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梧桐目光銳利,伸手,可江梧桐卻遲遲不還。


    反而念著紙上寫的詩句來:“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君知否,這否字寫的可有些歪了。”


    薑素素點評,嘖嘖兩句連連搖頭。


    江梧桐臉色泛紅似聽著都覺得丟臉,伸手想去搶薑素素卻將紙舉起。


    “姐姐這是要寫給哪個男人呢?莫是想寫給殿下?”


    “也不對呀,殿下可許久沒來姐姐這院子了,就算是給殿下,殿下也不會看的,他隻會像這樣…”


    薑素素將紙放到蠟燭前,紙緩緩燃起,火焰映入江梧桐眼中。


    薑素素嘴角揚起一笑,心情愉悅。


    江梧桐倒跟受了什麽刺激一樣坐在椅上,雙眸看著薑素素。


    她手一鬆開,紙早被燃成灰燼。


    “你到底想幹什麽。”


    江梧桐抓著椅扶問,聲音中帶著顫抖。


    這幾日薑素素三天兩頭往他這裏跑,專門騷擾她折磨她,她到底想做什麽!”


    “姐姐你怎這眼神呢?妹妹就是閑得無聊過來看望看望姐姐,剛剛那是不小心,誰叫姐姐大白天地還點著燭火呢?”


    “害的妹妹不小心將紙燒了。”


    薑素素三言兩語將過錯推到江梧桐身上,江梧桐嗬笑一聲,她還是第一次見明明是自己做錯卻還將責任推給別人的人。


    這世上怎有這麽不要臉的人呢?偏偏楚詠瞎了眼愛上這樣的女人。


    “我住在這裏可不是托妹妹所賜?”


    江梧桐冷聲道。


    薑素素似聽到什麽好笑的笑話一樣,手遮住嘴,銀鈴的笑聲從嘴裏傳出。


    眼一抬,目中映著江梧桐嬌弱的模樣。


    被這一看江梧桐倒有幾分害怕,不敢看薑素素的眼連忙撇開。


    “托我所賜?不是姐姐為了換你身邊那丫鬟主動提出跟妹妹換的嗎?”


    薑素素提醒,江梧桐沉默。


    要不是薑素素逼迫她換她肯定不會換。


    “哎,以前覺得這院子算大的,可在見過姐姐住的院子後發現這屋子可真小,姐姐若是住不習慣改日妹妹跟殿下說說,讓殿下重新給姐姐換個地方如何?”


    薑素素話裏有話道,狐狸般的眼微眯。


    “不用了,這裏就挺好的!”


    江梧桐後退,背靠著書櫃。


    “姐姐不用客氣,我看馬棚那邊的院子就不錯,要升起太陽那邊肯定照得到,以後姐姐練字也可以不用點蠟燭了,對眼睛也好。”


    “不用。”


    江梧桐拒絕可薑素素似跟沒聽到一樣,繼續說著。


    “哪能不用呢,我可是為姐姐著想,難道姐姐願看妹妹一片真心白費嗎?”


    薑素素繼續道也不管江梧桐意見,喊著身邊的折雨。


    “折雨,還不快去收拾收拾。"


    “是。”


    折雨抬頭看了眼江梧桐,臉煞白如紙。


    她本就是個病秧子一直靠吃藥維持,被薑素素這麽一嚇臉更白了。


    “薑素素,你別得寸進尺!”


    江梧桐大聲喊,折雨停住步伐。


    見江梧桐生氣的模樣薑素素嘴上笑得更燦爛。


    “我這人就有個毛病,喜歡看人生氣卻又無能為力的模樣。”


    薑素素掩嘴一笑,在她眼裏江梧桐生氣就跟一隻踩在腳底下弱小的螞蟻一樣,毫無作用。


    她的生死還是掌握在別人手上。


    “薑素素,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江梧桐大聲道,氣喘籲籲地,舊病又開始犯起。


    “報應?我薑素素遭的報應還少嗎?也就你這種隨意而安,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人才沒經曆過那些。”


    薑素素冷聲道,她邊說邊走近江梧桐,一手抓起她手腕,江梧桐剛被嚇了一跳。


    “江梧桐呀,你什麽都不輸我唯獨輸了一樣經驗,你對付男人沒經驗而我有。”


    “你不討喜那是因為你這病秧子的模樣還有不懂得變通,你這種人注定活在最底端,任由人踩低。”


    好聽的聲音入江梧桐耳中,江梧桐眼神閃避似被薑素素說中一樣。


    看著江梧桐這模樣她隻覺得有趣。


    要不是因為她皇妃的身份,早該跟那些妾氏一樣滾出五皇子府了。


    “看姐姐這模樣可是病又犯了?”


    江梧桐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神情不自然,額頭汗緩緩流下。


    一看這模樣就知她犯病了。


    “一個藥罐子,自嫁入給殿下後藥不斷,難怪生不了孩子,你這種人就算生出孩子也是隨你,是個病秧子。”


    薑素素甩開江梧桐的手,江梧桐順著蹲在地上,手緊捂著胸口。


    屋內空氣似稀薄般,讓她喘不過氣來。


    連薑素素說什麽話她都聽得不太清楚。


    “你這賤婢還愣著作何,還不替皇妃收拾房間去?”


    薑素素見折雨還愣在原地,轉身衝著她大聲吆喝。


    折雨被薑素素這一聲喊給嚇了一跳,低頭輕應:“是。”


    說著,提著裙子往外跑。


    她總覺得今日她家主子是吃了火藥了,連語氣都不太好。


    而且以前會念在江梧桐是皇妃的麵上對她客氣幾分,可今日…


    要是殿下迴來見到這樣,不知會不會生氣呢?


    “姐姐你這膽子不行呀,妹妹才說了幾句就把你嚇成這樣了。”


    薑素素低頭看著江梧桐半死不活的模樣,連連搖頭卻沒半點同情。


    “你這丫鬟看到你家主子犯病還不快去把藥找來,要是姐姐有什麽三長兩短地,那可是你的過錯。”


    戲謔的視線落在江梧桐身邊的丫鬟身上,丫鬟被江梧桐這麽一說連忙在屋內翻找起來,最後從個瓶內翻出藥丸遞給將江梧桐,隨後給她倒了杯水。


    江梧桐吃了藥灌下水才好多了,氣也喘上來了。


    薑素素眼中充滿興趣,折磨那些下人不如折磨江梧桐來的痛苦些。


    每次看到江梧桐這模樣她就覺得掃興。


    一想到楚詠是故意射偏放過江梧桐時她氣不打一處來。


    楚詠對江梧桐到底是怎樣的感情?


    是因為憐憫還是其他?


    一想到這,江梧桐心裏充滿怨恨。


    “皇妃,皇妃你沒事吧?”


    丫鬟著急喊著,江梧桐搖頭。


    抬頭看著站在她跟前的薑素素,心有餘悸。


    “我饒過你那是因為沒你在府內我過的會不開心,姐姐,你可一定要長命百歲呀~”


    薑素素故意拖著長音,江梧桐神情煞白。


    “薑素素,遲早有一天你會遭到報應的。”


    江梧桐瞪著薑素素,認真道。


    誰知薑素素噗嗤一笑,似聽到什麽天大笑話一樣。


    “姐姐,這話你可說兩次了,我都聽膩了,下次記得換點新穎的詞兒來。”


    “還有你,還不快替皇妃收拾東西,等會你們可要去留芳院了,那裏可是好地方,出門還能見到不少馬呢,我聽殿下說過姐姐你以前沒落下病時最喜歡的便是騎馬了,如今能與馬為伴姐姐你應該高興才對,既高興那就應該笑,像我這樣。”


    薑素素咧笑得燦爛,丫鬟摟著江梧桐哭著,卻無能為力。


    想說什麽卻不敢,如今府內薑素素一手遮天,哪還有她們說話的份呢。


    像薑素素想換房間就直接換了,想給自己調多少個丫鬟也自己調,她現在身邊的丫鬟比正妃還多。


    而且像這種事應該稟告殿下讓殿下做決定,可薑素素卻擅自決定了。


    她想問想說卻不敢說出口。


    上一次她家主子為了保她已委曲求全搬出自己住的院子,這次她不敢貿然開口。


    “姐姐,你應該感謝我。”


    薑素素說著,江梧桐冷眼看著她嘚瑟的模樣。


    “姐姐還需要時間收拾屋子,妹妹就先不做陪了。”


    薑素素轉身離開,雖嘴上喊著姐姐說著妹妹可卻一點禮數都沒。


    “皇妃,皇妃要不我們迴江家吧。”


    直到薑素素離開丫鬟哭著鼻子說著。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說迴了江家,江家容得下我嗎?”


    丫鬟扶著江梧桐起身。


    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雖是江家嫡女,以前是受萬千人寵愛連她爹都將她視為己出,可她如今如五皇子府成五皇妃,她娘也因病而故,江家還有妾氏生的妹妹們,那些人怎容得下她?


    迴了江家也會被人指點,在這也會受屈辱,去哪都一樣。


    她一個婦人迴了娘家那可丟太丟臉了。


    再者隻要薑素素說動楚詠將她帶迴,楚詠肯定迴去江家將她抬迴來,到時更得罪楚詠。


    不好,不好,不管怎麽做都不好。


    “收拾東西,我們走吧。”


    江梧桐輕歎一聲,丫鬟的臉哭花了。


    隻是江梧桐都這樣說了她除了照做外還能如何呢?


    “是。”


    丫鬟鬆開江梧桐的手去收拾著東西。


    這幾年來那些妾氏都能騎在江梧桐頭上,江梧桐除了幾件常戴著的首飾跟衣服外還有什麽東西呢?


    不一會,丫鬟便將東西收拾好,扶著江梧桐往馬廄方向去。


    那邊確實有個院子,不過離馬廄近又因馬出恭臭得熏人,所以旁邊的院子才起名留芳院。


    那地方本是給照顧馬兒的下人住的,後來那些下人都往其他院子住,那院子也就空出來了。


    現在她家主子過的連個下人都不如。


    “皇妃。”


    丫鬟不舍地看著院子,這院子雖比以前住的院子差但好歹也遮風擋雨,冬暖夏涼地,這要去了留芳院日子肯定更難過。


    江梧桐抬頭看著院子的牌匾:“我相信好人會有好報的。”


    這話不知是對丫鬟說還是對自己說。


    江梧桐走在前頭,丫鬟緊跟其後。


    折雨動作也快,早將院子收拾好了,江梧桐她們過去時人影都不見隻,隻有彌留在空氣中的馬屎味陪著她們。


    屋瓦上還有個大洞,這要是下雨屋內肯定漏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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