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下,他接著道:“後來的你變弱小了,也給了我一個契機”


    “慕慕,木已成舟,你已沒有反悔的機會了”


    喬慕:“…”


    “這般直白,你就不怕我拋夫棄子?”


    他立馬做出副可憐相:“夫人,你當真舍得拋棄我嗎?”


    喬慕心都碎了,這個男人真是吃死了她。


    他說的不錯,這世間,就僅有這一張臉而已,不說他這個人,就光憑他這張臉她也是舍不得的。


    不等她應,又聽到他說:“我也不怕,我是不會給你拋棄我的機會的”


    喬慕:“…”


    不管是自戀也好,自信也罷,她不得不歎,這人真有這個資本,果然色字頭上一把刀啊。


    喬慕想,如果她是世間君王,怕要是個昏君吧。


    不過情愛這個東西說來也怪,她比慕君年年長近千歲,冥王那把椅子她也坐了好幾百年,曆年來見過的男子也不在少數。


    不早不晚,她沒對任何人動心,偏偏就對當初那個凡界上升的慕君年多看了幾眼。


    她想,哪怕後世沒有記憶的她,也是有初心所在,否則又怎會這樣不顧一切的往他身上撲。


    或許有些東西,天命中早已定了吧。


    現在唯一讓她煩悶的就是,她要怎麽樣才能與凡界的親人長久的生活下去。


    次日。


    喬慕將阿默招來院中,與慕君年一起告知了他身世的真相。


    得知真相的阿默瞬間沉默的,那雙堅毅又略帶一絲靦腆的眼裏瞬間蒙了厚厚的水霧。


    那是一種急具複雜的神色,喬慕十分理解。


    身中劇毒,又被生活所迫,堂堂皇子,卻過得不如乞丐,若是沒遇上祝言真,也不知道阿默最後會落得什麽下場。


    如今知曉自己的身份,又怎會不心酸呢,他能忍著沒流淚,已經是很堅強了。


    消化良久,阿默才低聲問了句:“原來、我的母親從未拋棄我”


    “也好,雖然我不太喜歡這個身世,但、也算解了我多年的心結”


    他彎腰,真誠的衝他二人鞠躬:“小王爺,慕姐姐,謝謝,謝謝你們助我這麽多,替我解了毒,還替我查了身世”


    “真的特別感謝”可能是過於激動,可默有些語無倫次,能看出來他是真心感謝他們的。


    喬慕道:“如今算起來,你我也算是親上加親了,正正經經的一家人”


    “往後就不要這麽客氣了,論起尊卑,你的身份可能還要高我們一等呢”她輕鬆的說著。


    阿默連忙搖頭:“不敢”


    “在阿默心裏,你永遠是我的恩人,更是我的姐姐”


    “好了,你的心意我收下”喬慕清咳了聲,一改先前的輕鬆,一本正色道:“小子,雖然說你不太喜歡你的身世”


    “但是你也說了你是感謝我的”


    “如此,是不是該拿也點實際行動?”


    阿默:“慕姐姐請吩咐,但凡阿默能做到,定萬死不辭”


    喬慕擺了擺手:“別動不動就死啊死的,沒這麽嚴重”


    對上阿默疑惑的眼,喬慕大眼滴溜轉了下,在阿默一臉緊張加疑惑的狀態下,輕悠悠的吐了句:“想感謝我,就替君落塵把皇位接手了吧”


    說著,她還象征性的摸了摸己的小腹:“你也知道,我如今身懷六甲,正是需要人照顧的時候”


    “君落塵他要是一直忙著處理政務,就無暇分心照顧我了”


    “所以,你既然要報答我的恩情,讓你當個皇帝不算過份吧”


    瞧她把帝位委任說得這麽拐彎抹角,阿默再次驚掉了眼眶,那些王爺們拚了命想要的位置。


    眼前這兩人竟就這麽輕飄飄的甩給了他。


    他道:“慕姐姐,你、在同我開玩笑吧”


    喬慕:“你見過玩笑開得這麽認真的嗎?”


    阿默:“你們、來真的?”


    喬慕:“比真金還真”


    講真,阿默的第一反應是不願的,他不喜歡被束縛,當然,最主要的是他並不覺得自己有這個能力。


    阿默神色複雜的看著他兩:“多少人為了這個位置擠得頭破血流,小王爺為何不願?”


    “再者,就算小王爺不願,不是還有戰王爺嘛,你們、為什麽會想到我?”


    “而且,皇室的皇子眾多,實在不缺我這樣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皇子”


    這次,迴應他的是慕君年,他道:“其一,戰王已經老了,本就到了該退居二線的時候,自然是不適家再繼續掌政”


    “其二,皇位理應由皇伯伯一脈繼承,戰王府本就隻是代管”


    “其三,皇室那些皇子的情況,你應該也略有耳聞,若是他們有用,我也無需在這勸說於你了”


    阿默低著頭,心情很是複雜。


    皇室那些個皇子的確不是什麽好東西,能趁兄長之危不顧百姓生死將朝局攪亂的,又會是什麽好人。


    個個都是狼子野心、自私自利的毒瘤。


    “可是、可是我、我身世不光彩,也、沒有這個能力,而且…我心性也很一般”阿默對自己倒是很了解,謙虛的說道。


    瞧他這樣子,顯然是不太樂意了。


    喬慕再給他紮了一針:“身世不是問題,能力可能培養,至於心性…比起那一眾皇子,你眼下看上去倒是不錯”


    頓了下,她接著道:“我們既然敢找上你,也不怕你將來變壞”


    “因為,但凡你敢當個昏君,我們便能隨時收了你”


    她似笑非笑道:“我的能力,你是知道的”


    阿默心頭顫了顫,關於喬慕不是尋常人這件事,他是早就見識過的,有這樣能耐的人,別說區區一個東南,便是要覆了天下,也不是難事吧。


    阿默心裏這樣想著,須臾又聽到喬慕道:“小子,我聽說,老番王最近在給言真物色夫婿”


    “你當真就不想有個足夠與她匹配的身份?”


    要說喬慕前麵的話對阿默起到點撥作用,後麵的話就直紮進他心裏了。足夠讓他瞬間心動。


    說到這,喬慕也不再多說,幾人就這樣靜靜的呆著。


    她明顯的看到阿默神色由複雜慢慢變得堅定,抬頭,自信的道:“慕姐姐,我願意一試”


    “並且,我雖然占著那個位置,往後你們有任何吩咐,隻需一句話即可,我一定尊辦”


    喬慕擺了擺手:“不必不必,你將來就是一國之君,這天下你說了算,至於我們…”


    “我們有我們自己要去的地方”


    阿默:“你們要離開?”


    喬慕不否認:“嗯,這天下之大,活這短短一輩子,總得去看看”


    有那麽一瞬間,阿默感覺背後涼嗖嗖的,怎麽感覺被算計了?


    阿默點頭同意之後,慕君年已第一時間帶他入宮,並安排可信的太傅著手教阿默為君者該學的一切,文武德儀四麵兼修。


    雖然要耗費一些時日,但是他們等得起。


    眨眨眼,冬去春來,光禿的樹枝萌上新芽,綠葉枝茂、繁花錦果又一季。


    初夏,喬慕這肚子也越發的笨重了。


    圓滾滾的肚子,眼看臨盆在即,府中所有人關心又擔心她的同時,還不忘約定個賭注。


    關於她腹中孩子,押男押女的都有。


    無聊之下的喬慕看到了一絲賺錢的契機,於是親自做樁,以慕君年的名義押男孩,以她自己的名義押女孩。


    並且她的投入可不少,看似她不虧的一樁生意,其實不管她和慕君年誰贏了,府中跟著下注的人才是真正的贏家。


    這其實也算是她給府中下人們發的福利了,因為她這一波操作,下人們也是紛紛跟著壓了雙方。


    皆想著,不論男女,他們總是有賺的。


    眼看著喬慕離臨盆的日期越發的近,戰王府所有人除了關心,更多的是激動。都在想孩子一落地,他們就能穩賺一筆了。


    這日,喬慕在院中涼亭的藤椅上躺著,周邊戰王妃和莫晚歌等人無事的時候大多都陪著她的。


    這椅子還是慕君年怕她悶,見天氣慢慢暖起來,才讓下人安置在涼亭裏的。


    在府裏養胎的這些日子,喬慕最喜歡的就是這樣閑躺著,沒事感受感受腹中孩兒的胎動也是一件十分有趣味的事。


    並且她發現她肚子裏的小家夥好像格外的皮實,肚皮上小腳印子踢得清晰可見,並且還不帶停歇的。


    引得莫晚歌一度歎息:“慕慕,這孩子多半是個男孩,男孩子皮實”


    戰王妃也讚同:“我覺得也是”


    “當初我懷著塵兒的時候,就沒被少踢”說著,戰王妃看著她腹部咯咯笑了起來:“不過慕慕,你肚子裏這個,好像比塵兒更加皮實”


    “塵兒那時候踢累了還知道休息下,你腹中這個倒好,我瞧著他一天到晚都不曾停歇過呢”


    喬慕跟著笑:“皮實點好,皮實的欠打一些”


    莫晚歌無語搖頭,寵溺道:“你這孩子真是,都是要當娘的人了,動不動就打啊罵的,也不怕嚇著孩子”


    喬慕:“…”講真,她真不知道怎麽帶孩子。


    幾人在這裏說笑著,氣氛很愉悅。


    照例,膳後喬慕是要睡一會的,是以午時莫晚歌和戰王妃也會迴自己的院子休息。


    就在她二人打算離開的時候,這時,守在涼亭入口的秦霜突然發現不對。


    瞪大了眼看向藤椅下方,滿臉不可置信:“那是…是…血、是血嗎?”


    秦霜還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主要是喬慕一直在這躺著,前一刹還有說有笑的,沒有半分不適的樣子。


    莫晚歌和戰王妃齊齊低頭,看向秦霜指的位置。


    可不就是,喬慕坐的藤椅下方,點滴落下了好一些血跡。


    瞬間功夫,出塵軒已經亂了章法。


    對於喬慕待產之事,哪怕府中一切準備就緒,麵對這突然的狀況,還是將眾人驚了個不淺。


    “見紅了,見紅了就是要生了,慕慕,你可有感覺不適?”莫晚歌擔心不已,又不敢貿然將喬慕扶進屋,生怕出什麽差子。


    戰王妃也急聲唿道:“快快快,趕緊的讓穩婆和府醫過來,還有,立馬讓人去皇宮把塵兒召迴來”


    喬慕望著地上的血漬,還有沒什麽反應的腹部,並沒有覺得不適。


    原本是有些困意的,見她們緊張成這樣,反倒出聲安撫:“娘,母親,你們別緊張,我沒事,好得很呢”


    “而且,這產子之前見紅是正常現象,不用過度緊張”


    喬慕摸了下肚子:“不過這臨盆之期提早了半個月,有點出乎我意料呢”


    莫晚歌道:“你沒有不適?那能下地走嗎?”


    喬慕點頭:“肯定是沒問題的”


    莫晚歌還是覺得不妥,吩咐秦霜:“你我一起將慕慕抱迴屋吧”


    莫晚歌說的時候,戰王妃已經撩起袖子,輕輕鬆鬆的打抱起喬慕,然後將她安置在屋內的榻上。


    莫晚歌汗顏:“親家,辛苦你了”


    戰王妃笑了笑:“談什麽辛苦,丫頭才是最辛苦的”


    “唉,女人產子之痛,接下來的產程我不能替丫頭受,產前能讓她少廢點力也是好的”


    眼看血水還在滴落,莫晚歌這心都跟著揪了起來。


    穩婆也來得快,家屬們一並等到了門外,府醫也在門外候著,就怕有個差遲。


    慕君年風塵撲撲的趕來,驚得不淺,不由分說便推門而入。


    這個朝代,女子生產男子是不宜進屋的。


    但是慕君年對喬慕是不一樣的,府中人也見怪不怪,是以沒人攔著。


    外頭的人不攔著,可把穩婆給急壞了。


    喬慕這宮口開得慢,良久過去,這天都黑了,宮口依然沒有全開。


    喬慕身上已被汗水滲透,衣衫都換了好幾套了,慕君年在屋子裏急得亂轉,恨不得替她承受這個痛。


    一直不停的問穩婆:“怎的這麽久了還沒生?”


    穩婆:“小王爺莫急,生產也是有個過程的,等宮口開了便快了”


    類似這樣急燥的對話已經重複無數次,穩婆都被他給帶得焦心無比,巴不得喬慕趕緊生了。


    心裏也十分鬱悶,這到底是小王爺生孩子還是小王妃生。


    她看著小王妃雖然出了不少汗,但從頭到尾都沒哼一聲痛啊。


    的確就是如此,慕君落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喬慕隱隱的還來了些睡意。


    看他在這裏轉來轉去,一直逮著穩婆發作,喬慕都忍不住了:“你還是出去等吧,你在這轉得我眼都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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