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親去世了！？”黃飛望著跪在麵前報喪的牛佺有些不相信地問道。記得前世牛金星不是躲在牛佺府裏好幾年才死嗎？
不過黃飛隨即也就想明白了。前世是前世，現在的世界已發生了改變，本來就有病的牛金星被李翔、紅娘子和自已三嚇兩嚇，嚇到大前天都隻剩下半條命了，能拖到現在才掛掉也算他命大！
牛金星死了就死了吧！黃飛對這老奸的死沒有什麽感覺，就對悲慟的牛佺說道：“節哀順便吧！你去找個地方把你父親好好安葬，如果有什麽需要你就去找劉先生。”
“謝大將軍！父親在你離開之後明悟了許多，後來又耗盡心神堅持寫下了一些東西。離世時讓我轉交給您，說可能對您有些幫助！”
說完牛佺從衣襟裏取出一疊厚厚的文稿遞給了黃飛。
不會又是那些剖析世人陰暗心理這樣的屁話吧？黃飛接過來時心想道。
但是當牛佺告辭離去之後黃飛隨手一翻就被其中的內容吸引住了！
原來前邊一大半都是牛金星早年遊曆和隨李自成倒處流竄時了解到的風土人情、山川地理及當地名人、大的土豪劣紳情況，而現在黃飛治下的南陽、襄陽、汝寧等府縣猶為詳盡。可以說如果照牛金星這份資料去抓前些日子擔心的那些土豪劣紳，那肯定是一抓一個準！
後邊對於大順朝成敗得失想必牛金星知道黃飛了解也就隻是略略提了一下，但最後幾張竟然是李自成西安宮緯之變的詳細經過！
這個牛金星，真是齷齪！居然把李自成戴綠帽子的事情了解得如此詳細。他把這些寫下來給自已又是什麽用意呢？黃飛也隱隱感到這以後肯定有用處，但一時又不知道應該怎麽用這些東西。
“去把劉先生請來！”略略翻完了之後黃飛就對書房外邊的程思宏吩咐道。這些山川、地理、人情等重要資料還是交給劉子政處理更能發揮作用。
等劉子政過來看完了除李自成宮緯秘事之外的文稿後，連他也不僅感歎道：“這個牛金星雖然說人品有問題，但學識、能力還是不錯的，可惜他的心思就是沒用在正途！這些東西對我們治理現在的府縣可是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黃飛聞言也讚同地點了點頭。
“對於牛佺你準備如何安排呢？牛金星在病重時也堅持寫這些東西而去逝，這肯定是在他想到自已沒有前途可言就耗神而亡替他的兒子打算！”劉子政一句話便道出了牛金星的用意。
“牛金星如此齷齪卻沒想到還是舔犢情深！而且還把牛佺教得不錯！看來說什麽‘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專打洞’也不一定正確。”黃飛聞言也不禁感歎了一句。
嗯，牛金星在為他兒子打算？黃飛稍後心裏一愣。大前天自已訊問情況時牛金星都是有問必答，難道在那時他就打算好了嗎？
這個老奸到臨死時也不忘記算計別人！黃飛又對牛金星恨得直牙癢癢。不過算計就讓你算計吧，看在牛佺還是可用之材的份上就讓你算計成功！
於是黃飛想了想就說道：“聽李翔說他在襄陽的官聲也還不算差，那就讓他去協助軍管領導處埋襄陽府事務怎麽樣？有個原來的襄陽知府在那裏的話對穩定肯定有利！”
劉子政不明白為什麽黃飛會說牛金星齷齪。奸滑就奸滑吧，怎麽跟齷齪扯上關係？而且還是什麽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兒子之類的。
不過以劉子政的練達自然不會問出來，隻是點頭讚同了黃飛的安排。
牛金星的葬禮很簡單的、靜靜悄悄的，參加葬禮的也就是黃飛、劉子政等寥寥數人。
待快要抬棺上山時紅娘子帶著李翔、李鶯來了。三人在牛金星靈前默默地上了一柱香，表示讓他安心離去，李岩家人再不會記恨於他！
看著黃土漸漸掩埋著牛金星的棺木黃飛就好像看見了前世李自成的農民起義漸漸煙雲散一樣！
李自成的部眾在前世延續了三十年之後最終被清朝絞滅，最後給後人留下的是痛心疾首的悲歎！常常說如果怎樣又會怎樣。現在自已就成了這個如果，而率領的南召軍也算是李自成的餘部，那自已又能做到網友們常說的“又會怎樣”麽？
其實黃飛在從牛金星口中詳細了解到大順朝敗亡前夕在陝甘施政遇到的問題之後就一直在思考現在的南召勢力應該怎麽辦！
幹脆像前世的黨一樣進行徹底的革命？可是黃飛又始終舉棋不定！
因為現在南召軍可以說是四麵受敵：陝西吳三桂，四川張獻忠，武昌是李自成，江蘇是南明，東邊和北邊又是滿清，而且按照原來的戰略軍隊又即將進行東征以避免滿清在江南站穩腳跟，因此從大局出發就要盡可能使幾個府的局勢保持穩定！
再說現在像前世一樣進行徹底的革命可行嗎？現在的民眾能和經過“五四”運動洗禮的民眾相比嗎？沒有先對民眾進行思想改造和思想武裝就進行的革命那還叫“革命”嗎？“打土豪分田地”的結果隻不過又是一個混亂的世界！一個駕馭不好軍閥混戰將提前兩百多年上演，甚至會出現五代十國的局麵！自已可沒有王八氣一散就讓下邊的人一心做公仆的自信。
“大將軍！葬禮已經完了。”旁邊的程思宏提醒道。
“哦！”
黃飛轉過頭來看見墳墓都已砌好，牛佺正在最後給牛金星燒些紙錢、紙人、紙馬。看到那些花裏胡哨的紙人黃飛不由得也惡意地想道：這個牛金星不知道在下邊是不是也要維持他那假道學的樣子，有色心無色膽隻是暗地裏意淫那些紙人mm。
“牛佺！你也不要再傷心了。”黃飛最後走到還戚戚然的牛佺身邊安慰道：“你父親生前風光一時，現在卻國滅身死、靜悄悄的下葬。這其中也少不了他耍弄心機、沒一心為公的原因。希望你能吸取你父親的教訓，那將來說不定你父親會因為你的成就重新為世人所尊重是可能的！”
“謝大將軍教誨，牛佺一定謹記！以後踏踏實實做人，實心做事！”牛佺恭敬誠肯地答道。
黃飛滿意地點點頭接著說道：“鑒於你在任襄陽府知府時官聲不算差，而且當時投降滿清也是事出有因，還有也因為你的誠孝讓我對你有好感，所以我與劉先生商量後就讓你去襄陽先暫時作為副手幫助軍管領導管理襄陽，你覺得如何？”
“謝大將軍恩賞！下官一定鞠躬盡瘁、實心實意做事！”牛佺聞言自然是從悲轉喜。
雖然自已父親辭世前把文稿交給自已時就說一定會有這樣一個機會，但現在聽到黃飛親口封賞還是滿心激動，在激動之餘迴想起自已父親的話又傷感得眼眶裏淚水直轉。自已以前雖然不讚同老父為官的態度，但老父作為一個父親可是沒得說的。
“為父自從皇上撤出陝西之後就看出皇上再無複振的可能，心如死灰再加上這身病因此自知命不久矣！現在我拚著耗神而亡寫下這些東西就是為了你有一個進身之階！”當時躺在病榻上的牛金星虛弱地說道：“但是你千萬切記！以為父閱人之術看來黃大將軍雖能呤出‘無情未必真豪傑，憐子如何不丈夫’這樣的名句，但他決不與皇上一樣！而且你也不是我，因此你千萬不要像我一樣想靠著寵幸獲得權力！以後你心裏隻管裝著百姓那就一帆風順。好在你本性便是如此，為父也放心！”
“起來吧！現在我們的政府跟原明朝和大順朝不一樣，是為民辦事不是為我辦事！”黃飛扶起傷感中的牛佺，隨後又敲打他說道：“隻要你是為民辦事，就是一時沒有想到好辦法、就是觸犯了我也沒有關係！但是你如果為了敷衍我而像你父親一樣想些什麽‘狗屁不通’的辦法，為了討好我而做一些華而不實、甚至損民的事情，那我在懲罰你時也不會顧念你所謂‘忠心’的！”
牛佺凜然應是。看來大將軍果真如父親說的一樣不是糊弄糊弄就能過得去的！從牛金星葬禮迴來之後關於自已勢力施政方向上就竟是“左”還是“不左”黃飛思考了好些天，最終還是沒有想出個結果！
自已還是沒有雄才大略呀！黃飛在頭發撓掉了幾根後不僅鬱悶地想道。做不了決定就不做決定，那就按照劉老狐狸說的辦吧！溫水煮蛙地漸漸施政有利於百姓，凡是政令就堅決貫徹，最後專們打擊那些冒出來作對的土豪劣紳！”
再仔細想想劉子政的方略倒也是最持重、最奸詐的辦法。好處一點一點的給百姓讓百姓不斷的感恩，那還有什麽不能獲得民心的？至於那些“周扒皮”、“黃世仁”被溫水煮蛙也是跳不起來的！
撲，那這樣一來將來的國家不就是個四不象？前世所說的封建主義殘餘、萌芽的資本主義、還有自已一知半懂的“某某主義”都一應俱全！
那將來的國家性質怎麽定義呢？這個問題應該讓史學家也是很為難的問題，讓黃飛一想到就不免撓頭皮！
當黃飛的頭發又撓掉了第三根時，兩封意料之中又意思料之外的諜報信把黃飛從這個難題中拔了出來！
第二封是私信黃飛先把它放在了一邊，先看起了第一封關於滿清與南明形勢的情報。
自從正月多鐸部的清兵東移後便與原來沒跟隨豪格調頭西進的一部清軍合兵一處，在二月末也就是南召軍與阿濟格部、豪格部在趙店死戰時破徐州並向淮安方向進軍。
而南明的情況則是內鬥日趨激烈！
去年末馬士英與阮大铖編寫的《蝗蝻錄》已經完成。
因為這《蝗蝻錄》把東林黨和複社一百四十三名有影響力的文人列入其中，而江浙一帶又是東林黨和複社的大本營，所以就有很多縉紳士民聲援東林黨和複社。見到那些鄉紳不識好歹摻和了進來，阮大铖就幹脆又編寫了《蠅蚋錄》把最活躍的近千縉紳士民劃入黑名單。
同時馬士英、阮大铖等人利用福王一係原來在萬曆朝爭太子、妖書案、梃擊案和紅丸案等庭爭中與東林黨結成的仇恨在朱由崧麵前不斷鼓惑：“東林老奸，如蝗蔽日；複社小醜，似蝻出田。蝗為現在之災，捕之欲盡；蝻為將來之患，滅之勿遲。臣編有《蝗蝻錄》，可按籍而收也”。
當然東林黨與複社也不堪示弱。在與左良玉合謀好了對策之後南京城裏就漸漸興起了原崇禎太子被馬士英軟禁傳言。
而原來在武昌的左良玉也開始聚攏兵馬劍指南京。馬士英則在揚州、鎮江一線開始抽兵調往蕪湖以西布防。
上邊這些情況都是發生在二月末以前的事情，離現在已過了二十多天了。那想來南明的形勢還是與前世一樣向著內戰的邊緣滑去！
隻不過黃飛對其中有些問題很是疑惑和把握不定。
疑惑的是崇禎太子朱慈烺不是在伏牛山跌下懸崖了麽，現在怎麽又冒出了個崇禎太子？難道梅姨和卞賽隱瞞了太子的身亡？黃飛想了想還真有這種可能。但南明這種情況與太子死不死沒多大的關係，太子這個名詞隻是一個幌子而已！太子用不了，還可扯出個二皇子、三皇子！
而把握不定的則是現在揚州、鎮江一線南明的兵力雖然空虛，但阿濟格部和豪格部在趙店可以說是遭到慘敗。清朝還會像曆史上一樣破揚州、下南京、亡朱由崧政權嗎？如果清軍不過江，南明最後結果又是什麽樣子？更重要的是清軍如果不過江而是腦羞成怒地與自已死磕，那又如何應付？
不過黃飛隨即也就想明白了。前世是前世，現在的世界已發生了改變，本來就有病的牛金星被李翔、紅娘子和自已三嚇兩嚇，嚇到大前天都隻剩下半條命了，能拖到現在才掛掉也算他命大！
牛金星死了就死了吧！黃飛對這老奸的死沒有什麽感覺，就對悲慟的牛佺說道：“節哀順便吧！你去找個地方把你父親好好安葬，如果有什麽需要你就去找劉先生。”
“謝大將軍！父親在你離開之後明悟了許多，後來又耗盡心神堅持寫下了一些東西。離世時讓我轉交給您，說可能對您有些幫助！”
說完牛佺從衣襟裏取出一疊厚厚的文稿遞給了黃飛。
不會又是那些剖析世人陰暗心理這樣的屁話吧？黃飛接過來時心想道。
但是當牛佺告辭離去之後黃飛隨手一翻就被其中的內容吸引住了！
原來前邊一大半都是牛金星早年遊曆和隨李自成倒處流竄時了解到的風土人情、山川地理及當地名人、大的土豪劣紳情況，而現在黃飛治下的南陽、襄陽、汝寧等府縣猶為詳盡。可以說如果照牛金星這份資料去抓前些日子擔心的那些土豪劣紳，那肯定是一抓一個準！
後邊對於大順朝成敗得失想必牛金星知道黃飛了解也就隻是略略提了一下，但最後幾張竟然是李自成西安宮緯之變的詳細經過！
這個牛金星，真是齷齪！居然把李自成戴綠帽子的事情了解得如此詳細。他把這些寫下來給自已又是什麽用意呢？黃飛也隱隱感到這以後肯定有用處，但一時又不知道應該怎麽用這些東西。
“去把劉先生請來！”略略翻完了之後黃飛就對書房外邊的程思宏吩咐道。這些山川、地理、人情等重要資料還是交給劉子政處理更能發揮作用。
等劉子政過來看完了除李自成宮緯秘事之外的文稿後，連他也不僅感歎道：“這個牛金星雖然說人品有問題，但學識、能力還是不錯的，可惜他的心思就是沒用在正途！這些東西對我們治理現在的府縣可是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黃飛聞言也讚同地點了點頭。
“對於牛佺你準備如何安排呢？牛金星在病重時也堅持寫這些東西而去逝，這肯定是在他想到自已沒有前途可言就耗神而亡替他的兒子打算！”劉子政一句話便道出了牛金星的用意。
“牛金星如此齷齪卻沒想到還是舔犢情深！而且還把牛佺教得不錯！看來說什麽‘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專打洞’也不一定正確。”黃飛聞言也不禁感歎了一句。
嗯，牛金星在為他兒子打算？黃飛稍後心裏一愣。大前天自已訊問情況時牛金星都是有問必答，難道在那時他就打算好了嗎？
這個老奸到臨死時也不忘記算計別人！黃飛又對牛金星恨得直牙癢癢。不過算計就讓你算計吧，看在牛佺還是可用之材的份上就讓你算計成功！
於是黃飛想了想就說道：“聽李翔說他在襄陽的官聲也還不算差，那就讓他去協助軍管領導處埋襄陽府事務怎麽樣？有個原來的襄陽知府在那裏的話對穩定肯定有利！”
劉子政不明白為什麽黃飛會說牛金星齷齪。奸滑就奸滑吧，怎麽跟齷齪扯上關係？而且還是什麽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兒子之類的。
不過以劉子政的練達自然不會問出來，隻是點頭讚同了黃飛的安排。
牛金星的葬禮很簡單的、靜靜悄悄的，參加葬禮的也就是黃飛、劉子政等寥寥數人。
待快要抬棺上山時紅娘子帶著李翔、李鶯來了。三人在牛金星靈前默默地上了一柱香，表示讓他安心離去，李岩家人再不會記恨於他！
看著黃土漸漸掩埋著牛金星的棺木黃飛就好像看見了前世李自成的農民起義漸漸煙雲散一樣！
李自成的部眾在前世延續了三十年之後最終被清朝絞滅，最後給後人留下的是痛心疾首的悲歎！常常說如果怎樣又會怎樣。現在自已就成了這個如果，而率領的南召軍也算是李自成的餘部，那自已又能做到網友們常說的“又會怎樣”麽？
其實黃飛在從牛金星口中詳細了解到大順朝敗亡前夕在陝甘施政遇到的問題之後就一直在思考現在的南召勢力應該怎麽辦！
幹脆像前世的黨一樣進行徹底的革命？可是黃飛又始終舉棋不定！
因為現在南召軍可以說是四麵受敵：陝西吳三桂，四川張獻忠，武昌是李自成，江蘇是南明，東邊和北邊又是滿清，而且按照原來的戰略軍隊又即將進行東征以避免滿清在江南站穩腳跟，因此從大局出發就要盡可能使幾個府的局勢保持穩定！
再說現在像前世一樣進行徹底的革命可行嗎？現在的民眾能和經過“五四”運動洗禮的民眾相比嗎？沒有先對民眾進行思想改造和思想武裝就進行的革命那還叫“革命”嗎？“打土豪分田地”的結果隻不過又是一個混亂的世界！一個駕馭不好軍閥混戰將提前兩百多年上演，甚至會出現五代十國的局麵！自已可沒有王八氣一散就讓下邊的人一心做公仆的自信。
“大將軍！葬禮已經完了。”旁邊的程思宏提醒道。
“哦！”
黃飛轉過頭來看見墳墓都已砌好，牛佺正在最後給牛金星燒些紙錢、紙人、紙馬。看到那些花裏胡哨的紙人黃飛不由得也惡意地想道：這個牛金星不知道在下邊是不是也要維持他那假道學的樣子，有色心無色膽隻是暗地裏意淫那些紙人mm。
“牛佺！你也不要再傷心了。”黃飛最後走到還戚戚然的牛佺身邊安慰道：“你父親生前風光一時，現在卻國滅身死、靜悄悄的下葬。這其中也少不了他耍弄心機、沒一心為公的原因。希望你能吸取你父親的教訓，那將來說不定你父親會因為你的成就重新為世人所尊重是可能的！”
“謝大將軍教誨，牛佺一定謹記！以後踏踏實實做人，實心做事！”牛佺恭敬誠肯地答道。
黃飛滿意地點點頭接著說道：“鑒於你在任襄陽府知府時官聲不算差，而且當時投降滿清也是事出有因，還有也因為你的誠孝讓我對你有好感，所以我與劉先生商量後就讓你去襄陽先暫時作為副手幫助軍管領導管理襄陽，你覺得如何？”
“謝大將軍恩賞！下官一定鞠躬盡瘁、實心實意做事！”牛佺聞言自然是從悲轉喜。
雖然自已父親辭世前把文稿交給自已時就說一定會有這樣一個機會，但現在聽到黃飛親口封賞還是滿心激動，在激動之餘迴想起自已父親的話又傷感得眼眶裏淚水直轉。自已以前雖然不讚同老父為官的態度，但老父作為一個父親可是沒得說的。
“為父自從皇上撤出陝西之後就看出皇上再無複振的可能，心如死灰再加上這身病因此自知命不久矣！現在我拚著耗神而亡寫下這些東西就是為了你有一個進身之階！”當時躺在病榻上的牛金星虛弱地說道：“但是你千萬切記！以為父閱人之術看來黃大將軍雖能呤出‘無情未必真豪傑，憐子如何不丈夫’這樣的名句，但他決不與皇上一樣！而且你也不是我，因此你千萬不要像我一樣想靠著寵幸獲得權力！以後你心裏隻管裝著百姓那就一帆風順。好在你本性便是如此，為父也放心！”
“起來吧！現在我們的政府跟原明朝和大順朝不一樣，是為民辦事不是為我辦事！”黃飛扶起傷感中的牛佺，隨後又敲打他說道：“隻要你是為民辦事，就是一時沒有想到好辦法、就是觸犯了我也沒有關係！但是你如果為了敷衍我而像你父親一樣想些什麽‘狗屁不通’的辦法，為了討好我而做一些華而不實、甚至損民的事情，那我在懲罰你時也不會顧念你所謂‘忠心’的！”
牛佺凜然應是。看來大將軍果真如父親說的一樣不是糊弄糊弄就能過得去的！從牛金星葬禮迴來之後關於自已勢力施政方向上就竟是“左”還是“不左”黃飛思考了好些天，最終還是沒有想出個結果！
自已還是沒有雄才大略呀！黃飛在頭發撓掉了幾根後不僅鬱悶地想道。做不了決定就不做決定，那就按照劉老狐狸說的辦吧！溫水煮蛙地漸漸施政有利於百姓，凡是政令就堅決貫徹，最後專們打擊那些冒出來作對的土豪劣紳！”
再仔細想想劉子政的方略倒也是最持重、最奸詐的辦法。好處一點一點的給百姓讓百姓不斷的感恩，那還有什麽不能獲得民心的？至於那些“周扒皮”、“黃世仁”被溫水煮蛙也是跳不起來的！
撲，那這樣一來將來的國家不就是個四不象？前世所說的封建主義殘餘、萌芽的資本主義、還有自已一知半懂的“某某主義”都一應俱全！
那將來的國家性質怎麽定義呢？這個問題應該讓史學家也是很為難的問題，讓黃飛一想到就不免撓頭皮！
當黃飛的頭發又撓掉了第三根時，兩封意料之中又意思料之外的諜報信把黃飛從這個難題中拔了出來！
第二封是私信黃飛先把它放在了一邊，先看起了第一封關於滿清與南明形勢的情報。
自從正月多鐸部的清兵東移後便與原來沒跟隨豪格調頭西進的一部清軍合兵一處，在二月末也就是南召軍與阿濟格部、豪格部在趙店死戰時破徐州並向淮安方向進軍。
而南明的情況則是內鬥日趨激烈！
去年末馬士英與阮大铖編寫的《蝗蝻錄》已經完成。
因為這《蝗蝻錄》把東林黨和複社一百四十三名有影響力的文人列入其中，而江浙一帶又是東林黨和複社的大本營，所以就有很多縉紳士民聲援東林黨和複社。見到那些鄉紳不識好歹摻和了進來，阮大铖就幹脆又編寫了《蠅蚋錄》把最活躍的近千縉紳士民劃入黑名單。
同時馬士英、阮大铖等人利用福王一係原來在萬曆朝爭太子、妖書案、梃擊案和紅丸案等庭爭中與東林黨結成的仇恨在朱由崧麵前不斷鼓惑：“東林老奸，如蝗蔽日；複社小醜，似蝻出田。蝗為現在之災，捕之欲盡；蝻為將來之患，滅之勿遲。臣編有《蝗蝻錄》，可按籍而收也”。
當然東林黨與複社也不堪示弱。在與左良玉合謀好了對策之後南京城裏就漸漸興起了原崇禎太子被馬士英軟禁傳言。
而原來在武昌的左良玉也開始聚攏兵馬劍指南京。馬士英則在揚州、鎮江一線開始抽兵調往蕪湖以西布防。
上邊這些情況都是發生在二月末以前的事情，離現在已過了二十多天了。那想來南明的形勢還是與前世一樣向著內戰的邊緣滑去！
隻不過黃飛對其中有些問題很是疑惑和把握不定。
疑惑的是崇禎太子朱慈烺不是在伏牛山跌下懸崖了麽，現在怎麽又冒出了個崇禎太子？難道梅姨和卞賽隱瞞了太子的身亡？黃飛想了想還真有這種可能。但南明這種情況與太子死不死沒多大的關係，太子這個名詞隻是一個幌子而已！太子用不了，還可扯出個二皇子、三皇子！
而把握不定的則是現在揚州、鎮江一線南明的兵力雖然空虛，但阿濟格部和豪格部在趙店可以說是遭到慘敗。清朝還會像曆史上一樣破揚州、下南京、亡朱由崧政權嗎？如果清軍不過江，南明最後結果又是什麽樣子？更重要的是清軍如果不過江而是腦羞成怒地與自已死磕，那又如何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