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學到六點半,白夢蝶才去廚房做晚飯,雪豹形影不離的跟著她。


    白夢蝶邊做晚飯邊和老太太聊天,問老太太,姚翠花母子幾個還糟蹋她的菜沒有。


    老太太冷哼:“彩玲姐弟被毒蟲咬了,姚翠花又不去娘家借錢給他們治治,幾個孩子躺在家裏躺慘嚎了好幾天才好。


    彩鈴姐弟幾個受了那麽大的罪,誰還敢再聽姚翠花的話去糟蹋我種的菜,不怕再被毒蟲咬啊。”


    白夢蝶有點難以置信:“姚翠花就這麽善罷甘休了?這不符合她瘋狗的個性。”


    老太太不齒的撇了撇嘴:“村裏風言風語,說彩鈴姐弟三個同時被毒蟲咬了,這事實在太蹊蹺了。


    八成跟毒蛇逼她一家搬離咱們家是一碼事,全都是咱家先人在警示姚翠花,姚翠花的膽都快嚇破了,不罷休她還能上天咋的?”


    白夢蝶見自己一招製服了姚翠花的惡念很是滿意,又問了一下田春芳妯娌兩個的生意。


    老太太告訴她,生意越來越差。


    這個星期田春芳妯娌兩個把積壓的布頭賣的差不多了就沒再繼續賣布頭了,從昨天開始就在家種田了。


    吃過晚飯,白夢蝶把民政局和學校頒發的榮譽證書以及獎狀拿了出來給大家看。


    大家都奇怪的問,怎麽民政局和學校會給她頒發這種榮譽。


    白夢蝶便把原委告訴了他們。


    眾人都恍然大悟道:“難怪前幾天民政局派人給咱們這一片特別貧困的一百戶貧困戶送溫暖,每家給了一百塊錢,說是我們家捐的。


    我們都不敢吱聲,心想,我們又不是財主,啥時候捐過錢了?


    原來是陳子謙把你退給他買李子的錢用你的名義捐了款,而且還特意指明捐給我們這一片的貧困戶,太往我們臉上貼金了。”


    白夢蝶隻知道陳子謙把她退給他的買李子的錢用她的名義捐了善款,並不知道捐給誰了。


    卻沒想到他指定捐給這一片地區的貧困戶,為她們家蠃得好名聲,難怪剛才迴村時村民們對他那麽熱情。


    老爺子高興的笑著道:“子謙這孩子有心了。”


    然後吩咐老太太把榮譽證書收好,至於獎狀,他是要用相框裱起來掛在堂屋的。


    難得不用去省城打貨,而且功課也全部都理順了。


    白夢蝶不用再像之前那麽刻苦攻讀了,所以星期六星期天兩天早上不睡到八點是不會起床的。


    其實她很少睡懶覺,主要是這段日子實在太辛苦了,需要補一下睡眠。


    星期六就把作業全都做完了,星期天白夢蝶無所事事,便跟著老爺子他們一起下田幹活兒。


    老太太生怕白夢蝶曬黑了,又是給她戴帽子,又是用毛巾遮住她的臉,隻露了一雙眼睛在外麵。


    白夢蝶照了照鏡子,覺得好笑,這哪裏像是去下地幹活兒,分明就是去打劫嘛!


    種田是很辛苦的,累也就算了,關鍵是又曬又熱。


    幾個小時幹下來,白夢蝶覺得自己都要曬得蛻皮了。


    白夢蝶有史以來第一次下地幹活兒,在村裏引起轟動。


    不時有村民特意跑去看她幹農活兒,見她幹得有模有樣,紛紛誇讚她既聰明又能幹。


    白夢蝶啞然失笑,她隻不過幫著家裏除草,又沒啥技術含量,卻被鄉親們誇成這樣。


    姚翠花見白夢蝶都下田幹活兒了,她幾個孩子卻像野馬一樣不知跑哪去玩了,心塞得都要吐血了。


    中午彩鈴姐弟幾個迴家吃飯,被姚翠花一頓好抽,大罵他們連白夢蝶都不如,吃啥啥不夠,幹啥啥不行。


    彩鈴姐弟幾個被打的嗷嗷亂叫,白愛家看不下去,攔著姚翠花讓她別打了。


    姚翠花卻指責他把孩子慣壞了。


    白愛家很是委屈,孩子明明全都是姚翠花沒教育好,現在卻甩鍋給他~


    白夢蝶下地幹個農活兒,老太太可是心疼的不得了,又是準備番茄給她吃,又是去隔壁村買了豆腐做紅燒豆腐她吃。


    白夢蝶都快無臉見人了。


    作為一個農村女孩子,幹農活兒是很正常的好嗎。


    吃完午飯,睡過午覺,白夢蝶依舊跟著老爺子他們下地幹活兒。


    還沒幹到一個小時,老太太拿著一根雪糕小跑了過來,喊白夢蝶吃根雪糕涼快涼快再繼續幹活兒。


    在鄉下,雖然雪糕很便宜,隻要幾角錢一根,可鄉下人花錢仔細,很少有人舍得買給小孩子們吃,更別說買給像白夢蝶這樣的大孩子吃了。


    圓圓家的田地和白夢蝶家的田地挨在一塊,她在炎炎烈日下幹活兒早就曬得暈頭轉向,可是隻有涼開水喝。


    而白夢蝶卻有雪糕吃,她幾個哥哥都沒份。


    圓圓又是眼饞又是妒忌的看著白夢蝶吃雪糕,一走神,除掉了幾棵花生秧,被她爸好一通吼。


    圓圓難過的都要掉眼淚了,同樣都是女孩子,白夢蝶吃得好、穿得好,全家人都疼她,而她大熱天的連根雪糕都吃不到,還要被自己的親爸罵。


    這個周末,白潔雖然住校,可也隻是白天待在寢室裏補覺,晚上去做野雞生意去了。


    以前一直沒做過野雞生意,自從這次走投無路開始做野雞生意,白潔才知道野雞生意這麽賺錢。


    也明白了那些去廣東打工的鄉下女孩子,為什麽大多數不到半年就不在工廠裏當打工妹,而是去了夜總會當小姐。


    沒什麽工作比當雞更享受而且來錢快、收入高了。


    她隻是在消費不高的縣城當當野雞,一晚就能有上百塊的收入,在廣東恐怕一晚上千吧。


    星期天,白夢蝶從早上六點一直補覺補到下午兩點,才出了學校去覓食。


    凡是節假日學校食堂是不賣飯的。


    有錢就是好,可以吃香的喝辣的,白潔點了紅燒排骨和家常燒雞吃得津津有味。


    吃完了,心滿意足地迴學校,卻沒想到碰到了海濤。


    白潔馬上醞釀情緒,楚楚可憐地叫了一聲:“海濤。”


    海濤迴頭,看見是她,一時不知該留還是該逃。


    他打量了一眼四周,沒有一個熟悉的麵孔,這才勉為其難地停下腳步,等著白潔走過來。


    她一到他跟前,海濤就不耐煩的問:“叫我有什麽事?”


    白潔眼裏含著兩包淚,乞求道:“我能和你談談嗎?”


    正好海濤也想質問她為什麽欺騙他,於是點頭答應了。


    兩人去了路邊偏僻的小樹林裏。


    海濤冷著臉問:“你想和我談什麽?”


    白潔未語淚先流,一直等把海濤滿臉的怒氣哭得沒有了,哭得他心軟了,這才抽抽答答的問:“你為什麽不理我?”


    不提這話也就罷了,一提這話海濤一肚子的氣,怒道:“你怪我不理你,你怎麽不說你滿口謊言欺騙我!”


    白潔早就要到海濤會這樣質問她,也早就想好了對策。


    哭的梨花帶雨道:“我不是純心想欺騙你的,我喜歡你,不想讓你知道我那些黑料,怕你離開我。”


    說到這裏,主動撲到了海濤懷裏,抱著他的腦袋,對著他一頓狂親。


    起先海濤推開她,可剛一推開,白潔又撲了上來。


    如此反複了三五次,海濤被她親的心徹底軟了,變被動為主動。


    白潔不動聲色的引誘他,讓他占有了自己。


    進行中,海濤又激動又亢奮,可等結束了,看著白潔哭得都快暈過去了,他又愧疚又慌張,拚命哄勸白潔。


    至於追究白潔之前欺騙他是不可能追究的,心疼都來不及。


    白潔一麵淚如雨下,一麵勸海濤不要自責,還萬分理解的說,他是一時衝動,並不是想真的對她犯罪。


    白潔越是這樣,海濤就越覺得對不起她。


    晚上睡在床上,想到在小樹林裏和白潔顛鸞倒鳳,海濤心裏就像喝了好幾桶蜂蜜似的,甜的不行。


    又想到白潔的清白被他奪去了,在心裏暗暗發誓一定要對她負責。


    白潔那邊卻是很平靜,絲毫沒把那迴事當一迴事。


    反正男孩子都是蠢豬,都很好騙,讓他們相信她是第一次,從而對她死心塌地實在是太容易了。


    她之所以讓海濤上了自己,就是想套牢他。


    她不怕偷雞不成倒蝕把米,十幾歲的少年,還不曾受世俗汙染,最是單純又重情重意的年齡。


    誤以為是自己沒把持住,把自己喜歡的女生的清白給奪去了,內心的罪惡感和愧疚感肯定會讓他良心不安。


    隻要海濤良心不安,她掌控他就很容易。


    白潔現在在學校裏處境不好,急需一個幫手,海濤是最適合的人選。


    很快就到了星期一,白夢蝶吃過老太太做的早飯就去上學。


    雪豹依舊送她,送出村口還要送。


    白夢蝶趕它迴家去看門守院,雪豹嗚咽著就是不肯離去。


    白夢蝶不由得想起前世的狗子,不忍心趕它走了,任由它跟著。


    雪豹一直把白夢蝶送上了長途汽車,看著車子開遠了,這才迴家。


    上午第四節課是物理課,老師報分、講卷子。


    這次白夢蝶又考出個逆天的高分,卷麵100分,她考了96分。


    班上同學已經對她一次又一次考出高分見怪不怪了。


    可白潔卻很吃驚,她怎麽也沒想到她不在的這段時間裏白夢蝶的成績會進步神速,忍不住暗暗探究的盯著她看了許久。


    這次陳子謙也被物理老師重點表揚了,因為他破天荒地考了78分。


    要知道他以往在班上各科成績墊底,而且基本上很少考及格過,這個成績對他而言是巨大的進步。


    雖然覺得不可思議,可這次物理老師沒敢懷疑陳子謙,因為上次就懷疑錯了人,有前車之鑒。


    陳子謙拿到自己的試卷得意洋洋,把頭湊到白夢蝶的耳邊:“我這次考得這麽好,你獎勵我什麽?”


    白夢蝶驚訝的反問:“你讀書又不是為我讀,我憑什麽要獎勵你?”


    陳子謙很無趣的收迴了腦袋,在心裏腹誹,不是為了配上你,誰願意讀書?


    第四節課的下課鈴聲一響,任課老師才說了聲“下課。”陳子謙和白夢蝶就有說有笑的一起離開了。


    白潔在後麵妒忌恨的死盯著白夢蝶的背影。


    陳子謙是她肖想的男神,她還沒把他追上,死賤人卻輕而易舉拿下了他!


    在她仇恨的盯著白夢蝶時,海濤在後麵盯著她。


    雖然很想跟她親近,可他脆弱的虛榮心不讓他這麽做,因此隻能忍著。


    不過心裏又覺得愧對白潔,毀了她的清白,卻沒有大大方方和她在一起的勇氣。


    白潔去食堂吃飯時,才發現海濤一直在偷偷的含情脈脈的看著她,她卻故意裝作不知道。


    吃完午飯,白潔準備離開食堂,海濤一個勁的對她使眼色。


    白潔要裝純潔的小白花,當然不能人家一個眼色她就能夠明白別人的意思。


    自然得等人家使了無數個眼色她才能領悟,那樣才能顯得她胸無城府,單純的可愛。


    她就是用這一招將吳文才吃的死死的。


    當初兩個人在小說網站裏相識,吳文才被她可愛單純會撒嬌的樣子傾倒,在她書評留下自己的qq號,讓她加他好友。


    她一個有幾年q齡的老司機卻表示看不懂他留給她的那串數字是什麽,那呆萌的留言撩得吳文才心癢難耐,越發拜倒在她的小內內下。


    所以白潔現在才故伎重施,想要海濤變成第二個吳文才。


    講真,論忠心程度,海濤遠遠比不上吳文才。


    吳文才如果也在這所學校裏,絕對不會因為她名聲臭不可聞而和她疏遠。


    相反,他內心會狂喜不已,她名聲臭了,就沒有人和他搶她了,那他就能抱得美人歸了。


    可海濤卻因為她名聲臭了,怕和她在一起被同學們恥笑,在學校裏她躲得遠遠的,太叫人生氣了!


    白潔和海濤一前一後出了校門,然後去了一處偏僻的小樹林裏。


    白潔故意一臉擔心的問海濤:“我剛才跟你離得夠不夠遠,別人看不看得出來我是在跟著你?


    啊,老天保佑,千萬別看出來,我不想你被我的臭名聲連累。”


    她雙手合十,仰天虔誠祈禱的模樣讓本來就很愧疚的海濤更加愧疚的無以複加。


    滿含歉意道:“白潔,對不起,原諒我膽小,不敢在學校跟你在一起。”


    白潔含著淚強笑著擺著手:“沒事,我不怪你,我現在名聲這麽差,你在學校躲著我是應該的,隻要你心裏有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那隱忍、替別人著想的模樣我見猶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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