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王福海家的上吊自殺,宋靜若頓時頭皮發麻,覺得身上冷颼颼的。

    王福海家的雖然關押在三房的院子裏,可那屋子到底和她住的院子隻一牆之隔,也不知道王福海家的死後的魂兒有沒有被黑白無常及時的帶走。

    記得以前聽人說起過,受了冤屈上吊死的人,魂魄會盤旋在吊死之處,久久不肯離開。

    一牆之隔,萬一王福海家的魂兒走錯路,盤旋在自己屋頂可怎麽辦。

    宋靜若越想越害怕,隻聽得一顆心撲通撲通狂跳,似乎要掙破胸口,馬上就要從嘴巴裏跳出來似的,宋靜若緊緊閉著嘴巴,眼睛不住的四處看。

    “哐當!”

    突然一聲清脆的茶杯落地聲打破室內落針可聞的安靜。

    頓時屋內充斥著碧螺春的淡淡茶香氣。

    “哎呀媽呀!”宋靜若被突如其來的聲音著實嚇了一跳,身子一顫,滿臉驚恐,眼珠碌碌直轉,難道是王福海家的魂兒找到這裏來了?

    待看清是四嬸不小心將茶杯摔落發出的聲音,宋靜若登時長出一口氣,“嚇死我了。”已經是一身冷汗浸透了身上的裏衣。

    春青聞聲望過去,看見四嬸臉色素白,雙手交疊擱在小腹上,衣袖不住的顫抖。心下明白,懷孕之人最見不得聽不得這樣的事情。

    春青側臉對老太君說道理:“祖母,還是送四嬸迴去歇著吧,免得驚嚇到肚子裏的寶寶。”

    王氏懷著的可是四房迄今為止的獨苗。

    當初王氏沒有懷孕的時候,老太君瞧著三房的幼子都十歲了,四房還一個孩子沒有呢,急得不知道有多惆悵。

    幾次琢磨著想要給宋四老爺抬一房姨娘。哪怕是庶子呢,老四也不能無後啊。

    田氏得知老太君這一想法的時候,頓時心花怒放,那叫一個積極,立刻將此事大包大攬,四處給宋四老爺搜尋合適的姑娘,恨不得忙的四腳朝天!

    整個鎮國公府隻有她們二房既有通房又有姨娘,別的房裏可都是幹幹淨淨的,王氏心裏早就不舒服了。

    每每看見蘇氏和王氏與宋三老爺宋四老爺成雙成對的,田氏就氣的牙癢癢。

    隻是喬氏那騷蹄子是當初自己非要給宋二老爺抬做姨娘的,她隻能打碎牙齒和血吞。

    如今老太君要給四房抬姨娘,田氏怎麽能忍住不歡唿雀躍呢!

    那些日子,王氏整個人

    都格外的精神抖擻,比她自己出嫁那會還容光煥發,走起路來簡直是虎虎生威,腳下生風,恨不得腳踩風火輪。

    搞得蘇氏都以為她得了什麽精神病,或者是大限將至,迴光返照呢。

    宋四老爺知道老太君和田氏在四處給自己張羅著找姑娘做姨娘後,拉著王氏跪在老太君跟前,指天發誓,絕不納妾!

    王氏被宋四老爺的一片真心感動的淚流滿麵,頓時“嗷”的一聲暈了過去。

    結果太醫把脈說懷孕之人宜靜養,不要大喜大悲的刺激她。

    說完還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老太君,那眼神明明白白的就是在說,您這麽大歲數了,孫子都抱了好幾個了,怎麽這樣的事也不注意呢。

    太醫的話猶如平地一顆春雷,炸的宋四老爺久久迴不過神來,癡呆了半晌,跳起腳來衝到太醫跟前,雙手抓住太醫的肩膀拚命的搖,“我夫人懷孕了?你說我夫人懷孕了?”

    可憐太醫一把老骨頭都要被宋四老爺搖散了,就在太醫被宋四老爺搖得快要口吐白沫伸舌頭登腿兒的時候,老太君醒過神兒來,忙讓人把已經有些癲狂的宋四老爺拉開。

    “我兒媳當真懷孕了?”

    “已經三個月了”太醫無聲的移到離宋四老爺遠遠的地方,大喘幾口氣說道。

    說罷,深深的看了宋四老爺幾眼,心裏嘀咕,莫非這孩子不是宋四老爺的?

    正琢磨著,就聽的老太君氣如洪鍾的說道:“賞!”

    太醫精神一凜,忙作揖,伸手接過一個小丫鬟遞上來的紅封。

    憑著多年拿紅封的經驗,太醫知道,裏麵的銀票數量不少,而且是非常不少,頓時心神一震,果然猜對了,這麽多的賞錢,一定是封口費。

    太醫忙低頭作揖,“您放心,我什麽都不會說的。”

    老太君一愣,這太醫胡言亂語什麽呢?

    隻是天大的喜訊當前,沒有心思理會這些無關緊要的。

    事後,老太君重新想起太醫的話,怎麽想都覺得他話裏有話,還有太醫臨走時的那眼神,怎麽看都覺得極其詭異。

    田氏得知王氏懷孕的消息時,剛春風滿麵興致昂揚的從外麵迴來。

    她剛剛花了三百兩銀子托人買了一個蘇州瘦馬,打算冒充良家小娘子塞給宋四老爺。

    腳還沒有站穩,這麽一個晴天驚雷就在耳邊炸響,田氏頓時兩眼一番,栽倒

    過去,在床上躺了四五天才緩過勁兒來。

    自此見了宋四老爺,總覺得宋四老爺騙了她三百兩銀子。

    這些都是白芷和鎮國公府的小丫鬟們玩兒時打探出來的,當然,為了這些消息,白芷已經答應給四五個人繡雙麵海棠花的鞋墊了。

    春青一直覺得白芷和人套近乎打探消息的能力已經非常人所以,或者,是非人所及。

    要不然,怎麽才三天的功夫,她怎麽就知道這麽多小道消息呢。

    白芷還一臉神秘兮兮的告訴春青,有一次喬姨娘夜裏要了五次水,二夫人聽說了,當時就臉色發青暈了過去。

    春青聽了白芷的話,不禁嘴角抖了抖。

    五次!

    如果說宋徽是半獸人,那宋二老爺幹脆就把那個半字省略了。

    還有,田氏的玻璃心也太脆弱了吧。不就是要了五次水嗎,至於就暈過去嘛!

    隻是,自己作為侄媳婦,這樣腹誹二叔二嬸,真的好嗎?

    不過,聽著挺過癮的。

    咳咳……扯遠了!

    “夜黑路不好走,四嬸又懷著身孕,孫媳婦覺得祖母還是讓人拿軟轎抬了四嬸迴去穩當些。”春青思忖一下補充到。

    四嬸有這個孩子實屬不易,若是因為此事四嬸有個什麽意外,春青覺得自己一生難安。

    老太君點頭,吩咐柳嬤嬤:“好生送四夫人迴去。”

    王氏自知心中害怕鬼怪,擔心胎兒受驚,早就想離開,隻是人人都在唯獨自己離開,礙於情麵,說不出口,如今老太君發話,自然不多推辭,朝春青投去感激一笑。

    “四嬸好走。”春青起身相送。

    柳嬤嬤應聲,攙扶著有些腳軟的王氏離開。

    待王氏離開,春青複又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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