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間快到午時的時候,蔡景曆還有趙知禮兩人在東宮的後花園裏和陳伯宗就著宮裏的禦酒用過一頓很是詭異的午膳之後。


    在東宮的護衛的護送下坐著馬車迴到了自己的家,兩人幾乎同時到家。迴到家也幾乎同時直接進了自己的書房開始寫奏章。


    而陳伯宗也是在兩人走後馬上迴到自己的書房,一迴到書房陳伯宗就是叫來了小李子讓他拿來炭爐,暖和一下。在喝了口熱水,這才是讓原本有些發抖的身體平靜下來。


    平淡無味的熱水入口,讓陳伯宗有些懷念清香迴甘的熱茶。但是這個時代的人們,根本就是不知道茶葉可以用來泡的,人們習慣性的把茶葉碾碎加入各種的香料製成茶湯。畢竟現在,距離陸羽的時代還有著幾十年!


    當張成再次出現在陳伯宗的麵前的時候,已經是穿戴整齊。在喝過幾大杯薑湯,整個人也是恢複過來。


    “叫什麽,那裏人?什麽來東宮的?”陳伯宗隨意的翻著自己手中的書籍,一邊對跪著的張成問道。


    “迴殿下,奴婢叫張成他們都叫我五子。是建康本地人,天嘉三年到東宮服侍的。”張成很是老實的迴答著。


    “為什麽要入宮為奴,家裏還有其他人嗎?”聽完張成的迴答,陳伯宗放下手中的書。來到張成的麵前,看著張成又是問道。


    張成當然不敢有任何的隱瞞,將自己家裏有幾口人有哪些親戚。甚至是他自己什麽時候進宮,有什麽到東宮的等等所有事情。都是交待的一清二楚,就像竹筒倒豆子一般。


    陳伯宗問,張成答。這樣的對話一直持續到天黑華燈初上,這才是結束。


    要看著外麵的天黑了下來,陳伯宗的肚子也是咕咕叫起來。所以他出聲打斷了張成對於自己身世的講述,然後對張成說道。


    “知道為什麽叫你來嗎?”


    “奴婢不知”


    “本宮看你是個心細的人,所以要交給你個好差事。隻要是你們幹好了,你不是說你有個侄子嗎。本宮賞他個官做,也是讓你光宗耀祖了。”


    聽到這裏張成一下子給陳伯宗跪下了,一邊磕頭一邊說“殿下盡管吩咐,奴婢一定赴湯蹈火。”


    一般對於太子來說能夠庇蔭自己家家族一人為官乃是天大的恩賜,所以當陳伯宗說可以賞賜他的侄子為官的時候。張成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斷給陳伯宗磕頭,不停的磕。


    “好了,好了,不用磕頭了”陳伯宗叫停了張成“你附耳上來”


    至於陳伯宗和張成具體都說了些什麽,沒有任何人知道。


    甚至是許多人連張成什麽離開太子殿下的書房的,都是不知道。不過還有有幾個人看到張成一臉笑意的離開書房,這其中就有小李子。


    張成走後小李子這才是匆匆來到書房,臉色不是很好因為這個張成和他卻是不對付的對頭。


    他與黃發矛盾就是因為張成而起的,本來隻是因為他看見張成在後花園喝酒。當時他隻是想要稍微教訓一下這個小內侍,不成想被黃發碰見。


    黃發雖說經常欺負張成,但是畢竟他是張成的上級。可是你小李子又是誰,也敢來欺負我的人。所以一時護犢之心大發,與小李子吵的不可開交然後結下梁子。


    “奴婢參見太子殿下。”


    此時的陳伯宗也是一臉笑意的現在窗戶邊上,滿心歡喜的看著外麵已經愈來愈暗的天空。


    “起來吧!事情辦的怎麽樣了。”陳伯宗笑著問道。


    “殿下都處理好了,奴婢從府庫中取了五百兩銀子在東市旁以柳不易的名義買下一處宅院。殿下,您看,這是房契。”小李子恭敬的迴答道。先前因為他辦事不利被陳伯宗給揍了一頓,而先前又是被黃發一死刺激了一下。


    所以辦起事來也是利索的很,畢竟他也怕他就是下一個黃發。其實不光他一個這麽想,所有東宮的宮女太監也都是這麽想的。


    “嗯,幹的不錯。以後你就是替本宮管著府庫吧!”拿著房契陳伯宗似笑非笑的看著小李子說道。


    小李子一聽頓時歡喜無比,馬上就是對陳伯宗謝恩。


    “殿下,您這是有什麽高興的事嗎,難得您這麽高興。”看著拿著房契笑的陳伯宗,小李子也是笑著問道。


    “是啊,今天的確是很高興。告訴膳房多弄些飯菜,本太子有些……你打聽那麽多幹嘛。”陳伯宗說道一半停了下來“有這個時間你還不去將府庫給本宮好好收拾一遍,所有東西都要仔細點查一遍。”


    “諾,奴婢馬上就是去辦!”說著小李子就是一臉笑意的準備出去,但是還沒有到門口小李子又是轉過身來對陳伯宗說道,


    “殿下,這是太子妃娘娘差人送來的一封信!”


    張成說著就是從自己懷中拿出一封信交給陳伯宗,陳伯宗接過信臉上的笑容也是頓時凝固。


    陳伯宗神情嚴肅的看著信封的字,冷聲問道“信是何人送來的,可還在?”


    “殿下,是王寬小郎君送過來。他說今日是與王夫人進宮給皇後娘娘還有太後娘娘請安的,所以就是順帶送過來了。”


    “好,本宮知道了。你先去下去吧!”


    小李子依言向陳伯宗行了一禮之後就是出去了,並且將書房的門也是帶上了。


    手裏哪些信封,陳伯宗連打開的興趣都是沒有。因為稍稍一想他都能知道王采苓會寫些,無非就是些不痛不癢的所謂告罪之詞罷了。


    這樣的信陳伯宗不想看,這樣的道歉陳伯宗也不需要的。


    這次他一定要讓王采苓知道,不是什麽人都是要對她百依百順的。


    所以放下信封,陳伯宗提起一旁的筆在一張紙上寫道:


    “落梅


    一片能教一斷腸,可堪平砌更堆牆。


    飄如遷客來過嶺,墜似騷人去赴湘。


    亂點莓苔多莫數,偶粘衣袖久猶香。


    東風謬掌花權柄,卻忌孤高不主張。”


    這首詩原是宋朝的劉克莊寫的落梅,也是陳伯宗最記憶深刻的宋詩了。


    陳伯宗最喜歡的也是第一句了,一片能叫一斷腸。誠然,此刻陳伯宗看著窗外燈火映照的下那幾株梅花心裏也是何嚐不是五味雜陳的。


    迴過頭來將紙條輕輕折好,又找來一個大的信封。將紙條還有王采苓原本的那封信全都發進去,然後又是對著外麵喊到“小李子!”


    “殿下!”


    “把這封信拿著明天一早就是送到王祭酒府上”


    “諾,奴婢明早就是送過去!殿下沒有什麽事,奴婢告退了。”


    小李子接過信封,看著臉色不愉的陳伯宗也是識趣沒有多話而是馬上告退之後,就是靜靜的退出去。


    不過,在出書房的那一刻陳伯宗的聲音卻是書房裏響起“明天你叫人把這些梅花都給本宮鏟了!送到王家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謀略南陳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東府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東府人並收藏謀略南陳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