府外,你便不要在此耽擱了,快些出去吧。”目光落到兩人十指相扣的手上,老夫人沉歎了一口氣,示意梁嬤嬤去扶沈臨安起來。


    “今日不管是什麽事情惹了奶奶生氣,臨安先在這裏給奶奶賠罪了。棠兒她身子弱,跪了這麽久也受不住,還請奶奶憐惜,讓她起身吧。”不理會梁嬤嬤,沈臨安俯身朝著老夫人作了個禮,“奶奶若是心中有氣,實在要罰,便讓臨安陪她一起,在此跪到奶奶消氣為止吧。”


    “你這是還要威脅老身了?”


    “孫兒不敢,隻是,自孫兒與她成親那日起,便發誓要與她患難與共,孫兒今日絕不會留她一人在此受罰。”


    “你……你這是要氣死老身?!”聽得沈臨安的話,老夫人身子一晃,踉蹌著退了兩步。


    一旁的朱氏想要開口勸,卻也不知到底該勸誰,偏偏那邊扶著老夫人的沈臨淵也隻是抿唇看著沈臨安和夏棠,不開口。


    “老夫人,作假騙人是妾身的不對,妾身也甘願領罰,隻是眼下太子殿下還在府外,若是再讓三爺這般跪下去,觸怒了太子殿下對大家都不好,還請老夫人先消消氣,讓三爺先走吧。”左手被沈臨安緊緊攥著,夏初瑤眼看局勢越發不可收拾,忙俯身一拜,先服了軟。


    “這話還用得著你來說?若不是因為你,他會跟我這般擰?”先前聽得她說她欺瞞哄騙,夏棠可是急得差點就要起身反駁,這會兒眼看有沈臨安給她撐腰了,倒是會先服軟賣乖了,老夫人掃了她一眼,冷哼了一聲。


    “作假騙人?”沈臨安聽得這兩個字眼,眉頭一皺,抬眼看老夫人,“什麽作假騙人?”


    “半年前你們大婚之日並未圓房,大婚第二日送過來的卻是一方染血的元帕,今日母親身邊的梁嬤嬤撞破了此事,母親心中有疑惑,便叫棠兒過來問問。”


    聽得朱氏此言,不僅是沈臨安,連一旁靜觀其變的沈臨淵都是一驚。


    眼瞧著大家麵上的表情各有變化,夏初瑤垂頭低歎了一口氣。剛剛因著幾分羞怯連沈臨安都沒敢說,這會兒好了,朱氏倒不在意,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就給她全講出來了。


    她正想開口解釋,身旁的沈臨安輕輕捏了捏她的手,先她一步開口:“當初未曾圓房,是因為孫兒一心備考,不想被旁的事情擾亂心神,便與棠兒約法三章,又思及當時的情況,害怕母親和奶奶擔心,才拉了棠兒一道,與我作了個假。這件事情,本是孫兒叫她委屈了,卻不想,還讓她被奶奶這般誤會。”


    他說的輕鬆,一副恍然的模樣,聽得老夫人一愣:“此話當真?若是這般,為何先前夏棠不與我直言?”


    “此事棠兒曾與三爺約定,絕不會對旁人提起,所以先前棠兒……”夏初瑤垂頭輕聲說著,卻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先前把她叫過來便是劈頭蓋臉一頓罵,她剛想問清楚,就被叫出來罰跪,她們何時給過她解釋的機會了?


    隻是,先前她還有幾分惆悵,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總不能說當時她心緒未定,所以不願與沈臨安圓房。雖說如今事情已過,可這般說,沈臨淵也還在這裏,指不定要叫他們有多少猜想。


    沈臨安這般將事情都攬到自己身上,倒是幫了她大忙。


    “今日之事便先到此為止,時候不早了,臨安還是快些出門去吧。”兩人都這般說了,外麵還有個太子殿下在等著,老夫人也不好再為難,隻能鬆了口。


    這般說完,也不想再看到他們,叫了朱氏和梁嬤嬤就進屋去了。


    沈臨安將她從地上扶起來的時候,夏初瑤隻覺得自己這雙腿就跟斷了似的,攀著沉碧站穩,她也忙著催沈臨安快走。


    “我先送你迴落鬆苑再出去。”垂目看了看她的腿,沈臨安頗有幾分不放心。


    “殿下等你許久,你若是再耽擱,即便是殿下不生氣,叫其他人知道了也不好,眼下弟妹也都沒事了,你還要這般不知輕重不成?”沈臨淵見他還不走,蹙眉沉聲說道。


    知道沈臨淵說得在理,沈臨安也不多留,囑咐了她幾句,領了禦風去偏廳換了衣服,便急匆匆赴宴去了。


    “我也無事,不如送弟妹迴落鬆苑吧。”眼看沈臨安離去,沈臨淵看著坐在廊下揉腿的夏初瑤,輕聲說著,在她身旁蹲了下來。


    “大哥……”眼見他並指點了她腿上的幾處穴道,雖然也知道他這般是為了替她舒筋活血,可總覺得有幾分不妥,忍不住開口喚了一聲。


    “迴去讓她們再給你好好揉揉,跪了這麽久,隻怕傷著筋骨。”沈臨淵倒是半分避諱也無,等得收了手,眼見她要讓沉碧和綾羅扶她起來,也隻是歎了口氣,伸手要去將她打橫抱起。


    “大哥,我的腳沒事,不需得這般。”這一下夏初瑤急了,忙往後躲。


    “沒事?那你走兩步給我瞧瞧。”伸手抓了她的胳膊將她從地上提了起來,一手架著她,等她自己走。


    剛剛沈臨安在的時候,她怕他擔心,拚了一口氣攀著沉碧直挺挺地站著,連晃都不晃一下,這會兒被沈臨淵這般架著,雙腿酸麻,腳下半分力氣也無。


    “你剛剛點我什麽穴了?”總覺得有幾分不對,夏初瑤抬眼瞪他。


    “歇息半個時辰便好了,我送你迴去吧。”被她這般一瞪,沈臨淵也隻是笑著俯身一把將她打橫抱起,也不等旁人再說什麽,抱著她往遮雲苑外走。


    “大哥是還不嫌自己苑裏亂嗎?”也不知道是不是剛剛的事情刺激到了他,夏初瑤仰頭看著沈臨淵刀刻般的棱角,皺眉不滿地問道。


    他不嫌亂,她可嫌麻煩。


    她什麽都不做驪陽公主都已經看不慣她了,這遮雲苑離落鬆苑那麽遠,這般迴去,隻怕明天驪陽公主就該提刀上門了。


    這麽一想,夏初瑤突然有幾分後悔剛剛勸沈臨安先走了。


    “我送弟妹迴府,這般正大光明的事情,能添什麽亂?若是今日不是你,是二弟妹,我照樣會做此舉。都是一家人,何必這般客氣?我來送,總比隨便叫一個小廝背你迴去的好。”


    “……”人家說得這般坦蕩自然,夏初瑤撇了撇嘴,不願與他多說。


    “你當初的確是因著臨安的緣故,才沒有……”見她不言語了,沈臨淵默了一默,忍不住開口,話到一半,卻又覺得這早已沒有了意義,轉念換了一個問題,“你如今是真的心甘情願跟他在一起?”


    “自然是的。”一路不住地四下打量,隻盼著看到他們的人越少越好。


    “可是,到底是為什麽?”


    “因為我愛他啊。”想也沒想地答了一句,話剛出口,夏初瑤微微一愣,麵上一燙,思及沈臨安,心中泛起一陣甜意。


    一開始選擇乖乖留在沈臨安身邊,是因為沈臨安對她照顧有加,她也想要儀仗沈家媳婦這個身份做些事情。


    那個時候,她一直覺得,自己心裏即便是有人,那個人也必然是穆玄青,不會是旁人。


    隻是,年下在望舒鎮上月餘的相處下來,夏初瑤才發現,她對穆玄青,更多的是追隨和服從。


    她與他自小一起長大,第一次父侯領著她到穆玄青跟前時,便跟她說,那是大皇子殿下,日後,是你的朋友,更是你的主子。也是自那日起,她一直陪在他身邊,所做之事,皆以他為中心。所做的選擇,都是以他的利益為主。


    或許,她的確喜歡過他,畢竟自小就在離他最近的地方,他又是那般優秀的一個人。


    可是,他們之間的情意太過複雜。


    也是在察覺沈臨安的心意之後,夏初瑤才慢慢發現,所為的愛,本不該摻雜那麽多複雜而又難以掌控的東西在裏麵。


    她知道自己不該這般,若是昨晚沒有那一壺酒,她或許不敢那般大膽地承認這份感情,不敢應了沈臨安這白首之約。


    畢竟,她依舊有著一顆向著晉國的心,他卻是大齊的臣子,她是真怕終有一日,他們會拔劍相向。


    不過,事情既然發生了,那麽至少在那天到來之前,她都會好好珍惜眼前之人。隻盼著自己能尋到一個兩全的法子,叫他們永遠都沒有敵對的那一日。


    “說起來,還要多謝公主殿下的兩次成全,若非她,我與臨安也不會有今日。”仰頭看了一眼因著她的話抿唇不語的沈臨淵,夏初瑤心思一轉,緩緩開口。


    “兩次成全?”步子一頓,沈臨淵低頭看她。


    “昨晚夜宴之上,我誤飲了公主為大哥準備的酒,當時隻以為是酒勁太大,喝醉了而已,今早細思之後,才覺有幾分不對。”


    反正那日看來,這驪陽公主是存了心不讓她好過,如今老夫人雖然因著沈臨安連哄帶逼將她放了,可指不定心裏多有幾分怨懟,若是這會兒她不給驪陽公主製造點麻煩,等她有閑去與老夫人聯手,那日後她在這國公府裏豈不是沒好日子過了。


    先前在沈臨淵這件事上,她多番退讓,隻盼著能與這夫妻倆撇清關係。隻想著等得驪陽公主得償所願之後會放過自己。


    如今嘛,她突然不想看到那褚雲音好過了。


    “妾身本也不該插嘴大哥和大嫂之間的事情,隻是,有時候女人為了得到她想要的東西,即便是對最心愛的人,也會不擇手段。”一路進了落鬆苑,等得沈臨淵將她放在外間的軟榻上,夏初瑤看著神色有些低落的沈臨淵,輕歎了一句才又開口,“她畢竟是天家公主,雖說有時候手段多有蠻橫,卻也是因著愛重大哥的緣故。隻是這般手段,府中之人知道便也罷了,若是鬧得外人皆知,對大哥和公主,對沈家來說,都不是什麽好事。”


    昨日紙醉手裏那壺酒,除了她,還有幾位跟她道別的夫人和大人都喝過,這酒中的蹊蹺,隻怕她現在不說,也終會有人察覺。


    “此事我會放在心上,弟妹好生歇息吧,我先告辭了。”先前本是因著在遮雲苑裏聽到的事情而心情沉鬱,如今聽得夏初瑤這番話,沈臨淵眉頭一蹙,卻是心中怒起。


    這些時日,他一直對驪陽公主避之不及,尋月苑裏她折磨那些下人之事,他是知道的。府裏的各種傳言,他也都了解。


    他本也是心思煩亂,對此便不想多管。可昨日那般場合,她竟然膽大到做這般叫人不恥之事,實在是有些不知輕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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