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問得太直接了,獨孤寶橋大感為難,他被關進天牢之前,長公主和他說過,要怎麽引出楊澤的貪婪,然後再加以引導,告訴楊澤,他的那些貪婪,長公主都可以幫他實現,如此一來,他們的目地也就達到了。[]


    可楊澤不需要獨孤寶橋的引導,反而引導了獨孤寶橋,而且問得如此直接,這讓文藝青年獨孤駙馬爺情何以堪,聽著楊澤的問話,他都替楊大人臉紅,就算想要好處,也得掩飾一下呀。


    獨孤寶橋吞吞吐吐地道:“如果,我說的是如果啊,不是我嶽母說的,是我說的,如果你迴歸故裏的話,那麽給你一萬畝良田,如果?”


    一萬畝,還是良田?好大的地方,得多少個村子才能湊出這麽多的良田來!


    楊澤不置可否,看著緊張的獨孤寶橋,這家夥真不是一個談判的料,看他的樣子,不用我說,他也要往上加價了!


    獨孤寶橋咽下一口唾沫,感到自己有些象商人了,而商人是他最看不起的人,身為駙馬,又愛玩些詩詞歌賦,品德高尚,誌向悠然,怎麽可以滿嘴銅臭呢,可長公主交待他的差事,他又不得不完成,要不然豈不是白來天牢一趟。


    獨孤寶橋又道:“十萬畝,怎麽樣,還可以允許你在自己的土地上建一座小城,這可是一個大莊園,你當一輩子的官,也積攢不下這樣的家當,可以留給子孫後代……”


    楊澤還是不說話,臉上露出了鄙視的表情,十萬畝聽起來很多,但得看是跟什麽事有關係,涉及到皇位的爭奪了,十萬畝這種小數目,是打發要飯的麽。至於說到建一座象小城般的大莊園,這也是無所謂的事,自己家的土地,隻要不違禁,蓋大莊園還是小莊園,又有什麽關係。


    獨孤寶橋出身富貴,不缺錢花,對於土地和財富自然就沒有什麽概念,見楊澤臉上露出鄙視的表情,他硬著頭皮道:“楊大人還不滿意麽。我嶽母說……不不,是我說,是我說的,如果你辭官迴鄉,那麽有朝一日,給你一個縣的土地如何,整個縣的土地我嶽母……我全買下來,然後送給你,如何?”


    “這算是封地嗎?一個縣。你嶽母太小家子氣了!”楊澤不屑地說道,那個公羊留還有一個州的封地呢,雖然是個不咋地的州,但好歹也是一個州啊。比一個縣可大多了。不管這個條件,自己能不能答應,長公主開出這種價碼來,都是對自己的侮辱。


    獨孤寶橋想了想。感覺有點兒對付不了楊澤,看來自己不是做商人的料啊,嗯。也對,自己從來也沒有想過當商人。長公主告訴過他,價格要一步一步的談,一點一點的加價,不能一下子就給出最高的價格,否則對方便要在最高價的基礎上,接著再漫天要價了,那時如果沒法答應,事情還辦不辦了,談判就等於是失敗了。


    實在沒有耐心和楊澤討價還價了,雖然楊澤還沒有還價呢,他就自己先放棄了,道:“兩個州的封地,加一個國公的爵位,當然,這要等有朝一日,你明白這個有朝一日講的是什麽,咱們也別廢話了,就這個價,你答應就答應,不答應我就迴府了!”


    心裏一不耐煩,獨孤寶橋竟然忘記了,他現在是在坐牢呢,進來容易,可要出去,也不是那麽簡單的,哪可能說走就走,真當天牢是長公主家的後花園啊!


    楊澤笑道:“你進來容易,隨便安個罪名就成,可要出去,就得消案,那可不是你想走就走的了,今夜,你就在此陪我過夜吧!”


    獨孤寶橋一愣,可他卻不在乎,又接著問道:“兩個州的封地,加上一個國公的爵位,就算你這輩子當到了宰相,也就能得到這些家產了,爵位還不一定能得到國公的,而且還得到七老八十時才能得到,怎麽樣,你答不答應,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他完全缺乏一個談判者的所有素質,如此一個高高的條件,竟然讓他說得情同威脅一下,似乎楊澤要是不答應,他就要翻臉一樣,滿臉不耐煩地站起了身,看樣子大有一甩袖子,出屋走人的架勢。


    楊澤看著他這副紈絝子弟的樣子,心想:“又是紈絝,又是文青,我看你病得不輕,你有病,我是醫生,那就得給你治治,要是治不好你的病,我楊字以後倒過來……倒兩個個兒寫!”


    假裝想了想,然後裝出想答應,又還想再得些好處的樣子,猶豫了一下,楊澤這才道:“那國公的爵位是不是世襲的,如果隻是封我這一代,那就沒啥意思了!”


    大方的爵位有的是可以繼承的,但有的是隻封一代,這兩種爵位可是大大的不同,不管換成誰,都要問清楚的。


    獨孤寶橋毫無心機,或者說他根本就不在乎這些,道:“當然是世襲的,如果真有那麽一天,一個世襲的國公爵位,又有什麽了不起的了。”


    他有心想說,就連以前獨孤女皇的那些男寵,都能得到一個隻封一代的公爵爵位,現在是在談以後的“國家大事”,隻封一代的爵位,長公主哪可能好意思拿出手,她可不是真的小家子氣。


    楊澤連忙裝出很焦躁的樣子,在屋子裏轉起圈兒來,不住地啊呀,唉呀,這樣呀的自言自語一番。獨孤寶橋看到他這個樣子,反而鎮靜下來,現在不是他著急了,那他就覺得占了上風,可以坐下來好好欣賞一下楊大人的內心糾結了。


    隔壁,吳有仁看著楊澤轉圈兒,心想:“這小子,太能裝模作樣了,指不定心裏想什麽壞主意呢,這個獨孤寶橋要上當啊!”


    轉了好多圈,看得獨孤寶橋都有些頭暈了,楊澤這才停下腳步,道:“獨孤駙馬,那兩個州,是哪兩個州啊,可不要是貧瘠之地。要是西南諸州,山多地少,那麽就算是兩個州,我也不要啊,讓我去那裏生活,和發配有什麽不同了。”


    此時大方帝國的西南還沒有經過開發,不但人煙稀少,而且山太多,能夠耕種的田地也少,到處都是原始森林。瘴氣橫行,一般來講,都是發配犯人才去的,要是哪個官員被派往那裏當官,臨行之前都得寫好遺囑,深怕有命去,無命迴。


    聽楊澤問出這麽一句話,獨孤寶橋才想起來,他嶽母長公主曾經告訴過他。要告訴楊澤那兩個州的位置,免得楊澤有什麽誤會,反正封哪兩個州,都是以後的事。現在不妨大方一些,等事情成功了,真到了那麽“有朝一日”之時,想怎麽收拾楊澤還不輕輕鬆鬆麽。何況成大事者,豈能斤斤計較。


    獨孤寶橋剛才有點生氣,沒想起來這茬兒。現在感到有些羞愧,自己沒能將嶽母大人交待的事情辦好啊,他連忙道:“你是想要家鄉附近的兩個州也成,想要關內的兩個州也成,斷然不會給你西南那裏的州的,這點你盡管放心。”


    楊澤嗯了聲,道:“既然如此……唉,說實話,你開的條件實在是太好了,我就算當官當到老,也不見得能得到這麽多的好處,什麽青史留名都是扯淡,反正後人怎麽說我,我都是聽不到的。那咱們就說定了,隻要我被放出去,那麽立即辭官,迴老家去,京城裏的事我再不管了,如何?”


    總算完成任務了,獨孤寶橋頓感輕鬆,再次站起身來,道:“好,那就這麽說定了,你現在就寫辭官的奏章吧,我要拿走,你快些寫,寫好我就要走了,還要迴府去……迴府去吃宵夜呢!”他又想往外麵走,對他來講,隻要楊澤答應了,那就一切都好辦了,別的事他才不在乎呢!


    楊澤點了點頭,這是要留個證據,要自己先寫了辭呈。他忽然道:“這也算是留下字據了,不過,獨孤駙馬,我是這麽想的,說出來,你且聽聽,你要是也這麽認為,那咱們就再談。”


    獨孤寶橋大感不耐,道:“你怎麽如此的囉嗦,有什麽話快點說吧!”


    隔壁的吳有仁心中歎氣,獨孤駙馬呀,你要楊澤留字據,他豈有乖乖聽話之理,你不聽他的話還好,一聽他的話,你才真的要掉坑裏呢!


    楊澤道:“要是我寫了辭官的奏章,由獨孤駙馬你拿走,那麽你的嶽母什麽時候能讓我出去呢?”


    “很快,就在三天之內!”獨孤寶橋很幹脆地保證。


    “是讓我活著出去,還是死了後出去?”楊澤一本正經地問道,表情嚴肅,似乎這個問題很重要。


    獨孤寶橋一愣,沒搞明白楊澤怎麽會冒出這麽一句!


    楊澤剛才已經想明白了,獨孤寶橋沒來之前,長公主是不敢在天牢裏整死自己的,那樣誰都知道是她下的手,可如果自己把辭官奏章一寫,那就完蛋了,長公主肯定就要派人來整死自己了,獨孤寶橋拿著自己的辭官奏章前腳剛走,殺手後腳就得進這小屋,弄根繩子把自己給勒死,然後往房梁上一吊,說自己是上吊死的,那份辭官奏章可就成了遺書了,完全可以說自己是畏罪自殺,至於什麽原因……還重要麽,誰會在乎呢!


    之後,菜菜就算再告長公主的狀,獨孤女皇也不會給自己報仇的,她隻會認為自己是個不成熟的政客,連自己都保護不好的人,還保護什麽菜菜啊,還當什麽重臣啊,死就死了吧,早死早托生!


    獨孤寶橋驚訝得張大了嘴,道:“這,這是什麽意思?”


    楊澤鄭重地道:“那就是,獨孤駙馬,你得留下字據,寫個保證,一定不讓這裏獄卒虐待我,把我給虐待死了!”


    隔壁的吳有仁心中暗叫:“獨孤駙馬,別說不可能,不可能的下麵就是坑!”


    獨孤寶橋搖了搖頭,道:“不可能!沒人會虐待你的,這裏的獄卒哪有那麽大的膽子,誰敢虐待你呢,更無致死一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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