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骨女那頭。


    伴隨著華燈初上,西湖周圍的夜生活逐漸開始熱鬧起來。


    王公子和莊公子等幾個好友一起來到這裏,打算尋歡作樂。


    走在路上的時候,有個女人從他們身邊走過。王公子看見,這女子的皮膚比羊脂玉還要白皙,秀發如雲般飄逸,隨意的披散在身後,頭上插著幾根珠花,整個人看起來慵懶而嫵媚。


    王公子不禁是目光被她吸引住,在她走過後還迴頭去看。


    那女子仿佛有所察覺,側頭眼中含笑的看了他一眼。


    繪在眼角上那抹上挑的紅色,再配上女子目若秋波似的眼神,王公子的心一下子就酥了。


    見是出現在這種地方,而且那體態如此風流,料想也不會是良家女子。王公子心癢難耐,見對方快要走遠了,也顧不上其它,立馬轉身快步追上。


    女子步態婀娜多姿,旁邊經過的人不少都忍不住迴頭看她,王公子怕被人搶先,追上後便趕緊拉住女子衣袖,見女子頓住迴過頭來,他便裝模作樣的問道:“小生冒犯,方才驚鴻一瞥,怦然心動,要是不能得知姑娘芳名,恐怕我會坐臥不安。”


    那女人掩嘴笑道:“郎君可真會哄人高興,我叫白姬,郎君如今已經知道了我的,可是能放手了?”


    王公子自然不會就這樣讓對方走了,而且女子這樣不在意的態度,反而讓他感覺更加躍躍欲試。


    王公子調笑道:“娘子姓白,又美得不像凡間女子,莫不是白娘子在塔下待膩了,夜裏出來尋瀟灑吧?”


    骨女嗔道:“說什麽胡話呢!我不過是個孤女罷了,要是有白娘子的本事,我還在這煙花之地流連做什麽?”


    王公子的朋友莊公子他們,剛才見王公子突然轉身走了,心裏還奇怪怎麽突然就走,是否哪裏惹惱了他。


    迴頭後結果就看到王公子在街上和個女人拉扯著,莊公子他們走過來,起哄道:“看來王兄是佳人有約了啊!我們就不破壞你的雅興了。”


    王公子見到骨女後,就覺之前茶樓裏的那些不過是庸脂俗粉,無論是神態還是相貌都比不上眼前這女子勾人心弦。


    王公子擺擺手:“美人在前,恕我挪不開腳步,今晚不和莊生你們一起去了。”


    一夥人又嘻嘻哈哈起來,玩笑過後,莊公子他們便告辭了王公子。


    王公子見骨女方才他們打趣時也沒有露出惱色,眼中仍帶著盈盈笑意,頓時覺得有可成之意。


    他對女子道:“你是從哪個樓裏出來的?怎麽以前在這都沒見過你?”


    骨女作出滄桑的樣子,道:“這是自然的,我今天才第一次出來站關。”


    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不好談事,王公子便對她道:“這裏人多,不如到我家中細細說來。”


    王公子對她歡喜得很,隻想趕緊到房裏去親熱歡好。


    見對方未拒絕,便立馬拉著她手,將人帶到自家在外頭的一個小院。


    王公子問她:“你是哪裏人?聽你說話口音很獨特。”


    骨女迴答他:“我是扶桑人,哪裏如今正處在戰亂中,我幼時隨父母逃難到中原,路上錢財不夠,養不活這麽多孩子便把我賣給了人牙子。”


    男人總有著微妙的扶貧心理,尤其是對於風月場合的女子,會有救風塵的情結。


    聽了骨女的迴答,王公子立馬便覺得她很可憐,然後又問她怎麽夜裏在外麵遊蕩,而不是安坐在茶樓裏。


    骨女說:“當初買下我的人牙子是想將我養成瘦馬,賣給大戶人家,可惜我未能賣得出去,又過了好年紀,就被賣去窯子,做個深夜在外徘徊的流鶯了。”


    王公子伸手去摸她的腰,才盈盈一握,又忽然將她抱起,發現輕得和燕子似的。


    王公子不禁道:“合德在世莫不過如此,那人牙子真是暴珍天物,那沒挑上你的人真不識貨,不過也正好讓我來享享漢武帝的福氣。”


    然後對骨女說:“娘子與其在風塵中身若浮萍,不如跟了我免受糟蹋。”


    骨女推搡道:“你如今也不過是圖一時新鮮,等你娶妻多幾個通房丫頭時,還不是將我打發一邊去。”


    王公子見她楚楚動人的模樣,立馬色令智昏,各種允諾絕不背棄她。


    對方仿佛被他給打動了,向他拋出情意綿綿的眼神,王公子心頭一動,便將人帶到床邊。


    骨女使了個妖術,讓王公子沉浸在幻想裏頭,看著他自己在床上打滾,才微微一笑,走出房間。


    第二天,王公子記憶裏都是自己幻想出來的畫麵,隻覺無限美好且讓人迴味,對骨女並沒有因為得手便失去興趣,反而更加癡迷起來。


    一連數日,骨女如法炮製,王公子很快被她迷得神魂顛倒,幾乎對她是有求必應,就差捧在手上怕摔碎,含在嘴裏怕化掉。


    見這時機差不多了,一日骨女便說道:“我今天出門聽人說起才知道,原來你是準備要與人成親了。”


    王公子聽她這麽一說起,才想起他爹最近好像是在替他和史家商討成親的事。


    看見骨女像是與他置氣的樣子,王公子立馬著急起來,又是心肝又是寶貝的叫喚起來,骨女才作出被哄迴來的模樣。


    骨女故作幽怨地說:“你成親了,將有紅袖在側,到時候新婚燕爾,哪裏還會再記得我。”


    王公子想到史家的女兒聽說另有心上人,得知最後訂親是他們王家後就重病在床,便有些不耐煩道:“別提那個病癆鬼了,晦氣得很,不過是個舉人家的女兒,我們家能看上她就是她福氣了,還自持身份耍臉色給我們看,也不看看當初是誰求著要和我們家結親,說得我好像很想娶她似的。”


    骨女聞言目光閃爍,她道:“既然這門親事這樣讓人不悅,為何不取消了它?”


    王公子冷笑一聲,輕蔑道:“嗬!別當我不知她的主意,不就是想以死逼我們退親,好與她那情郎一起嗎?我偏不如她所願,要不然我們王家豈不是成了招之則來,揮之即去?還有何麵子?”


    然後王公子好言安撫骨女道:“你放心,那病癆鬼一看就活不了幾天,等她死了我便將你接進門扶正。”


    骨女沒說話,作出一副乖順的模樣。


    不料沒過幾日,王公子忽然興高采烈的來到院子,對她說:“哈哈哈!和你說件喜事,那病癆鬼真是喪氣,居然死了!”


    骨女聞言一驚,心道自己不日前潛入史家看過,那史連城還是好好的。


    她忍不住問道:“這是怎麽就突然死了?會不會是有蹊蹺?”


    王公子聽她這麽說後,稍微平靜下來,但很快道:“不是,肯定是真的死了,史家都買棺木辦喪事了。”


    骨女問他:“那知道她是怎麽死的嗎?”


    “誰知道,我爹前兩天給我商量擺酒席的事,結果今天就收到史家報信,說酒席沒法擺了。”王公子心情很好,“別再管那死人了,我今日過來你也不多問問我?”


    骨女勉強笑著,應付了王公子,等把人搞定,見王公子唿唿大睡後,骨女立馬返迴到船上,找徐航稟報道:“航大人,史家小姐去世了,這要怎麽辦?”


    徐航有些詫異,因為之前將此事交由骨女去辦,所以他也沒怎麽留意後續,如今突然聽到史舉人女兒就這樣死了。


    骨女將近日在王公子那裏的事向他一一敘述道。


    徐航想了想,大概知道緣由了。


    他說:“怪我事前忘了告訴你,史小姐有先天心疾,如果再有過於激動的情緒,恐怕就會觸發先前的病症。”


    然後他想到喬生之前為給連城治病,割了一片心頭肉,道:“算了,此事如今交由我來處理,我先去看看喬生,他割了心頭肉有損心血,怕受不了如此噩耗。”


    說完,就和玉藻前一起閃身到了喬生家裏。


    此時喬生已經得知連城死訊,整個人形如槁木,叫人看得都不禁十分不忍。


    徐航說:“事情會變成這樣,與史舉人脫不開關係,要不是他當初反悔,也不至於發展成這樣。”


    說著,想到當初連城吃了番僧的藥,如今又因極情而死,恐怕心竅已經形成丹藥了。


    想了想,這種東西還是收走為妙。


    然後去到史家,到連城身體停放的地方,將靈氣化作條線穿進心竅裏,隻見一顆赤紅的丹藥便從中突破皮膚飄了出來。


    “這是什麽東西?”玉藻前問道。


    徐航把他在從那兩個番僧腦海中搜到的記憶告訴玉藻前,玉藻前一臉嫌棄道:“這是什麽邪門歪道的手段啊!”


    想來連城死前應該有話要對喬生說,如今已經有一個人死了,徐航自是不希望再死一個,於是就有意招魂讓連城規勸喬生活下去。


    誰知道,當他們來到喬生麵前,將連城的魂魄召來,讓他們互訴衷腸後。


    末了,連城勸說喬生一個人好好生活。


    喬生悲痛道:“都說士為知己者死,你死了我還怎麽能獨活!”


    說完,他就斷氣了。


    在場的鬼魂變成了兩個。


    徐航:“……”


    作者有話要說:


    唔……應該要給主角升升級了


    大舅:要金丹,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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