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在一個地方待的時候長短不代表你就是這的人,就像我曾經在一個城市裏待了近十年卻始終不會說那裏的話,隻要一開口就有濃重的鄉音,同事們都笑著我說是外地人。

    在血日教這些年以來,他人不說我也從不刻意去打聽有關於這個世界裏的一切東西,我怕知道的越多越詳細就覺得過去的生活越是虛無飄渺,感覺真的像一場夢,夢醒了現代的一切都消失了,抓也抓不住,一種無力的奈何感。

    這些日子來道聽途說的故事也不絕於耳,我大致明白了這個神奇的世界到底有多神奇。我現在所處的地方是江湖,沒有皇帝沒有官員,完全超脫於朝堂裏的一個武林世界。據聞江湖城以南有條河叫朝江,此江把朝廷與江湖一分為二,江的另一邊是朝國。至少我在曆史中沒有聽過這個名字,或者是我學曆太低,見識不夠,那有皇帝有使臣有戰爭。而江的這邊就是武林的世界,在這裏殺人不需要坐牢,隻屬於江湖仇殺,你看多神奇的一世界,像在說大話講故事一般,有時候覺得自己的一生就足夠寫成一本書了。

    江上有座橋,是江湖與朝堂之間的生意往來,去了橋這端你就是平民百姓,來這橋這端你就是屬於江湖人,俗話有句話是:“一入江湖門,終生江湖人;一成江湖人,終生江湖味”。除去江湖城閑人莊以及朝國的萬三千以外,都不受這句話縛束,至於這閑人莊與萬三千講起來又是另外一個傳奇故事。話來話長,今天主題也不對我就不浪費膠卷跳過此段且聽下迴分解。

    漫漫旅途中除了層出不窮的打劫強盜以外,實在沒有什麽好玩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一個兩個還是成群結隊的總是會出現在不同的山林腰道。見過最可笑的一對兄弟強盜,他們長的一個又高又瘦,一個又矮又胖,胖的那個操著一把大刀揮舞著,瘦的那個則到處閃躲,嘴上不忘念叨著一腔外地口音。我看著他們滑稽的表演真怕胖子一不小心先把他的同伴給砍了,當然不管他們的過程是怎麽樣結局都一樣,皆是被我和影子脫光了剩下內褲吊起來。

    那天當我們又打發了一幫山賊時還來不及把他們吊起來時後麵就來了一輛馬車被我們擋住去路。

    “發生什麽事了?”馬車裏傳出一道稚嫩的聲音。

    趕車的司機籲了籲馬,迴頭對著車廂裏的人說道:“公子,好像是兩強盜在打劫。”

    那聲音不輕自然傳進了我的耳朵裏,我傻了眼轉了半天腦子,看那趕車的小哥目不轉睛的盯著我瞧,敢情是把我和影子當作強盜了?我玩心一起撿起散落在一旁的刀,學著那些打劫人的語氣有模有樣的擺起架子:“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要敢說個不字,管殺不管埋。”

    “我們隻是路過的文人,身無長物不知兄弟想劫些什麽?”話說著有人打起了簾子,這聲音從車廂內傳出,卻不似剛剛稚嫩的聲音。可以肯定不是同一人,應該就是剛剛趕車的小哥口中的公子吧。

    我順著卷起的簾子意外的看到一張更加意外的臉龐,原因是我縱橫‘花’場數十年,見過的帥哥也算是不少,卻沒有一人能及得上眼前的這位翩翩佳人。隻是感覺他身上的氣場太低,太過清冷,不似我身邊的影子那般溫暖照人。

    “劫……劫……劫……色。”我望著那張出塵的容顏結結巴巴的說不出完整的話,實在是丟臉丟大了。

    車內的公子聽了我的話並無任何不悅的跡象,他身邊的小童子卻是先聲奪人的質問我的出言不敬:“混帳,哪來的小子竟敢出言不遜,汙辱我家公子,也不看看來人是誰。”

    我瞪大了雙眼,他是稱我做小子嗎?難得有遇到如此有眼光的人,若不是場合不對我肯定直接衝上前去握爪。

    “無妨,我看二位的身著打扮不像是強盜,應該是誤會一場。”年輕公子打開折扇環顧了下四周的情況立即斷定:“想必二位就是傳聞中的金銀雙麵紅衣俠侶了。”

    我聽聞立即看向影子,不知何時我竟已經和影子出名成為江湖的有名有號的大人物了,實在是……實在是有點太出人意外了吧:“公子,您是不是誤會了,我們兩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是你口中的那上什麽……什麽俠侶呢?”

    “是金銀雙麵紅衣。”影子補充道。

    “應該錯不了,近段時間江湖出現二個身著大紅衣袍,臉帶神秘金銀麵具,專門對附近的山賊強盜下手,我看二位的……。”白衣公子陳述道。

    “哈哈公子過獎了,我倆隻是每次出門不知為何總是容易招惹那些山賊強盜下手,為了周圍的治安著想所以就出手教訓了幾下,沒想到這個小小的舉動居然會出名,實在是太令人意外了。”第一次入江湖就遇到這樣的事,還一不小心就出名了還被認出來,總感覺特別的不好意思,也不是我謙虛,此時此刻突然有種感覺自己是個做好事不留名卻走在大街上不小心被認出的活雷鋒,這個江湖未免也太好玩了。

    “姑娘不必過謙,今日我有要事在身不必多做逗留,不知二位可否行個方便讓條路先讓我們先過去,他日有緣我再與二位詳聊。”少年公子收了折扇向我們頷了頷首。

    他人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我也不好意思再玩這個打劫遊戲,遂令影子將馬車牽到另一邊讓出一條道子讓他們過去,那位少年公子對我微微點頭說了聲謝字便放下門簾絕塵而去不做任何留戀。我摸了嘴角確定剛剛並無流下什麽口水類似的髒物也放下了心,隻是心下不免感到有幾份遺憾,此等美男怎麽就沒被萬飛豔給發現呢。我拍拍腦門,糊塗自己剛剛怎麽不問下對方的名字也好將來見著萬飛豔好讓她下手抓到血日教圈養圈養,也好讓我順道養養眼,豈不快哉。

    望著揚塵而去的馬車,我撫撫自個的衣襟來迴打量,沒想到我這個跑江湖打醬油的路人甲居然也有出名的一刻,金銀的麵具,誇張的大紅衣衫,專門對付山賊強盜。我粗略的分析了下唯一能讓我出名的原因,大概是由於我的行事風格太過誇張,把所有強盜都脫光了示眾並不是所有人都有膽量做出來的。

    參天的大樹沙沙搖曳,輕風拂過我的袖子,如果不是我和影子的衣服顏色偏暗,如果我也換上一款女式紅衫……真的會有一種錯覺我和影子皆是剛從禮堂跑出來新郞和新娘,場麵相當怪異,不知除了我們武林還有誰敢穿如此高調的紅衣。

    溜上馬車我也與影子飛快的離開了這個事非之地,望著躺在地上橫七豎八的山賊卻失去了將他們老規矩處理的興趣,偶爾一次的高抬貴手也未嚐不可。

    馬車嗒嗒嗒的進城,經過多日的長途奔波我感覺自己的骨頭全都散架了,每天鑽在車廂裏除了吃就是睡。進入小鎮後我看到影子下車去附近打聽,這越遠離血日教語言越是不通,影子迴來後我就開始抱怨。

    “你說這樣指指點點的交談累不?”我指手畫腳的揮舞著,發覺這個沒有統一語言的國度出行一次是多麽崩潰的一件事。

    “不是還有共同文字嗎。”影子解釋。

    “既然這裏都已經統一文字了為什麽不把語言也統一下呢?你看這個城到另一個城的方言完全不同,相鄰兩個鎮的語言到還有幾分相通,我看你剛剛溝通的真累哦。”

    影子跳上車緊了緊韁繩,背對著我慢悠悠的說:“這些話和我說有什麽用,這麽偉大的建議你應該找閑人莊的一笑公子談談,他管這事。”

    “他是這裏的皇帝?”

    “差不多吧,雖然他不是皇帝,但這些政策的維護創新之類的都歸他管。”

    “閑人莊,又是閑人莊,一路上怎麽到處聽到這名字,還有那個什麽一笑公子,真有那麽神?”我苦惱的抓抓滿頭青絲,有個問題一直困擾著我很多年,當初秦始皇統一六國的時候好像也隻是統一了文字卻沒有統一語言吧?像中國普遍有粵語、閩南語、北京話(也就是普通話),但除了這些其實每個城市都有每個城市的語言,我無法想象沒有推廣普通話之前的人們是如果進行溝通的。難道就如我剛剛見影子和人家邊說邊筆劃,像是個打啞語的選手,真正是痛苦哦。

    “是不是真的有那麽神我也不知道,反正當初我來血日教之前他就已經在江湖立足,接任公子名號。因為他不苟顏笑,所以得了一笑公子之稱,所謂千金難買閑人笑。”

    影子駕著馬車悠哉悠哉晃在大街上,來來往往的各色擺主小販高聲不絕與耳,視力良好的我居然看見一家酒樓的招牌前印了一個血紅太陽……別人不知道,我可知道這個記號正是我們血日教的標誌。曾經為了教旗一事我和教主大幹了一場,結果仍是無法讓教主改變初衷,讓小日本的旗子成為我偉大血日教的旗幟。按教主的說法血日教就應該是一個血紅的太陽,也隻有亮白亮白的底色方能突顯出血日的耀眼。

    因此每每看到這個旗幟必定要頭痛幾迴,一度懷疑若幹年後這個大陸上出現一個叫小日本的國家是不是就是由我們血日教所演變過來的……思來想去總有一日我必要在他成為中國恥辱之前毀掉,將這個可能性給扼殺在搖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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