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早晨,總是光亮的不太明顯,明明已經七點卻還是要開燈才能增加可見度。祁薄言洗漱後,便走進了主臥室,顧澹如閉上眼睛,還在睡覺。坐了下來,看著某個小女人的睡眼,她睡覺倒是很老實,一如其人,優雅從容,淡然敏感。白皙的臉上嘴角微微勾起,似是作了一個香甜的夢。

    顧澹如是個敏感的人,早間的睡眠一般是淺水睡,迷迷糊糊之間總感覺有人待在自己身邊注視著她,雖然沒有任何聲音的打擾。

    睡眼惺忪的睜開眼睛,房間的光線還很微弱。倏地,就看見了坐在床邊的祁薄言,靜默的坐在床邊,注視著他,幽深的眸子深深。

    從來沒有遭遇過這種經曆的顧澹如受到了來自早晨的驚嚇,“你怎麽在這裏”,幾乎是下意識還看了下自己的衣服,粉色的棉睡衣整齊的穿在身上,還是睡覺前那一套。打量完睡衣才意識到,自己好像是想多了,祁薄言怎麽著也是個正人君子。一這麽想著,尷尬、愧疚一一範上了心頭。抬起頭偷偷看了眼祁薄言,巋然不動,瞥開眼睛,裝作沒看見顧澹如這一係列舉動。

    顧澹如那些個舉動,不經意間已經撩人。“起得早,來看看你有沒有踢被子”祁薄言淡定的迴答,豐神俊朗的臉部蕭條分明,出口卻是謊話連篇。

    “我睡覺很安分,不踢被子”。顧澹如抬頭與祁薄言對視。

    祁薄言輕咳了一聲,低沉的嗓音帶著莫名的低啞,“是嗎,那剛才幫你蓋被子的人是鬼”。

    顧澹如簡直欲哭無淚。寫曖昧情節,被他捉個正著,調侃一番陰錯陽差睡到他房間,八百年不踢被子,一睡他的床就一反常態。

    某個備受打擊的女人完全不知道,那被亂扣的罪名,完全就是某個專程跑來看她的借口。

    祁薄言看著顧澹如臉色的變化,終於良心發現開口“我去做早餐,你快去洗漱吧,等下送你上班”。起了身子,朝門口走去。

    顧澹如在主臥室迅速換好了衣服,拿起手機一看已經七點半了,昨天慌張之下忘記定鬧鍾了。八點一時五就上課,得趕緊加快速度。小跑至洗漱台,發現白色的被子已經裝滿了一杯水,粉色的牙刷上也擠上了一條白色的牙膏,溫熱的毛巾搭在欄杆上。

    慌慌張張害怕遲到的心瞬間慢了下來,就像是一首舒緩的鋼琴曲,黑白琴鍵,慢慢在心頭劃過。有一種幸福叫意料之外的感動。

    在還沒有遇到祁薄言之前,顧澹如也會幻想自己的愛情生

    活。會有一個人先於他起來,擠好牙膏裝好熱水,等她程起洗漱;會在她波瀾不驚的說沒事時,擁抱她感受她內心的波瀾壯闊,用最堅定的擁抱給她溫暖,撫平別人看不見的她隱藏的很好的情緒;會有一個人走近她的生命,讓她可以堅定信任的將內心所有的隱忍敏感不理智不淡定一一呈現,哪怕是缺點,對方依然覺得她無可替代。這一生,她想找的就是這麽一個男人走進婚姻的殿堂。這些話她沒有對任何人說過,因為連她自己都覺得不真實,那麽好的男人,憑什麽上天會讓她恰好擁有那麽好的運起遇見。

    水杯裏的溫度剛剛好,口裏殘餘著牙膏的清香,廚房裏飄過香噴噴的雞蛋味和嘭嘭的聲響。祁薄言就以這樣潤物細無聲的方式滿足了它自己都不奢望會實現的幻想,一步步踏進她已經封閉很久的心牆。

    “來吃早餐”。溫和的聲音召喚著她。祁薄言將煮好的粥和雞蛋端在手裏從廚房拿到餐桌上。熱氣騰騰的早餐,白米粥裏參雜著桂圓紅棗,雞蛋也細心的撥好了殼。

    顧澹如坐在椅子上,一口一口的喝著粥。味道很好,祁薄言做什麽事都從不遜色。對麵的祁薄言吃香極其優雅,曼斯條理的喝著冒著熱氣的粥。

    冷峻淡漠的男人看似無情,對於一切冷冰冰,一旦用情卻會用此生所有的柔情去付出。

    開著空調的房間穿著一件羊毛衫剛剛好合適,吃著早餐的兩個人完全感受不到冬天的寒冷。

    這是顧澹如生平第一次踩點,祁薄言送她到校門口離去前,還猝不及防的親吻了一下她的臉頰,美名其曰“吻別”,於是乎,再次害羞的顧老師在鈴聲響起時才走到辦公室門口。

    放下包,準備搬著筆記本電腦去班級時,蘇蜉也正好推開辦公室門,不懷好意的看著她,眼睛裏裝滿促狹的味道“澹如,剛才送你來的是誰啊?”她剛才可是恰好看見顧澹如從一輛寶馬車上下來,臉上還帶著不自然的紅暈。

    顧澹如拿著電腦的手滯了滯,自然的迴答“男朋友”。

    似是看不慣顧澹如還能如此淡定,蘇蜉忍不住繼續調侃,“沒想到我們素來以淡定出名的顧大美人也會臉紅啊。”

    “哪有”。顧澹如辯解。

    “我可是瞧得一清二楚”。蘇蜉戳穿顧澹如的無力說辭,她就知道淡定理智的顧大美人也會有破功的一天嘛,哪有人時時刻刻那麽優雅淡定,這不,給她抓個正著。

    解釋蒼白的顧澹如丟下一句“我去上課了”,倉促

    的走出辦公室。

    蘇蜉在辦公室笑靨如花。萬年冷靜自持,人淡如菊的顧大美人終於也會倉皇而逃,看樣子,是遇見了生命中最美好的那個人,如同她當年一般,一遇見楚南迴就變得異於平常。

    也許,我們終將遇上一個人,碰見他時會驚慌失措、手足無常,甚至做出許多驚天動地的舉動,當我們遭遇這些不同尋常,不必驚訝、也不必驚慌,你不過是遇見了你這一生美好時光裏最好的人,不問對錯不問因果,生生難忘。

    祁氏集團星期三,公司董事會例行開會,研究新一輪產品方案。一上午董事會的成員難得見到了祁薄言的溫潤。之前一直是冷漠孤傲,冷清模樣,碰見下屬的方案直接批評,今日卻一反常態,雖然還是避免不了被挑錯,但眸子卻少了平日那種淩厲的咄咄逼人。會議開的很輕鬆,大半個上午過去也不見人打瞌睡。

    開完例會的祁薄言在辦公室門口遇見了祁行之,“爸”。

    祁行之點點頭,“今天沈老爺子來了一趟,沈家那邊沒有聯姻的打算,沈老爺子說女兒還年輕,兒孫自有兒孫福,聽那意思是沈家千金對你沒意思”,沈家那邊沒這個意思,自然聯姻也隻能當做一紙空文,至於老爺子臉色不太好。

    “那是再好不過”,祁薄言淡淡點頭,似乎是意料之中。

    祁行之挑了挑眉,“難得沈家千金對你沒意思啊,我看昨天吃飯時她那眼神沒怎麽離開過你啊”,祁行之倒是開始調侃這個一向對女人誘惑力十足的兒子。

    父子兩個寒暄了幾句,快到飯點的時刻祁行之馳車離去。祁薄言站在辦公室,眼裏一片清明,透明的玻璃窗,外麵景象盡收眼底,前路通暢無阻,全在掌握之中。

    黝黑的眸子晦澀難懂,嘴角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祁薄言當下吩咐蘇特助查到沈記綰的私人號碼,隨即打下了一個電話。

    “喂”。

    “沈小姐,我是祁薄言,謝謝你”。你不答應事情棘手得多,希望做出正確決定的你也會有一份好的歸宿。高大的身影站在空寂的辦公室,冬日的陽光灑在高樓的地上。

    那邊溫柔的嗓音聽不出情緒,“舉手之勞,不必客氣”。

    放下手機,祁薄言坐在偌大的辦公室處理一份國外來的文件,合作公司的領導人已經敲定了合作的意向,不過在價格上有待斟酌。

    迴了封郵件給對方,祁薄言關掉了電腦,看了下手表,嗯,才十點半。

    手機滴滴的聲音。

    ———提前說一聲,今天中午我要去媽媽家吃飯,晚上再見。

    祁薄言拿著手機的眼睛目光柔和,並沒有因為不能同某人一起共進午餐而惱怒,她終於會主動開始給他發短信,告知自己的行蹤,這種身為女朋友良好的自覺性,沒由來讓他心頭一軟。

    兩節課上的並不輕鬆,高中的學生對於文言文總是晦澀難懂,顧澹如逐字逐句的翻譯兩節課下來口幹舌燥,一下課趕緊快步迴到辦公室喝了一大杯水。

    祁薄言給她迴了短信。————好,晚上見。

    其實今天去母親家並不是她主動提出,按照平時的習慣她都是趁著母親雙休去看她,今天的母親卻忽如其來的給她打了電話,讓她中午迴家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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