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謙辰身上漾漾水光波動,有法寶級別戰衣保護,雖然他發揮不出戰衣的幾分防護,受傷倒不至於,隻是翻滾幾圈在所難免。


    看向卷入雷光、烈焰、風暴中的那個身影,安謙辰嘴角擒一絲狠笑,把飛劍召到手中,準備前去趁他病要他命偷襲一把,突地他眼睛大瞪。


    他看到那個黑袍漢子頂著一麵黃玉般龜殼,滴溜溜旋轉著,龜殼上不停有六角形符文虛影浮現,使得電光不能纏繞,辟開升騰烈焰,就這樣兇神惡煞從風暴的上方衝出。


    也不停頓,在空中劃一道拋物弧形,朝他的方向兇狠撲來。


    安謙辰哪敢放對,轉身便往東南方飛去,他們先前便是自東南而來。


    他心下有些後悔,能拿出定製法器,厲害手段層出不窮的家夥,怎麽會是苦哈哈的散修出身?年紀輕輕,便把煉體和練氣同時修煉到四階。


    除了八大宗門,他實在想不出對方還會是哪裏的修士?


    超出八大宗門的超級宗門,譬如摘星台,便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不是一個層次級別,超級宗門的修士與重山域修士幾乎沒甚交集,他隨老祖見過兩個,都是傲氣得緊,用下巴看人。


    哪會窩在野外髒兮兮的山洞內進行閉關修煉突破?


    安謙辰在心中大罵黑袍小子太不是東西,口中叫道:“兄弟,你是八大宗哪一家的修士?咱們間沒有仇怨,隻是一點小誤會……”


    師妹死了便死了,宗門內別的不多,漂亮師妹一抓一大把。


    為了一個給他帶來大麻煩的女人陪葬,太不劃算。


    常思過猛地頓住身形,他看到一道青光如流星,劃破長空往這個方向急墜來。


    人還未至,一道淩厲劍芒射來,鎖定在他身上。


    是靈府境修士,給他很厲害的感覺!


    安謙辰見狀大喜叫道:“老穀,打殺了他!”


    他被對方扁得狼狽逃竄那一幕,怎能叫外人知曉了去?


    多有損他謙謙辰公子的名聲。


    管那黑袍小子是哪個宗門的修士,荒郊野外的,殺了毀屍滅跡,誰能查到他頭上,再則,他是會怕查的人嗎?


    從來隻有他惹事,還是頭一次被事兒給惹到他。


    不打殺了洗去晦氣,心境惹塵埃,多麽不爽。


    常思過左掌按到懸浮身前的龜殼內裏,靈元力洶湧灌去。


    六芒形符影重重疊疊,大如冠蓋,一下子把常思過整個身影給籠罩其中,


    他看出這一劍非比尋常,比之在坊市偷襲墨守成那一劍,不可同日而語,他後來想明白了,當初背後偷襲那人,隻想擊傷墨守成以便生擒活捉,沒有殺人念頭,否則他當時接得不會那麽容易。


    “嘭”,劍芒斬在龜殼形成的符影上,彩光飛揚如花開。


    符影如磨,層層消耗著飛劍的攻擊力道。


    常思過頂不住如山推來的巨力,在空中步步後退,十數步後,與安謙辰已經相隔了百餘丈,也化解頂住飛劍攻擊,終於穩住身形。


    心中不禁感歎,宗門修士與散修之間戰力相差甚大。


    他差點就有靈府境修士也不過如此的錯覺。


    一個麵容古板的清瘦老者落到安謙辰前方,冷眼掃視,沒發現先前與少爺形影不離的嬌小女子,附近也沒看到血跡、屍體之類,猜測那女子隻怕是無幸了。


    老者對於女子遭遇隻字不提,微微躬身道:“讓少爺受到驚嚇,老奴惶恐。”口中說著惶恐,臉上卻殊無半分奴才相。


    那柄斬殺無功的青色飛劍,盤旋在常思過身周,尋找著一擊必殺的機會。


    安謙辰臉色恢複如常,放出翼狀飛行法器踩到腳下,能省一分力氣也好,他被那小子差點嚇得腿軟,昂起下頜,笑道:“須怪不得你,是我要求你離開遠些,哪知在這等偏僻地方,晴天白日,會遇上蠻不講理打劫的強盜!”


    一句話,便把強盜匪徒的罪名冠到黑袍男子頭上。


    老者心領神會,點點頭道:“少爺且請稍等,待老奴斬殺強盜替天行道。”


    常思過看著對麵惡心的表演,突然呸了一聲,怒罵道:“假仁假義,道貌岸然,顛倒黑白的……”


    安謙辰才恢複的麵色立刻發黑,跳腳叫道:“殺了他!”


    不能讓對方罵出更過份有辱清聽的粗話。


    更不許對方叫出宗門名號,知道是一迴事,聽到了又是另一迴事。


    飛劍突地化作丈餘,自上空霹靂般斬落,隻一擊,把用龜殼防護的常思過給打落數丈,也打斷了常思過的喝罵。


    常思過能感覺,老者這一劍,比之先前那一劍威力小了三成。


    或許是覺得這麽點力道足夠對付他,不願過多消耗。


    他是故意激怒老者,以便尋找出手時機。


    隔得太遠,他再有手段都用不了,反而會打草驚蛇,對付如此厲害的靈府境修士,他隻有一次出手機會。


    老者麵色木然,根本就不給對方再辱罵的機會,一劍接一劍,就這樣不停斬落,打鐵一樣,沒用半分技巧,生生地把常思過從空中一截一截的砸落到下方矮山頭,


    他要砸碎那家夥的烏龜殼,把那個囂張家夥砸進山石中種著。


    差點把少爺打傷的家夥,不虐殺了難消少爺心頭恨。


    他才不管對方是哪家宗門的弟子,關他甚事嘛,他就一主辱仆死的奴才,奉命行事,知道得多有甚好處?


    先前少爺帶著女子,情到濃處,在野外將要進行某種不為人知的活動。


    他才暫避一二,哪知出了這般岔子,他心中很惱火,少爺也憋了一肚子邪火,不讓少爺把火氣發泄出來,倒黴的遲早是他。


    “好!就該這般,不能太便宜那小子。”


    身穿銀白色戰衣的安謙辰,看著先前逼他狼狽的橫蠻家夥,被老穀一劍一劍砸落到山岩上,還在繼續不停砍砸,把那藏在烏龜殼後的黑袍漢子砸進岩石,直至沒膝。


    看得他心情再次大爽,催動飛行法器往下方飛去,叫道:“老穀,別一下子整死了,最後兩下讓我來。”


    老者臉上也露出一絲笑容,道:“四劫武夫體魄結實,等砸碎他的烏龜殼,少爺你再動手不遲。”


    “妙極,妙極,我得想想該用什麽法子招待他?”


    安謙辰飛到接近三十丈距離停下腳步,摸出幾張五階符籙,笑道:“先用火烤,再雷擊,然後石砸,最後來一頓冰雹大餐,這樣好,看他能抗到什麽時候?反正爺手中的符籙多。”


    老者跟隨著少爺,欣然點頭。


    看著那個被砸進岩石中嘴角溢血的武夫,他目中冰冷殊無半分變化。


    對於那龜殼倒是起了幾分好奇,能頂他這麽多下攻擊,品質相當不俗啊,雖然他沒有盡全力,亦是很了不得。


    正砸得過癮,卻見那黯淡的龜殼突地往邊上一滑,跌落山頭,砰砰嘭嘭往山下一路滾落去。


    老者趕緊手指一抬,止住劈到那淒慘漢子頭頂八尺上方的飛劍。


    若是把幾乎失去反抗之力的漢子一劍劈死,掃了少爺興致,反而不美。


    “我來我來!把你的飛劍拿開。”


    安謙辰忙叫道,看著單手拄刀硬撐著不倒的黑袍大漢,他快意至極,哈哈大笑,終於輪到他出手了。


    斜下方黑袍震碎口鼻溢血的漢子突地舉刀,整個人氣勢一變,從重傷垂死狀態,瞬間恢複成一頭擇人而噬的猛獸,殺意凜然。


    在老者心驚大叫“小心”,並揮指控製撤迴的飛劍再劈去之前。


    一道如瀑布倒掛的雪亮劍氣,氣勢恢宏,自刀刃上劈出,鎖定臉色大變的老者。


    常思過咬牙切齒,他挨了這麽多次劈砍,就為了這一招迴報。


    他仔細感受著劍氣觸動殺心刀後融入的一絲不一樣的殺意,使得他這一刀劈出,多了一分對附近天地靈氣的牽引,恍然中,似乎明白一些他目前還理解不了的力量運用。


    他這一刀特意控製,運行不快,震懾得老者欲退不能,隻能拚命把飛劍迎上去,試圖抵擋一二,以便贏得些許脫困機會。


    劍氣升起再慢,也在兩息後抵達高處,磅礴之勢達到頂峰。


    青色飛劍尤如粘稠泥淖中掙紮逆流而上的魚兒,在巨大劍氣麵前,顯得那麽微不足道,觸之立潰,老者性命交修的法寶徹底損毀,臉上顯出扭曲痛苦神色,嘶聲吼道:


    “住手,他是安……”


    常思過一刀猛劈到底。


    他心中殺意充盈,眸冷如鐵,管你他娘的是誰?


    雪亮劍氣潮水般淹去,把老者以及最後沒來得及說出口的底牌,從空中徹底抹掉,包括老者身邊驚慌失措拚命催動戰衣的男子。


    一劍雙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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