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沒什麽好猶豫的。”

    蕭祁敲了敲自己的心口,無聲地勾唇,“我的心……已經被填滿了,再也不會空虛,再也不會迷茫。”

    “我愛她,非常愛她。”

    “無論用什麽東西交換也好、埋葬過去的一切也罷……我也想要和她共度此生。”

    “那麽,從今往後,你作為‘深淵之子’的身份就不存在了。”

    小青龍一字一頓,說得緩慢而清晰,“我以太上之名發誓……”

    “——隻要你不違背諾言,我就絕不動手殺你!絕對不!”

    話音落下,甲板上一片極致的寂靜。蕭祁一個人靠在船頭,黑發被海風吹拂,默默地仰頭望天。

    沉默了許久,他問,“能做到麽?”

    “嘖,怎麽啦?”

    小青龍哼了一聲,故意輕鬆地揶揄,“喂,天不怕地不怕的修羅魔君……難道,還怕被我揍嗎?”

    “不。”

    蕭祁輕聲說,“我隻是不想讓她看見而已……看見我們自相殘殺、手染彼此鮮血的那一幕。”

    “不會有那一天的。”

    小青龍想了想,“雖然我不相信深淵之子,但我相信一個叫蕭祁的人。”

    “……好吧。”

    沉思了很久,蕭祁終於點了點頭,“既然這樣,我就解開封印。”

    “我希望……等會醒來的會是小青,而不是道祖太上。”

    “哼,那當然了!”

    小青龍驕傲地一仰頭,“你也不想想,小娘我是誰的靈寵?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就被擊垮?”

    “是嗎?”

    蕭祁也笑了一下,摸了摸它的腦袋,“喲,那你最好不是在吹牛啊。”

    “哈哈,放馬過來吧!”

    小青龍全神貫注,眼睛亮亮的,“我很想看一看……這個世界,背後的真相!”

    “如你所願。”

    蕭祁伸手按在它頭頂,心念一動,解開了魂修秘術。那一瞬,仿佛海潮般無窮無盡的洶湧記憶湧出,徹底淹沒了小青龍的意識。

    “嗚……”

    在它失去意識、墜落之前,被蕭祁接住了。

    隻是,他並不知道……等這個小家夥再次醒來,會不會一爪拍碎他的頭顱?

    “唿——唿——”

    海風唿嘯,海天空曠。蕭祁一個人默默地站著。不知為何,他始終覺得胸口鬱結著一股氣,心底異常煩悶。

    是啊……在內心深處,不得不承認自己其實是在恐懼。他和洛笙之間,永遠隔著一道天塹般的鴻溝。

    誠然,她確實喜歡他,可是她真的愛他麽?他不知道。

    “我愛你”其實是很難說的啊……要賭上一生的堅強和勇敢,不迴頭也不後悔。所以他隻能竭力掩藏自己的過去,小心翼翼地,不敢對她透露絲毫。

    神君與魔君,本就是彼此的天敵。

    他和她的愛,從一開始就是不對等的。對她來說,他隻是戀人;然而對他而言,她卻是生命裏獨一無二的意義。

    可是又有什麽辦法呢?他已經無可自拔地愛上了那個女子,無法迴頭。

    就算明知道愛得更深的那個人會付出更高昂的代價,他也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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