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這情狀之下，連意尚且還能壓住自己的氣。
卻見那孟婆還不見好就收，見連意沒吭聲，居然更加的眉飛色舞起來：
“哦，對了，我聽說你幾十年前偷偷來幽冥界偷了菩提果，你也得給菩提磕三個頭賠不是才是。”
“啪！”連意腦海中名為理智的弦斷了！
……
半個時辰後，轉輪王和連意並肩而行，兩人都走的飛快。
嚴格說起來，是連意走的飛快，轉輪王隻是被動的跟著。
尤其，轉輪王一向貴氣冷漠的臉上這會子少了威嚴，滿滿的愁眉苦臉。
旁邊的好友已經炸毛了，他能說什麽。
連意看到轉輪王那一副小媳婦的樣子又氣又有些愧疚。
她一理虧一生氣就容易喋喋不休，這一路上她就沒停過：
“……你……你你，明明是我和她們打的架，為啥又是你去道歉啊。”
“再說，錯怎麽就在我們了，明明是她們！”
“那個孟婆，我還嫌自己打的太輕了，這一次隻是把她打得鼻青臉腫而已，我還沒再把她揍暈過去。”
“你說說，她說的是人話嗎？”
“啊？我看她就是嫉妒，深深的嫉妒。”
“我就喜歡有靈石砸她，怎麽著啊？我有靈石她沒有，我這就是臭錢了？”
“居然還要我給她跪地磕頭？憑什麽？我跟她可是同階修士！”
“提出這種無理要求我已經忍無可忍了！”
“還要我給菩提樹妖磕頭？”
“我難道是去菩提樹妖那兒偷的那些菩提果嗎？那明明是……我憑本事從秦廣王那裏拿來的，簡直是得寸進尺。”
“怪不得我把她打的滿地找牙。”
轉輪王在一旁唯唯諾諾，連意念叨，他就是點頭搖頭點頭搖頭……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連意：“……不是，你幹什麽要答應她，把你去佛陀靈骨處修行的機會分給她十年啊！”
“不僅是她，還有菩提樹妖，你為啥也要分給它十年！”
連意快要氣死了，憑什麽她惹出來的事，讓轉輪王給自己收拾爛攤子。
那佛陀靈骨，就是上一迴連意來的時候，橫空出世的那一個。
當年那個七星鎖陣還是連意解的。
轉輪王統共就隻有五十年在佛陀靈骨處修煉的機會。
今天為了她，硬生生拋出去二十年！
想到那兩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連意恨不得把她們打死。
“咱們肯定被騙了，她們就是故意的，故意激怒我，目的就是得到在佛陀靈骨處修煉的機會。”
要知道，佛陀靈骨對鬼修是多麽大的吸引力。
不僅是對於鬼修，對於那本就是佛門之樹的菩提樹，那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絕世至寶。
否則，那孟婆怎麽就順勢直接提出了這個要求。
她看她一點事都沒有，活蹦亂跳，有勁的很。
不爽，很不爽，想不到她有一日也會變成人家提要求的椽子。
真沒想到，一向自詡隻有自己騙別人的份，別人騙不到自己的她，居然也有這麽一天。
如今想來，從頭到尾，那孟婆就是為了激怒她的。
因為她知道，轉輪王勢必會幫她出頭，就和幾百年前一樣。
轉輪王看著連意宛若炸毛的獅子，氣吞山河，一如既往的包容。
他知道，其實連意說到底是為了他抱不平。
對他有愧疚之心。
不過，那佛陀靈骨，對他來說已經不算什麽了。
說實在的，便是上一迴連意和他一起盜了秦廣王那守財奴的私庫後，光是那些寶貝加起來對於轉輪王本身的修行已經綽綽有餘了。
如今，他的修為已臻圓滿。
之所以不籌謀飛升之事，轉輪王有自己的堅持和理由。
他們十大閻羅雖然遊離於仙界之外，但對於仙界之事還是有所耳聞的。
他原本就嗤之以鼻，厭惡至極，後來和連意成為至交之後，他自然是站在連意這邊的。
如今，連意投生歸來，他早就打定了主意，和連意一道。
連意飛升，他便一起飛升，免得仙界那些亂七八糟的魔物趁著連意勢單力薄，欺負她。
連意不飛升，他也不去。
那佛陀靈骨，便是他有機會用，他也不敢用，畢竟如今他的修為已經到了臨界飛升的邊緣了。
“我知道孟婆和菩提抱的什麽心思。”轉輪王看連意氣的要死，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連意。
甚至他比連意的後知後覺知道的早。
說到底，孟婆和菩提樹妖也是為了修煉用了一點激將法和小手段。
轉輪王倒是無所謂。
孟婆和菩提樹妖用的是陽謀，他要是不接招，那這事也就過去了。
他之所以接招，一則，這些年，孟婆對他這個長官其實很是忠心，雖然脾氣是爆了點，但轉輪王對她也挺看重的。
其實，連意來之前，孟婆已經數次在他跟前欲言又止，話題也總是繞著佛陀靈骨打轉，其對佛陀靈骨的企圖心，當真從未掩飾過。
二則，孟婆和菩提樹妖關係一直很好，這事他知曉，但今天孟婆為自己討得好處的過程之中，不忘提菩提樹妖討要。
菩提樹妖也知機，一直維護孟婆。
這些讓轉輪王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他和連意。
這世上，純粹的友誼不多，該是倍加珍惜的。
三則，自然是為了連意。不管如何，當年連意打昏孟婆一事，自然是連意理虧。
孟婆對這事耿耿於懷了很多年。
他這次送了孟婆十年和佛陀靈骨一同修煉的機會，她是個知機的，必是不計前嫌了。
沒看見這次最後被連意又打的鼻青臉腫了，她還眉開眼笑，似乎一點芥蒂都沒有了。
轉輪王心中門兒清，不過個中細節他自然不會跟連意細說。
豈料，“你知道你不告訴我？你居然和孟婆以及那個菩提樹妖成了一夥的了？！”
連意簡直不敢置信。
轉輪王一愣，忙不迭的擺手，他算是看出來了，連意這會子跟炮竹差不多，這會子自己多說多錯。
“沒有沒有，實際上，那佛陀靈骨我其實也用不上啊！”
“我如今修為已臻圓滿，飛升塔失蹤，便是飛升塔在，仙界動蕩，我暫時也沒有去趟那渾水的意思。”
他隱去要陪著連意一起飛升的話，隻是這般說。
一抬頭卻發現連意表情很有些古怪，轉輪王隻覺得有些奇怪。
但他沒多想，隻心中長長舒了口氣，總算連意不揪著這話題窮追猛打了。
他靈機一動，連忙聰明的繼續下一個話題。
“你不是也沒讓她們討到便宜？”
對此，轉輪王也是驚呆的，三人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變得如此有默契，都是化神、合道的修為的女中豪傑。
不知怎麽想的，居然一個都沒有用修為，直接是伸手揪著對方的頭發、撓對方的臉？！
這哪裏是修士打架？怕不是哪裏來的俗世女子在亂鬥呢。
孟婆和菩提樹妖是因為心中有所求，不敢真的往死裏和連意動手，不過連意，居然如此的手下留情，轉輪王還是有些驚訝的。
他冷不丁又了然道：“連意，你不是那麽討厭孟婆和菩提樹妖吧！”
這就是純粹的打架！
別看孟婆那臉上鼻青臉腫的，連意的臉也被撓花了，這最後，也就是動動手指頭一點小法術就能抹平的事。
一點都沒有傷筋動骨。
果然，提到這事，連意心裏總算好受一點了。
連意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忍不住“嘶”了一聲，頗有些口是心非的意味：
“我要是知道，她敢獅子大開口，我絕對不會輕易饒了她的，你最後攔我做什麽？”
想想還是很不甘心。
其實，連意自己是不記得當鬼之時和孟婆之間的種種往事。
但她又不是好賴不分的人，剛開始她雖然氣，但她確實沒有從孟婆和菩提身上看到殺氣。
她剛開始也沒先動手，她不過就是抬了一下手……
就不知道她這個動作哪裏給那兩人造成錯覺了？
豈料，她倆倒是好，眼疾手快，分工明確，一個抓住她胳膊，一個一手揪住她頭發，一手上來就撓她的臉？！
還一邊叫喊，指控她動手打人了？！
連意當時被驚掉了下巴，這是賊喊捉賊啊？
就這愣神的一瞬，一下子就被那孟婆在臉上撓了一道血口子。
她快要氣炸了，可是又敏銳的發現，那兩個混賬居然一點靈氣也沒用。
連意向來是你敬我一尺，我迴你一丈的，她們不用靈力，她能用嗎？
自然不能，她到現在還糊裏糊塗的，怎麽就打起來了？
如今看來，這不就是設下的圈套讓她鑽嗎？
連意隻覺得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麽氣悶了，蛋蛋已經在她的丹田內笑的打跌了。
於是，她毫不留情的把它又送進了小黑屋。
想到剛剛她雖然沒能再動手，可是她開口和菩提樹妖要了木汁兒，也就這事，稍稍平息了她內心的怒氣。
要不是為了福慧寺的菩提，她今日絕不會如此善罷甘休的。
福慧寺的菩提，那木心早就枯敗，便是當年她將它撿迴去，用息土養著，也還是沒有養迴來。
連意隻能感到的是木心深處那一絲若有似無的生機。
這般情況下，連意自然不想放棄。
東來師祖說，菩提要想再次醒靈，光是這般可能還不夠，需要有同類助它一臂之力。
許是有了同類的氣息的浸潤，再有佛語梵音的熏陶，它才能重新迴來。
可是世界之大，她去哪裏再找另一棵醒靈的菩提樹。
這事便一直擱置著，沒想到今日終於讓她找到機會了。
她又摸摸自己臉上的血口子，為了菩提，今天這迴她值了！
轉輪王猶在一旁勸著連意：
“孟婆和菩提樹妖關係一直不錯，前世，咳咳，她們倆都不怎麽喜歡你，但都是兢兢業業求大道的，沒什麽花花心思。”
連意睨了轉輪王一眼，沒繃住臉，忍不住笑了。
轉輪王這話說的，本意是替孟婆和菩提樹妖說好話，讓她消消氣，別跟她們置氣。
聽起來，就像是在說那兩人特別好，她就是個欺負好人的壞蛋一般。
連意輕歎：
她這個朋友啊，哪裏會安慰人，這大概是他最不擅長的事兒了。
冷不丁，她腦海中就閃過了一些畫麵。
畫麵中也是這般，她氣唿唿的站在一旁，旁邊轉輪王一身黑衣，愁眉苦臉，努力的說說說個不停，似乎在勸慰她，隻是她的表情反而越來越不好……
和如今，真是一般模樣。
這麽一鬧騰，她又發泄了一通，氣也消了，決定不去管孟婆和菩提樹妖的事兒。
下一迴，她見著她們繞道走還不行嗎？
又揪住轉輪王：“你說說，生死簿是怎麽迴事！”
她覺得那生死簿指定也有什麽大病！
轉輪王愣了又愣，也不知道是被連意如此跳躍搞得迴不過神來，還是他也不知怎麽說生死簿的事。
半晌，他似乎終於迴過神來，看著連意換了一副好奇又想看熱鬧的模樣，轉輪王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想到他見過的這幾位女中豪傑，還真都不好惹。
連意、生死簿、孟婆、菩提樹妖……
他是怎麽在這四個的圍堵之下活下來的？至今想來都忍不住為自己掬一把同情淚。
“生死簿啊！她犯病了。”說著這話，聲音立刻消失了，變成了和連意傳音。
連意眉頭飛起：“當真？！”
真有毛病啊？！
轉輪王點點頭又搖搖頭：
“也不算吧，我覺得，生死簿當年轉換性別之時，可能出了點岔子，如今這般，就跟一體雙魂的人差不多。”
靈物、神器包括連意這般的草木精怪，在能夠化形之時自然都有一次選擇性別的機會。
可以一直不選，宜男宜女，也可以選擇一種。
隻一樣，選擇了就再也沒機會改了。
其實這事並不難，靈物生來，雖然男女未定，但也會有偏男或者偏女的喜好。
如連意這般，她當年雖然有被騙的成分在其中，但便是沒有被騙，許是她也會選擇女身。
在轉輪王看來，生死簿應該是個男子，可能錯選了女身，所以才是這般。
轉輪王苦著臉繼續解釋：“你許是忘了，它每隔一兩千年就要換個性子。”
卻見那孟婆還不見好就收，見連意沒吭聲，居然更加的眉飛色舞起來：
“哦，對了，我聽說你幾十年前偷偷來幽冥界偷了菩提果，你也得給菩提磕三個頭賠不是才是。”
“啪！”連意腦海中名為理智的弦斷了！
……
半個時辰後，轉輪王和連意並肩而行，兩人都走的飛快。
嚴格說起來，是連意走的飛快，轉輪王隻是被動的跟著。
尤其，轉輪王一向貴氣冷漠的臉上這會子少了威嚴，滿滿的愁眉苦臉。
旁邊的好友已經炸毛了，他能說什麽。
連意看到轉輪王那一副小媳婦的樣子又氣又有些愧疚。
她一理虧一生氣就容易喋喋不休，這一路上她就沒停過：
“……你……你你，明明是我和她們打的架，為啥又是你去道歉啊。”
“再說，錯怎麽就在我們了，明明是她們！”
“那個孟婆，我還嫌自己打的太輕了，這一次隻是把她打得鼻青臉腫而已，我還沒再把她揍暈過去。”
“你說說，她說的是人話嗎？”
“啊？我看她就是嫉妒，深深的嫉妒。”
“我就喜歡有靈石砸她，怎麽著啊？我有靈石她沒有，我這就是臭錢了？”
“居然還要我給她跪地磕頭？憑什麽？我跟她可是同階修士！”
“提出這種無理要求我已經忍無可忍了！”
“還要我給菩提樹妖磕頭？”
“我難道是去菩提樹妖那兒偷的那些菩提果嗎？那明明是……我憑本事從秦廣王那裏拿來的，簡直是得寸進尺。”
“怪不得我把她打的滿地找牙。”
轉輪王在一旁唯唯諾諾，連意念叨，他就是點頭搖頭點頭搖頭……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連意：“……不是，你幹什麽要答應她，把你去佛陀靈骨處修行的機會分給她十年啊！”
“不僅是她，還有菩提樹妖，你為啥也要分給它十年！”
連意快要氣死了，憑什麽她惹出來的事，讓轉輪王給自己收拾爛攤子。
那佛陀靈骨，就是上一迴連意來的時候，橫空出世的那一個。
當年那個七星鎖陣還是連意解的。
轉輪王統共就隻有五十年在佛陀靈骨處修煉的機會。
今天為了她，硬生生拋出去二十年！
想到那兩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連意恨不得把她們打死。
“咱們肯定被騙了，她們就是故意的，故意激怒我，目的就是得到在佛陀靈骨處修煉的機會。”
要知道，佛陀靈骨對鬼修是多麽大的吸引力。
不僅是對於鬼修，對於那本就是佛門之樹的菩提樹，那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絕世至寶。
否則，那孟婆怎麽就順勢直接提出了這個要求。
她看她一點事都沒有，活蹦亂跳，有勁的很。
不爽，很不爽，想不到她有一日也會變成人家提要求的椽子。
真沒想到，一向自詡隻有自己騙別人的份，別人騙不到自己的她，居然也有這麽一天。
如今想來，從頭到尾，那孟婆就是為了激怒她的。
因為她知道，轉輪王勢必會幫她出頭，就和幾百年前一樣。
轉輪王看著連意宛若炸毛的獅子，氣吞山河，一如既往的包容。
他知道，其實連意說到底是為了他抱不平。
對他有愧疚之心。
不過，那佛陀靈骨，對他來說已經不算什麽了。
說實在的，便是上一迴連意和他一起盜了秦廣王那守財奴的私庫後，光是那些寶貝加起來對於轉輪王本身的修行已經綽綽有餘了。
如今，他的修為已臻圓滿。
之所以不籌謀飛升之事，轉輪王有自己的堅持和理由。
他們十大閻羅雖然遊離於仙界之外，但對於仙界之事還是有所耳聞的。
他原本就嗤之以鼻，厭惡至極，後來和連意成為至交之後，他自然是站在連意這邊的。
如今，連意投生歸來，他早就打定了主意，和連意一道。
連意飛升，他便一起飛升，免得仙界那些亂七八糟的魔物趁著連意勢單力薄，欺負她。
連意不飛升，他也不去。
那佛陀靈骨，便是他有機會用，他也不敢用，畢竟如今他的修為已經到了臨界飛升的邊緣了。
“我知道孟婆和菩提抱的什麽心思。”轉輪王看連意氣的要死，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連意。
甚至他比連意的後知後覺知道的早。
說到底，孟婆和菩提樹妖也是為了修煉用了一點激將法和小手段。
轉輪王倒是無所謂。
孟婆和菩提樹妖用的是陽謀，他要是不接招，那這事也就過去了。
他之所以接招，一則，這些年，孟婆對他這個長官其實很是忠心，雖然脾氣是爆了點，但轉輪王對她也挺看重的。
其實，連意來之前，孟婆已經數次在他跟前欲言又止，話題也總是繞著佛陀靈骨打轉，其對佛陀靈骨的企圖心，當真從未掩飾過。
二則，孟婆和菩提樹妖關係一直很好，這事他知曉，但今天孟婆為自己討得好處的過程之中，不忘提菩提樹妖討要。
菩提樹妖也知機，一直維護孟婆。
這些讓轉輪王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他和連意。
這世上，純粹的友誼不多，該是倍加珍惜的。
三則，自然是為了連意。不管如何，當年連意打昏孟婆一事，自然是連意理虧。
孟婆對這事耿耿於懷了很多年。
他這次送了孟婆十年和佛陀靈骨一同修煉的機會，她是個知機的，必是不計前嫌了。
沒看見這次最後被連意又打的鼻青臉腫了，她還眉開眼笑，似乎一點芥蒂都沒有了。
轉輪王心中門兒清，不過個中細節他自然不會跟連意細說。
豈料，“你知道你不告訴我？你居然和孟婆以及那個菩提樹妖成了一夥的了？！”
連意簡直不敢置信。
轉輪王一愣，忙不迭的擺手，他算是看出來了，連意這會子跟炮竹差不多，這會子自己多說多錯。
“沒有沒有，實際上，那佛陀靈骨我其實也用不上啊！”
“我如今修為已臻圓滿，飛升塔失蹤，便是飛升塔在，仙界動蕩，我暫時也沒有去趟那渾水的意思。”
他隱去要陪著連意一起飛升的話，隻是這般說。
一抬頭卻發現連意表情很有些古怪，轉輪王隻覺得有些奇怪。
但他沒多想，隻心中長長舒了口氣，總算連意不揪著這話題窮追猛打了。
他靈機一動，連忙聰明的繼續下一個話題。
“你不是也沒讓她們討到便宜？”
對此，轉輪王也是驚呆的，三人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變得如此有默契，都是化神、合道的修為的女中豪傑。
不知怎麽想的，居然一個都沒有用修為，直接是伸手揪著對方的頭發、撓對方的臉？！
這哪裏是修士打架？怕不是哪裏來的俗世女子在亂鬥呢。
孟婆和菩提樹妖是因為心中有所求，不敢真的往死裏和連意動手，不過連意，居然如此的手下留情，轉輪王還是有些驚訝的。
他冷不丁又了然道：“連意，你不是那麽討厭孟婆和菩提樹妖吧！”
這就是純粹的打架！
別看孟婆那臉上鼻青臉腫的，連意的臉也被撓花了，這最後，也就是動動手指頭一點小法術就能抹平的事。
一點都沒有傷筋動骨。
果然，提到這事，連意心裏總算好受一點了。
連意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忍不住“嘶”了一聲，頗有些口是心非的意味：
“我要是知道，她敢獅子大開口，我絕對不會輕易饒了她的，你最後攔我做什麽？”
想想還是很不甘心。
其實，連意自己是不記得當鬼之時和孟婆之間的種種往事。
但她又不是好賴不分的人，剛開始她雖然氣，但她確實沒有從孟婆和菩提身上看到殺氣。
她剛開始也沒先動手，她不過就是抬了一下手……
就不知道她這個動作哪裏給那兩人造成錯覺了？
豈料，她倆倒是好，眼疾手快，分工明確，一個抓住她胳膊，一個一手揪住她頭發，一手上來就撓她的臉？！
還一邊叫喊，指控她動手打人了？！
連意當時被驚掉了下巴，這是賊喊捉賊啊？
就這愣神的一瞬，一下子就被那孟婆在臉上撓了一道血口子。
她快要氣炸了，可是又敏銳的發現，那兩個混賬居然一點靈氣也沒用。
連意向來是你敬我一尺，我迴你一丈的，她們不用靈力，她能用嗎？
自然不能，她到現在還糊裏糊塗的，怎麽就打起來了？
如今看來，這不就是設下的圈套讓她鑽嗎？
連意隻覺得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麽氣悶了，蛋蛋已經在她的丹田內笑的打跌了。
於是，她毫不留情的把它又送進了小黑屋。
想到剛剛她雖然沒能再動手，可是她開口和菩提樹妖要了木汁兒，也就這事，稍稍平息了她內心的怒氣。
要不是為了福慧寺的菩提，她今日絕不會如此善罷甘休的。
福慧寺的菩提，那木心早就枯敗，便是當年她將它撿迴去，用息土養著，也還是沒有養迴來。
連意隻能感到的是木心深處那一絲若有似無的生機。
這般情況下，連意自然不想放棄。
東來師祖說，菩提要想再次醒靈，光是這般可能還不夠，需要有同類助它一臂之力。
許是有了同類的氣息的浸潤，再有佛語梵音的熏陶，它才能重新迴來。
可是世界之大，她去哪裏再找另一棵醒靈的菩提樹。
這事便一直擱置著，沒想到今日終於讓她找到機會了。
她又摸摸自己臉上的血口子，為了菩提，今天這迴她值了！
轉輪王猶在一旁勸著連意：
“孟婆和菩提樹妖關係一直不錯，前世，咳咳，她們倆都不怎麽喜歡你，但都是兢兢業業求大道的，沒什麽花花心思。”
連意睨了轉輪王一眼，沒繃住臉，忍不住笑了。
轉輪王這話說的，本意是替孟婆和菩提樹妖說好話，讓她消消氣，別跟她們置氣。
聽起來，就像是在說那兩人特別好，她就是個欺負好人的壞蛋一般。
連意輕歎：
她這個朋友啊，哪裏會安慰人，這大概是他最不擅長的事兒了。
冷不丁，她腦海中就閃過了一些畫麵。
畫麵中也是這般，她氣唿唿的站在一旁，旁邊轉輪王一身黑衣，愁眉苦臉，努力的說說說個不停，似乎在勸慰她，隻是她的表情反而越來越不好……
和如今，真是一般模樣。
這麽一鬧騰，她又發泄了一通，氣也消了，決定不去管孟婆和菩提樹妖的事兒。
下一迴，她見著她們繞道走還不行嗎？
又揪住轉輪王：“你說說，生死簿是怎麽迴事！”
她覺得那生死簿指定也有什麽大病！
轉輪王愣了又愣，也不知道是被連意如此跳躍搞得迴不過神來，還是他也不知怎麽說生死簿的事。
半晌，他似乎終於迴過神來，看著連意換了一副好奇又想看熱鬧的模樣，轉輪王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想到他見過的這幾位女中豪傑，還真都不好惹。
連意、生死簿、孟婆、菩提樹妖……
他是怎麽在這四個的圍堵之下活下來的？至今想來都忍不住為自己掬一把同情淚。
“生死簿啊！她犯病了。”說著這話，聲音立刻消失了，變成了和連意傳音。
連意眉頭飛起：“當真？！”
真有毛病啊？！
轉輪王點點頭又搖搖頭：
“也不算吧，我覺得，生死簿當年轉換性別之時，可能出了點岔子，如今這般，就跟一體雙魂的人差不多。”
靈物、神器包括連意這般的草木精怪，在能夠化形之時自然都有一次選擇性別的機會。
可以一直不選，宜男宜女，也可以選擇一種。
隻一樣，選擇了就再也沒機會改了。
其實這事並不難，靈物生來，雖然男女未定，但也會有偏男或者偏女的喜好。
如連意這般，她當年雖然有被騙的成分在其中，但便是沒有被騙，許是她也會選擇女身。
在轉輪王看來，生死簿應該是個男子，可能錯選了女身，所以才是這般。
轉輪王苦著臉繼續解釋：“你許是忘了，它每隔一兩千年就要換個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