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逆和喻立洋是吃過飯才來的,並不餓,蕭逆下了兩碗麵條,其中一碗跟喻立洋分食,此外炒了個花生米,又弄了倆涼菜,給喻天欽下酒。


    喻天欽家裏沒什麽食材,卻有整整兩箱啤酒。


    這老酒鬼一上桌,就在桌上擺了一排啤酒。


    蕭逆:“……”


    “來,咱爺倆兒喝個痛快!”喻天欽跟蕭逆招手。


    蕭逆看了他一眼,說:“我晚上還要迴去。”


    “哦。”動作微僵,喻天欽撬開一瓶酒,遞到蕭逆麵前,“那就少喝一點,省得你姐又嫉妒你的酒量。”


    “……”


    嫉妒兩個字,用得很形象了。


    蕭逆“嗯”了一聲,沒用杯,舉起瓶,跟喻天欽碰杯。


    聽到酒瓶碰撞的聲響,喻立洋抬頭看了一眼,然後當做沒看到,低頭繼續扒麵條。


    隻是,中途偷偷摸出手機跟喻寧告狀——


    【媽媽,外公又喝酒了。】


    不出半個小時,這場酒局就因喻寧一通電話叫停了。


    ——倒也不是喻寧明著跟喻天欽說讓他少喝一點,而是喻寧跟他嘮了半個小時,等他迴來的時候,發現下酒菜都被蕭逆和喻立洋解決完了。


    喻天欽走過來,看了看蕭逆,又看了看喻立洋,倆小孩抹了抹嘴,自覺起身整理碗筷,就當沒看到喻天欽一樣。


    喻天欽被氣笑了。


    下午,喻天欽準備了一點瓜果,喻立洋和蕭逆陪著他聊天。感覺沒一會兒,天就暗了下來。


    “今年是在司家過的年吧,怎麽樣啊?”喻天欽問。


    “嗯。”


    蕭逆簡單一個字,看似隨意,但在喻天欽看來,已經算是很認可的態度了。


    喻天欽笑了笑,“明年就十八了吧?”


    “嗯。”


    “成年了,責任該大了。”喻天欽頷首,話鋒一轉,問,“要不要當警察?”


    眼皮一掀,蕭逆立即迴答:“不當。”


    喻天欽又道:“那就技術人員。”


    “不要。”


    “那你想幹什麽?”


    抿了抿唇,蕭逆輕描淡寫道:“再說。”


    喻天欽一看他就是有了主意,隻是尚未塵埃落定,不想說罷了。笑笑後並未追問,他從兜裏摸出兩個紅包,一人遞了一個。


    蕭逆看著他,沒想接。


    “年前專門開過光的紅包,收了這一年都會順風順水。”喻天欽說,“本來我是想私藏的,但看在你們倆還算有點孝心的份上,給你們了。”


    “……”


    蕭逆麵無表情地接過紅包。


    給個紅包扯那麽大一圈,累不累啊。


    “天黑了,你們走吧。”喻天欽擺了擺手,“帥洋洋帶了什麽禮物看師父嗎?”


    “師父說帶上我的智慧就夠了。”喻立洋站直了,一本正經地說,“我們混江湖的,帶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


    喻天欽怔了怔,望向蕭逆,“你姐是不是有點不正常?”


    蕭逆正色道:“不是。”


    “哦……”


    爾後,蕭逆補充,“就是邏輯思維跟正常人不一樣。”


    喻天欽:“……”你這樣形容搞得她腦子好像有病。


    天色漸晚,喻天欽沒有留二人,將他們倆送出小區,叫了輛網約車,然後送他們倆上車。


    上車後,喻立洋還趴在窗口,酷酷地跟喻天欽擺手。


    蕭逆一把將他揪迴來,提拎著坐好,扣好安全帶。


    “蕭逆!”喻立洋揪著蕭逆的衣袖,擺了擺,“我們要不要買點什麽?”


    “不要。”


    “為什麽?”


    “帶腦子。”


    “……但拜年不都要帶禮物嗎?”


    “嗯。”


    “……”


    喻立洋被蕭逆繞糊塗了。


    頓了頓,蕭逆說:“不過,以你師父變得比天還快的脾氣,你買一點也行。”


    “……哦。”


    於是,等蕭逆帶著喻立洋迴司家的時候,喻立洋手裏提著一袋橘子——目測就五六個。


    “師父,新年好。”


    一進門,喻立洋就第一時間找到司笙,舉起橘子跟司笙拜年。


    “嗯。”


    司笙裝腔作勢地答應一聲,然後接過橘子。


    她用眼神示意蕭逆:是你常買的那一家嗎?


    蕭逆搖了搖頭。


    司笙撇了撇嘴。


    蕭逆:“……”


    在司笙開始嫌棄手中橘子的時候,喻立洋還在好徒兒的角色裏沒拔出來,他又摸出一個紅包,說:“師父,徒兒孝敬您的紅包。”


    “哦。”


    司笙接過來,仔細打量兩眼。


    她問:“你自己的紅包?”


    “嗯。”


    喻立洋一臉認真地點頭。


    淩西澤忍俊不禁,路過,拍了拍司笙的肩膀,附耳:“好師父,第一年就收徒弟紅包。”


    司笙扔了他一記白眼。


    不過,司笙並沒有拒絕,而是泰然自若地收了,隻是用眼神告訴淩西澤——給喻立洋那份紅包多塞一點。


    淩西澤輕笑,領命而去。


    讓阿姨將喻立洋帶去客廳,司笙看了眼蕭逆,喊了他一聲,然後轉身走向書房。


    蕭逆心有疑惑,跟上。


    司笙來到書房門口,沒往裏走,轉過身。緊隨其後的蕭逆止步,疑惑地看著她。


    “喏。”


    司笙掏出一個紅包,神情淡然地遞給蕭逆。


    蕭逆一頓。


    “都給了。不過,”司笙頓了頓,微微壓低一點聲音,“裏麵的金額,別跟風眠說。”


    蕭逆:“……”所以你們為什麽總不一碗水端平?


    給個紅包還帶偏心的。


    想了想,蕭逆接過紅包,“哦”了一聲。


    這時——


    書房的門被輕輕拉開,司風眠探出頭來,難以置信地盯著司笙,“姐?”


    “……”


    司笙眼皮一跳。


    司風眠委屈極了,“姐,不帶你這樣的……”


    “他是你哥。”


    不愧是見過大世麵的人,被當場撞破,司笙還一臉正經。


    司風眠:??


    蕭逆問出了司風眠的疑惑,“什麽原理?”


    頓了下,司笙說:“尊老愛幼。”


    蕭逆:“……”我謝謝你啊。


    半晌,司風眠輕歎一聲,“那我也不藏著掖著了。”


    說著,司風眠左右環顧一圈,偷偷摸出兩個紅包,厚的一個遞給司笙,薄的一個遞給蕭逆,同時非常認真地說:“姐,你在我心裏,永遠比哥重要。”


    “……”


    蕭逆接過紅包,還了司風眠一個爆栗。


    司笙:“……”這個紅包竟是拿的有點小心虛。


    *


    這個年,過得無比熱鬧。


    大年初一在司家鬧騰,之後司笙跟著淩西澤拜年。


    憑借那張到哪兒都吃香的臉,司笙沒有得到任何親戚的刁難,紅包收了一個又一個,這些土豪出手極其闊綽,司笙最後數下來發現這筆錢能供蕭逆、司風眠正常留學四年了。


    不過,司笙畢竟是個偏心的,這筆錢用蕭逆的身份證開了個賬號,全都存了進去。


    春假過後,蕭逆、司風眠上學,司笙和淩西澤逛完親戚,迴了水雲間。


    同一時間——


    《城秘》播出。


    司笙參加綜藝的收視素來爆棚,這一次也不例外,錄製節目時出了不少騷操作。尤其木版年畫的“刻板”流程跟木雕相似,司笙玩起來就是專家,連師父在一旁看著都瞪直了眼,傻愣著。


    原本唱衰司笙的網友,又一次捂著被打得生疼的臉安靜了。


    可是,第二天是周末,《twelve》第三集播出,正好是徐妃當女二的故事。


    於是風頭轉向,他們又有話可說了——


    【綜藝有梗怎麽不當綜藝女王,非得要進劇組拍戲。我看啊,司笙一個人就能毀了《twelve》。】


    【徐妃畢竟是演員,綜藝感差一點正常。不像某些人,不是演員非要當,占著茅坑不拉屎。】


    【期待徐妃姐姐的精彩表現。】


    【哈哈哈司笙能有徐妃的一成演技,估計都不會被嘲得這麽慘了。】


    【《twelve》故意的吧,徐妃排在周六,司笙排在周日。上一周兩集的主演撕得死去活來,這一周是想讓徐妃和司笙撕?好樣的,我喜歡。】


    【這還比什麽?徐妃完爆司笙啊。】


    ……


    網上輿論一邊倒。


    剛訂好去安城機票的司笙,刷了一下微博,吃了一嘴自己的瓜,氣得捏碎了一個核桃。


    過來串門的楚涼夏:“……”


    天仙,大可不必這麽沒自信。


    ------題外話------


    我家逆哥哥就該被偏心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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