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永碩笑得卻比方才還燦爛了幾分,牙齒潔白,眼如月牙兒。


    “姑娘家若不聰明那隻有被騙的份,像男人用花言巧語哄騙姑娘那樣,像琳兒嫂子一心一意為太子哥哥那樣。”


    楚永碩做比喻,她雖未出閣可見多識廣。


    見過許多女子為了自家夫君拋頭露麵,見過女子為了丈夫而甘願犧牲,她第一眼見嚴若琳時便覺得她也是這種人。


    甘願為楚言做出犧牲的人。


    提到嚴若琳,楚言心神一動,緊繃著臉。


    不過他今日來的目的可不是為了跟楚永碩爭論這個的,楚言迴過神來。


    “既你能猜到我與燕太子說了什麽你還問作何?”


    楚言端起茶杯飲了口,茶水有些苦,可入喉卻甘甜芬香。


    楚永碩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嗬欠。


    “因為無聊呀。”


    “我請四哥哥來不過是想問一問他喜不喜歡我送的生辰禮物,瞧太子哥哥緊張成這樣,可是以為碩兒與四哥哥有什麽不可告人的事?”


    那雙眸,似能看清他人心裏想什麽一樣。


    看起來無害,可實際比毒蛇的眼睛還厲害。


    說的話句句都是別人心裏所想的事,這樣的女子連他都要提防。


    有一個蕭長歌已夠讓人心煩的,如今還來個楚永碩,而這人還是他妹妹。


    “太子哥哥放心,碩兒永遠都站你這邊。”


    “隻是這燕太子,碩兒可答應不了。”


    楚永碩像是知楚言下一句會說什麽一樣,在他說之前便提前說了。


    “你是我同父同母的妹妹,你若不站我這邊,我還能指望誰呢?”


    得了楚永碩的肯定,楚言才稍微放下心來。


    他知楚永碩是什麽樣的秉性,她不會接受楚皇帝或皇後給她安排的駙馬,她會自己挑自己選。


    他也相信燕無患是個聰明人,定能虜獲楚永碩的心。


    葉子元已沒,想找到第二個葉子元太難了。


    如今隻有燕無患能幫他了。


    不管身世還是身份都與楚永碩相配。


    對燕無患與楚永碩的事他都不幹涉,他隻會在燕無患後麵幫忙指點。


    “這些話太子哥哥還是跟你手下那些大臣說吧,在我這裏說可有些不管用。”


    楚永碩輕笑,看著楚言就像看著小醜一樣。


    他那些客氣話她一聽就知是假的。


    她是他妹妹,可他真將她當成妹妹了麽?


    若是,便不會派人混入她的侍衛隊中。


    “既這樣那客套話我也省了,你之前說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楚言神色微變,變得嚴肅認真。


    他還是想不透楚永碩說的那句楚國變天是什麽意思。


    變天,代表易主。


    這天要變,那是誰能當楚國的新主人。


    是他,還是誰。


    “雙帝雙鳳,亂象已生,千年一次,卻偏偏在這時出現。”


    楚永碩的神情也跟著認真起來,嘴裏念叨的話讓楚言心裏一震。


    皺眉。


    雙帝雙鳳…


    千年一次,可還未千年便出現這現象。


    她觀星象能看的出來,清道人也該能。


    清道人見這情況定會稟告楚皇帝,現在楚皇帝也該知雙帝雙鳳的事。


    “本不想透露先機,畢竟會折壽,可現在不同。”


    楚永碩輕歎一聲,楚言哪還顧得上楚永碩的壽命,他隻想知誰能威脅到他。


    “得提防一下楚鈺,他可不簡單。”


    “你是說楚鈺便是帝星?”


    楚言從椅上站起來,神情微變。


    “極有可能。”


    楚永碩肯定道,他背後該有貴人相助。


    否則小時候怎能逃過那一劫呢?


    小時他就該死了,卻活到了現在還好好地,不僅如此,連背後的勢力都在增長。


    光是在她身邊的人數都比楚言的多,從這點就能看出。


    楚言手握緊,腦海中又迴蕩起小時候楚皇帝說的那番話。


    那時候該殺了他!


    “他本該死。”


    楚永碩冷聲道,楚言已說不出半句話來。


    他不是沒懷疑過楚鈺是故意無所事事沉浸在煙柳之地的,可派人盯了幾年又見他吃下有毒的食沒半點警惕,所以才對他放鬆警惕。


    可他忘了,他吩咐那些人給楚鈺下的都是致命的毒藥,長期服用的話會死的悄然無息,可楚鈺還活蹦亂跳地。


    後來因為楚勻那混小子與他爭,他慢慢將楚鈺給忘了。


    見楚鈺一日日長大又沉浸在酒中,宛如個酒鬼,對朝政上的事也不管不顧更不參與,沒想會有這麽一天。


    被封為王爺,四皇子府改為四王爺府又娶了蕭家嫡女。


    “話碩兒已說到這了,該如何做太子哥哥該比我清楚。”


    朝政上的事女子參合不得,她無能為力。


    她雖生來不同,可老祖宗定下的規矩她還是要遵循一下。


    眸鋒利萬分,楚言不語。


    “另一顆帝王星可能看出是誰?還有鳳星。”


    楚言心裏已有了算盤,若楚鈺真代表了一顆帝王星,那他身邊的蕭長歌…


    有可能,極有可能。


    這個女人三番五次壞他好事,還殺了葉子元!


    楚永碩搖頭,聳了聳肩。


    “碩兒隻是懷疑可不能肯定四哥哥就是鳳星,隻是這幾率很大,至於另一顆帝王星雖閃爍光芒又耀眼,可碩兒跟著清道人不過學了皮毛,可看不出這些玄乎的玩意來,至於鳳星,一顆高掛閃爍,另一顆也是前陣子才開始發光,極有可能是剛出生的嬰兒?”


    楚永碩不敢肯定,她能看到的有限,剩下的要靠楚言自己去尋。


    楚言沉默,現苦無也不在,楚皇帝今早還在殿上為了一雞毛蒜皮的小事大發雷霆。


    苦無明日要不迴來,估計楚皇帝能掀天。


    等苦無迴來,他要找苦無談一談才行。


    “若你有其他發現,差人喊我來便可。”


    “時候不早,晚些時候你還要與他們幾人一同用膳,還是先準備準備吧。”


    楚言了無興趣道,既楚永碩看不出誰有帝王之相,那他留在這也沒用了。


    楚永碩莞爾,沒阻攔楚言離開。


    殿內,又寂靜一片。


    楚鈺出了宮門,便有人轎夫在外候著了。


    楚鈺鑽入轎內,起轎。


    轎子微抖著,楚鈺望著壓在底座下麵紙。


    拾起,打開。


    看完,將紙揉成一團。


    “先不迴府,去柳樹亭。”


    轎內溫潤的聲音響起,那些人本想往王爺府的方向聽得楚鈺這話趕忙掉頭。


    楚鈺摸了摸額頭上的汗,他對著楚永碩竟還流汗了。


    她腳下的鈴鐺不簡單,差點讓他迷了神智。


    楚永碩到底是從哪學來這種催眠術的?


    算算時間,今日蕭長歌也該平安迴來了。


    本想迴去見見,可現有另一人讓他必須見。


    王爺府內,下午那事兒在府內掀起風浪,蕭長歌迴來的事也傳得人盡皆知,而關於蕭長歌是妖女一事也擴大,更有人懷疑起蕭長歌失蹤這幾日去了哪?


    也不知是誰傳出蕭長歌帶了個男人迴來,那些人懷疑起蕭長歌與那男人有染。


    而當事人,現還坐在院內曬著太陽,不慌不忙。


    以前朱兒跟紅袖聽得這樣的事還會在蕭長歌麵前抱怨一下,可現在她們都習以為常,甚至隻是微微一提便沒下文了。


    她家主子是什麽心態她們跟在身邊久了都知,本是置身事內可她卻像個旁觀者一樣,任由那些人狗急跳牆地說。


    “真是冤枉死本少爺了,真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這這都是些長舌婦,你你…你你怎還能這般悠閑呢?”


    朱兒與紅袖看著坐立不安的劉紫旬,看著他就好像看到當年的自己一樣。


    “本少爺的名譽可要毀了,若是讓四王爺知了他會如何想你跟我呢?”


    劉紫旬指著蕭長歌,越看她這從容的模樣他就越氣。


    怎隻有他一人著急呢!


    “難不成少爺有能力將那些長舌婦的嘴一個個地縫起來不成?”


    蕭長歌睜開眼,慵懶道。


    劉紫旬吞了吞口水,就算他有這想法他也做不了,這麽多人,縫了一個還有另一個,如何做到大夥兒都不說?


    而且這還是在楚國,可不是在劉國,他要輕舉妄動,落入別人眼裏還不知那些人怎麽想。


    可憐他一個未娶太子妃的男人被人說與一個有夫之婦有染,而且這人長得還…


    劉紫旬心裏憋倔,宛如吃了黃連一樣有苦說不出。


    “劉公子莫慌,這種事雖不雅可對我們王妃來說是習以為常了。”


    朱兒捂嘴偷笑,坦蕩道。


    快一年多了,她們早習慣流言蜚語了。


    “什…什麽?習以為常?”


    劉紫旬還懷疑自己聽錯了,怎有人對這些事習以為常呢?


    可說完後,他沉默了。


    說的多了,便習以為常了。


    就好像他之前說過蕭長歌醜那般,她也沒生氣的反應。


    這…


    劉紫旬像意識到什麽一樣,不再來迴走更不抱怨了。


    “紅袖,下午吩咐你的事可做完了?”


    慵懶的聲音響起,紅袖點頭:“啟稟王妃,紅袖將金瘡藥都交到他們手上了,不過本就是他們的錯,王妃怎還要讓紅袖送她們金瘡藥呢?”


    紅袖不滿問。


    本就是那些人起哄,有些好事者還去圍觀,若是不圍觀就不會受罰了。


    “恩威並施。”


    蕭長歌輕歎一聲,這話讓紅袖點點頭記在心裏。


    南院那邊,白靈兒到現在還驚魂未定。


    想睡,一閉眼便是蕭長歌方才說的話讓她入睡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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