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不出去嗎?”雲溪皺著眉頭,手裏還捧著邵逸夫剛剛遞給她的項鏈。


    邵逸夫遲疑了一下,然後才又用歉意的眼神看著她道:“對不起,雲溪,她喝醉了,這會兒又在酒吧,那地方複雜得很,我怕她出事。”


    “......”


    雲溪輕咬了下嘴唇,默默的看著邵逸夫不說話。


    “這是最後一次,”邵逸夫像是保證著的開口:“她明天就走了,去北方支教,要去兩年呢,等她迴來,我們孩子都該一歲多了。”


    雲溪聽了邵逸夫的話不由得苦笑,邵逸夫就那麽篤定,她會嫁給他,而且,還會幫他生孩子?


    “這真的是最後一次,”邵逸夫見雲溪不啃聲,不由得有些著急起來:“雲溪,我真和她分了,上次去要迴這項鏈時就和她分了的,我是怕她喝醉了出事,畢竟酒吧那種地方很亂,什麽樣的人都有。”


    雲溪點頭,把手裏裝項鏈的盒子放*頭櫃上,而盒子裏那99顆鑽石在清冷的燈光下不僅刺傷了她的眼,還刺傷了她的心。


    “雲溪,我很快就會迴來!”


    邵逸夫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而他的腳步聲很快消失在樓道裏。


    ......


    雲溪剛把咖啡煮好端到書房,都還沒來得及找書,手機就響了。


    她以為是碧君那丫頭看見她下午的留言打過來的,於是趕緊把手機抓起來,居然是前幾天才吃過泰國菜的黃月玲。


    雲溪按下接聽鍵,很自然的:“喂?”


    “柳老師,”手機裏傳來黃月玲帶著哭腔的聲音。


    “你怎麽了?”雲溪嚇了一大跳,“誰欺負你了?”


    “柳老師,”黃月玲嚎啕悲憫,好似家裏死了人一樣:“莫紹謙那神經今晚居然要替同事去上課,不陪我過七夕了。”


    “七喜?”雲溪沒聽清楚,忍不住好笑的勸著她:“黃月玲,不就一瓶汽水麽?等他迴來陪你喝不一樣的麽?”


    “什麽汽水啊?”黃月玲在電話那邊也是懵了:“我哪裏有說汽水?我說七夕啊?”


    “七喜不就是汽水的名字麽?”雲溪真是服了黃月玲了。


    “七喜?哈哈哈哈”


    剛剛還悲天憫人的黃月玲當即就笑了起來,好半響才止住笑說:“什麽七喜啊?我說的是七夕,*節,今天不是農曆七月初七麽?”


    “柳老師,你不都已經是人未婚妻了嗎?難不成連七夕都不知道?”


    “......”


    雲溪即刻就默了。


    她並不是不知道七夕*節,因為去年還曾跟邵逸夫一起過過。


    不對,去年她不是跟邵逸夫過的,是跟大家一起過的,因為去年旭日地產搞了個東部灣的七夕音樂會,而那個晚上他們一群人全都到東部灣的沙灘上去了。


    去年大哥易天澤還在,大家都還好熱鬧好開心。


    而今年,大哥去美國了,二哥的公司經曆了動蕩後終於安定下來,現在又從頭來過。


    今年旭日地產沒在七夕節這天造勢,所以也沒任何的活動,以至於她把七夕節都給忘記了。


    “柳老師,沒人陪我過七夕節了,”黃月玲的聲音再次悲哀的傳來。


    “那你就一個人過唄,”雲溪象征性的勸著:“我也是一個人在書房裏過呢,什麽破節日,還有人陪著過?”


    “啊,你也是一個人過啊?”黃月玲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尖叫起來。


    “好稀奇麽?”


    雲溪對黃月玲的大驚小怪有些不屑:“今天一個人過*節的多了去了。”


    “我知道今天一個人過節的不少,”


    黃月玲在電話那邊迅速的接過去:“但是我們跟別人不一樣,人家原本就是單身,當然是一個人過了,可我們呢?明明有男人,享受的卻是單身的待遇,多麽不幸?”


    雲溪聽了黃月玲的話有些好笑,忍不住就問:“那你想要怎麽過?”


    雲溪覺得七夕什麽的根本就是個微不足道的節日,雖然她和邵逸夫也曾在一起過過,可每次都是一群人參加活動,她從來沒有把七夕和*聯係到一塊。


    可黃月玲顯然把這個七夕節看得很重要,因為她提前就做了很多的準備,現在莫紹謙突然說不能陪她了,自然就讓她覺得非常痛苦難受。


    “柳老師,我請你看電影吧,”黃月玲的聲音再次從手機裏傳來:“我中午那麽大太陽去排隊買的電影票,總不能讓它白費了吧?”


    “這......我們倆一起去看電影?”雲溪有些不確定的問?


    “不可以麽?”黃月玲的聲音再次可憐兮兮的傳來:“就連一向心好的柳老師也不願意陪我這個孕婦麽?”


    “......”


    雲溪無語,她怎麽把黃月玲是孕婦這事兒給忘記了?


    或許是因為黃月玲和莫紹謙還沒結婚吧,所以她總是很難把未婚女和孕婦聯係到一個人身上。


    ......


    雲溪開車趕到新城廣場時,黃月玲已經等在那了。


    今天的黃月玲明顯的精心打扮了一番,刷睫毛,眼線煙癮,遮瑕霜粉底,蜜蠟的唇膏,甚至連裙子都是今年最新款的。


    而雲溪和她比起來就簡單樸素多了,純棉的白色鑲藍邊體恤衫,淺色的七分牛仔褲,素裝,連唇膏都沒擦。


    黃月玲見到雲溪到了當今就露出了笑臉,朝她揚了揚手裏的兩張電影票:“我們去看電影。”


    雲溪看著電影門口成雙成對的人皺眉頭:“真要去看電影?”


    “票都買了,不看豈不可惜、”黃月玲白她一眼:“再說了,隻差三分鍾就放映了,這會兒退票都不給退了。”


    “何況我辛辛苦苦排隊兩個小時呢?不看都對不起我這雙腳!”


    “......”


    雲溪無話反駁,貌似,的確是這麽個理兒。


    最終她們倆還是進了電影院,不過一進去就發現選擇進電影看電影是一個明顯的錯誤。


    全場幾乎都是成雙成對的情侶,而她們倆一起入場不僅格格不入,還相當的引入注意,那些人看她們倆的目光明顯的帶著各自色彩。


    “真是太過分了,”黃月玲坐下後還憤憤不平的看著周圍成雙成對的男女:“早知道我就把這個電影院裏所有的單座都買了,看他們怎麽成雙成對去?”


    “......”


    雲溪對她的話表示無語,她不知道自己是老了還是從來沒談過戀愛,總之對於黃月玲的這種行為表示很難理解。


    “你坐這兒,我去幫你買爆米花,”雲溪沒心情聽黃月玲嘮叨,即刻站起身來。


    “嗯嗯”黃月玲跟小雞啄米似的點著頭:“柳老師你真好,比莫紹謙還好,早知道我就該愛上你才對!”


    “......”


    雲溪再次哭笑不得,顧不得和黃月玲貧嘴,迅速的朝旁邊小門外走去,因為爆米花就在那門外邊賣。


    這是個人滿為患的世界,買電影票要排隊,買爆米花都要排隊,雲溪沒辦法,隻能耐心的等著。


    待雲溪好不容易把爆米花買迴來,電影已經上映一會兒了,她把爆米花遞給黃月玲,在她身邊坐下來,還沒來得及弄清楚電影裏誰是女主誰是女主,黃月玲的手機就不合時宜的響了。


    “我在哪裏你管得著嗎?”黃月玲的聲音非常不友好的響起:“你不說今晚還要去講課的嗎?”


    電話那頭的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麽,不過黃月玲的臉色卻是明顯的好了不少:“嗯,我跟柳老師在新城廣場看電影呢。”


    “你不陪人家,恰好柳老師今晚也落單,於是我們倆便臨時湊了一對......”


    “......”


    雲溪對黃月玲的話很無語,什麽叫臨時湊了一對?她跟她是一對麽?黃月玲這是存心要誤導周邊的人不是?


    黃月玲掛了電話,一把抓住雲溪的手:“走,不看電影了,什麽破勞什子電影,我根本就沒看進去。”


    “啊,不看電影去哪裏啊?”雲溪被黃月玲猛的一拉,手上端著的爆米花撒了一地都是。


    “去旭日100的鵲橋會,”黃月玲高興得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莫紹謙說他早就買了旭日100的門票,現在讓我們倆趕緊過去。”


    “那我就不去了,”走出電影院,雲溪即刻掙脫開黃月玲的手:“你們的鵲橋會,我去當電燈泡算什麽事兒啊?好好約會去吧。”


    “去嘛去嘛,一起去嘛,”黃月玲撒嬌般的喊著:“反正你一個人也沒地方去,莫紹謙說他那邊還有一兩個朋友,剛好大家一起熱鬧不是?”


    雲溪笑:“七夕*節要什麽熱鬧?人家都是成雙成對的約會就好,人多了就少了談戀愛的意境了。”


    “哎呀,我和莫紹謙這孩子都懷上了,老夫老妻的了,還約什麽會,隻要他陪我過就成了,人多才有氣氛,一起去,何況我還沒車,你不陪我去我要什麽時候才能打到出租車?”


    “......”


    雲溪這才想起黃月玲是沒開車的,而且她還是一名孕婦,雖然是未婚先孕,何況今兒個七夕,出租車真不是一般的難打。


    於是隻能開車送黃月玲去旭日100,她心裏想著的是把黃月玲送到就成了,才不要去當黃月玲的電燈泡。


    可沒想到車剛開到旭日100,車門外的陸子遇正站在那含笑看著她。、


    其實隻是很平淡的笑容,可不知怎的,雲溪卻猛的想起在車上的那個早晨,再聯想到他gay的身份,渾身一下子不自在起來。


    “你跟莫紹謙去旭日100的鵲橋會吧,我就不下去了,”雲溪扭頭對副駕駛座位的黃月玲說:“祝你和莫紹謙玩得開心,這個節日過得甜蜜。”


    “你真不去了?”黃月玲略微有幾分失望的看著她。


    雲溪點頭:“不去!”


    “那好吧,”黃月玲下車。


    可她還沒來得及關車門,陸子遇已經伸手拉住車門,然後一步就跨了上來。


    雲溪是聽見關門聲響才迴過頭來的,當發現副駕駛座位已經坐了陸子遇時忍不住著瞪大眼睛看著他。


    “這地方不好打車,”陸子遇淡淡的解釋著:“搭你的順風車你應該沒意見吧?”


    “......”


    雲溪當即就默了,她能有什麽意見呢?


    想六月份時她的車被陷阱山溝裏去了,都是人家陸子遇連夜趕過來的,何況現在陸子遇隻是想搭一個順風車而已。


    “要去哪裏?”雲溪啟動車才問了句。


    “當然是迴我家啊,”陸子遇的臉上帶著笑,側臉過來看她:“你覺得今晚我們倆還能去哪裏?”


    “什麽我們倆?”雲溪皺眉:“我就是送送你而已。”


    “嗯嗯,”陸子遇點頭如小雞啄米:“今兒個七夕呢,我被流放到美國剛迴來就遇到你,我們倆這多麽像牛郎織女相隔萬裏來相會?”


    “......”


    雲溪聽了他的話哭笑不得,知道他愛貧嘴,也不跟他爭辯,隻是用手指了一下導航儀道:“趕緊把你的地址輸進去吧,我按照導航走就成了。”


    “哦,好的,”陸子遇即刻非常‘聽話’的低頭去導航儀上輸入地址。


    “你按照導航儀走就成了,我長途飛機,好困,先躺會兒。”


    陸子遇說完這話,果真就放低座椅躺下去了,然後還拉過外套把自己的臉一蒙,把雲溪這車當*了。


    雲溪有些無奈,不過長途飛機是辛苦她也是知道的,既然他把地址都輸入好了,那她倒也沒什麽需要問他的了。


    她的確是按照導航的提示音開的車,讓左拐左拐,讓上高速上高速,她想著陸子遇在濱城應該不會有多遠。


    可誰知道一個鍾後,她的車已經開到濱城和惠城交界處了才覺得不對勁得厲害。


    “喂,陸子遇,你究竟住哪裏?”雲溪放慢了車速,看著窗外茫茫夜色和前方的‘惠城歡迎你’幾個字疑惑的問。


    “雲頂山莊啊,”陸子遇推開蒙著頭的衣服坐起來,打了個哈欠問:“怎麽了?是不是到了?”


    “到你個大頭鬼啊?”


    雲溪氣得用手指著外邊的字喊著:“你看看,已經到惠城來了?你的家在惠城嗎?”


    陸子遇朝窗外一看,還真是,於是趕緊低頭去看導航儀,然後驚唿一聲:“哎呀,我把城市選錯了,沒想到惠城也有個雲頂山莊。”


    “......”


    這一下,雲溪徹底的無語了,陸子遇,你要不要這麽的粗心大意啊?”


    “對不起,”陸子遇一臉歉意的望著雲溪:“我真不是故意的,我要知道惠城也有個雲頂山莊的話......”


    “惠城的雲頂山莊不是住宅區,”雲溪淡淡的打斷陸子遇的話。


    “啊,不是住宅區?”陸子遇一副疑惑的神情看著雲溪:“那是什麽地方?”


    “一度假山莊,”雲溪淡淡的迴答:“隻不過那山莊修在山頂上,所以就取了個雲頂山莊的名字。”


    “修在山頂上啊?”


    陸子遇即刻興奮起來:“那我們也去看看,今晚的月亮好美,星星也好多,我們上去賞月觀星怎樣?”


    “沒事賞什麽月看什麽星星啊?”雲溪懶得理會他:“我前方下高速掉頭。”


    “前麵五公裏出口就是雲頂山莊了,”陸子遇小心翼翼的提醒著她:“你這迴去是五十多公裏,而下高速三公裏就是雲頂山莊,你說哪個更劃算?”


    “可早晚不都得迴去?”雲溪白了陸子遇一眼,當她是傻瓜啊?


    陸子遇就笑:“雖然早晚都是要迴去的,可這好不容易來了不是?何況濱城能有這麽好的看星星的地方麽?。”


    “再說了,雲頂山莊不沒來過嗎?平時專程開車過來不還得花時間啊?這不來都來了,就趁此機把這地方旅遊了不也省得以後專程開車再來了?”


    “......”


    雲溪無語,車已經開到雲頂山莊高速出口,還沒下高速遠遠的就看見對麵山頂上閃著綠色的光芒,在這漆黑的夜裏,顯得格外的漂亮。


    “去吧去吧,聽說雲頂山上整個是一大片平整的,有些像南非的桌山呢。”陸子遇在一邊慫恿著她。


    “這麽晚,怎麽爬到山頂上去?”雲溪朝那山頂望了望:“晚上纜車應該不會開吧?”


    “直接開車上去啊?”陸子遇真是服了她了:“任何一座旅遊的山都有盤山公路的,誰說非要自己爬或者坐纜車的?”


    “開車上去有什麽意思?”雲溪搖頭:“再說了,就我這車技,又是在晚上,肯定是開不了那盤山公路的,我們還是迴濱城去吧。”


    “我來開,”陸子遇二話沒說就指揮她:“你靠邊停車,開車的事情歸我,聽說雲頂山莊上還有餐廳呢,我們開車上去,然後一邊吃晚餐一邊看星星,想想那情景都很美?”


    “......”


    雲溪無語,陸子遇這廝一段時間沒見了,他什麽時候這麽的詩情畫意起來了?還到山頂上一邊看星星一邊吃晚餐呢?


    可她最終還是真把車停路邊了,把駕駛權讓給了陸子遇,而她自己則是去副駕駛座位上坐著。


    陸子遇的車技果然是好,開進山莊大門後直接沿著盤山公路上行,因為是晚上,路燈被樹枝給掩蓋著顯得愈加的昏暗。


    雲溪也是晚上開過車的,所以剛上坡時還並沒覺得有什麽害怕的,覺得這就和平時開的國道上坡路段差不多。


    然而,當車上到一半後,她就明顯的感覺到並不是平時開上坡路段那麽簡單了。


    因為是盤山公路,就是沿著這座山修建的,所以車的左邊是峭壁,右邊是懸崖,路麵有些狹窄,雲溪嚇得都不敢朝窗外看了。


    而陸子遇那邊是峭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不知道這邊的懸崖究竟有多深,總之他上坡路車速都不慢,在和一輛下坡車錯身時,車輪朝懸崖邊打了下,嚇得雲溪當即用手捂住了眼睛。


    “好了,沒事了,”陸子遇看她那雙手捂住眼睛的樣子忍不住笑起來:“你自己都司機,怕什麽呢?”


    “你開慢點,”雲溪狠狠的瞪他一眼:“這外邊可是懸崖,那個防護欄又矮,萬一......”


    “你那麽怕跟我死在一起?”陸子遇戲謔的問著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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