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曉兒在他懷裏垂下眼睛:“林致遠,沈大哥要走了。”


    “迴清風鎮麽?”林致遠抱她迴房。


    “不是。是去漠北。”


    “漠北,他倒是有心了。”


    林致遠是男人,自然知道男人的想法。


    曉曉都要嫁給自己了,沈思齊居然還沒死心。


    白曉兒咬唇:“林致遠,其實是我逼他走的。可我沒有想到,他竟然打算去漠北。你知道的……那邊向來不太平,若是沈大哥出了什麽事,我心裏一輩子都難安。”


    “這件事你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好。”林致遠說道。


    他手下能人眾多,派一兩個暗中保護沈思齊並不是難事。


    白曉兒鬆了口氣:“那這件事拜托你了。”


    林致遠不置可否,下一瞬,湊在她耳邊道:“曉曉,我不喜歡你在意別的男人,以後不許再提他。”


    白曉兒啞然:“可沈大哥他……”


    林致遠按住她的唇:“剛說過不準提他,你又犯了,你說我要怎麽懲罰你?”


    林致遠拿開手指,對準她晶瑩粉嫩的唇一口咬上去。


    “唔……”


    他身上有傷,白曉兒紅著臉,不敢用力推他。


    最後她被他翻來覆去地折騰,除了那一步,其餘能做不能做的都做了。


    “曉曉,都這麽多次了,難道還沒習慣麽?”


    他精致的薄唇在她柔嫩的脖頸處流連,唇齒間的濕濡激起她一陣又一陣的戰栗。


    白曉兒捂住眼睛。


    這樣的事……怎麽可能習慣?


    她又不是他……


    當他分開她顫抖的腿,手指探入,白曉兒嗚咽出聲。


    “林致遠,我們還沒成親……你不能……”


    她眼神濕潤,帶著無聲的控訴,聲音破碎而迷離,瞬間令少年理智全無。


    該死。


    他低咒一聲,突然放開身下的人兒,扯過錦被給她蓋上。


    “你去哪兒?”


    “出去透透氣,你先睡。”


    林致遠沒有迴頭,推開門徑自走了出去。


    外麵的腳步聲急促而錯亂,白曉兒偷偷笑了。


    原來他並不像表麵上那樣冷靜。


    淡定什麽的,都是裝出來的。


    這樣一想,她心裏便平衡了。


    趁他沒迴,麻利地穿好衣裳,陷在軟軟的被褥中,閉上眼睛。


    林致遠正在院子裏對月吹冷風,一身黑衣的文九突然從屋簷下跳下來。


    “這麽晚了少主怎麽一個人在外麵?白小姐呢?”


    文九探頭探腦地問,待看清林致遠的裝束,頓時懂了。


    他禁不住一臉尷尬,試探著問:“夜深了,少主……要不要去屬下那裏睡,屬下那邊房間多,白小姐……你們畢竟沒成親,傳出去對她閨譽總是有礙。”


    “不用。”


    林致遠板著臉起身:“以後隻要我在,就讓那些人退到外麵去。有誰嚼舌根,拔了舌頭亂棍打死。”


    他對文九揚了揚下巴:“還有你,沒事兒不要在我眼前晃。我讓你辦的事,可有一件辦妥了?”


    “沒……還沒呢。屬下這就去辦。”


    文九跳上屋簷,一溜煙兒跑了。


    欲求不滿的少主還真是可怕。自己以後還是少往跟前湊。


    等等……


    不對啊……


    少主和白小姐明明已經一個房裏睡了好久,難道至今還沒得手?


    文九被自己大膽的猜測嚇得不輕,差點從屋頂上掉下來。


    林致遠見院子裏沒人,抬手,裝作不經意地從耳畔劃過。


    還好,臉不發燙了。


    他轉身迴房,白曉兒已經睡得香甜。細碎的月光灑下,她的肌膚散發著玉瓷一樣的光澤。


    “睡吧,做個好夢。”


    他摟著她,兩人相擁而眠。


    翌日,林致遠出門上朝,白曉兒仍在沉睡。


    昨夜他在她枕頭上撒了些安神香,因此睡得格外沉些。


    從皇宮出來,一個穿著蜀國服飾的俏麗少女攔住林致遠的馬車:“林大人,我家王妃酉時將在醉仙樓設宴,請林大人賞臉。”


    林致遠撩開車簾:“你們王妃可請了其他人?”


    少女笑了:“王妃想當麵感謝林大人的救命之恩,因此隻請了您一位。”


    林致遠頷首:“我知道了。請轉告王妃娘娘,我會準時過去。”


    侍女得了準信,迴去複命。


    林致遠放下車簾,神色不明。


    酉時,林致遠準時出現在醉仙樓。


    他穿著月白色緙絲錦袍,頭束白玉冠,正是京中時興的貴胄公子的打扮。


    蜀國王妃見少年迎著霞光緩緩走來,突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像……真是像極了。”


    他的眉眼,他的神情,同那個人簡直如出一轍。就連走路的步伐,也是一樣的。


    蜀國王妃美眸泛起淚意。


    她早就想到,林致遠……


    原來他是那個人的……


    “王妃娘娘,是不是王世子殿下病情反複了?”


    林致遠開口。


    此刻連傻子都能看出她的不對勁兒。


    蜀國王妃忍住淚水:“沒……沒事。我是想到寰兒的姨祖母,心裏難過。”


    “寰兒的姨祖母是大夏人,你……你同她長得很像。”


    “大千世界,長得像的人何其多,不過和王妃娘娘的姨母生得像,說來是我的福分。”


    林致遠沒有追問寰兒的姨祖母是誰。


    那麽他一定還不知道那件事……


    蜀國王妃打算先將事情查清楚,等有了定論再與他說。


    宴席上,林致遠覺得今天的蜀國王妃很是反常,她待自己太過殷勤,帶著刻意。


    若不是她的目光帶著長輩的慈愛,他都要懷疑她對自己存了那種心思。


    飯畢,蜀國王妃取出一隻包著錦緞的匣子:“林大人年少有為,白小姐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這次白小姐因為寰兒的事受了委屈,我理應有所表示,這一匣子東西權當賠罪,同時也是謝禮。”


    林致遠推辭:“王妃娘娘言重了,您沒有追究一品居的過失,我和曉曉感激不盡。而且您還讓一品居在蜀國開分店,這比什麽謝禮都來的珍貴。”


    蜀國王妃笑著起身:“我送出去的東西向來沒有收迴的。聽說你和白小姐下月成親,你若瞧不上,就給她添妝。我和寰兒明日動身迴蜀國,來日方長,定有再見之時。”


    蜀國王妃和王世子離去時,一幹大臣送行至城外。


    因林致遠治好了王世子的病,王世子的儲君之位保住了,蜀國王妃做主送了大夏一份大禮。


    她將專供大夏的硝石和生鐵的價格降了三成,還準許大夏的布匹進入蜀國市場。


    這一來一去,每年可為國庫省下不下十萬兩銀子。


    皇帝龍顏大悅,當下將那道向商戶征收重稅的聖旨收迴,京城大大小小的商戶終於鬆了口氣。


    特別是那些準備轉讓鋪子的小商戶,這次可謂受了林致遠的大恩。


    不過在順天府尹杜大人的張羅下,商戶們最終還是捐了購置軍需的銀子。


    其中白曉兒一人捐了五萬兩,手筆之大,令京城其他大商行汗顏,那些要臉麵講排場的大商隻得紛紛效仿,捐了差不多數額的銀子。


    這下國庫一下子多出五六十萬兩白銀,皇帝喜得上朝時臉上都帶著笑,心裏對林致遠和他的小妻子就更滿意了。


    太後得知了這件事,也頗為自得:“到底是你的親外甥,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我就說他旺你這個舅舅吧,你偏不信。”


    皇帝道:“母後教訓的是,兒子往後自會好好提攜阿遠,榮華富貴和封妻蔭子總是跑不了的。”


    太後搖頭,泛黃的眼睛裏閃過一抹睿智:“母後的意思不是要你提攜他,就憑阿遠的醫術和曉兒丫頭經商的本事,賺的錢恐怕幾輩子都花不完。我是讓你做個承諾,以後不管怎樣,你都要留阿遠一條生路。阿遠是你姐姐唯一的骨血,我不想他……步你姐姐的後塵。”


    皇帝臉色太陽穴猛地一跳,神色陰翳起來:“母後,你是說阿遠這孩子……有反骨?”


    “我相信阿遠這孩子定不會做出忤逆之事,我隻是擔心有人陷害他。皇帝,你是明君,心懷天下,朝堂上那些陰私不用母後說你也知道。但是三人成虎,說的人多了,白的也就變成了黑的。我在一天,那些人尚且不敢輕舉妄動,等我去了,我隻怕阿遠變成砧板上的肉,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皇帝陷入沉思。


    太後的話很有道理。


    自林致遠迴京,確實幫了自己很多,同時也得罪了不少人。


    他捫心自問,給林致遠高官厚祿,說到底是為了利用他,讓他成為他的刀,為他披荊斬棘。


    他是自己的親外甥,自己這樣,的確是太過寡情了。


    “皇帝,還有一件事,阿遠讓我瞞著你,但我還是要說。救治王世子那日,曉兒那丫頭說阿遠身受重傷,讓你召他迴宮,當時王總管說是誤會,阿遠並沒有受傷。後來我才知道其實是阿遠故意瞞著王總管,他那天早上遭人暗算,背上被砍了了兩刀,撐著最後一口氣為王世子診療,差點將自己的小命都給弄丟了。”


    皇帝心頭俱震。


    “母後說的可是真的?”


    “這樣的事怎會騙你,我也是無意間知道的。阿遠這孩子為了大夏的江山舍生忘死,你卻在心裏懷疑他。若讓他知曉,會何等寒心,你可是他親舅舅啊。”


    太後說到動情處,聲淚俱下,皇帝突然道:“母後,兒子以大夏祖先起誓,不論將來林致遠犯下什麽禍事,我都會饒他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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