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緒挑眉,他還是第一次見青垣認輸得這麽幹脆的,若是以前肯定絞盡腦汁要破他這一局。


    “看來這一月來改變的不止是本殿下還有青垣你呀。”


    “讓本殿下猜猜是誰讓你改變了,難不成是蕭溫雅?”


    楚緒自顧說道,隻見到那張溫和的臉上是波瀾不驚依舊帶著笑意。


    “青垣不懂殿下在說什麽。”


    青垣眯眼笑道,故作不解。


    楚緒也沒逼迫,他自己清楚便可。


    青垣可不是個容易改變之人,可這次能直言認輸可真讓他驚訝。


    他真好奇在梁府發生了什麽事,竟讓青垣動怒燒了整個梁府。


    全府上下,八十多條人命包括下人們全成了灰燼。


    都說一向溫和的人生氣起來比誰都可怕,以前他不信,現在可算見識到了。


    “這盤棋既青垣已認輸那可以收起來了,這一月來未曾出去散過心,也該出去走走,擇日不如撞日,殿下可願讓青垣同行?”


    青垣詢問,楚緒噗嗤一笑有些好奇地看著青垣。


    以前的青垣懶散,他喊他出去外麵走走都不肯這會倒自己開口說要出去。


    “青垣想去,本殿下高興還來不及。”


    楚緒緩緩道,嘴角揚起一笑。


    “青垣公子,馬車隻備了一輛,可要勞煩青垣公子與殿下同坐了。”


    老裴看向青垣道,青垣點頭。


    “無妨,剛好我也有事想與殿下談。”


    聽得這話楚緒挑眉,連眼神都變得認真了幾分。


    夏若雲一醒來就不見楚墨身影了,昨天有楚墨在身邊她連睡都安穩了許多。


    丫鬟進來打掃時見夏若雲醒來還有些詫異最後低頭臉色潮紅。


    “奴婢該死,奴婢這就出去。”


    丫鬟慌張道,緩緩退下。


    夏若雲沒阻攔,反倒看著空著的床位,上麵似還有楚墨的餘溫般。


    誰曾想過她這三皇妃的身份是有名無實呢?甚至未跟楚墨圓房過,這要傳到靜妃耳中她肯定會大怒。


    “來人,伺候本皇妃更衣。”


    夏若雲喊著,昭兒緩緩走進。


    夏若雲捂著腰,走路緩慢,眉頭微皺,一看就知昨兒楚墨將人折騰累了。


    昭兒捂嘴偷笑,夏若雲看著銅鏡內的自己再看身後的昭兒。


    別人見她跟楚墨相敬如賓,楚墨對她好,隻要她想要的都會給她,在別人眼裏楚墨是寵著她的,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得不到楚墨的愛,得不到楚墨的憐憫。


    “昭兒,殿下去哪了?”


    夏若雲拿起發簪插入發中,流蘇搖曳,可她卻比姑娘家時候成熟了幾分。


    “啟稟三皇妃,今早看殿下匆忙離開好像是去太子府了。”


    “昭兒看殿下走時臉色有些蒼白,可是病了?”


    昭兒緩緩道,夏若雲將發從頭上拔下來又換上一支新發簪。


    “皇妃,您之前不是不喜歡這種繁雜花紋的發簪嗎?”


    昭兒梳著後麵的墨發見夏若雲左右擺弄著之前那套說不喜歡的發簪。


    “這樣不是比之前更好看嗎?”


    夏若雲左右看了眼,隨後拿起紅紙輕含了下。


    唇色豔紅反倒不像她自己。


    “皇妃不管什麽樣的裝扮都好看。”


    “就你這小嘴甜。”


    夏若雲輕笑,拿起水粉緩緩蓋在臉上。


    太子府內,楚言似早知楚墨會來一樣早在大廳內泡好茶等著了。


    “三弟,坐。”


    楚言指著跟前的位置而後拿起茶杯輕飲一口。


    “事情如何了?”


    楚墨剛坐下,楚言問。


    “失敗了,楚鈺先早察覺到我們會有所行動,你的手下們全軍覆沒了。”


    楚墨三言兩語解釋,楚言似早知這事一樣聽完楚墨說的話臉色也不曾變過。


    “楚鈺早察覺我們有所行動,我的人全軍覆沒可三弟你卻安全迴來了,這可有些耐人尋味了。”


    楚言話中有話道,楚墨臉色一變,那雙眼中帶著淩厲。


    他知楚言不相信他,從一開始到讓他去將苦落‘請’來,都不過是他的考驗。


    “你想說什麽?”


    “我懷疑三弟你跟楚鈺一起聯合騙本太子。”


    楚言放下茶杯,雙眸驟然變得冷冽,手帕擦拭著唇角。


    語氣也不似之前那般客氣反而帶著不耐煩。


    他忍楚墨不過是因為他身後的靜妃,靜妃手上的人脈跟後台強硬,可楚墨加入他卻無法說動靜妃出手幫忙,既如此他要楚墨這累贅有什麽用?


    被兒女情長所束縛的人,將來也必定會被兒女情長害死。


    “嗬,太子若這樣想那是中了楚鈺的計謀,楚鈺最擅長的便是攻心。”


    楚墨說著,毫不畏懼。


    他從未虧欠過楚言,更沒跟楚鈺聯合,沒做過的事他不怕。


    “三弟可能不知,今早我收到一樣別具一格的禮物,三弟可要看看?”


    楚言詢問,楚墨還未作答楚言手一拍,下人便將所謂的禮物抬了上來。


    一個箱子,而從箱子裏麵還傳來血腥味。


    楚墨皺眉,有股不好的預感。


    楚言稍微使了個眼色,家丁打開箱子,裏麵躺著昨夜隨著楚墨去王爺府的手下們。


    為了這次計劃能成功楚言可搭了幾個高手上去,可全都沒了。


    這筆買賣可真不劃算。


    “楚鈺!”


    楚墨手緊握扶手,臉色陰沉。


    他沒想楚鈺還將這些人的頭顱割下來送過來,他到底想做什麽!


    “本太子是想信三弟你,可看到這些後本太子信不了你呀,且不說這些是不是楚鈺送過來的,光是說這些人的頭顱用的可是三弟你的劍砍的。”


    說到最後,楚言雙眸犀利。


    一臉陰鷙,在楚言說完後,一群人從外麵進來,手上拿著刀劍,殺氣騰騰。


    楚墨放下茶杯,掃了眼周圍的人。


    雖穿著家丁衣服可從這些人走路的步子來看來武功高強。


    沒想太子府內的人也是臥虎藏龍。


    “你想做什麽?”


    楚墨緊盯著這些人,手緩緩挪到腰間。


    若是他們動手那他肯定得動手。


    他沒想到楚言竟敢公然在這對他出手。


    “你與楚鈺聯合殺害了我這麽多手下,這仇我能不報嗎?”


    楚言起身,甩袖。


    “我來時府內的人都知我來太子府,若我在這出事太子你也擔當不起。”


    楚墨威脅,楚言冷聲一笑不將這威脅放在心上。


    “他們隻知道你來了太子府,可若你在中途改了路線去其他地方呢?比如王爺府或是其他?”


    說著,楚言神色峻冷,身上散發出殺意。


    楚墨臉色一沉。


    “三弟,不是我不想信你,是你的所作所為讓本太子不敢相信。”


    “這劍是三弟你的,頭顱上的劍痕跟你的劍符合,你讓本太子如何信你。”


    說著,楚言從坡腳手上拿過一把劍,哐當一聲丟在地上。


    劍上鋒利,反射著光。


    那柄劍上還帶著血跡。


    楚墨眼神微動,手緊握。


    這劍是他當初去北漠前送給楚鈺防身的,劍鋒利,削鐵如泥。


    而這劍以前從不離他身,所以他們都知他有一柄削鐵如泥的劍,沒想最後楚鈺竟將劍用在他身上。


    “在好幾年前我就將這劍送給楚鈺了。”


    楚墨解釋,可看楚言的神情根本不相信他說的。


    “三弟是這麽說可有證據嗎?本太子不信其他,隻信證據!”


    “來人,將他拿下。”


    楚言一聲令下,楚墨抽出腰間的軟柳劍。


    楚墨沒想楚言竟敢光明正大想拿下他,這事要是傳到楚皇帝耳中,楚言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不對!


    楚墨似想到什麽一樣,腦海裏靈光一閃。


    楚言手上的勢力一定很龐大,龐大到根本不需要他也敢對他動手。


    楚墨心裏一涼,掃向這麽多人。


    想從這逃出去是難上加難。


    這些人各個是高手,若真打起來他吃虧。


    若不打,他肯定當場命喪黃泉,而且他背後還有傷在身…


    不妥。


    楚墨皺眉,警惕地看著眼前的人。


    突然,一道尖銳的聲音傳入眾人耳中。


    “聖旨到。”


    楚言臉色陡然一變,楚墨挑眉。


    “哎喲四王爺你猜的可真準,三皇子果真在這呢。”


    龐海手拿著聖旨,一踏入大廳內見楚墨時轉頭朝楚鈺道。


    先是注意到了楚墨而後再看到手持刀劍的家丁們,這一看就覺著事情不妙。


    龐海不是沒眼勁兒,一看就知這是什麽情況。


    可這種事說不得,隻能裝作不知。


    “太子府什麽時候成戲園子了,都舞刀弄槍地,連家丁都敢在太子麵前無禮了,這太不成規矩了。”


    鳳眸落在那些家丁身上,那些人還不肯將刀劍收起來。


    楚言見楚鈺時臉色驟然變黑,手一揮,家丁們才收起刀劍往外退。


    楚墨掃了眼楚鈺,不知道他來這做什麽。


    不過卻因他的到來而救了他一命。


    “本太子隻是與三皇子切磋切磋一下罷了,讓海公公跟四弟見笑了。”


    眨眼功夫,楚言恢複成彬彬有禮的模樣。


    “切磋竟讓這麽多人上,這切磋不管怎麽看都不公平呀,方才進來時我還以為進土匪窩了呢,這些人身上殺氣可真重,更沒想太子府內臥虎藏龍,連下人都會武功。”


    楚鈺輕笑,雖有些開玩笑的感覺可聽起來卻不是那麽迴事。


    楚言臉又黑了幾分,楚鈺這是雪上加霜。


    “四弟說笑了,再如何怎比得上四弟的王爺府呢?”


    楚言眯眼輕笑,楚鈺不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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