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洋讓靈乙收了朝天一炷香。
靈乙堪堪放出召喚口訣。
朝天一炷香駭然而唿：“啊呀，這什麽鬼東西？
啊呀呀，啊呀呀……”
“鬼叫什麽？”高洋斥道。
朝天一炷香可是不服輸玩意。
“是你耍鬼，還說本寶寶鬼叫，啊呀呀……啊呀呀……”
叫喚聲中，高洋忽然閉目。
一隻指肚大小古鍾，從眉宇間金紅痕跡裏擠了出來。
古鍾形體極小，卻古意昂然。
淩空一刻，氣勢恢宏，磅礴威壓仿佛天地初開，耀眼天地，鹹伏諸方。
“這什麽玩意？喂喂……小子，你被人賣了……”
未待朝天一炷香說完。
古鍾光芒閃爍。
更大的古鍾虛影乍然而現。
瞬間，鍾體上光束傾下，無與倫比吸力，引著朝天一炷香向古鍾而去。
“啊呀呀……啊呀呀……本寶寶要完了……”
朝天一炷香壓根想不到當世會出現如此至寶。
自己十數萬年修為，遇到古鍾，全無作用，直若蚍蜉撼樹，螳臂當車。
古鍾外體，無數圖紋鐫刻。
鴻蒙初辟，日月同輝，雲遮天庭，先民叩天……
每幅圖紋，古拙晦澀，黯淡無光。
然則，朝天一炷香咻然而入後。先民叩天圖紋，頃刻光澤煥發。
光影投射。
先民叩天的動態畫麵，鮮活出現半空。
無數人中間。
一柱如同擎天華表的朝天香，高逾十丈，外刻雲紋，華麗尊貴。
煙氣嫋嫋，萬民膜拜。
無數人吟誦禱詞，雖不知其意，卻化作金黃色符文。
猶如音符彈奏，曲曲徊徊，絲絲縷縷貫入高洋眉心。
莫名能量進入一刻。
高洋的四肢百骸以及骨節骼肢，驟然發出鍾鳴響聲，沉沉悠悠，如先天道音。
整個身體發出金燦毫光。
仿佛一尊古佛得道證果。
額間。
鍾形紋絡，不斷侵入。
原本高洋就顯威武雄壯，此刻好似成了遠古神隻正在誕生。
古老、亙永、華貴、優雅，無比尊隆……
不可磨滅，難以名狀。異像持續了十幾息。
燦爛漸淡，古鍾斂息，複又變得晦澀，重新迴到高洋泥丸穴竅。
高洋神智蘇醒。
雙目開闔，縷縷金光如同輪輪大日，冉冉升起，又在瞳孔掠過。
他嘴角一翹，暗自得意。
靈乙現身一刻，故意占據高魂海靈台，讓其茫然不知外界。
渾不知太虛神目術心眼，暗蘊眉心。
神智迷茫，心智不失。
靈乙收取朝天一炷香一幕，悉數落於眼內。
今日所現之古鍾雖不知其來曆。但自己偏生有種血脈慫動的莫名熟悉。
好似久遠的自己曾親手撫摸把玩。
記憶裏，如果說今日之古鍾略有蓬頭垢麵，那麽昔日古鍾便是衣冠楚楚，高貴不可侵犯。
難怪靈乙伊始叫做送終係統。原來本體便是一隻古鍾。
他看看自己手臂。
原本皮肉細膩，不亞冰肌玉膚，此刻更是光暈淡淡，道韻遊離，仿似紋理鐫刻皮肌深層。
靈乙吸收朝天一炷香，自己肉軀居然再次得到淬煉。
自從修煉了逐天星辰神體，直道人族肉身強度至斯已盡。
殊不知藝無止境，天外有天。
思忖間，靈乙傳音：“宿主，我已把朝天一炷香收進來了。”
“那我該怎麽與它對話？”
高洋問道。
“簡單，我叫它出來。”
靈乙說完，朝天一炷香聲音傳了出來。
“大少爺，快放本寶寶出去。這裏不好玩，一點也不玩……”
“不許吵。我來問你，遠古戰場怎麽進去。”
“啊？”
朝天一炷香似考慮了一會。
“本寶寶……不說……嗯……能不能談個條件？”
“你說呢？”
他適才入來時，由山壁畫麵得知，但凡靠近萬絕嶺之人均被傳送進了遠古戰場。
心說，遑論遠古戰場，就是上古秘境都危機四伏。
韶華妹妹修為淺弱，進去了豈非有死無生？
“嗚嗚……大少，階下囚也要有人權……本寶寶好歹是人族神物，這點權利該有吧？”
“你試著說下……”高洋無所謂道。
朝天一炷香已然生殺予奪，不懼它獅子大開口。
“本寶寶為你指路，你放我出來，怎麽樣？”
先前高洋說要帶它出去。
它心中譏笑，覺得這人自不量力至極。
但被靈乙收入先民叩天圖後。
猛然驚覺，此刻正是自己天高任鳥飛之時。
當然。
要謀出路，不做牛做馬，還要多忽悠忽悠眼前這個奸滑小子。
“嘿嘿……這個要求不行。把你扔在萬絕嶺，本少可不放心。”
既然朝天一炷香喊他大少爺，高洋索性自稱本少。
感覺頗爽，極具欺弱霸淩快感。
尤其拒絕之後，朝天一炷香嚶嚶嚶，哭了起來。
高洋哈哈大笑。
心說，你雖是人族聖物，關押太久，卻不知人族有句俗話。
老子一拳一個打死嚶嚶怪。
你這麽作，真正合乎我心意。
聞到笑聲，朝天一炷香哭哭啼啼，忿恨無比。
“你……你什麽人啊？本寶寶哭得這麽傷心，你竟笑得出來？實在太欺負人了……”
“你又不是人，談什麽欺負人？”
“你……我……”
一句話，朝天一炷香被懟得憋屈萬分。
這時，靈乙傳音。
“宿主，其實遠古戰場通道，我也能看出來。”
“哦？在哪？”
“就在大坑裏。欲進入，隻須循大坑陣紋，順時針走一圈，便可以了。”
“這麽簡單？”
“嗯。”
“那朝天一炷香怎麽不自己進去？”
“它被逐天帝鎖住身軀，禁錮元魂，想動也動不了。”
“嗬嗬……活該……這麽聒噪，沒被打死，已是人族保佑它了。”
朝天一炷香不知他正和靈乙說話。見其不語，直道正在思慮。
心中得意。
催道：“覺得怎樣，大少爺？要不要放我出去？”
高洋懶得理會，徑自取了坑邊幾株金髓木。
“啊呀，你怎麽拿本寶寶的寶貝，快點放下來。”
“閉嘴，再囉嗦，我讓你說不出話。”
高洋嗬斥。
“哦！不說就不說。”朝天一炷香很委屈。
類似寄人籬下日子，遠古時代曾有過。
如今重溫，起初略有不適。相信不用太久，就會熟稔異常。
按靈乙所說，高洋躍下坑底，踏著繁雜陣紋，走了一圈。
兩儀四象，二十四節氣，八八六十四爻，九宮十五格。
密密麻麻陣紋，如巒重疊，起伏有凹。
當最後踩中一元複始之位，猛然光芒四射，熠熠生輝。
無數光點、光線、光圈……
折射泛濫。
高洋耀得爍目，當即閉眼。
不過眉心太虛神目微微翕開一線，觀察外界動靜。
轟……
景象突變，光線急速掠過。
霎那之間，不知是光移動，還是自身速度逾過了光速。
約莫半刻。
眼前一黑。
巨大失重感傳遞全身。
雙足終於踩到實地。
睜眼一看，瞠目結舌。
……
白吟袂擒住王思春、孟韶華，便讓周勝、庾澄看護。
周勝被石劍魔君斷了一臂，實力大損，心裏對魔相門上下憤恨至極。
瞧見孟韶華麵容陋醜，心下厭惡。
揶揄道：“看見你時，從來都是麵紗遮顏……
直道生得美如天仙，怕人生嫉。
誰知竟是這般醜陋……嗬嗬……”
說話間，他伸手在孟韶華臉頰處掐了一下。
好歹宗師，固然孟韶華麵具天工極致。若不細察，決不虞教人發現。
親手觸及，自是感覺不同。
再注目審視，驀覺大大不對。
麵具膚色與孟韶華頸間相若，終究逃不了宗師意念仔。
眼見周勝為老不羞戲弄人家小姑娘，誠然醜了點，卻沒得讓人看笑話。
周遭正道宗門與大乾世家弟子均看向這裏。
庾澄道：“周老兄，莫要戲謔了，法王尚在與人對戰。咱們小心看顧著。”
周勝哈哈笑道：“庾老弟，為兄，變個戲法給你瞧瞧，如何？”
庾澄錯愕，不知周勝又要出什麽幺蛾子？
心下戒備起來。
不待他迴答，周勝直接伸手在孟韶華臉上一抹。
庾澄不忍卒視。
暗道，你個老不羞，小姑娘這麽醜，你也看得中，當真……當真……
當真什麽，尚未想起。
卻見周勝之手恍若創世之掌。
原先孟韶華醜得讓人反胃。
陡然膚如凝脂，雙瞳剪水，朱唇皓齒，眉目如畫。
簡直貌美傾城，國色天香。
此般佳人絕代，虞澄自問一輩子都沒見過。
饒是意誌堅定，也不禁引得心旌搖曳。
周勝也是如此。
他估計到孟韶華絕對是一位大美人，卻也不曾想到如此美貌不可方物，世間罕有。
呆呆怔怔，握著那方麵具，話也不講。
孟韶華曉事以來，便即妍容遮蓋。
除了高洋麵前露過真顏，縱是父親當麵，也是一貫如此。
眾目睽睽，陡然無遮無掩，心裏好不習慣，更有股子委屈。
若非記著自己是魔相聖女，切不可敵人麵前軟弱，或許已然珠淚漣漣，梨花帶雨。
堅強固可假扮，骨子裏黯然神傷終究掩藏不住。
再配上震撼人世的絕代美貌，更見猶憐，讓人不由心生愛惜。
在場眾人原就不時目光斜乜。
驀見孟韶華倏現絕代風華，宗師級強者略可，畢竟七魄淬煉，意誌難移。
年青人，尤其是男子無不色授魂與，如癡如醉。
但覺夢中所思所覺，今日居然親眼得見，著實讓人神魂顛倒，時空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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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皮肉細膩，不亞冰肌玉膚，此刻更是光暈淡淡，道韻遊離，仿似紋理鐫刻皮肌深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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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靈乙傳音。
“宿主，其實遠古戰場通道，我也能看出來。”
“哦？在哪？”
“就在大坑裏。欲進入，隻須循大坑陣紋，順時針走一圈，便可以了。”
“這麽簡單？”
“嗯。”
“那朝天一炷香怎麽不自己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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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活該……這麽聒噪，沒被打死，已是人族保佑它了。”
朝天一炷香不知他正和靈乙說話。見其不語，直道正在思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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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你怎麽拿本寶寶的寶貝，快點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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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周勝為老不羞戲弄人家小姑娘，誠然醜了點，卻沒得讓人看笑話。
周遭正道宗門與大乾世家弟子均看向這裏。
庾澄道：“周老兄，莫要戲謔了，法王尚在與人對戰。咱們小心看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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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澄錯愕，不知周勝又要出什麽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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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澄不忍卒視。
暗道，你個老不羞，小姑娘這麽醜，你也看得中，當真……當真……
當真什麽，尚未想起。
卻見周勝之手恍若創世之掌。
原先孟韶華醜得讓人反胃。
陡然膚如凝脂，雙瞳剪水，朱唇皓齒，眉目如畫。
簡直貌美傾城，國色天香。
此般佳人絕代，虞澄自問一輩子都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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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勝也是如此。
他估計到孟韶華絕對是一位大美人，卻也不曾想到如此美貌不可方物，世間罕有。
呆呆怔怔，握著那方麵具，話也不講。
孟韶華曉事以來，便即妍容遮蓋。
除了高洋麵前露過真顏，縱是父親當麵，也是一貫如此。
眾目睽睽，陡然無遮無掩，心裏好不習慣，更有股子委屈。
若非記著自己是魔相聖女，切不可敵人麵前軟弱，或許已然珠淚漣漣，梨花帶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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