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無言的低頭查看情報。


    低頭的動作讓他的雙眼被銀發遮住,白川悠看不清他的表情。


    不過,有一點倒是可以感受得到——


    那就是琴酒在看這些資料時,整個人散發出前所未有的厭惡,就像是在看一坨廁所牆上鳥糞一般。


    對fbi的厭惡簡直深入骨髓。


    盯著看了資料一會,他淡淡道:“除此之外,還有什麽別的發現嗎?”


    白川悠想了想,搖搖頭道:“一天時間來不及調查太多,如果給我更多時間,說不定可以多查出幾隻fbi的家夥。”


    聽他這樣說,琴酒抬抬手:“不必了。”


    “……接下來的調查工作交給我,你迴去繼續待命,盡量避開和fbi的正麵接觸。”


    白川悠點點頭。


    之前fbi早就和他正麵碰撞了一波。


    這些情報他沒和琴酒說。


    因為就算說了也不會怎樣。


    赤井秀一隻是露了個麵,白川悠並不知道他的藏身之處,這個時候告訴琴酒,隻會增加對方的心理負擔,搞不好還會懷疑自己身份暴露……


    況且,白川悠對信息掌握這方麵,還是有一些自己的小算盤的。


    他雖然是組織的成員,但他的行動準則,並不是唯組織馬首是瞻。


    將fbi的這條情報告訴琴酒後,接下來白川悠直接問道:


    “行了老琴,我該說的都說了。”


    “……你也該告訴我最近組織內部的情況了吧?作為一個戰戰兢兢工作的新人,不對組織大事關心關心怎麽行。”


    看著白川悠瘋狂暗示的模樣,琴酒喝了口酒,露出一絲冷徹的笑容:


    “克什瓦瑟,你應該知道,打探組織是大忌。”


    “……不過,作為隸屬於組織的中堅力量,有一些情報,我覺得你還是有知情權的。”


    對他沉聲說完後,琴酒站起身,一言不發的繞進吧台。


    在白川悠有些好奇的注視中,琴酒從身後拿出一瓶未開封的酒,隨手輕輕放在吧台上,朝白川悠那邊推了過去。


    隻聽唰的一聲。


    酒瓶劃過半個吧台,速度不慢,看起來隨時都有可能保持著這個速度掉在地麵。


    然而,下一刻,酒瓶卻因為摩擦力開始減速,穩穩停留在白川悠的麵前,不偏不倚。


    整個動作,就像是一流的調酒師那樣。


    看起來似乎很容易,實則需要對力量把控到了極致,才能完成這種高端又帥氣的把戲。


    白川悠接過酒瓶,朝琴酒讚歎著拍了拍手。


    隨後伸手拿起酒瓶端詳。


    橙金色的液體在燈光下顯得極為絢麗。


    酒瓶上端正的洋文讓白川悠抬起眼皮。


    【蘋果白蘭地】


    默默的看了一會酒名,白川悠露出了然於心的笑容,抬頭看向琴酒:


    “原來如此,就給我這點情報麽?”


    “……”琴酒沒說話,把酒推給他後,看都沒看他一眼,自顧自的走出酒吧,消失在夜色中。


    仿佛多說一句話,都是不必要的事情般。


    不一會,酒吧外響起車子發動的聲音——琴酒是真的直接離開了。


    對此,白川悠倒也沒介意。


    琴酒的心思很好懂,無非就是——風頭還沒過去,我無法以個人的身份協助你,但是可以隱晦的為你提供一些消息……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伏特加和基安蒂他們今天不在場,大概也是琴酒有意安排。


    總之,禍不及同事。


    對於這些人情世故,白川悠不在意不代表他不懂。


    這次,琴酒送來的情報來的倒是正好。


    白川悠打開酒瓶,自己給自己倒了杯金色的酒。


    蘋果白蘭地,又名卡爾瓦多斯酒。


    卡爾瓦多斯。


    原作中,組織的王牌狙擊手之一。


    出場在滿月篇中,隻不過還來得及沒露個麵,躲在暗處開了兩槍,就被赤井秀一找上去幹碎,然後趁所有人不注意,悄悄的自殺了。


    和龍舌蘭差不多,倒黴蛋屬性點滿的一個成員。


    白川悠捏著下巴。


    他和卡爾瓦多斯,肯定是沒見過麵的。


    但是記憶中,這家夥好像是活動在紐約的組織成員,貝爾摩德麾下最厲害的狙擊手,沒有之一。


    同時,卡爾瓦多斯對貝爾摩德抱有單方麵的迷戀與癡狂,這種感情甚至達到了很偏激的程度。


    可貝爾摩德壓根沒在乎這個人,一切隻是卡爾瓦多斯的苦逼單相思。


    說的直白點,就是舔狗。


    ——貝爾摩德利用卡爾瓦多斯對她的特殊感情,隨意驅使對方。


    同時,卡爾瓦多斯也甘願被心中的女人利用,擅自協助這位秘密主義者,出一些私貨性質嚴重的任務。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白川悠在腦海中迴憶著。


    自己這波做掉貝爾摩德,若是讓這位舔狗狙擊手知道,肯定會驚動對方,主動來東京調查,探尋事件的真相,以及貝爾摩德的下落。


    畢竟女神突然失去了音訊,作為舔狗,肯定是最著急的。


    所以……


    琴酒這波是想提醒自己,小心來自卡爾瓦多斯的調查?


    亦或是對方現在已經從紐約來到東京,打算參與進東京這場紅黑大亂鬥中了?


    無論是哪個,對白川悠來說都不太妙。


    若是這個卡爾瓦多斯真的發現真相,到時候,自己明麵上的敵人就又多了一個。


    白川悠臉上不禁浮現出一半緊張,一半愉快。


    不過,他也不認為一個跑龍套的舔狗狙擊手,能發現他布局的真相就是了。


    以防萬一,還是做個準備吧。


    他在酒吧的座位上沒動地方,拿出手機,默默撥打波本的號碼。


    響了好久,波本才接起電話,聲音有些不爽:


    “克什瓦瑟?你還真能厚著臉皮給我打電話啊?”


    他上次被白川悠教唆黑道份子胖揍一頓,現在還在齜牙咧嘴往身上敷藥膏呢。


    電話中,白川悠一聽波本不快的語氣,微微一笑:


    “男人嘛,不打不相識。”


    “……況且,上一次是因為你人帶的太少了,不服的話,你下次再多帶點人出來,咱倆繼續比拚一波數量。”


    “……”


    波本聽得差點吐出一口老血。


    神特麽比拚數量。


    他上哪去能拉一大群人過來打群架啊?


    勢力體係的分類都不是一類的。


    想到這裏,他不禁迴敬個嗬嗬,畢竟別的他也不敢說。


    白川悠在電話裏“好啦好啦”的說著,像是在安慰耍脾氣的小學生似的:


    “別生氣了波本君,咱倆現在可是互相掌握對方把柄的親密關係,時不時得打打電話,保持建立好的摯友關係。”


    “……”


    波本再次嗬嗬一聲,沒說話。


    實則心中瘋狂腹誹——哪個人有你這樣的摯友,那他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不要拐彎抹角了,直接說你打電話的目的吧。”波本的聲音不卑不亢。


    聞言,白川悠咕嘟咕嘟的喝了口酒,懶洋洋道:“你現在不是挺閑的嗎,幫我查個人,我的情況目前有點不太方便。”


    “查人?”波本沒好氣道,“我說你是不是找錯人了?”


    “雖然我的情報網是很發達……但跟東京的情報商人比,給您提鞋都不配啊。”


    聽他這樣說話,白川悠倒也不生氣,隻是和善的笑了笑:


    “波本君,太過陰陽怪氣可不好哦。”


    “……我隻是希望摯友間互相幫助,而不是互相傷害,將摯友關係演變成仇敵關係。”


    “……”


    波本沉默了。


    雖然他很想拒絕……但現在,想想已經暴露的差不多的把柄——尷尬的局勢讓他強行和克什瓦瑟這瘋子綁定到一塊。


    他連拒絕的權力都沒有。


    堂堂一個公安警察,被一介混黑的威脅。


    很氣,可又無可奈何。


    於是波本歎了口氣,隻能無力的妥協:


    “說說你要查的人吧,隻要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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