湞陽縣令姓陳,名陳江盈,和鄭家向來關係親厚。


    得知鄭北吃了虧後趕緊親自帶著人趕了過來,在半道上碰到了鄭家兩老,合併在一起直奔碼頭。


    聽得再多也沒有親眼所見來得震撼,陳江盈被一地的血跡嚇得軟了腿,要不是身邊的人扶得快已經一屁股坐地上去了,反倒是那鄭家夫妻在驚過後就冷靜下來,環顧四周,尋找兒子所在處。


    他們是知道兒子此來是為了抓一個女人,當看到芍藥過來時他們便以為這就是兒子要抓的女人,老婦人當即尖著嗓子喊,「你把我兒弄去了何處!」


    迴答她的是重重一聲『砰』和一聲慘叫,芍藥飛舞著長鞭捲起陳江盈重重砸下,她用的巧勁,能把人砸疼了,卻不會傷筋動骨。


    連著來了三下,芍藥才收迴鞭子看向老夫妻倆,兩人隔著帷帽都感覺到了她的惡意,當即齊齊後退,把下人拉到前邊擋著。


    芍藥嗤笑一聲,毫不意外無恥的兒子有一對無恥的爹娘。


    衙役已經將陳江盈扶了起來,他疼得五官扭曲,被衙役護在中間後才敢叫囂,「竟敢對朝廷命官動手,你膽大包天,快,快將她拿下!」


    芍藥的鞭子蛇一般從人群中穿過,又將他卷了出來狠狠摔在地上,接著往身後一甩,立於後邊不遠的於濤將人接住,「綁起來,明兒一起帶走。」


    不屑的看一眼不敢動的衙役和那兩個老的,芍藥轉身離開。


    可她不屑和人計較,不代表有人就願意就這麽放她走,老婦人突然朝著芍藥撲過去,「毒婦,你還我兒!」


    芍藥一錯身,老婦人往前撲去,她鞭子一卷將人卷迴來往後一送,將她扔迴了鄭老頭兒身邊,此時那邊衙役也動了,他們再怕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大人在他們眼前帶走,那他們也沒了活路。


    芍藥冷笑幾聲,將鞭子使得出神入化,傾刻間就將一幫酒囊飯桶通通放倒。


    沒了他們壯威,那邊鄭家兩老警惕的看著眼前這個煞星連連後退,「你……你想幹什麽,我,我告訴你,我女兒是總管夫人,你……啊……」


    鞭子在兩人麵前一抖,空響聲讓兩人嚇得大叫,芍藥根本懶得搭理兩人,轉身離開。


    這一次,老婦人再也不敢撲上去了。


    於濤提著陳江盈進屋,夏東來看清楚是誰後嚇得立刻站了起來,看看花芷,又看看陳江盈,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芍藥姑娘說明兒一起帶走。」


    「和鄭北綁一起去。」花芷半點不攔阻,這事已不止是她的私事,就算芍藥要把這天捅破了也自有七宿司兜底,以芍藥的身份,以晏惜的本事,這事不要說芍藥半點沒錯,就是真冤枉人了那些人也隻能認了。


    芍藥滿身煞氣的從外進來,「花花,可以走了。」


    花芷點頭,由著抱夏扶她起身,「於濤、汪成還有陳實辛苦一下,留下來看住這些人,若有人來搶都給我把人留下來。」


    「是。」


    薑煥然狗腿的跑去把縣令的馬車牽過來,牽扯之下傷口痛得歪牙裂嘴臉上也是笑意不減,他這會心裏就一個字:值,這次出來得太值了!


    「大姑娘,咱們去哪?」咱們,這詞怎麽那麽順眼順耳,薑煥嘴咧嘴,模樣看起來有點傻。


    「還去之前那個客棧,近。」


    「好咧。」說著薑煥然就往車架上一坐,那架式像是要親自趕車,徐英哪裏敢把自家大姑娘的安全交到別人手上,半客氣半不客氣的把人往旁邊推了推,「薑公子您坐好,小的來趕車。」


    薑煥然確實不會,他也不逞強,往旁邊讓了讓。


    花芷掀起車簾,「夏東家請迴吧,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夏東來和夏洚齊齊拱手,「定會如此。」


    花芷對兩人點了下頭便放下了簾子,她不在乎湞陽的勢力會發生怎樣的變動,也不會插手,夏東來要是聰明就不會將鄭家這塊蛋糕一家獨吞了,隻要不是夏家一家獨大,近幾年應該是能合作愉快的。


    客棧的掌櫃即便不知道這一行人是碼頭上被鄭北對付的那一行,看到他們身上的血跡也猜到了幾分,他有心將人趕走,可他不敢,躲在櫃檯後不停的向一旁的夥計使著眼色。


    夥計也怕,根本不敢上前,隻遠遠站著哆哆嗦嗦的問,「客客客官是住住店還是打打尖?」


    徐英上前,「住店,五間上房,多送些熱水到屋裏。」


    掌櫃把五把鑰匙放到櫃檯上,夥計拿了小跑在前邊,「客客官隨小小的來。」


    住的就是早上退的那幾間,進了屋後把其他人都散了,花芷伏在桌上身體微微顫抖,她是實在撐不住了,也疼,也累。


    「我去打水。」抱夏紅著眼眶離開,花家出事後花家人有多安逸小姐就有多辛苦,她把一切都扛在自己肩上,什麽都自己受著,因為她能幹就好像所有人都忘了她才十六,在之前的很多年她都隻愛看看書琢磨點吃食而已。


    芍藥扶著花花走到床邊讓她靠在床欞上,然後把她的衣服剝了個幹淨,白皙的肌膚上,紅腫著有的地方肉還往外翻著的傷口觸目驚心,芍藥見慣了生死,再嚴重的傷也醫治過,可這一刻她覺得難受極了。


    她的花花是她見過的最有大家風範的人,她就應該安安穩穩的呆在那個宅子裏,有花有草有書有吃食,隻要出出主意就好,這種出生入死的事明明不是她該做的,可這已經是第二次了,並且隻要花花還在外行走就沒人保證這會是最後一次。


    「怎麽一副要哭的樣子。」花芷調笑,想抬手摸摸她的頭卻發現自己一根手指頭都動彈不得,果然是不能放鬆啊,一鬆懈下來就成了廢物。


    芍藥小心的避開她的傷口輕輕抱著她,「我以為隻要我跟在你身邊你就不會受傷的。」


    「誰又能想到他們膽大包天的敢讓駐軍為己所用呢?」


    「可你明明可以躲在後邊等我們將人收拾了再出麵的,那樣你就不會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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