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很是清朗，蘇的心情看起來也很不錯。他帶著一堆大臣，在要塞的城牆上大步行走著。
“之前路過這裏時我就發現了，要塞的護城河居然已經淤堵！這怎麽能行呢？在防守時，一條護城河，能夠抵得上五萬守軍！眼下，沒有任何事務能比疏通護城河更重要。接下來的幾天，我會親自監工，確保在敵人再度進攻前，讓護城河裏的水重新流起來！”
貝倫加爾跟在他的身後說道：“陛下，我覺得現在清理護城河，意義不是很大。”
“意義不大？”蘇扭頭看著貝倫加爾，“如果護城河的意義都不大，那還有什麽是意義重大的？我們當初建造要塞時，又為什麽要費勁心思去挖這一條護城河？”
“陛下，我不是說護城河不重要，如果能有一條流著水的護城河，那當然是再好不過。但在護城河已經淤堵的現在，清理它所能得到的收益，和這項工程所需要花費的龐大時間比起來簡直是微乎其微！”
“微乎其微？”
蘇有些不高興了。畢竟他剛剛還在群臣麵前說護城河“能夠抵得上五萬大軍”，貝倫加爾這句話，等於是在抽他的臉。
“因為這條護城河並不是很寬。”貝倫加爾解釋道，“上一次敵人進攻時，他們所帶來的攻城塔的吊板很長，放下後就像一座吊橋一樣直接架在了護城河的上方。因此即便我們清理完護城河，也不能阻止敵人進攻城牆，最多隻是阻止敵人用雲梯攀爬。”
“阻止敵人用雲梯攀爬，難道還不夠嗎？對了——我看戰報說對麵的軍陣裏還有一種能直接跳上城牆的蟾蜍武士。護城河清理完、水一流起來，這支部隊不就派不上用場了？哪怕護城河再窄，他們也不能跨過護城河、跳到城牆上吧？”
“陛下，雲梯和蟾蜍武士，對我們的威脅很是有限……”
“陛下，”哈特曼爾打斷了貝倫加爾，接過了話頭，“清理護城河需要很多時間，偏偏這還是一項必須要全部完成後才能得到收益的工程。倘若在敵人的下一次進攻前，我們沒能將護城河清理完畢，那我們所花的所有精力就都白白浪費了。而敵人在什麽時候進攻是我們無法預料的。這時候，實在是不適合進行這樣的大工程。”
“時間可能不夠，那就抓緊時間清理！”蘇終於生氣了，“不隻是當地的守軍，貝倫加爾你的禁衛軍、貝倫加爾你自己、還有你們這群大臣……不管是文官還是武官，是總管還是傭人，所有人都加入疏通的隊伍裏去！有我在城牆上盯著，任何人都別想偷懶！”
貝倫加爾還想爭辯，哈特曼爾卻退了下來，在他耳邊小聲說道：“陛下沒有監督過什麽工程，對工期的認知不清，就讓他先試一試吧。”
麵對生氣的蘇，無人再敢提出非議。
於是，那群大臣一個個都被扒掉華貴的衣服和靴子，換上了適合體力勞動的短衫。他們赤著腳、拿著鏟子，被一個個趕下護城河，開始在蘇的監視下清理護城河的淤泥。
同樣光著腳、穿著短衫的哈特曼爾，走到了蘇的身邊，輕聲說道：“陛下……”
“哈特曼爾，你也得下去工作！”蘇說道，“是你自己說的——敵人隨時都有可能會來進攻。我們必須要動用一切力量，在他們趕來之前將護城河疏通完畢！”
“這是自然，陛下，為了防禦敵軍，我們身為臣子的，當然要全力以赴。”哈特曼爾低頭說道，“但是，我剛剛在下麵挖土時，聽到不少人對此頗有怨言……”
“他們還敢有怨言？難道是覺得我做錯了？”
“陛下誤會我的意思了。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戰爭之中，就連年過八旬的老嫗們都可以找來為將士們送飯，我們一群大臣挖點泥土，又有何妨呢？”哈特曼爾說道，“不過，如果就此讓大臣們心生怨言，增加君臣間的嫌隙的話，之後多少會有些麻煩。所以我有一計，可以讓他們再也無話可說……”
“是什麽計策？”
“陛下可以親自下護城河施工。不需要真的疏通河道，隻需要象征性地挖幾鏟子，以此作為表率，自然可以平息一切爭議，讓大臣們再也無話可說。而且這樣一來，效率也會提高不少……”
“象征性？為什麽要象征性？”蘇哈哈一笑，“我這就護城河施工，讓工程能夠更快地完成！”
哈特曼爾目送著蘇遠去。願意身體力行，這是蘇的優點……隻希望這樣，能讓他在疏通河道這件事上少浪費一點時間。
蘇卸下了自己的佩劍、換上了一把鐵鏟，又脫掉了自己的鎧甲、換上了輕便的衣衫。看到他親自走下護城河鏟土，大臣和士兵們大吃一驚，再不敢抱怨、也再不敢偷懶和磨洋工，施工速度一下子快了數倍。
可是，那河道中並不隻有淤泥，還有大量從山上衝下來的泥土與砂石。亞曆山德羅斯數十年沒有清理過河道，以至於在某些地段，整個河道已經和地麵持平，要對它進行疏通，又哪有那麽容易？蘇埋頭幹了小半天，幹的腰酸背痛、手腳抽筋，抬起頭來時，卻發現隻清理了微不足道的一個小角落，和整條淤塞的河道比起來，就好比蟻穴之於大堤。
以這樣的進度，要把河道疏通完畢，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
哈特曼爾適時地走了過來，說道：“陛下，你看，這樣的進度……是來不及的吧？”
“隻是現在的人數不夠而已。”蘇堅持道，“等今天下午邊防軍來了後，我就會多一萬五千人，全部壓上去，夜以繼日的工作，應該能來得及！”
“陛下，”哈特曼爾意味深長地看著蘇，“你是想讓那一萬五千人，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態，去抵擋敵人的進攻嗎？”
“這……”
蘇已經察覺到這個工程量的問題了。但事已至此，他又怎肯在那麽多人的麵前認輕易錯？
“我現在的身體狀態好的很。”他說道，“給我一把劍，我能殺一百個敵軍！”
“可是陛下，我們需要在戰前準備的，不隻是護城河……”
哈特曼爾說著，忽地一個踉蹌，掉進了蘇剛挖出來的一個坑裏。等他爬出來時，全身都已經濕漉漉的了。卻聽他自言自語地抱怨道：“這一個洞一個洞的，簡直就和陷阱一樣……”
“陷阱？”
蘇的腦中靈光一閃。
“沒錯，陷阱！我們沒必要把河道全部疏通完！做成陷阱，既可以阻擋敵軍，也不用耗費太多精力！”
“陛下果真是天才。”哈特曼爾低下頭，淡淡地說道，“不過，現在就請容許老臣先迴去，重新換一身衣服吧”
“之前路過這裏時我就發現了，要塞的護城河居然已經淤堵！這怎麽能行呢？在防守時，一條護城河，能夠抵得上五萬守軍！眼下，沒有任何事務能比疏通護城河更重要。接下來的幾天，我會親自監工，確保在敵人再度進攻前，讓護城河裏的水重新流起來！”
貝倫加爾跟在他的身後說道：“陛下，我覺得現在清理護城河，意義不是很大。”
“意義不大？”蘇扭頭看著貝倫加爾，“如果護城河的意義都不大，那還有什麽是意義重大的？我們當初建造要塞時，又為什麽要費勁心思去挖這一條護城河？”
“陛下，我不是說護城河不重要，如果能有一條流著水的護城河，那當然是再好不過。但在護城河已經淤堵的現在，清理它所能得到的收益，和這項工程所需要花費的龐大時間比起來簡直是微乎其微！”
“微乎其微？”
蘇有些不高興了。畢竟他剛剛還在群臣麵前說護城河“能夠抵得上五萬大軍”，貝倫加爾這句話，等於是在抽他的臉。
“因為這條護城河並不是很寬。”貝倫加爾解釋道，“上一次敵人進攻時，他們所帶來的攻城塔的吊板很長，放下後就像一座吊橋一樣直接架在了護城河的上方。因此即便我們清理完護城河，也不能阻止敵人進攻城牆，最多隻是阻止敵人用雲梯攀爬。”
“阻止敵人用雲梯攀爬，難道還不夠嗎？對了——我看戰報說對麵的軍陣裏還有一種能直接跳上城牆的蟾蜍武士。護城河清理完、水一流起來，這支部隊不就派不上用場了？哪怕護城河再窄，他們也不能跨過護城河、跳到城牆上吧？”
“陛下，雲梯和蟾蜍武士，對我們的威脅很是有限……”
“陛下，”哈特曼爾打斷了貝倫加爾，接過了話頭，“清理護城河需要很多時間，偏偏這還是一項必須要全部完成後才能得到收益的工程。倘若在敵人的下一次進攻前，我們沒能將護城河清理完畢，那我們所花的所有精力就都白白浪費了。而敵人在什麽時候進攻是我們無法預料的。這時候，實在是不適合進行這樣的大工程。”
“時間可能不夠，那就抓緊時間清理！”蘇終於生氣了，“不隻是當地的守軍，貝倫加爾你的禁衛軍、貝倫加爾你自己、還有你們這群大臣……不管是文官還是武官，是總管還是傭人，所有人都加入疏通的隊伍裏去！有我在城牆上盯著，任何人都別想偷懶！”
貝倫加爾還想爭辯，哈特曼爾卻退了下來，在他耳邊小聲說道：“陛下沒有監督過什麽工程，對工期的認知不清，就讓他先試一試吧。”
麵對生氣的蘇，無人再敢提出非議。
於是，那群大臣一個個都被扒掉華貴的衣服和靴子，換上了適合體力勞動的短衫。他們赤著腳、拿著鏟子，被一個個趕下護城河，開始在蘇的監視下清理護城河的淤泥。
同樣光著腳、穿著短衫的哈特曼爾，走到了蘇的身邊，輕聲說道：“陛下……”
“哈特曼爾，你也得下去工作！”蘇說道，“是你自己說的——敵人隨時都有可能會來進攻。我們必須要動用一切力量，在他們趕來之前將護城河疏通完畢！”
“這是自然，陛下，為了防禦敵軍，我們身為臣子的，當然要全力以赴。”哈特曼爾低頭說道，“但是，我剛剛在下麵挖土時，聽到不少人對此頗有怨言……”
“他們還敢有怨言？難道是覺得我做錯了？”
“陛下誤會我的意思了。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戰爭之中，就連年過八旬的老嫗們都可以找來為將士們送飯，我們一群大臣挖點泥土，又有何妨呢？”哈特曼爾說道，“不過，如果就此讓大臣們心生怨言，增加君臣間的嫌隙的話，之後多少會有些麻煩。所以我有一計，可以讓他們再也無話可說……”
“是什麽計策？”
“陛下可以親自下護城河施工。不需要真的疏通河道，隻需要象征性地挖幾鏟子，以此作為表率，自然可以平息一切爭議，讓大臣們再也無話可說。而且這樣一來，效率也會提高不少……”
“象征性？為什麽要象征性？”蘇哈哈一笑，“我這就護城河施工，讓工程能夠更快地完成！”
哈特曼爾目送著蘇遠去。願意身體力行，這是蘇的優點……隻希望這樣，能讓他在疏通河道這件事上少浪費一點時間。
蘇卸下了自己的佩劍、換上了一把鐵鏟，又脫掉了自己的鎧甲、換上了輕便的衣衫。看到他親自走下護城河鏟土，大臣和士兵們大吃一驚，再不敢抱怨、也再不敢偷懶和磨洋工，施工速度一下子快了數倍。
可是，那河道中並不隻有淤泥，還有大量從山上衝下來的泥土與砂石。亞曆山德羅斯數十年沒有清理過河道，以至於在某些地段，整個河道已經和地麵持平，要對它進行疏通，又哪有那麽容易？蘇埋頭幹了小半天，幹的腰酸背痛、手腳抽筋，抬起頭來時，卻發現隻清理了微不足道的一個小角落，和整條淤塞的河道比起來，就好比蟻穴之於大堤。
以這樣的進度，要把河道疏通完畢，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
哈特曼爾適時地走了過來，說道：“陛下，你看，這樣的進度……是來不及的吧？”
“隻是現在的人數不夠而已。”蘇堅持道，“等今天下午邊防軍來了後，我就會多一萬五千人，全部壓上去，夜以繼日的工作，應該能來得及！”
“陛下，”哈特曼爾意味深長地看著蘇，“你是想讓那一萬五千人，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態，去抵擋敵人的進攻嗎？”
“這……”
蘇已經察覺到這個工程量的問題了。但事已至此，他又怎肯在那麽多人的麵前認輕易錯？
“我現在的身體狀態好的很。”他說道，“給我一把劍，我能殺一百個敵軍！”
“可是陛下，我們需要在戰前準備的，不隻是護城河……”
哈特曼爾說著，忽地一個踉蹌，掉進了蘇剛挖出來的一個坑裏。等他爬出來時，全身都已經濕漉漉的了。卻聽他自言自語地抱怨道：“這一個洞一個洞的，簡直就和陷阱一樣……”
“陷阱？”
蘇的腦中靈光一閃。
“沒錯，陷阱！我們沒必要把河道全部疏通完！做成陷阱，既可以阻擋敵軍，也不用耗費太多精力！”
“陛下果真是天才。”哈特曼爾低下頭，淡淡地說道，“不過，現在就請容許老臣先迴去，重新換一身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