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餘得到了鼓勵,心裏全是歡喜,可又怕楊澤帶兵走了,他沒了依仗,會被兩個部落的人給掀翻,患得患失,以前啥也沒有時,當然也沒這麽多的想法,可現在一旦成了居餘汗,他想的就多了。


    居餘忙道:“小汗這就去找可靠的人迴太門部去……啊,不不,是以前的太門部去,還有那些給大將軍你打頭陣的人,小汗也馬上去找,現在就去辦!”


    他給楊澤行了個禮,轉身就跑了,看他的樣子,給楊澤辦事,比給他自己辦事還要積極上心。


    在居餘走後,付丙榮和譚正文走了過來,付丙榮道:“師父,這個人辦事魯莽,徒兒見他幹什麽事都會留有麻煩,實在不是一個穩妥之人,讓他派人去殺那個小王子,怕是不會達成目的,還不如咱們自己派人過去呢,徒兒願意走這一趟,把那個小王子給哢嚓了!”他做了個砍頭的手勢。


    譚正文也道:“師父,要不然讓徒兒跟著去一趟也成啊,就算沒法當場殺了那個小王子,可也能把他給騙到這裏來,那時隻要他落到了咱們的手裏,還不是想把他怎麽著,就怎麽著了,徒兒也看出來了,這個居餘不靠譜兒。”


    他們兩個人平常總不對付,一個說東,另一個非得說西不可,但這次卻難得的意見統一,都認為居餘不靠譜兒,事實上,居餘表現出來的“才智”,也的的確確是不靠譜兒,沒有半點上位者的那種城府,為事也粗糙,顧前不顧後的,讓他派人去殺那個小王子。十有七八是不會成功的。


    楊澤笑道:“誰說是讓他派人去殺那個小王子了,小王子的手下就會替他辦這事兒的。不過,忠心的人還是會存在的。所以那個小王子不見得會死,逃走的可能性卻是極大的。嗯,估計肯定會逃走,逃到突覺可汗那裏!”


    付丙榮和譚正文互視一眼,要是那個小王子逃走了,事情怕是就麻煩了,小王子可是合法的繼承人,居餘屬於篡位的人,要是部眾還想著小王子。那麽小王子要是得了突覺可汗的支持,再殺迴來,那部眾豈不是要殺了居餘,再迎小王子登位麽,楊澤一通忙乎,可就全成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楊澤道:“就是要讓那個小王子逃走,去找突覺可汗告狀,這樣突覺可汗才會發大兵來攻打居餘!”


    “那居餘豈不是要完蛋,咱們浪費了這麽多的時間來支持他。不就什麽用都沒有了麽?”付丙榮皺眉道,他沒明白楊澤的計策,隻是感到居餘要是完蛋了。那這次他們耽擱的時間,也就都浪費了。


    譚正文也道:“是啊,師父,咱們是要讓突覺內部自耗,可如果居餘很快就完蛋了,那麽頂多也就耗費了以前的達可部和太門部,兩個部落加起來,滿打滿算也就三萬人,部眾要是拋棄了居餘。轉而依附了突覺可汗,那損失就更小了。而突覺可汗的實力就更大了,能用之兵更多。那豈不是對咱們更加不利了麽!”


    楊澤看了他倆一眼,笑道:“你們看的格局太小了,光想著突覺,光想著咱們這支軍隊,可卻忘了想咱們的背後是朝廷,朝廷會竭盡全力地支持居餘的,這可是國策,就算是朝中的人再討厭我,再想看我倒黴,可遇到了這種大事大非的事情,他們也一樣會支持我的計劃,去給居餘提供物資的。”


    楊澤派人迴去送信,報給長安知曉,那麽時間上當然要用很久,可如果先把這件事報給邊關的地方官知道,那就快得多了,地方官知道了突覺產生了內亂,自必會先提供給居餘一批物資,引發突覺內亂,這是大方帝國的國策,地方官可以先做,然後再上報,以免錯過時機,所以在突覺可汗發大兵趕來征討之前,居餘和他的部眾就能得到一大筆好處了。


    以達可部和太門部之窮,要是得了好處,部眾自然會欣喜,認為成了大方帝國的草原附庸,就會有大大的好處,而他們在突覺可汗的治下,卻什麽也沒得到過,那他們選誰或不選誰,就很清楚了。


    不管是中原百姓也好,突覺牧民也罷,在什麽也沒有時,不會想太多,但一旦有了好處,他們就不想讓好處丟掉,不想再過以前的窮日子了,而且還會想著怎麽能夠得到更多的好處,為了即得利益,居餘和他的部眾當然要緊靠大方帝國,就算居餘和兩個部落的前貴族們有再多的矛盾,可大方向上卻是一樣的。


    小王子如果不去告狀,突覺可汗和他的大臣們看清楚了這一點,說不定就會順坡下驢,先穩住居餘,然後徐徐圖之,可小王子一去告狀,突覺可汗就騎虎難下了,不得不管此事,要不然以後別的部落哪還能服他,所以他隻能來打仗,明知是個坑,他捏著鼻子也得跳!


    楊澤把這話簡單地說了一遍,付丙榮和譚正文這才恍然大悟,他倆確實是沒有想這麽多,當然這也不能怪他倆,他倆也沒有本事讓地方官出物資,就算要想也隻能想眼前的這些事而已。


    居餘辦事倒也迅速,他的那些朋友見他當了汗王,自然也就跑出營來,與他匯合,還大講他們在營中是怎麽隱藏的,怎麽想著和他裏應反合,結果沒想到居餘這麽容易就當上了汗王,弄得他們想裏應外合都不行,沒能在居餘汗登位的事情上出什麽力氣,真是有愧朋友之義啊!


    居餘也不跟他們客氣,你們不是很想為我出力麽,那也行啊,你們就去替我報個信兒吧,去告訴小王子,我現在建立了居餘部,是汗王了,他要是不服,那就盡管發兵來打我吧,如果不想過來也成,反正我也要迴去了,到時咱們用刀子說話吧!


    朋友們頓時就傻眼了,要他們去說這種話,那豈不是等於讓小王子殺了他們麽,這個任務可不好完成。


    居餘又補了一句:“要是小王子的手下,想殺了他,然後向我效忠,那你們可以私底下聯係一下,助他們得手,本汗以後會重重酬謝你們的,放心好了,他們的家人有很多都在本汗的手裏,他們不敢再跟著小王子走的,隻能向我效忠!”


    朋友們這才放下心來,這還差不多,不過他們都打定主意了,殺小王子的事,他們可不能摻和,還是安安穩穩的過好日子才是上策。


    居餘打發走了他的朋友們,又開始琢磨哪些人他是降服不了的,可以送給楊澤的,反正楊澤要帶走那些人,讓他們去討伐東北的蠻族,嘿,東北的蠻族兇悍之極,去和蠻族打仗,那肯定是有去無迴的,正好替他解決了麻煩,消除了隱患。


    楊澤也沒閑著,立即寫好了奏章,派人送迴長安,把此事告於獨孤女皇,又寫了好幾封書信,給邊境的地方官,讓他們準備物資,提供給新建立的居餘部,但也不要給的太多,要吊著胃口,每次送一點兒,但經常送,這樣才能讓居餘舍不得好處,隻能一直地聽話。


    此後幾天,倒也消停,當然消停指的是右神武軍,他們沒什麽事可做,隻是休息體力,新建立的居餘部卻是忙得熱火朝天,居餘忙著整合,但成效甚微,那些千夫長和百夫長們各自拉攏部眾,拚命地擴充各自的實力,但好在大家都很給居餘麵子,都承認他是汗王,畢竟居餘沒給他們什麽好處,而中原軍隊又近在咫尺,他們不得不這麽做,暫時聽居餘的。


    居餘倒也要求不高,見大家都對他挺順從的,便很滿足,暫時也沒有去搞什麽清洗,但仍舊把一些人的名字記住,打算出賣給楊澤當禮物,隻是人數並不多,大概隻有三四百人,再多他就心疼了,畢竟一場混戰之後,損失不小,他也沒法提供給楊澤更多的炮灰。


    禦前侍衛們也來與楊澤匯合,當國子監的學生們聽說楊澤立了個新汗王,無不大喜,大方帝國的人能給突覺汗國立新汗,這可是極少發生的事,非常值得大大地歌頌一番,於是乎,這幾日由此引發了一場詩詞比賽,學生們拚命做詩,歌頌楊澤,歌頌右神武軍,當然重點是歌頌他們自己,他們可也是參與者之一呢……嗯,馬馬虎虎也算是參與者吧!


    待到第五日中午,居餘便憂心衝衝地跑來見楊澤,見麵第一句話就是:“大將軍,小汗派去的人迴來了,說太門汗的小王子跑掉了,去找可汗了,這可怎麽辦,這可怎麽辦?”


    楊澤心想:“我早就知道有這種結果!”他道:“怎麽會這樣,那個小王子怎麽沒死,他要是去可汗那裏告狀,你可就有危險了!”


    居餘撲通一聲跪倒,叫道:“大將軍救救小汗,要不,要不小汗跟大將軍走吧,帶著部落,去中原落戶怎麽樣?”


    他還沒有膽子和突覺可汗作對,第一個念頭就是逃跑!


    楊澤皺眉道:“本大將軍要去東北,帶著你……”


    “小汗願追隨大將軍,也去東北,為大將軍打頭陣,去消滅那些蠻族,就算他們再兇悍,小汗也不怕!”居餘忙道。


    跟在楊澤的後麵,就算是用突覺兵去打東北的蠻族,不管蠻族有多兇悍,死的也是突覺兵,但要讓他麵對突覺可汗,那死的就是他了,這點他還是分得很清楚的。


    楊澤咦了聲,心想:“他叫東北的蠻族?突覺人就夠兇悍的了,難不成東北的部族,比突覺人還要兇悍,竟然會被突覺人稱為蠻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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