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澤脫了衣服,躺在床上,想著怎麽去見菜菜,他是外官,如果獨孤女皇不召見他,他是沒法進皇宮的,想見到菜菜也實在是不容易。


    如果通過別人傳遞消息,那就更不行了,這麽機密的事情,不可以讓別人知道,而且也不能傳紙條,這種落於紙筆的事情,他才不會傻到去做,萬一被人賣了,那豈不就成了獨孤寶橋那樣的傻蛋了!


    唯一的方法,便隻是找人給傳個話兒,說自己想見菜菜,然後約個時間地點,兩人見麵,私底下把話說了,這個傳話兒的人不能是李正隆,因為李正隆和他說的話,與他要和菜菜說的話,是不同的,所以不能把李正隆摻和進去!


    可這該怎麽辦呢?楊澤這次是真的感覺到他在宮裏認識的人太少了,可靠的人更加沒有,這使得他扶李晏上位的計劃,幾乎無法順利實施!


    楊澤越想越頭疼,困得不行,終於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他醒來後還在想著這件事,可譚正文卻來找他報喜了。


    譚正文進了院子,見楊澤正在洗漱,笑道:“師父,大喜。昨天晚上我把馮家和李家的人提了出去,還把那些小混混也都提了出去,一起押到了長公主的府前,把他們全給按得跪在門前,然後上去砸門……”


    “那些侍衛沒有揍你吧?”楊澤笑道,他可是去過長公主府的,那氣派大的,那侍衛多的,幾乎都快稱得上是小一號的皇宮大內了,敢去砸長公主的大門,那些侍衛非得出來砍人不可。


    譚正文笑道:“要揍,要揍,不過我沒給他們機會。把大門一砸開,我就帶著咱們的人跑了。那些侍衛沒追上我們。我們在小巷子裏等了一會兒,等那些侍衛迴去了,我才親自偷溜迴去,見那些人都被帶進府去了,可沒過多一會兒,就又被趕出來了,一個個的都被打了個半死。這迴長公主要還想利用這個案子,那她可就真的啥也說不清了!”


    楊澤點了點頭,道:“這就對了,看來她也是想明白了,這個案子隻能到此為止,就算是她的女兒和女婿。也隻能在去交趾的路上磨蹭了,等她把這事情給平息了,然後才能叫他們迴來。”


    譚正文想了想,道:“她會怎麽個平息法,徒兒笨得很,實在想不出辦法來!”


    “幹嘛要你想,那是長公主要費腦筋的事兒。不管她怎麽平息,都跟咱們沒關係了!”楊澤哈哈大笑,這個啞巴虧吃的,估計得讓長公主至少一個月睡不好覺。


    譚正文也笑了,道:“已經派人出去找付丙榮了,估計這時候該找到了,不過要是把屍體扔到獨孤寶橋住的地方,得費一番手腳。最快也隻能今天下午才能有消息。”


    楊澤嗯了聲,道:“去通知下,升堂吧,我得接著收拾那些官吏,讓他們知道知道我的厲害,現官不如現管,現在我成了他們的上司。他們就隻能聽我的話!”


    譚正文答應一聲,跑出去通知升堂了。


    楊澤卻並不著急,洗漱之後,慢悠悠地吃過了早飯。這才又慢悠悠地去了前麵的大堂,這個時候已然過了小半個時辰,那些官吏在站在堂上等著,腿都快站麻了。


    楊澤進了大堂,端坐在大椅之上,先看了一眼下麵的官吏,心中嘿然,果然都是怕砸飯碗的人啊,砸飯碗這招兒真是好使,整衙官吏,竟然一個都沒有缺席,而且他們站了這麽久,所有人的臉上全都沒有不滿的表情,全都是恭恭敬敬的,當真是好下屬。


    楊澤道:“精簡冗吏,為期一個月,現在時間還早著呢,就算是各位以前有什麽做的不好的地方,那本官也不會計較,隻要在本官的手下,你們好好幹就成了。”


    頓了頓,他又道:“刑房的司吏出列,讓本官看看。(.)”


    下麵,刑房的司吏聽到叫他,幾乎沒暈過去,上次那個案子爆發時,白路生暈倒了,他也跟著暈倒了,本以為縣丞幹什麽,他跟著幹,就算有事兒也會找縣丞白路生,可楊澤卻偏偏先找了他,他雖然是在職的司吏,可終究還是楊澤的下屬,要是楊澤找個借口讓他迴家吃自己,他可真的要求告無門了。


    司吏苦著臉,出了列,道:“卑職在,卑職……身體不好,懇請病休,還望縣尊批準。”


    他自知在萬年縣幹不下去了,那不如以退為進,先病休,然後找關係,去別的縣當司吏,就算是不如萬年縣,可他還是吃官家飯的人,總比被楊澤給擼了,成了白身百姓強啊!


    楊澤一皺眉頭,道:“看你的樣子不象是有病啊,如果你現在病休,那前天那個案子怎麽處理?本官總得知道馮家和李家,還要不要再打官司,如果不打了,也好結案啊!”


    司吏一愣,原來不是要擼自己?那就好辦了啊!馮家和李家還要不要打官司?嘿,他們敢打官司,我就敢打他們,非得給他們打老實了不可,沒事兒找事兒,吃飽了撐的,打什麽官司告什麽狀!


    他忙道:“迴縣尊的話,卑職的病好了些,還是可以為縣尊效力的,再說審案是卑職的份內之事,卑職定要做好才行!”


    他再不提迴家養病的事了,徹底向楊澤投降,要不然楊縣尊真給穿小鞋啊,真受不了啊!


    楊澤哼了聲,道:“那就好,本官看那些人糊裏糊塗的,盡提些亂七八糟的要求,這個很不好,聽說他們昨晚在長公主府前出現過,你去長公主府上問問,馮家的和李家的人去哪兒了,如果長公主府上的人說不知道,那你就迴來和本官說一聲,再去找找那兩家人,找到就帶到縣衙裏來,找不到這案子就結了,說明兩家不想再打了。”


    聽到前半句,這司吏差點兒暈過去,去找長公主的府上問情況,那他還不如病休呢,甚至就算是擼了他也成啊,總不會有生命危險;好在聽到後半句,他就明白了,看來這個案子和長公主有些關係,楊澤隻是需要一個借口,用來撇清關係,至於怎麽個撇清法兒,那就和他這個跑腿的沒關係了!


    這差事好辦,隻要去長公主府門口轉一圈就成!


    司吏連聲答應,表示一定會辦好這個差事,他不敢停留,怕楊澤再出什麽難題,象逃命似的跑出了大堂,招唿幾個差役便往長公主府跑去了。


    楊澤對他的態度很滿意,他需要的就是這種人,當著堂下眾多的官吏,他道:“看看,這才是辦事的態度,上官有令,他就能拚了命,帶著病還要去辦差,這樣的人上官豈有不喜歡之理,到時精簡官吏,再怎麽精簡,也輪不到他的頭上啊,你們說對不對!”


    官吏們連忙點頭,原來縣尊喜歡辦差賣命的人啊,他有這麽個喜歡,那就成,知道怎麽討好楊縣尊了。他們這幾天甭提多鬧心了,想著送金銀啊,送美女啊,送各種珍玩字畫啊,甚至還想著向楊澤表忠心,可就是沒想過楊澤喜歡辦差賣命的人,現在終於知道了。


    白路生眼巴巴地看著楊澤,雖然楊澤沒怎麽出手修理他,見的這幾麵也不過就是動動嘴皮子,可就已經把他弄得快七竅流血了。如果楊澤能交給他什麽差事,能彌補一下他倆的關係,那他當然是很願意的。


    有時候,發現上官是得罪不起的,那麽做為下屬能做的就隻有兩樣了,要麽離開換個地方,要麽順從,做個聽話的下屬。


    白路生舍不得離開萬年縣,所以他決定當一個順從的下屬。


    楊澤看了白路生一眼,道:“本官這就要去大慈恩寺,衙門裏的事就交給白縣丞了,再遇到什麽事兒,你不會還暈倒吧?要是還要暈倒,你提前和本官說一聲,本官給你假,讓你迴家養病!”


    白路生連忙道:“不會不會,下官絕不會再暈倒,請縣尊放心。縣尊盡管去大慈恩寺,衙門裏的事交給下官來辦就成,一定辦好,一定辦好!”


    楊澤嗯了聲,站起身來,帶著譚正文和木根,以及郭康富去大慈恩寺了。


    送走了楊澤,白路生擦了把冷汗,看向了同僚,道:“這些日子,有什麽事,大家都勤快一點,熬過去就好了,天底下沒有容易吃的飯,沒有端著不壓手的鐵飯碗,不說為了別的,就說是為了老婆孩子,也得熬!”


    官吏們齊聲歎氣,他們算是明白了,在楊澤手底下辦差,那就得聽他的話,他讓誰做什麽,誰就得做什麽,否則這個官就做不下去,不服不行!


    楊澤出了縣衙,去往大慈恩寺,譚正文道:“師父,你可把那些人給修理得夠嗆,不過怕他們會暗地裏下絆子,防不勝防啊!”


    楊澤卻道:“當官,要麽扮豬吃老虎,要麽扮老虎吃豬,我不要扮豬,我就要當老虎,就要讓他們害怕,想下絆子,嘿,我可不信這衙門裏有武鬆!”


    譚正文奇道:“武鬆是誰?”


    “一個和尚,帶發修行的那種!”


    “那不是頭陀麽!”


    楊澤一指前麵的大慈恩寺,道:“今天我們就要擺平一個和尚,鳩摩多羅,也該輪到他出場了!”


    他打算好了,通過鳩摩多羅,他要見到菜菜,還要通過鳩摩多羅,他要給李正隆下個套兒,還要通過鳩摩多羅,把李晏弄迴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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