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30日,我提前迴到y市為第二天金石印璽的婚禮做準備。作為兼任婚禮知客的伴娘,整整一天都在對著密密麻麻的清單核實各項東西以及盯著婚禮彩排中度過。晚上八點多收到醫生的短信:“已安全到達。”

    我抱了抱印璽:“好好睡個美容覺。”便告辭迴家。

    娘親來開門,低聲告訴我:“說是不餓,就喝了杯豆漿。”

    “大概累了吧。”我輕輕推開房間門,醫生半靠在床上,閉著眼睛。

    我躡手躡腳走過去,蹲下/身看他。

    記得小時候,外婆從朋友家抱迴來一隻小貓,通體純黑,還沒斷奶,眼睛半睜不睜。我每天吃完早飯就坐在它旁邊捏著滴管喂它牛奶,喂完就看,一眨眼就看到了吃午飯的點,吃完午飯繼續看,一眨眼就看到了吃晚飯,時間真跟流水一樣。

    愛因斯坦同誌告訴我們,和喜愛的人在一起,度日如秒。

    我和顧魏,就這麽互相看著看著,兩年轉眼就過去了。

    聽著他均勻的唿吸,我拿手指尖撥撥他的眼睫毛,心裏柔軟得一塌糊塗。

    顧魏睜開眼睛,慢慢眨了眨。

    我摸摸他臉:“餓不餓?”

    顧魏搖搖頭,伸手撥過床頭櫃上的液晶鍾,九點半。慢慢坐起來,然後:“啊,客房……”

    我看著他撇撇嘴角,拿著睡衣去洗澡,心裏沒來由地想笑,起身去廚房給他打了杯米糊。

    顧魏洗完澡,乖乖喝了米糊,然後亦步亦趨地黏在我身後,我擦桌子,他跟著,洗碗,他跟著,收豆漿機,繼續跟著。

    我忍不住破功,笑出來,牽了他的手拽進臥室。經過客廳的時候,淡定地無視了林老師睜圓的眼睛。

    十點半,房間門被敲了三下,林老師探進來半個身子。彼時,顧魏躺在床上,靠著床頭翻雜誌,我坐在桌前,敷著麵膜和小草qq,兩個人一齊抬頭看他。

    “嗯——”林老師看著眼前無比純良的畫麵,“我們先睡了。你們也早點休息。”

    我和顧魏:“晚安?”

    林老師:“晚安……”默默退了出去。

    新人在婚禮那幾天往往是忙得腳打後腦勺的,有哪個新娘能奢望婚禮當天還能睡懶覺的?

    印璽說,我能。

    化妝師都到了,她活生生睡到快9點,才被金石給拎起來。(他們兩家住對門

    )

    我在堆滿婚紗禮服的房間裏看著她慢條斯理地喝牛奶敷麵膜,深深覺得這樣悠哉的新娘真的是世間少有。

    中午,金媽媽印媽媽下了一大鍋餃子and一大鍋圓宵,寓意團圓美滿。(三三:是相當混搭好不好!)

    顧魏比我辛苦。吃完飯我坐在房間裏化妝換衣服的時候,他被抓差去車站接人。

    晚上六點零六分,開席。

    金石親自操刀,做了一部sh小短片開場,他和印璽的20年。簡單黑白的筆調,最後那句“我們的一輩子,才剛剛開始。”騙哭了現場無數女同胞,包括新娘本人,她顯然沒預料到當晚的surprise會來得這麽快。

    我們在台下拚命尖叫,於是我們的“悠哉女王”不悠哉了——金石呈現的婚禮與她之前彩排的婚禮,相差太多了。前半場婚禮她的表情除了意外,就是意外。交換戒指之前,她下來換衣服,一進更衣室就掐住我腰側:“你個叛徒!”

    我被她撓得直笑:“有驚喜,才有幸福麽。”

    交換完戒指,定情之吻結束,台下眾人起哄丟捧花。

    一**未婚男女青年齊齊站成一排。

    印璽拿過司儀的話筒:“我有個附加要求,接到捧花的,一年之內,必!婚!”

    然後在眾人的起哄聲中,捧花直直地奔著我而來,與此同時,以我為圓心,兩個人為半徑範圍內的人,往旁邊退成一個圈擋住搶捧花的人。

    我下意識地伸手一接,火紅的玫瑰花球就落在了我的胳膊彎裏。

    我看向周圍退開的人,三三,印璽表哥,印璽堂妹……不帶這樣作弊的>_<!!

    下意識地尋找醫生,卻發現他在遠處笑得白牙閃閃。

    婚禮下半場,走到哪裏,都有認識的人調侃我:“林之校,一年必婚的啊。”顧魏那桌,更是有人直接跟林老師打聽:“什麽時候喝你家的喜酒?”

    真真是萬般羞澀啊。

    晚上,父母先迴,我安排完賓客和顧魏一起迴家,手上抱著火紅的花球。

    顧魏突然冒了一句:“結婚的時候用白色的捧花吧,你拿白色的比較好看。”

    我覺得自己的臉快和手裏的花一個顏色了。

    第二天上午,門鈴響。

    我一打開門,就差點被表哥那一口可以做廣告的牙齒閃瞎。

    “嗨,好久不見,聽說見你都得預約了。”

    “嘿嘿~丫頭,我聽說你找了個醫生。”表哥伸過手來把我的頭發迅速地揉成雞窩。

    “你們醫生是不是一天不用手破壞點事物就難受?=_=”

    表哥清清嗓子:“我這雙手可是製造生——”看到了從我房間出來的顧魏,愣住。

    然後——眼睛瞪大,大步走了過去——

    “拐人拐到我們家來了?!”

    其實,有顧魏和肖仲義居然是遠房親戚這種巧合在前,我本來不該對“表哥和顧魏認識”這件事如此驚訝,但是他們兩個既不握手寒暄也不罵架互毆隻是默然對望的狀態,讓我淩亂地產生“不會他們倆之前有什麽吧?”的想法……

    我走過去:“認識?”

    表哥把麵無表情的顧魏從頭到尾掃描完一遍:“一起踢過兩次球。”

    你們倆差了一屆,學校隔了半個城市居然還能踢到一起,x市真是開放的國際化大都市……

    我不知道他們交流溝通了什麽,等我洗了盤水果迴客廳的時候,兩人已經相談甚歡,一副熟絡的樣子了。

    趁顧魏去陽台接電話,我八卦地問表哥:“顧魏——大學的時候——”

    表哥剝著桔子:“哦,球踢得不錯,過人技術挺好。”

    我真想說,你這人怎麽這麽不會聊天呢?!

    送走表哥,我踮腳把顧魏脖子一勾,惡狠狠地說:“老實交代!你們倆有什麽不可告人的貓膩?!”

    正在逼供,我爸進客廳。

    “林之校,不要欺負顧魏。”

    然後我媽跟著進來。

    “林之校,不要欺負顧魏。”

    醫生笑眯眯:“你不要欺負我。”

    我:“嘖,我難得耍流氓……”

    後來,我得知事情始末。

    兩個醫學院友誼賽,表哥他們拉拉隊某隊員看上顧魏了,要顧魏的號碼,表哥幫忙打聽了。

    於是,顧魏覺得表哥像媽媽桑,表哥覺得顧魏是**。

    我想起社會學學老師的一句話:“誤會,都是由溝通不善引起的。”

    —————————————————我是審閱分割線——————————————————

    醫生:說是通過6個人就可以認識世界上的

    任何一個人。

    (你去認識一下奧巴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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