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本州刺史大人要見他,楊澤自然是要去的,但他也打算好了,公羊留既然要求自己辦事,那鎮西需要大車的事,正好找公羊留幫下忙,這叫禮尚往來,誰也不吃誇。


    楊澤當晚便去了李晏家,把事情說了,李晏這段時間正在看自己宅子後麵那花園的修建呢,他別的不感興趣,可對於花花草草的事,卻是挺上心的。


    聽了楊澤說的事,李晏吃驚地道:“公羊留說求州跑來上千的突覺強盜,還讓你去幫忙?他不會是想讓你去幫著剿匪吧?這可是個危險活兒!”


    這段時間,不管有事兒沒事兒的,楊澤總往他這裏跑,兩個人建立起了無比堅固的“戰友情誼”,李晏凡事都可為楊澤著想了,感覺有危險,他就不想讓楊澤去了。


    楊澤卻道:“王爺,下官也有事想求公羊大人,咱們鎮西發展得太快了,急需運送物資的大車,至少需要上千輛,要不然這麽大的地方,連送貨的車都沒有,建設起農莊來,困難重重啊!”


    李晏還是挺發愁的,道:“你去幫他剿匪,打上千的強盜,然後管他要一千輛大車的報酬,這個你可虧大了,一個強盜怎麽可能隻值一輛大車呢,這生意做不得啊!”


    楊澤心想:“以前沒看出來,這位王爺趕情兒還有當商人的潛質。”他道:“都是為了公事嘛,下官吃點兒虧就吃點虧吧,隻要能保這一方水土的安然,讓百姓過上太平日子,下官吃點兒虧又算得上什麽。”


    “你能這樣想,還真是挺難得的。”李晏想了想。又道:“但這事畢竟是有危險的,你不能帶菜菜去,不管她怎麽和你鬧,都不能帶她去呀!”


    李晏感覺越來越管不住女兒了,隻好讓楊澤想辦法。反正冒險的事,他是不肯讓女兒去的。


    楊澤點頭道:“這個好辦,菜菜想必不會鬧著去的,她這估時間正在畫連環畫,畫下官在琅州破的那個案子,初稿已經交給陳述作了。就要雕版印刷,她也沒功夫和我去湊熱鬧。”


    李晏嗯了聲,隻要女兒不去就成,他又叮囑了楊澤一番,讓楊澤好生注意安全,能打得過強盜就打。如果打不過,那麽就給附近幾個州寫信,讓附近幾個州派大軍來,隻要大方的軍隊出動,打上千個強盜,還是不成問題的。


    楊澤道:“下官省得,下官也想好了。如果突覺強盜太過強悍,那咱們就管禿嚕渾借些兵來,算是雇傭的,事後給他們些茶磚便是,禿嚕渾人對茶磚那東西,簡直比對黃金還親。”


    他說的倒是實話,茶磚在禿嚕渾的草原上已經推廣開來,這東西對於長年以肉食為主的牧民來講,用處可是太大了,短短時間內。就已然風靡全禿嚕渾,哪家牧民要是吃過了飯,不喝上一碗茶磚沏出來的奶茶,那就會被別人認為是不幸福的,已然上升到這種高度了。


    和李晏把事情說了。楊澤又去見菜菜。小姑娘這幾天都快忙翻了,她的第一本書終於要出版了,身為大方帝國第一位女作家,這事都算是可以載入史冊了,她極為重視,成天在陳述作的書坊裏監工,看工匠們雕刻木板。


    楊澤把他要離開鎮西一陣子的事說了,菜菜果然沒有纏著他一起去。小姑娘道:“剿匪的事太簡單了,抓住強盜殺了就行,不會有什麽曲折的過程,你自己注意點兒就成,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逃,迴來時別缺胳膊少腿的就行了,我就不陪你去了,你自己小心。”


    楊澤忍不住苦笑,這位小公主把剿匪的事看得太簡單了,要是真象她說得那麽簡單,公羊留能派人來向他求助麽。


    迴了縣衙,楊澤把事情交待下去,縣裏是必須留有大將鎮守的,以免強盜流竄到鎮西來,他手下沒有大將,要非說有,那麽隻能算是郝威峰了,他沒給郝威峰留下正規兵,隻留下了差役,還有守城門的士兵,滿打滿算頂多二百人,而那四百名新兵,他要全部帶走,這算是鎮西唯一的正規武裝了。


    嚴誠厚仍然留守,鎮西的大生產運動,還得這樣大管家來安排。至於他能帶走的大將,也就剩下三個徒弟了,再沒別人了。


    第二天一早,楊澤便點齊了兵將,一人雙馬,離開了鎮西,趕往求州城。


    半路上,付丙榮一指身後那四百士兵,笑道:“師父,四百勇士可就算一營兵了,都由徒兒來帶領,要從軍職上說,徒兒也算是校尉了吧,師父你到了求州,幫忙和公羊留說說,讓他給了我這個軍職吧!”


    楊澤笑道:“好啊,這有什麽不行的,一個校尉軍職而已,諒那公羊留不會小氣。”


    大方帝國的刺史權力極大,既管民又軍,刺史是可以任命低級軍官的,校尉是帶領一營的軍官,正好是刺史可以任命的上限,如果再高的軍職,就要上報兵部,由兵部發行文告身任命了。


    譚正文聽了大喜,道:“大師兄可以當校尉,那徒兒我呢,也可以當個校尉吧,徒兒沒啥太高的指望,最低一級的校尉就成了。”


    付丙榮道:“要是我當校尉,最少要當折衝校尉,管打仗的,要是你來當,最低級的嘛,也就是屯田校尉了,專門管種田的,可看你的樣子,種田怕是不行,當個賭徒校尉還成!”說罷,哈哈大笑。


    楊澤擺手道:“小事一樁,這點兒小麵子,公羊留不會不給的。”他看向木根,自己這個三徒弟竟然沒提啥要求,難道他還想著當捕快頭兒?這也太沒追求了吧!


    他問了句,問木根想不想當校尉,不當校尉,當個隊正啥的,總有這麽個期待吧!


    誰知。木根臉一紅,有點扭捏地道:“當不當官,我倒是沒啥大想法,可我也年紀不小了,該為自己的終身大事著想了。要是這次立了功,師父你幫我給說個媒唄?”


    眾人大吃一驚,這裏就數木根年紀最小,而且大家都沒成親呢,怎麽他先著上急了!


    楊澤驚訝地道:“你看上哪家姑娘了?”


    木根臉色一紅,道:“倒不是哪家的姑娘。這個……有些不好說!”


    付丙榮忽然叫道:“你沒看上哪家的姑娘,難不成你看上的是哪家的少年?你喜歡男人?”


    譚正文卻道:“你小子,不會是喜歡年紀大的婦人吧,看不出人不大,花花腸子不少,竟然嫌小姑娘沒有味道。喜歡上了寡婦!”


    楊澤很是吃驚,這些日子他沒怎麽關注木根,難不成這孩子受了誰的誘惑,真的喜歡上了成熟的婦人?這個倒也有可能,這孩子從小長在楊家,沒有受過母愛,真要是喜歡上了年紀大些的婦人。也是有可能的。


    木根大急,再顧不得害羞,急道:“我說不是哪家的姑娘,不是說的寡婦,而是王府裏的丫頭,是板子,小公主的丫頭板子!”


    “你喜歡上了板子?”眾人異口同聲地叫道,這小子眼光還挺高的,竟然打起了公主侍女的主意,這要是放在京城裏。那板子可也算是一個小女官呢,公主的貼身宮女,身份不能算低了。


    楊澤鬆了口氣,還好,這小子雖然早戀了些。但看上的女孩還算是靠譜兒,他道:“隻要你能在這次剿匪中立上些功勞,迴去後,我就向小公主說明,讓她成人之美,把板子許了給你,不過,你也太小了些,要想成親,還是再等兩年吧!”


    木根得了這個承諾,歡喜得不行,對於成親後能幹點啥,他還處於朦朧期,不過能和可愛的板子定個親,他就非常滿足了!


    行軍路上原本應該緊張,畢竟是去打仗的,可有了木根的“愛情故事”,大家也便不怎麽緊張了,說說笑笑,把緊張的情緒壓下了不少。


    誰知,小公主菜菜竟然從後麵追了上來。


    楊澤大吃一驚,問菜菜道:“你不是在畫連環畫嗎?”


    “畫完了啊!”菜菜道。


    “那你不是說剿匪沒意思嗎?”


    “我又認為有意思了呀!”


    楊澤麵現難色,道:“你父王不讓我帶你去。”


    “我沒讓你帶啊,我自己來的!”菜菜理直氣壯地道。


    楊澤無法,隻好帶上她,就算把她給送迴去也沒用,她還是會跑出來的,這小姑娘野著呢!


    不一日間,鎮西官兵到了求州,直接進城,自有求州官員安排官兵們的住宿,楊澤則徑直去了刺史府,去見公羊留。


    公羊留卻沒有迎接楊澤,隻派了別駕出來,楊澤問那別駕,公羊留怎麽不出來,自己的品階可高過他,按道理來講,公羊留是應該出來迎接他的,難不成又皮子緊了,想讓自己給他鬆鬆?


    當然話沒說得這麽直接,但意思是表達出去了。


    求州別駕當然聽明白了,他苦笑道:“這些日子州裏事情太多,刺史大人累得舊疾發作,病倒在床,沒法出來迎接楊大人了,還請楊大人去後宅看看,如能給刺史大人看看病,那是最好,要不然他無法處理公務,求州可是會亂的。”頓了頓,補充一句:“現在已經夠亂的了,已然到了政令不出州城的地步了!”


    楊澤吃了一驚,半路上除了沒看到行商之外,也沒見怎麽亂啊,怎麽就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在求州別駕的帶領下,楊澤到了後宅,通稟之後,進了公羊留的臥房,一進門,楊澤便是一咧嘴,好麽,滿屋子的藥味兒,而堂堂公羊刺史,竟然光著後背,趴在床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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