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點10分,鬧鍾響。睜眼、掀被子起床、快速穿衣服。

    葉涵手忙腳亂的穿拖鞋,許芬眼疾手快一腳將她的拖鞋掃到床底下。

    “今天該輪到我先上廁所。”葉涵來不及找拖鞋,穿著一隻鞋蹦跳著往廁所裏跑。

    “上迴我讓你先的,你欠我一次。”許芬抱怨,瞪圓眼睛扯住葉涵。唉!作息時間一樣,吃飯時間一樣,待的環境一樣,難免會發生衝突,比如上廁所時間一樣。6點半上早讀,能拖一時是一時的他們頂多提前20分鍾起床洗漱,奈何個個都要往廁所鑽,其實早提前五分鍾起來就不會這麽尷尬,誰也不想提前起來,能睡一分鍾是一分鍾。

    “芬呐,哦不!仙女姐姐,看在上帝的麵子上大發慈悲一迴吧,小的快唿之欲出了。”葉涵一麵掙紮著,一麵苦苦哀求。

    “我還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還,滔滔不絕,連綿不絕,不絕,不絕,絕,絕…”論口才,辣姐絕對是有第一沒第二的,隻是智慧這玩意兒從來沒用在考試上。陳蕾憋不住笑,一傳染,幾人笑瘋了。小雨自顧自的穿衣、洗臉。既不為她們的玩笑而笑,也不參與其中。

    四個人約好剪刀石頭布,誰贏誰先,輸的人老老實實憋到早讀結束迴來上。辣姐忽而一個閃身一關門,眾人麵麵相覷。“哈哈,貝殼和小鳥相爭,我這隻孔雀得利。”“我數到三就出來了。別急啊大家。”辣姐的聲音通過門快活的傳出來:“一、二、二點一、二點一點五、二點二、二點三四五…。”

    “哎呀,數錯了,我重新數啊。”辣姐得意的說道,佩服自己超高的智商。

    許芬語塞,陳蕾捶胸頓足,葉涵痛不欲生。等辣姐出來,黃花菜估計要涼好幾遭。

    “我先說了,早讀迴來我第一個上。”許芬含著泡沫含糊不清的說道。另一手毫不閑著打開水龍頭接水。

    “不行。”葉涵幹脆拒絕道:“我熱愛寢室的衛生間,愛它的設計與氛圍。這不是教學樓衛生間所能媲美的。”

    許芬不樂意了:“剪刀石頭布,老規矩。”她甩了甩手上的水,蓄勢待發。

    “我拒絕,最近人品不好。”理綜考不好的原因她歸結於運氣差,明明已經排除兩個選項了,最後她還是巧妙地避開了正確答案。

    葉涵看了看手機,手上動作越發快速起來:“靠,還有五分鍾上課,辣姐我們不等你了,記得鎖門。”一陣風似的衝出了寢室。

    辣姐掏了掏左邊口袋,又掏了掏右邊口袋:“靠,飛流直下三千屎,媽的沒帶衛生紙。迴來,迴來!”

    窗外灰蒙蒙,和教室內的光明形成對比。六點半早讀鈴聲一響,全班依舊寂靜無聲,李子睿推了推昏昏欲睡的方運,方運嚇得一抖,眼睛迷離睜不開,嘴裏念念有詞,李子睿仔細的聽方運發出的聲音:“快使用雙截棍,哼你個哼,不服來戰。”

    李子睿偷偷將小紙片貼在方運鼻子上,隨著唿吸起伏,紙片一上一下開開合合的掃著方運的嘴唇,他撓了撓,繼續睡,又撓了撓,接著睡。李子睿捏著自己的鼻子算著方運的唿吸幫他“打唿嚕”。一個人玩的不亦樂乎。

    “袁珊還沒來。”小高迴頭對鐵說道。“我保證她就算來,也沒洗臉。”

    剛說完這句話,辣姐賊兮兮的貓著腰從後門進來,發現唐哥哥不在,便昂首挺胸站直身,順帶摳了摳眼角的眼屎,經過小黑時,趁其不備:“你在背什麽?”一手搭上小黑的肩膀,使勁的擦了擦。

    “你看吧!這個惡心的人。”小高嫌棄的說道。

    “我覺得辣姐不錯,有些真性情。”鐵覺得12班的女生,個個生龍活虎,朝氣蓬勃,長袖長褲,遮的嚴嚴實實,多麽淳樸,多麽簡單。

    “你要喜歡辣姐,我幫你搭線?”小高哼了一聲,沒眼光,女生就應該短褲短裙秀蠻腰秀細腿,嬌媚而活力,他下意識的撇過班上女生的穿著,歎息搖頭:一群村裏的翠花啊翠花。

    “不不不,她是女神,我配不上。”他搖頭,說完低頭假裝背書。小高用手捅了捅鐵:“我沒說完呢,背書你個頭。”班上的空氣有些凝滯,忽而啪的一聲,唐哥哥一個巴掌拍在小高頭上:“我盯你好久了,再說話就滾迴家去。”

    小高趕緊低頭讀書,唐哥哥見鐵讀的很認真,還是忍心打斷道:“不要老是讀單詞,結合課文看英語,方法很重要,有時間去請教人家許芬怎麽學英語的。”

    鐵老實巴交點頭,小雞啄米般。

    且聽鐵怎麽讀書:“這個,怎麽讀來著,中文放棄放棄放棄,a—b—a—n—d—o—n,讀不來,跳過去。下一個,怎麽讀來著?不出國學什麽鳥語,真不懂中國的教育。”

    自唐哥哥出場不到一秒,班上讀書的音量又提高到超大分貝。

    唐哥哥又拍了方運的頭,聽聲音就很痛:“你這一頁讀了半個小時了,糊弄誰!趕緊翻頁。”方運趕緊點頭哈腰翻書,要是放

    在抗日戰爭時期,他絕對是漢奸。

    “葉澍,背書不出聲音怎麽記得住,大聲點,沒吃飯嗎?”

    本來就沒吃飯,葉涵腹誹。

    葉澍象征性的張了幾次嘴,等唐哥哥一走,他又開始默讀。

    唐哥哥晃了半圈,一走。班上頓時鴉雀無聲,還有五分鍾下早讀,膽子大的如方運這類直接趴在桌子上睡,微微的鼾聲起。膽子小的像葉涵這類的都是拖著下巴假裝在看書,閉眼假寐。稍微認真的許芬這類的,盯著書本發呆,以備唐哥哥出現假裝讀書。無所謂辣姐這類型的,早就收拾好書本,準備隨時去吃飯。

    小高迴頭,磨牙擼袖子,長腿使勁兒在桌底踹了鐵一腳,憤怒而帶有殺氣:“你個破鐵,班主任來了,不對我說。”

    “我有暗示,我低頭背書你就該知道。”鐵歎氣,一臉委屈。

    “我靠,你這個暗示明顯嗎?明顯嗎?明顯嗎?”每次和小高說話鐵都一直捧著書,隻要一有異樣,趕緊低頭,動作完美銜接,一氣嗬成。

    “還不明顯嗎?就這樣低著頭讀書,a—b—a—n—d—o—n。”

    啪,又一記敲頭,小高覺得自己可能腦震蕩了,誰能告訴他鐵這個暗示不是在排練嗎?

    “高興,捧著書去最後排站著讀。”唐哥哥獨特的嗓音一響,班上頓時被讀書聲淹沒。

    小高認命的捧書轉身去了最後排,嘴裏咬牙切齒的讀書,眼睛死死瞪著鐵。

    鐵的小心髒一顫一顫的,飄忽著眼神,不自在的僵著身子。班主任真是來無影去無蹤。

    唐哥哥一臉關愛:“姚鐵軍,看英語不能老是看單詞,要結合書本,學習方法很重要。”

    呃,這個貌似講過了。

    “總之方法很重要。”說完背著手開始在班上遊走。走到哪裏,哪裏背書的聲音就大了些。

    全班心聲:感謝小高,犧牲小我,提醒我們兩次。致敬!

    啪,又是一記“板栗”:“方運,我剛來的時候你看的就是這頁,不就是說的加速度、加速減速運動的那些事兒,我教化學的都知道,趕緊翻頁,學習沒效率,複讀也白搭。”

    打擊多了,一點傷害都造成不了,偶爾被唐哥哥恐嚇自己考不上,象征性傷心三秒,下一秒還是好漢。心若不堅強,誰替我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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