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迴 看重才幹挽留舊夥計 心儀宏闊接盤大宅院(中)


    邢安倒是快手,不多久就在運河碼頭找到一間大鋪麵,也是兩層磚瓦房子,一樓是鋪子,二樓住人,靠近碼頭,人流稠密,周遭都是酒店、客棧和各色售賣鋪子。這鋪子原先是開雜貨鋪的,不知為何不做退租了,邢安一問房東,每月房租要十兩銀子,隻是覺得房租有些貴。


    邢安向盧嘉瑞稟報了,盧嘉瑞跟著跑過去,看看房子,就決定租下來了。盧嘉瑞對邢安說道:


    “房租貴有貴的道理,做買賣的不必拘泥於房租貴賤。房租貴的地方人氣旺,東西好賣出去,夥計有活幹,錢自然賺得迴來。相反,有的地方房租便宜,人煙稀少,貨物賣不出去,夥計都空閑,那便宜的房租都要倒貼了出去,夥計的工錢也賺不迴來,要來何用?你看這鋪子,位置極好,在運河碼頭鬧市中心,又靠近碼頭,船上往來商賈都經過,後邊又是大片街坊住家,今後買賣一定會暢旺的!”


    “還是少爺慧眼高見,那就租下,小可即可將安順藥鋪那些藥材和器具什麽的搬來,就可以開張了。”邢安迴答道。


    “好的,以後你就是這間藥鋪的掌櫃了,住就住在這邊,我三五日過來一趟對賬收錢,好好幹,我不會虧待你的。”盧嘉瑞說道。


    “少爺放心,小可明白。”邢安說道。


    “你在這邊招兩個夥計幫手,要是沒住處的就都一同住在樓上。”盧嘉瑞說道。


    “這藥鋪要起個什麽名號麽?”邢安問道。


    “就叫‘瑞安大藥鋪運河碼頭分號’好了。到時我會叫銅鑼街上寫字鋪的卓老先生寫好字,讓人刻好在木板上,開張那日前拿來掛上。我家幾家鋪子的招牌都是請卓老先生寫的,字寫得好,也好保持字體一致,便於別人辨認。”盧嘉瑞說道。


    “好,這樣人客一看見這‘瑞’字號,看見這字,就知道是少爺的鋪子了。”邢安說道。


    “這邊分號要開得跟本鋪一樣,薑糖水和涼茶不能少,鋪裏的布置也要一樣,買賣手法都要跟聊城裏的本鋪保持一致,本鋪有什麽買賣手法的變化我會及時告知你的。至於坐堂郎中,一時找不著的話,先把位置留著,開業之後慢慢尋也使得。坐堂郎中一定要想法找來,這是我家藥鋪與別家不同之處。最好找到就住在運河碼頭這邊的郎中,方便些。”盧嘉瑞交代道,他就喜歡把自己的想法說明白,讓人做起來不要出什麽差池。


    “知道了,少爺!”邢安迴答道。


    “還有,現如今聊城就我家名號藥鋪了,藥價不能再像從前那般低。你開出分號之後,就將藥價提高三成,以後每三個月再提高一成,直到價錢高出開始降藥價前三成為止。其它兩間鋪子我會跟他們說的。”盧嘉瑞這迴開始想到原來的藥價降得太低,如今成了獨家買賣,要開始提價了。


    “好的,少爺!我這新鋪子是沒有關係,隻是老鋪子那邊一下子提三成的價錢會不會太多了?”邢安疑問道。


    “這個影響不大的,三成看起來多,對每一副抓的藥來說卻也並不那麽起眼。如今的藥價也是太低了,不是那幾家都開不下去了嗎?況且,聊城就我家名號藥鋪了,生病抓藥不到這裏來也沒別的地方好去啊!價錢變化,抓藥的人也沒地方比較,就無所謂高低了。前邊辛苦操心栽種,如今該要開始慢慢摘桃子了!”盧嘉瑞說話中帶著一絲狡黠的笑意。


    當下,邢安就找來鋪房東家,寫了契書,翌日拿銀子來兌付了,收過來鋪房,邢安就可以開始修整布置開張了。


    盧嘉瑞簽字畫押了租房契書,就和邢安迴城裏。邢安在鋪裏跟文瀚交接鋪子各項買賣事情,盧嘉瑞上樓去。


    三娘過來說話道:


    “瑞兒,怎麽將邢安派去運河碼頭那邊,在這裏不是做得挺好的嗎?既然那邊是新鋪,就讓你留下來的安順藥鋪那個主管叫文瀚什麽的,去運河碼頭開鋪,不就行了嗎?”


    “娘親您有所不知,孩兒知道,這文瀚雖是個做買賣的好手,但孩兒對他不甚了解,又是外地人,且獨身一人,四海為家,放在本鋪,孩兒多在這裏出入,可以說就在眼皮底下,有事可以看一看些。而那邢安是故舊之人,孩兒比較熟悉,老實本分,又會做買賣,而且他是聊城本地人,讓他去運河碼頭開新鋪,甚為便當。”盧嘉瑞說道。


    “好吧,為娘不過問問,並不是說你做得不對。那你說要將安順藥鋪改為綢布莊,什麽時候可以開出綢布莊來呢?為娘可要先捧場,要一塊絲綢來裁身衣服,等明年開春後穿呢!”三娘又問道。


    “哦,娘親著急穿新衣裳啦?早說啊,就算不開這鋪子,孩兒也當買來上好的絲綢,給娘親做身好衣裳,來孝敬娘親的嘛!”盧嘉瑞笑著說道。


    “那可不一樣,在自家的綢布莊買料做衣裳,穿著更開心!”三娘也笑了。


    “哈哈哈!娘親真會說話。孩兒想,綢布莊等到開春之後再開,如今一來還沒找到合適的人來管這買賣,二來貨源渠道、買賣手法還得看看,琢磨琢磨!還沒想明白弄清楚,倉促開張,反致不美!”盧嘉瑞說道。


    “哦,瑞兒說得也有道理,你就這麽辦好了。你還得記住,年節過後就得要張羅操辦迎親的事了。”三娘總是掛心盧嘉瑞娶媳婦之事。


    “孩兒知道,年節前把運河分號開好,過了年節就張羅迎親之事。”盧嘉瑞應道。


    “瑞兒前時說的買宅院的事,如今如何了?”三娘又問道,這會三娘倒把盧嘉瑞所說要買宅院的事當成一件心頭大事來記掛,也想著能將兒媳婦風風光光地迎娶進自家宅院中來。


    “正在四處打探物色,一定盡快辦成,庶幾不耽誤迎娶成婚大事。”盧嘉瑞說道。


    “瑞兒知道就好。”說起來,三娘對自己兒子還是很放心的。


    這時,樓下鋪子夥計逢誌跑上樓,向盧嘉瑞說道:


    “少爺,占爺來了,說有事要見少爺!”


    “是嗎?什麽時候管占宣立叫占爺了?”盧嘉瑞一聽,有些奇怪的問逢誌道。


    “是文主管說的,文主管說占先生是少爺做買賣的夥伴,在聊城縣城多少有些頭麵,俺們這些小輩應唿他占爺才妥當。” 逢誌迴答道。


    “對了,逢誌,你迴去跟眾夥計們說了,就說是我說的,開春之後少爺就要迎親成婚了,如今開始你等該喚少爺為老爺了!”三娘對逢誌說道。


    “嗯,那唿娘親就該唿為太夫人了!”盧嘉瑞望望三娘,說道。


    “是,太夫人,老爺!”逢誌口嘴伶俐,立馬就改口應道。


    “逢誌,你先下去,我馬上下去。”盧嘉瑞說道,就跟著下樓。


    “大哥,聽說你要購置宅院,恰巧我聽得有一座頂好的宅院要出讓,特來報知大哥。”盧嘉瑞方下樓,占宣立便過來作揖,說道。


    “逢誌,給占爺斟盞茶!宣立,你說說看,是哪一家,什麽樣的宅院。”盧嘉瑞將占宣立讓進掌櫃間,坐到客座上,叫上茶,說道。


    “說出來保證大哥喜歡!那宅院端的是規製宏大,應該是全聊城縣城內最大最好的宅院了。宅院占地怕有七八十畝,裏麵有個偌大的花園,房屋有七進,廳房閣樓廂舍甚多,排布得錯落有致,築造精工,是難得的好宅院!”占宣立說道,故意停一停,喝口茶。


    “哪家宅院啊,你別轉彎子了,我家到聊城也有些年頭了,怎麽都不知道呢?”盧嘉瑞著急地問道。


    “嘿,大哥怎麽清楚得了呢?你可知那是誰家的宅院?等閑人如何進得去?這家人平時一向低調不張揚,極少與外人來往,門額上又沒題寫名號,平常人一般都不知道那宅院是誰家的。我也是那家人有一次辦宴席,請去做司禮幫工才知道這裏邊乾坤。”占宣立似又得意又神秘地說道。


    “你就趕緊說是哪一家宅院好了。”盧嘉瑞聽著都著急。


    “我告訴大哥,那是王皇後二叔家宅院!前年王皇後殯天,他家族就漸漸的失勢,老頭子知道避忌,更加不敢張揚,便將各處田宅房產都賣了,也要將聊城這偌大的宅院賣了,迴到德州老家鄉間隱居去。王皇後的父親前曾任德州刺史,那邊有些產業,族人都搬過去聚居了,這二叔子也要搬過去。其實,家都已經搬走了,就留著個管事的在這裏守著,賣了宅院就都迴去了。”占宣立又說道。


    “到底是哪一家宅院啊?”盧嘉瑞耐不住,又急切地追問道。


    “好吧,我來告訴大哥。”占宣立側身靠近盧嘉瑞,對著盧嘉瑞耳朵低聲說道,“就是安正大街縣府衙門前右邊不遠,大約三四百步的那個宅院,平時時常關著大門,人都不知道裏麵啥個樣子。”


    “哦,我知道了,是那家!宣立,你是怎麽知道人家要賣的?”盧嘉瑞問道。


    “我和那留守管事的有些相熟,昨日在街上偶然碰見談及,就知道了。”占宣立說道。


    “好不好咱們兩個如今就過去看看?”盧嘉瑞急忙問道。


    “我過來正好是此意,咱們一起就去看看。隻是如若做成了,大哥別忘了打賞小弟幾個辛苦跑腿錢!”占宣立歡快地說道。


    “看你說的,給我做事,哪一次少得了你的好處?”盧嘉瑞笑著責問道。(本迴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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